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黑吃黑不可怕

    在典当珠宝的时候千渡遇到点麻烦——忘词了。

    酷拉皮卡几度修改最终定稿的“背景故事”活像考卷上的填空题，连在第几页第几行都记得清楚，却偏偏忘了具体内容。

    千渡沉默三秒，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把“钻石恒久远”那套洗脑广告传播到异世界时，一脸精明的老板却直接抬手比了个数字，压低声音道：“一口价，同意就成交。”

    老板给出的竟然是市面平均价，良心得反而令人怀疑其中是否有内|幕。千渡甚至借着柜台的反光看向自己的眼睛，还是蓝色，并没变成使用狐狸迷幻术时会有的红，这他也没给老板下药呀。

    老板见千渡久不决定，不禁游说起千渡来，十分令人疑惑他到底是做抵押典当的还是做销售的，这种反常的行为简直是逼着别人去一探究竟。

    “这颗宝石很有来历吗？”

    千渡捏着暗红的宝石在老板眼前晃过，而在宝石之后则露出一双妖异的红色眼睛。

    限于种族天赋，千渡使用狐族幻术套取情报不如利用符咒高效和可靠，但也从老板口中得到了一条消息。

    几位有权有势的大佬将要借着城市热闹八方来客的机会举办一个私人聚会，主题是“品评世界美色”——美丽颜色的那个“美色”。

    典当行老板是大佬势力圈最外围的小喽啰，抱着奉承b一ss的想法一直留心收集各类颜色瑰丽的物品，因而才在千渡面前行为反常，完全不符合典当行业的专业精神。

    千渡听到“美色”二字神经就跳了跳，窟卢塔族的灭族之灾头七都没过去，酷拉皮卡看似状态正常，但这时候如果流传如有关绯红之眼的消息，酷拉的反应绝不会比友克鑫时期更好，可他的实力却远逊于未来的友克鑫阶段。

    幻术即将失效，千渡在老板察觉之前解除了术法。而老板则因为做成了这笔买卖，也就忽略了一些异常。

    千渡要的是现金，鼓鼓囊囊地装了一大包。离开典当铺后，千渡先找到了租车公司的分店，给租用的越野车续了费，顺便还问工作人员要了一张损毁赔偿费用一览表，预备交还车辆时按价赔付。但如此诚实的作风非但没迎来赞许，反而遭遇了几道“你si不si傻多速”的探究目光。

    等千渡再走出车行大门，身后已然缀上了“尾巴”。千渡苦恼，这简直是在毁掉他做好人的机会啊。

    吸取上个在城镇的教训，千渡决定先不理会后面的犯罪团伙，还是按照原计划去地下诊所购买医药物品。如果身后这伙人能一路跟到诊所也好，至少免去了他失手杀人的麻烦——不小心下手重了可以就地抢救。

    黑诊所隐藏在一条僻静巷子里，但本该低调的画风被门前的喧闹所破坏，尽管门口没有聚集起看热闹的人群，但暗处的窥视一点也不少。

    一个衣着朴素甚至有点破旧的青年扶着另一个看起来重病虚弱的少年站在诊所门前，时而苦苦哀求医生再救救他的朋友，时而又气愤地指责医生罔顾道德只认金钱。

    归根到底，都是一个“钱”字。

    千渡拎着装钱的兜子经过两个少年，不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那个吵闹的青年似乎有点眼熟？

    或许应该感谢雷欧力“长得着急”的外貌，和猎人开篇时候没什么变化的模样令千渡很快将他对上了号。

    千渡想了想问雷欧力道：“我能看一下你朋友的病情吗？”

    雷欧力没留意千渡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都被千渡手里那一大包钱所吸引了。他们苦求不得的东西，就这么被眼前的少年随随便便的拎在手里，完全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看着眼前白皙俊秀仿佛哪个富家子弟的少年，雷欧力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想要抢劫的邪恶年头，即使关系着朋友的性命，雷欧力也无法做出违反良知的事情来。

    疲惫地抹了一把脸，雷欧力哑着声音对千渡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赶紧把钱放好回家去吧，这里不是你这种少爷该来的地方。”

    千渡这会儿已经简单地查看了生病少年的情况，对雷欧力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雷欧力想也不想地回答，生怕千渡跑了似的一把抓住千渡手臂。

    不见千渡有什么动作，就已然摆脱了雷欧力的手：“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和别人这种接触呢。”

    雷欧力愣了一愣，完全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挣脱开的，就好像自己从来没碰触到一样。

    千渡向诊所的大门走去，雷欧力急忙扶起朋友跟上——在他的概念中千渡所说的“帮忙”是帮忙垫付医疗费。

    而一路尾随千渡的抢劫犯们则不得不动手了，混在道上也有不成文的规矩，抢劫不能抢到“圈内人”头上。所以尽管这家地下诊所的老板除了医术尚可外就是弱鸡一只，五大三粗的黑帮分子也不敢公然冲进去打砸破坏。

    这伙人明摆着是冲钱来的，雷欧力油然而生出一种使命感，豁出去了也要保护好千渡（的钱）。

    “你一定要救他。”雷欧力用身体挡住千渡，回头来用一种托孤的语气道。

    千渡嫌雷欧力碍事，影响他出手的精确度。

    在没开发出念能力前，千渡不太能准确判断出猎人世界里“普通人”的武力值，对上幻影旅团那种级别的还好，全力以赴就是了。但对一般能力者尤其是没开发出念能力的黑道分子，必须得掌握好力度，否则很容易失手。

    千渡把雷欧力给推到身后，顺便将一大包钱塞给雷欧力道：“你先带你的朋友去找医生，再帮我问问这些钱够包场几天？”

    “包场？”

    “包下这个诊所。”

    雷欧力拎着沉甸甸的一包钱，深深地看了千渡一眼，像是要将这个萍水相逢却托付绝对信任的少年牢牢记住。

    即使后来雷欧力发现自己当初买的“千渡人设”实在是错得离谱，却最终也没能学会正确对待烛照千渡的方法。

    酷拉皮卡对此的评价是：“脑残粉。”

    千渡擦着手上血迹拾级而上来到二楼——虽然被称为“地下黑诊所”，但其实这间诊所空间合理坐北朝南，干净又温暖。

    然而一室阳光也没能柔化千渡在其他人眼中的恐怖形象，诊所的老板抱着装钱的包缩在墙角，生动演绎了什么叫“爱钱如命”。

    雷欧力的朋友皮耶多在病床上昏睡，雷欧力在一旁照顾着，不过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千渡身上了，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问了吗，能包几天？”千渡拆开消毒纸巾擦手，刺目的颜色在雪白的棉布上晕染开。

    “”雷欧力嘴巴几度张合，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千渡索性直接走到老板面前低头问道：“我想购买一些医疗物品和借用你的设备，这些钱够租用几天？”

    在金钱的力量下老板哆哆嗦嗦地道：“五c五天”

    千渡想了想，倒也够用了。

    但可能老板误会了千渡的表情，抱着钱贴着墙壁站起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七天，租给你七天！这七天里你随便做什么都好，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哦，那多谢了。”千渡看看对方的脚，好心道，“你可以处理一下扭伤再走，虽说我已经租用了你的诊所，但也没必要计较得那么界限分明。”

    “不用了！”老板跑得更快，仿佛慢一点千渡就能剁了他的脚。

    跑到一楼的时候踩到一小滩血迹还险些摔倒，然后老板惊悚地发现那些抢劫犯都被整齐地摆在地上躺着，都有气儿，连伤口都被妥善且专业地处理好了。

    明明没伤一条性命，却更让人毛骨悚然了。

    原本老板还打算去找帮手前来教训千渡一番，现在却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当这是一笔钱货两清的买卖吧。

    雷欧力在医生跑掉之后才反应过来：“等等，医生都跑了，谁来给皮耶多治病？！”

    “我啊。”千渡观察着诊所内的环境设备和物品，心里大概有了数。

    千渡拿过一本空白病例写了几行字，折起后交给雷欧力道：“我还带着两个小朋友，麻烦你去带他们过来，看到我写的便签他们会相信你的。”

    “那皮耶多”雷欧力接过纸条，目光飘向病床上的朋友，“你真的能治好他吗？”

    “能啊。”

    千渡仍是随意的模样，仿佛这是件在平常不过的事。雷欧力自觉他和皮耶多没有值得被人阴谋算计的地方，虽然也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和自己最初以为的并不一样，但雷欧力还是选择了交付信任。

    “皮耶多就拜托你了。”雷欧力向千渡深鞠一躬，大步离开。

    走在喧嚣的大街上，平静了不少的雷欧力才发现似乎忘了点什么——要把信送到哪里去呢？

    那个迷雾一团的奇怪少年不像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莫非是他说了而自己没留神？雷欧力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如果再折返回去询问，似乎显得太笨拙了。

    犹豫了一下，雷欧力将收起的病例拿了出来，他不是想窥探别人的，但先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吧。

    “呃。”

    拿出病例后，雷欧力忍不住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地图就在纸的另一面画着呢。啊，果然是自己太笨了吗！

    陷入自我懊恼的雷欧力沿着地图的指引走向了停车场，完全没有质疑为什么千渡画的地图只有图案没有文字，使人平白多耗费了许多时间。

    某人“文盲”的真相就这样被掩盖了过去。

    越野车动作大开大合地停在了诊所门前，雷欧力总算松了口气，这一路上他简直要被那两个叫做宇智波佐助和酷拉皮卡的小孩儿吓死了，感觉分分钟就要连车带人死不瞑目。

    虽然在千渡面前没有表露，但其实佐助和酷拉对“开车”都挺感兴趣的，一路上看着千渡的操作都学了个七七八八，这回总算有机会亲身体验了。

    前半段路是酷拉开的，后半程换了佐助，这会儿佐助心情很不错地开门跳了出来，见雷欧力靠在那里有气无力，不禁主动搭了个话：“你晕车了？”

    雷欧力看着神色如常的佐助和酷拉皮卡，咽下了“你们开车太吓人”的实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听到门外的响动，千渡从二楼探出身来：“我们将临时在这里落脚，你们把行李搬上来吧。还有车停得影响路人，再调整一下。”

    “你来？”佐助问酷拉，反正他知道自己去停车肯定撞。

    酷拉皮卡有点犹豫，雷欧力见状急忙自告奋勇：“我来我来，其实我也会开车的。”

    雷欧力负责倒车入位，酷拉便去收拾了一下行李，佐助则背起了止水。雷欧力这才发现原来被斗篷严密遮住的是个人吧？

    莫名地打了个哆嗦，雷欧力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有种直觉告诉他不要去深究。

    进入诊所路过一楼的酷拉和佐助都发现了“排排躺”的黑帮人士，佐助不禁对酷拉吐槽：“下次别借钱给烛照千渡买衣服了，伪不伪装都根本没用，他自带惹事体质。”

    “弟弟，不就是没给你买新衣服吗，还记着呐。”

    千渡站在楼梯口，从佐助那里接过止水，又对两个小少年道：“不为其他目的，也得讲卫生呀。”

    给两人指了洗漱间的方向，千渡道：“总算能感受一下现代文明了，你们的新衣服也放在里面了。”

    “谁在乎衣服啊。”

    佐助哼了一声，其实在毫无准备地穿越到异世界后他的生活条件一直都对于水平标准，风餐露宿战斗奔波，还有沉沉压在心头的宇智波的秘密。但佐助硬是全抗了下来，骄傲的模样并未改变。

    “总之你们去洗漱吧，等一会儿止水就能和大家一起玩了。”千渡又对跟在后面进来的雷欧力道：“你朋友的状态已经稳定了，之后只要安稳休息就可以。”

    一句话扔下好几颗惊天大雷的千渡带着止水消失在手术间门后，留下佐助他们三个面面相觑。

    佐助想要跟去手术室门口等着，被酷拉强拽走了，这种时候等待太过煎熬，酷拉得给佐助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走了走了，洗澡去。”酷拉从背后推着佐助进了洗漱间。

    “不要，放手，我自己来！！！”佐助挣扎。

    雷欧力目瞪狗呆：“等会儿，你俩是一个性别的吗？”

    万幸佐助的声音比较大，盖住了雷欧力的喃喃自语，酷拉皮卡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