正文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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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爱月僵直身子,呆呆地看着男人放大的俊颜,呼吸凌乱,与他气息相融。

    她还没接受自己刚才被应绍华吻了的事实,而他再度迫近,毫不犹豫地吻了下来。他轻而易举地撬开她齿关,在她嘴里攻城略地,纵情遂欲。

    他双手缠上她背后,抱紧了她。

    虽然莫名其妙,但这感觉,撩人心,动人绪,意乱情迷。

    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忽然一闪,爱月猛然清醒,用力一推,应绍华猝不及防,退后两步离开她reads;。

    女孩涨红了脸,羞愤地瞪着他,却看见他嘴唇上沾满她口红,更是气恼。如果说唇齿间的残留只是一场梦,那么他嘴唇上的那抹颜色便是这现实的证明。

    这深吻戛然中断,他脸上留了沉醉,盯着她,眼神幽深如峡谷。

    爱月撒腿就跑,鞋子挤到水泡疼痛难忍,她管不了了。

    跑下螺旋式的楼梯,楼底尽头立着个身影,全身白色外壳,听到动静,他抬头向上,对上爱月失措的眼:“哎呀,爱月小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爱月停滞,问:“二狗,你怎么在这里?”

    “我负责整个房子的安全监控,当然是不会离开老板哒!”

    她被骗了。

    爱月继续往下冲,二狗张开双臂,左右移动拦住她去路:“哎呀,爱月小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二狗,你让开!”爱月抓住他胳膊,二狗纹丝不动。可恶,要是人类,胳膊还是软的,这铁打铜铸一样的硬壳,她连一丁点都无法扳动。

    “爱月小姐姐,爱月小姐姐,你不可以走的,你不可以走的。”

    ——“让她走。”身后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楼梯下的两人止住动作。

    二狗看了看爱月,又抬头:“老板”

    “让她走。”他再重复一遍,声线淡漠,透着薄凉。

    二狗缓缓放下手臂,爱月毫不犹豫向前跑去,未曾再回头看他。

    冲出宅子,跑过庭院,大铁门外停了辆车,徐溯站在车前,见到爱月便颔首:“林小姐,我送您回酒店。”

    爱月没理他,扭头往前走,徐溯追上来:“林小姐,这里附近是打不到车的,走到山下有两公里路,让我送您回去吧林小姐。”

    她停了下来,气恼地想了想,还是转身走向了车。

    一路无话,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这次开车的是徐溯而不是顾崇。

    第二天上午,亚际的人到酒店接他们参观亚际电讯总部,只见到了青山教授和绿川。

    “昨天演讲的那位林小姐呢?”

    “她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了。”

    绿川:“小月之前一直很期待这次参观呢,突然就病了,真遗憾啊。”

    下午一点夏朵就收到了林爱月的消息:晚上撸串走不走?

    夏朵:回来了?这么突然,就我跟你?

    爱月:嗯。

    夏朵:那没意思,我给你再找两个帅哥。

    夏朵:不过,跟顶配高富帅待了一晚上,估计别的男人已经没法入你眼了。

    约的是高中时就常去的一家路边小店,说是找两个帅哥,还不是那几个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

    四个人聊得尽兴,喝得也尽兴,脚边横七竖八摆满了酒瓶,酒上了头,声音也大了reads;。也许是因为心烦,爱月竟没掺着吃烤串,自顾干喝了两瓶酒,酒瓶见底,她头也跟着晕了。

    “呃——”爱月突然打个大嗝,手撑着脑袋,眼睛半眯。

    男生a:“完了,林爱月居然喝大了,肯定心里有事儿。”

    夏朵:“我说姐们儿你怎么了?后来没打成炮,不开心了?”

    爱月看向夏朵:“嘻嘻,他亲我了。”

    “亲哪啊?”

    “废话!嘴嘛!”

    男生b:“谁啊?”

    爱月:“一高富帅。”

    夏朵:“顶配的。”

    男生a:“顶配高富帅追你?那赶紧收啊,看你老大不小的,还想当黄金剩女啊?”

    爱月:“他没追我。”

    男生b:“那你这是被人揩油了?”

    “去,”夏朵推了他一把,“姐们儿,他没说喜欢你?”

    爱月:“没说。”

    男生a:“我跟你讲啊,不以表白为目的的强吻都是耍流氓。”

    下午到家时南月不在,散了撸串已是深夜,爱月回到家,南月坐在沙发上,没干什么,就专门等她。

    爱月:“妈妈我回来了。”

    南月看着她一张小红脸:“喝醉了?”

    “没有——呃——”又一个大嗝。

    南月嫌弃地白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斯文一点。”

    爱月笑嘻嘻过去抱她:“那是跟妈妈嘛,在妈妈面前放屁都无所谓的。”

    南月笑了会儿,忽然神色一敛,声音都沉了:“我听你爸说,你们实验室这次签的搞合作研发的公司,是香港那个亚际?”

    爱月神色也有变:“嗯。”

    “你怎么不告诉我?”

    “妈妈,实验室跟哪个企业合作,合作什么,都是教授决定的,我事先也不知道,”南月才想插话,爱月接着说,“牵头的都是教授,我们只负责在实验室里做研究,跟他们的人基本没有接触。”

    南月这才住了嘴,面色却没太多缓和。

    爱月回了房,锁上门,一头扎进被子。

    对于亚际集团,南月谈虎变色,爱月是知道的。她的生父在港口建设施工中意外身亡,连个尸首都没有,对这个企业,南月怨了多年,哪怕重建家庭,这怨也不曾减少。

    那年爱月六岁,才准备为上小学而将户口迁去深圳,却再没了机会。户口本上,只留下了广西至上海的变迁。南月也刻意隐瞒前夫身份,在深圳生活的那六年,当做从未存在。

    就当做,她从一出生,就叫林爱月。

    一同不再出现的,还有那她再也送不出去的缅栀花reads;。

    她没南月那样感情用事,施工意外,罪责不在亚际。直到十二岁那年,她在大街上见到了戴娅珠宝的那朵缅栀花,她再也送不到爸爸手里的那朵缅栀花。

    那时年幼,她只觉得这个企业夺了她爸爸,又夺了她送给爸爸的礼物,怎么能不讨厌?多年寻不到答案,她长大了,情绪也就淡了。

    她对亚际,不过是对陌生人再多一点反感。

    所以应绍华干嘛要亲她!

    她是不愿跟这个企业这个人过多接触的,所以从一开始,对他便只有高度的恭敬和客气。应孚海早已退休养老,她觉得无妨;实验室签了亚际,她也属无奈。

    但后来一次次接触甚至被他吻了是什么鬼啊!

    喝得头晕脑胀,爱月趴在床上不愿再动。

    任由那张温然俊颜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日本的大学院一般在三月下旬陆续开学,在关东和关西地区上学的人,一开学就能见到樱花盛放。

    过完十五元宵不久,爱月就提早启程去了东京。

    这段时间里,林决忙于工作,没回过家,林决都这么忙,身为集团首脑的那位更是不可开交。

    忙到跟她没了一点联系。

    回到东京,实验室里人都快齐了,魏子煜随团队出国参加学会研讨,而沈婳则在外面旅游,她读文史类的研二,自然不像他们理工科那样忙碌。

    在实验室里度过了一周日升月落的忙碌,爱月接到了青森疗养院的电话。

    青子近来身体状况不太乐观,情绪出现持续不稳定,问爱月有没有空过去一趟。

    她很快买好新干线车票,背个双肩包就出了家门。

    然后在家门口阶梯之下,看到停着一辆车,一个男子,爱月见过,是应绍华的部下。

    她感到不妙,继续往下走,男子主动迎了上来:“林小姐,我是应先生的部下,先生知道您今天前往青森,派我过来接您。”

    一直没再找她,却盯着她的动态。

    爱月:“多谢应先生,我已经买好车票,不麻烦了。”

    她说完就走,男子拦下她:“林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她到底还是没能拒绝。

    男子把爱月送到羽田机场,穿过贵宾通道,那里停了架湾流g250。应绍华的行程遍布世界,那架g650自然不离身,而这架飞机,昨晚才从香港起飞,来这里等待她。

    走进舱门,见到爱月的空姐在一瞬稍变脸色。那副样子,没少向应绍华献媚吧?

    一路除了送来餐饮,空姐再没搭理她。

    到了青森机场,转直升机进疗养院,青子的管护人员游子在那里等待。

    回去路上,游子摇着头,声音不忍:“青子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你要做点心理准备,我们才开会讨论过,也许,她快到解脱的时候了。”

    爱月抿紧唇,逼回眼泪reads;。

    “青子,今年也有快九十岁了。”

    进了屋子,青子缩在角落里,目光空洞,头发凌乱,老态龙钟。

    爱月慢慢接近她,才想开口唤她,她突然警觉,厉声喊:“——别过来!”

    爱月吓了一跳,还柔声哄她:“青子,是我,小月呀,小月回来啦。”

    听到这个名字,青子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爱月,半晌,疯癫地笑了:“小月,小月,是小月呀,小月来看我啦。”

    她仍是青子唯一认得的人。

    过年时三姨给她们装了些浴足的药材回来,爱月带了过来,晚上泡好药水,端到青子面前:“青子,我们来洗个脚,洗完了就能好好睡觉哦。”

    药香四溢,青子呆着没动。

    “青子?”

    “诶?好呀。”

    在瑶寨那几天,爱月向三姨讨教了几招按摩手法,不过也是些皮毛,按在青子脚上没轻没重的,但她一直乐呵呵地笑着,很享受的样子。

    爱月一边按,一边跟她聊天:“用这个水洗完脚呀,青子头就不痛了,就可以好好睡觉了。”

    青子傻笑:“真舒服,小月呀,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泡不到喽。”

    爱月抬头:“什么?”

    青子咯咯笑了。

    泡完脚,青子的精神安定了许多,爱月安抚她睡下,出门去了应孚海那里。

    他一直没合眼,等着爱月过来,进门就问:“你青子奶奶怎么样啦?好了没有啊?”

    “我从家乡带了些泡脚的药材过来,有安神效果的,刚刚给青子奶奶泡完,她已经睡下了。”

    应孚海若有所思:“泡脚的药材小月老家在哪里呀?”

    “广西的一个瑶族自治县,小地方,应爷爷你不知道的。”

    “是这样啊”应孚海缓缓抬头,目光深远,不知在看什么。

    在疗养院里待了三天,爱月不得不回去了。临行前,她再三嘱咐医生,要是青子出现什么前兆,必定要尽快告诉她,她会赶来见她最后一面。

    周末晚上,爱月去了武道馆。

    换上白色和服,头发扎成利落马尾,她把当晚来练习的同僚打了个遍。打倒最后一个,没对手了,在他们嚷着“才不要跟你打”之下,她再进了弓道馆。

    两脚踏开站稳,箭上和弓,双臂拉开,至视线水平,瞄准靶心,一气呵成。

    “嗖——”的利落迅敏一声,却没射进环内。

    再上弦,射偏了;再上,还是射偏了

    和弓比她个子高出一大截,平日在她手里,是从令如流的。

    而今天,大概是心乱。

    眼前的标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脸。爱月心中一恼,猛地拉弦,这一发刚好捱到边沿reads;。

    她放下长弓喘气。

    她没发现,偌大的弓道馆突然变得安安静静,只剩了她一人。

    太奇怪了。她是被那个男人耍了吗?怎么会有一个男人把人家吻了之后快一个月不跟人家联系的!

    火没处撒,她再度举弓,拉紧弦,瞄准标靶,手却是有些抖。

    ——一只大手蓦然出现,覆在她手上,稳住了弓弦。感觉被人从身后笼罩,那阵独有的清冽气息从头顶传来,霸道如他,溢满她鼻息。

    爱月愕然,但不必去看,她知道那是谁。

    弓弦绷紧,他握着她右手放开,箭在空中划过裂口,射入中心,不差毫厘。

    她没有被人放开,那醇厚嗓音在耳畔铺开:“东京大学弓道部的主教,曾代表学校获得全市联赛冠军,三项采分满分,今天怎么会百发不中?”

    爱月没有表情:“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他滞了顷刻,说:“三围。”

    爱月口水一呛,手肘向后使力,却被他及时拦截。她双手被他钳制,整个人锢进他怀里,抬起头,他的俊颜赫然落进眼中。

    应绍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着:“嗯,扎头发真好看。”

    爱月使了全力甩开他,退到他对面两米距离,厉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他好整以暇看她,不紧不慢提步向前:“想要你。”

    爱月红着脸,步步退后:“我拒绝,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很尊敬的人”

    应绍华打断她:“你现在连应先生都不叫了,还是尊敬?”

    爱月说不出话,也再喊不出口。

    他停下步子:“要不这样,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放手。”

    爱月一怔,眼神有了愠怒,弓道一箭即中,难道他的武术会差!

    应绍华故意挑衅一声:“嗯?”

    她瞪着他,一秒,两秒,三秒突然地就冲上前去,抬腿袭向他脸庞,他闪身避开;她出拳,他退后避开;她屈膝踢去,他转身避开

    爱月越来越恼,火气冲天,一开始还招招式式,规规矩矩,后来索性直接干架,疯一样上去拳打脚踢,他不还手,也不抵挡,只不断退避。

    让她肆意撒够了气,他突然接下她拳头,往自身一拉,她栽进他怀里,膝盖一屈,整个人被他顺势压倒在地。

    应绍华倾身,没再给爱月挣扎的机会,嘴唇堵了下来,粗暴,热切,劈头盖脸。她有了些抗拒,却抵不过他长驱直入,占尽所有。

    刚才的一阵厮打,令她此刻喘息更烈,与他的相缠一起,十分暧昧刺耳。脑子不再像上次那样迷糊,她用力推他,他却任她挣扎,唇齿间不曾放缓。

    忽然爱月力气一泄,任他肆意,不再挣扎。

    应绍华深吻不减,却慢慢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她就等这一刻,双手猛然一推,他没有防备,被她翻身反压在地。

    她手肘抵住他脖子,用力得很,双眸气势汹汹:“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