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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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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见林宇风后背身中一剑。

    明明已经隔得老远,可她依然能清晰听见剑锋入肉的格格数响。

    从头上拔下发簪,右手举到马身,拉紧僵绳闭眼掉头。又是几声嘶若惊鸿鸣嘈地往来时路头原地飞奔。

    尚存几丝气力的林宇风于人群中蓦地瞧见远处的女影突兀而至,他手足血液凝滞,似乎那女影再近前数步,全身血液都要跳管而出,头脑几近昏眩,目再不能明。

    他哑声嘀咕了句:“朵朵”可眼底微笑间却是一派的担忧焦灼。

    虽然一度希望自己的心上人爱上他。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宁愿水朵朵冷酷绝情一点儿,而不是事实真切地像现在这样。

    他本可以心无旁骛地弃剑兴奋地倒地休息一会儿,可在看到远处人影时,眼里却执着坚定地迟迟不愿闭下。

    对,他不能睡,他还要保护面前那个女人。

    “小风,快把手给我”

    疾驰烈马窜至身前,几名黑衣刺客尚且无法抽身,却又不得不纷纷叫嚷退到一侧,没来由地给水朵朵和林宇风两人制造了逃跑的时机。

    呼呼烈风中,水朵朵左手拉僵,右手死死握住林宇风扣在她纤细腰际的两手。

    一路的奔跑,却不是返回山庄的路。

    迷蒙中,似穿过了一条青色丛道,越往前奔,越可觉阵阵山风,嫩芽碧草层层往后退却。

    林宇风咳咳两声,血渍濡湿了她的衣袖,手臂之处明显感觉褶皱的地方盛满了滴滴耀目的鲜血。

    体力不支的林宇风沉思少顷,低声抵着水朵朵的肩膀问道:“朵朵,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语中的颤抖由肩传到了她的心上,木然错愕,心上寒凉。

    疾驰声中,她认真回答,却非直接。

    “如果是我,你也不会留下我孤身一人,独自逃赚。”眼底有幽亮闪过,他安心地趴在了水朵朵的肩头。

    如此,便已足够。

    医馆之外趋于沉寂。

    “混账东西”女子抬手便一巴掌打向那摘了面纱的女子,“你竟然敢动这些心思,不想活了是不是”

    被打的手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垂首敛眉求饶道,“主子,求求您饶了我,求求您”哭泣声中夹杂着恐惧,“属下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我错了我错了。”说着额头又不住往地面磕去。

    “你真是让我失望,梅娇。主子我平时是怎么待你的”厉声中已带上无法挽回的后果,“我早就跟你说过,此次完成任务。回到楚地,我会给你找个好男人。可刚才那男人,你一没权利想,二没权利动。我知道你少女情怀,面对林宇风那样俊美的男子是无法把持。可你这心思也动得太明显了。”眼睛瞥到身后与跪倒在地的女子容貌相似的手下,冷声道,“梅蕊,把规矩给你姐姐好好讲讲。”

    “是,主子”那唤作梅蕊的手下接过女子手中的长剑,冷冷立在梅娇身前,一笔一划刀刀刻在那秀致的人面上。

    即便跪在地的女人发出多么声嘶力竭的惨叫,也无法唤住梅蕊这女子住手。

    可悲,这梅蕊还是梅娇的亲妹妹。流着同样鲜血的姐妹竟然变得这般冷漠疏离,不得不让人嗤之以鼻。

    “主子,这下我们怎么办他们就这么逃了。”身后一名属下忧心道。

    “不用担心,自有人堵住他们的去路。原还想着,用不着那女人了。”眼睛眯成一团,望着鲜血淋漓的大道,“呵呵,果然。命中注定”

    说着幽幽然走进属下抬至跟前的竹轿,咯吱咯吱声响清脆动听,芳香又窜出轿外,透过吹起的轿莲,和着微风,轻轻地,轻轻地流过。

    两人勒马行至一处,见着一房舍立在不远的角落里。

    “小风,快醒醒。我们有救了。”水朵朵勒僵停下来,斜身抖了抖肩。

    “是是吗”林宇风睁眼虚脱地觑了觑那耸立山间的房子,心神一动间,又疑惑不定,“这里人烟全无,会不会是敌人设的陷井。我们还是不要去哪里,到得林中露宿一晚就赶赶回庄罢”

    说着又不断地咳嗽几声,身形晃动时已然坠下马身,滚至青草间。

    “小风”水朵朵一急,跃马下来,见着伤势严重的林宇风,啼哭不已,“今次你便听听朵朵的劝,我知道你行走江湖,颇有经验。可是这里荒郊野岭的,怎会还有人前来相阻。我们尚且不熟路,难道他们就该比我们好吗”用力将林宇风抬起,从腋窝下将其搀扶起来,打气又道,“我们都还不能死,你更不能死。家族大仇都还没报呢,大哥也还等着你回去呢。怎么可以这么就死了,你说对不对”

    沾血的手突然握住她,林宇风点头轻声应了个好。

    “我就知道你这个庄主没白当。”她团指握拳轻轻朝他胸前一打,泪水克制,神采焕发。

    “那是当然,我林宇风可不是只会让人看笑话。”他从水朵朵肩上抽手强忍着立起来假装潇洒一拂,哪知全身无力又只得倾倒在地。

    水朵朵拽住他,却没有往日那般微嗔笑话,只轻轻开口,神思反常,严肃中带着一股认真劲儿,“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小风是最厉害的,庄主当地也一直很称职。”

    林宇风笑着一乐,很是欣慰。

    跌跌撞撞地到达房舍,扣响门扉,里间悉嗦两响,已有人前来开门。

    此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且丑陋,她粗着嗓子问:“二位要借宿一晚吗”见着两人凄惨的面庞,老妇并没有些许的惊讶。只曲肘开门,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舍中,简陋的桌角畔摆放着一支燃了半截的蜡烛。老妇笑脸盈盈地由内屋中取出布巾和药酒搁在桌上,手脚麻利地替林宇风包扎了身上几处伤口。

    “姑娘公子还没吃饭罢”欠身拱背朝屋中走去,“老婆子这就去给你们做。”

    “多谢”林宇风和水朵朵二人坐下,安然垂袖道谢。

    老妇匆匆一闪,从厨房里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公子姑娘将就吃点,对这伤势有帮助。”

    水朵朵和林宇风感激一笑,各执碗饮了一口。

    刚放碗于桌,林宇风却觉怪异,神色一滞,迅速夺下水朵朵手中剩余的米粥。

    “朵朵,不要喝”

    碗碎落于地,水朵朵惊疑地望着面色忧虑的林宇风道:“怎么了”

    “这里铁定有鬼,朵朵。我们怕是着了敌人的套。”

    林宇风面上忽地烧成一团火,望着水朵朵的眼神却异常古怪。口中喘着大气。

    与此同时,水朵朵却着魔地俯身贴去,一双滚烫的手忽地搂住了他的脖颈。两人情愫上涌,神思不明。

    显然中了敌人的道。

    他慌乱摇头去拨伸向后颈的手,全身却如火灼烧,终究沉沉陷进,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而屋外一众的眼睛死死瞧着屋内情意绵绵的两人,心内澎湃如潮,脸上挂着邪魅的笑。

    “说实话,你的演技不错”觑了觑房中朦胧的暗影,“这事儿也办得不错不曾想到她竟把你们调教地如此呵呵厉害”

    那老妇忽地扯下脸上面皮,出声间已是妙龄少女的脆响。

    “不,是夫人的面皮逼真”兰姑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笑靥如花却又看得人惴惴不安。

    “我的面皮当然逼真”得意扬眉,“这世间没有谁能比他做的面皮逼真。”她的面色忽转柔和,想起了曾经随同相公千面一起时得到的易容面皮,心里犹自欢喜。望向房中时,又一派释然的欢愉,“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劝过你,可你没放手。你这样对我,我这样对你,真是再公平不过了。”说着步履沉重地挪到舍外。

    死一般的沉寂,墨云嵌在天端,树叶沙沙,好似有令人心碎的呜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支持

    c诚心一片君娶卿

    冷清的晨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庞,拂上的红如霞彩的光芒,将她支离破碎的心无限放大。

    她跑出舍外将近一个时辰,一人驻足在空旷的山野中,高处雪辉仍旧银白茫茫。

    身周碧色青青,是疯长的野草,几经没到她的脖颈。繁密叶子上的水透着早晨的寒意,濡湿了她的大半衣裙,贴紧,深凉,心凉一片。

    水朵朵的脸没有颜色,甚至有些铁青,眼睛里藏就的是无法直视的怒火。

    就在还未破晓得时刻,她从房屋里衣衫不整地跑出来。

    那时有笑声从身后擦过。还未转眸看去,却早已泪满双颊。

    因为那个害了她和小风的女人,竟是那个怀胎数月的兰姑,他师父的妻子,她时刻尊敬的师娘。

    一时心底的柔软,霎那不复存在。也许,是真的没必要再存在了。

    兰姑开口了,非是解释,只是獠牙森森的凛然。

    “你不用这个模样看我”她披着一身白裘,白裘之上是盛开的野茴香,一小朵一小朵称着她从未有过的舒心的笑。

    水朵朵惊诧地问她:“是你做的,是你给我和小风下的药,让我们”

    她沉沉打断水朵朵,如滑破长空的灵鹰,快捷而又凶狠。

    “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是你自己固执己见离开又回来。既然如此在意他,这样不是很好么”她笑得极轻,淡噱,“他这么爱你,你也这么爱他,如此喜结良缘,再好不过了,不是么”

    水朵朵缓步挨近,颤抖的右手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僵硬地掐住了兰姑的脖颈,心灰意冷的绝望,如冬日连绵起伏的山峦吹出的呼呼山风,限时地捅碎所有期冀。

    “兰姑,你是不是也想看着我疯了才满意。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说过,我早就说过,不会打扰你和师父,我会走得远远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地待我”水朵朵泪水滚落一地,仅有的曙光悬浮在黑暗的尽头。恰是如冰的酷寒。

    她一手护着自己的腹部,另一手用力握上水朵朵的手腕。明明心慌,明明被大力桎梏地面目扭曲,却仍旧神色坚定地冷笑:“你忘了,以前我就跟你说过。要让别人相信,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就得付出实质性的代价。哦,对了,我记得你长大了。”她的素手轻轻滑上水朵朵的面庞,无限温柔地,却如蚀心毒药,“哎,真可怜,你哭成这个样子。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现在你该知道失去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这滋味究竟是怎样了吧”愤懑中又加劲几分,直逼得她粉面惨白如月,咳嗽声声哀凄。可她没有停止一刻地讽刺,“我知道你最爱他了,对不对。我说对了。可惜他如今是我相公,我还怀了他的骨肉。纵然他不爱我,可是他也不敢再娶旁的女子。”眼神又忽然犀利,“你这样将我杀了,便是一尸两命。你觉得泱泱大齐主上会放过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觉得会呵呵,水朵朵。别忘了,这不再是当初了。杀一个偏僻山区的人,也许无关紧要,可杀你师父的女人,那后果就不一样了。”

    她拔拉水朵朵的两手送上自己的脖子,她开始嚎啕大叫:“来,来,你杀了我,你杀死我呀。不是很想赌一把么那我拿腹中胎儿和你好好赌一把,看是你能赢,还是我能赢。”倔强地仰起头颅,她凄然悲戚。

    水朵朵不住摇头,也许就这么重重用力,她就死了,这个处处折磨她的女人就死了。

    可是怎么可以害死他的妻呢,怎么可以杀死那无辜的孩子呢水朵朵松手踉跄后退,茫然而执着:“兰姑,从今日起。我与你再无瓜葛,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兰姑低笑,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吸了一口气道:“你这些话我听腻了。无瓜葛,呵呵,你什么时候真的说到做到。水朵朵,我告诉你,我讨厌你,一直讨厌你。”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失魂落魄,“你以为天底下就你可怜吗,你以为是我害了你么。把你送给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有什么不好。我我兰姑这是对你残忍了。你呢,你怎么对我,你几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本该属于我的心因你飘忽不定,你这样子,就是善良,我这样子,就算歹毒”

    双腿蓦地冰冷,水朵朵一派傲然。

    眼眸中的冰冷可与之相抗,她也冷笑,她站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笔直。

    “兰姑,我真该感激你”她一步一步欺身挨近,“你怎么不扪心问问你自己,你又何时潇洒放弃过师父,待你如一的男子何曾只有我师父也好,也罢。你放心,我会嫁给小风,我会成为别人的妻。可是我想告诉你,你从来都只觉得我是你和师父的阻碍,可待得有一天,你总会发现那有什么不同”

    她拎裙往山道跑出,雨后的路道泥漓,每一脚迈步,每一声水的低咽。冷冷扎在她的心上。

    也许,你总把我看成一个外人,也许,从一开始你就真的如此讨厌我可你有没有想到,初次与你相见,我曾把你当成一位可以倚靠的娘亲,那样深深地信赖你,依恋你

    耳鬓如丝沁如水,飘然间,落泪成花。

    隐在杂草间,她望向远方。身后有长靴轻踏枯草的声响,然后在与她隔着丈许之间稳稳顿住,仿佛呼吸都有了片刻的凝滞。

    “兰姑,你还不放心么我说过,不会再干扰你和师父”声音凛凛,带着决然。

    “朵朵,是是我”林宇风强支持着身体,犹豫开口,“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水朵朵凝望过去,却见那高大的身影捂住胸口遥遥落地,嘴唇发灰,毫无血色的脸。

    她猛地踏过野草扑身掠去,双手伸去,只抱住了林宇风的脑袋。她看着他半眯着眼睛,好似死去,幸而若有若无的鼻息,让她几经崩溃的心有了片刻的寄托。

    “小风”无助抽咽,坐于茫茫碧草中,四下已无一人。

    她抱着他的头,面庞紧贴着怀中昏睡的男子直到夕阳斜垂,直到衣裳干了又湿,湿了又冷,直到最后一缕光终于从她的脑袋爬上了她的肩头。

    从此以后,她只能是他的妻,于旁人再无牵绊。

    终于,怀中男子在她的怀抱中静静张开清亮双眼,终于她可以将心中千言万语诉与他听,终于她能喜笑开颜地感谢他的苏醒。千思百感,两人沉默。也许红尘尽头碧空垂幕,这样的依偎已不再需要其他的语言。

    只要痛快淋漓地抱着他哭,在他面前落泪,便是一生的相知相守。

    即便平日里那个表现得多么天真,多么刚毅的自己剖析开来是如此的脆弱,她也愿意呈现在他面前。

    无悔,亦无怨。

    或许,兰姑真是让她摆脱了深夜的层层迷雾,帮她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决定。

    他撑手坐起,将她揽进怀里。

    一双大手执住了她的头,如此温柔。

    “朵朵,我不会负你,永远永远不会负你”他拥着她诚恳起誓。

    挣脱怀里,脸畔泪光点点。她双手搂着他的头,已是如花红颜。

    以后,我便是你林宇风的妻子。

    兴奋间,他开怀大笑。两手将她抱起,拥在怀里,来回旋转。

    风微云渺,天地早已见证。

    可另一头的大道上疾驰的女人却是汗如雨下。

    “你还是害怕”魏如莲掀开竹轿看她,“刚才你说得那么绝情,不怕她真把你给掐死毕竟你让她失去是一个女人的清白。”

    抬在另一马车前的脚忽地顿住,她抽出袖中丝绢擦去额角上的汗珠,唇齿相讥。

    “魏姑娘,我觉得更害怕的应该是你罢哦,你的手臂怎么了,是不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哎,这可如何是好你说这狗若咬地是你脖子,或者是你貌美如花的脸,那可怎么办呢”冷眸擦出一抹奇光,银芒万丈。

    “呵,可真是大齐清丽脱俗的蛇蝎美人,为了男人,竟然这般心狠手辣”魏如莲从容笑讽,神色不慌不乱。

    坐马车的兰姑漫不惊心地将帘一开,“魏姑娘,你不一样么”青帘忽而垂落,又一声音响起,“赶路罢”

    车外几个随从齐声应道:“是”

    因而全身血液上窜,魏如莲只看到那马车缓缓往前行驶,车轮碾压出两道平整的路影,挨着深黄色的泥土,寸寸惊心。

    “哼,晋凝,你总有一天不能这样嚣张跋扈。我会连你带给我大哥的伤痛一并讨回来”手臂不留意地重重拍在车沿,一股钻心疼痛无边蔓延。

    她闷哼叫嚷,却见手臂溢出血渍,胸中火气一时难忍,胡乱对着轿外的亲属道:“梅娇”

    轿外属下轻轻跑过去,嗫喏回道:“主子”

    魏如莲本想无故拿人出气,可刚刚抬起的手臂却涌出血来,疼痛非常。

    无疑,只得将火忍下,轻声道句:“快把伤药拿来”声音极轻,却是句句生威,令人震惊。

    属下梅娇为其担忧,神色焦灼。

    “主子,您受伤一事,她怎么知道了去”

    魏如莲沉沉呼了一口气,笑道:“她又不是乡野村姑,哪里就找不到人来你难道就没看出,昨夜那些执火把的黑衣男子均是些军纪严明的将士么”

    梅娇恍然大悟,垂头退至一旁。

    起手微抬,四人抬着竹轿而去,面纱重回魏如莲的脸上,那双顾盼娇眸在暗淡的车轿中隐退,而桃花色的唇角却肆意笑开。

    三日之后,大齐熹枫山庄庄主林宇风大婚,城中消息传遍各地。与之颇有关系的皇亲贵胄和江湖道友纷纷携礼入庄。

    几个月前,圣上亲赐,兰姑与水朵朵师父千面成婚。

    这大好时节的春日,水朵朵也与庄主林宇风喜结良缘。

    此番传出一段佳话。

    庄内,红毯仍是铺展了一庄的地面,红布绸子高悬在山庄各个院落。

    大厅中,高堂之上,坐着爷爷刘緇霖和其兄长林芸萱。

    林宇风一身大红吉服,脸上是凝固不定的温柔。早早被两属下套成这般,他略感不适却又并不放在眼里。

    也许,眼里只装得下那戴着百鸟朝凤盖头的新娘水朵朵。

    三朝三拜,并未有什么不同寻常。一切井然有序,出乎他的意料。

    独身一人和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敬酒,因心系佳人,饮酒便时刻注意了些,头脑清晰地进了后院,刚转过长廊。却刻骨地望见那着身喜服的女子踏过门沿,回身又紧紧将门合上。

    那竟是今夜他要娶的新娘,只属于他的夫人水朵朵。

    可是疾步离去的她那么坚定,甚至没有扭头望见探出身体定在背后的林宇风,她此时要嫁的男人。

    郁郁寡欢地几步挪到了洞房,他推开门,喜绸四挂,高烧的红烛也泻了一地的黄光晕彩。

    林宇风打量四周,除了落在床沿的盖头,一切布置都还未曾毁坏。

    “庄主,你”不知何时,属下墨离已然走到了大开的洞房之外。

    墨离恍惚看见庄主眼底突然跳出的两丛火馅,可不知为何,抬眸霎那,那亮如星火的眸子却似落入了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