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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地搭台演悲欢,人世沧桑尝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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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停住脚步,迟疑了片刻,复往门外走。

    “你站住!作为一个父亲,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把自己的儿子丢给别人来帮你养大吗?”我失声嚷道。

    那人转过身来,眼里泛着泪光,哽咽着说:“我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孤身一人尚且不能填饱肚皮,再让我带着九思,难道让他跟着我遭罪吗?小儿九思这么多年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我全知道,但我无以为报,只盼着九思将来能有出息。”

    “难道你就真的不想见他一面吗?柯九思可是坚信他的父亲迟早会来接他回家的,他把你留给他的那个图画本当作宝贝,托付给范逸爸爸替他好生保管着。”说着我也掉下泪来。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人生几度秋凉,柯晚香的头上已是白发斑斑,多年穷困潦倒的生活在他的额头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当年,就是在他的画摊前,我与范大人相遇,范大人在柯晚香的画上题“北青萝”,我说范大人写的字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而如今,范大人早已仙逝,人生来去匆匆,多少怨恨埋在其中?

    范逸走过来对柯晚香说:“你不用担心,只要有双手,难道还怕找不到饭吃?如果你愿意,北青萝酒店门前那块空地永远留给你,你可以重操旧业摆画摊。”

    “这年头谁还会去买一个没有名气的人画的画?摆画摊还不如做乞丐。”柯晚香摇了摇头说。

    我怕他还想走,急忙说:“我们酒店里的会计前几天辞职走了,如果你愿意,就留在我们这里做会计好不好?”

    听了我说的话后柯晚香却咧开嘴笑了:“我哪会算账,顶多我可以站在门前做个保安,这个工作我倒能胜任。”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你真的愿意站在门前做保安?”

    柯晚香点了点头说:“是的,做保安有什么不好?既有饭吃,又可以每天看到我的孩子,何乐而不为?不过,我也只是愿意给你们打工,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我宁愿饿死也不会给他们做工的。”

    严贤明拍了拍柯晚香的肩膀说:“好吧,兄弟,那你就暂且留在这儿好好地工作吧,工作之余你还可以画画,如果你缺钱花,想卖画作,就寄到法国给我,我帮你销售,价格一定不会很低的。我们如果想要画出好的作品或写出好的文章,是不能抱着功利心的,‘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能成名也好,不能成名也罢,只要去做就行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名气会超越我的,因为你的内心比我静!”

    第二天一早,严贤明登上飞机回法国去了。

    半个月后,范逸也被调往省城工作,他接到调令后就收拾行李携王慧盟去省城。他们走的这天天上落着小雨,本来他们是让我不要去送行的,但我还是抱着何与君去车站送他们。

    送走范逸夫妇后,我心里很惆怅,于是决定去纪念馆拜祭光武帝刘秀和阴丽华,祈望能早日和良兵共度良辰好景。

    《水天相接》

    最爱徘徊在烟雨中

    想象着与你狭路相逢

    岁月流转,物换星移

    多少雨雪风霜的侵袭

    你依然令我着迷

    逝去的日子

    像那花开时一树的繁华

    零落和凋残于尘土

    你是淹没在红尘里的一首歌

    余韵缭绕心扉

    相见却无期

    所有生命都是无助的

    被命运在那时间的长河里淘

    良兵,我们不是旁观者

    我们是其中聚散匆匆的一首小令

    尘缘多舛但却情有独钟

    或许某年某日

    在烟雨中

    我一回头,

    就笼罩在你暖暖的目光中

    我来到汉光武纪念馆跪拜过刘秀夫妇,许下和良兵团圆的心愿,就站起身准备离开,一转身,却触碰到秦淼淼冰冷的目光,她就站在那看着我,我从她的目光里捕捉到的尽是仇恨。她有什么理由恨我?她把我深爱的良兵害得坐牢了,应该是我恨她才对。

    我下意识地抱紧何与君,生怕秦淼淼伤害到她。

    几分钟后,秦淼淼先开口说话:“昨天,我特意带上良兵大哥爱吃的几个菜去监狱看他,他以为是你去了,人未到,先呼唤着‘春晨’,当看到是我后,他脸上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消失了,霎时变得冷若冰霜,看向我的目光里分明藏着鄙视和厌恶,不像看你时那般爱恋缠绵的眼神。他自始至终未同我说一句话,我带去的菜他碰都没碰,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了我。难道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你的吗?他为什么就对我这般冷漠,却对你百般恩爱?这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弱水三千,我只想饮这一瓢,难道我从小失去父母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吗?命运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

    “命运对你不公平,命运难道就偏爱我了?我从小生活在一个让我感到无可奈何的家,父母脾气不好,经常拿我当出气筒,好多次,我都想要离家出走的。读小学时,我的大姑姑和小姑姑相继被病魔夺去生命,留下我风烛残年的奶奶,而我的奶奶,又在我从医学院毕业后很久都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因为生活无望而喝了剧毒农药,亲人的离世就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戳了又戳,命运就是如此偏爱我的!”我越说越激动,“然而让我难以释怀的是我的小姨,她是因为良兵的哥哥移情别恋而自尽的,我曾发誓要为她报仇,可是后来我放下仇恨了,别人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费尽心机害死了本不该接受惩罚的良兵的侄儿,却也能轻易嫁祸给我,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不是和我最心爱的良兵一起度过的,我在外颠沛流离漂泊了这么多年后,才和心爱的良兵重聚,而现在他却又遭你诬陷,导致我们生离,这就是命运对我的偏爱!”

    秦淼淼紧紧地咬住嘴唇,红着眼睛不说话,这个女孩子,和小时候的我一样,总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悲惨的那一个,别人都过得比自己好,只是我会在人前流泪,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掉泪而已。她不知道,人活着,都摆脱不了衣食住行,都需要感情的抚慰,都遵循着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每个人都是孤独的,都必须承受生的那份痛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命运不会永久地偏爱谁,谁到最后都是黄土一抷,茫茫宇宙,或许根本就没有命运那回事,我们出生,在这尘世间挣扎,与死亡赛跑,由于个体生命的有限短暂性与个体精神上追求人生价值的无限永恒之间的矛盾,所以产生了文化。无论人类发生的多么惨烈的战争,在茫茫宇宙看来,都只是一个玩笑。君子之为君子也,一人死而万人寿,一人病而万人愈,一人忧而万人乐,一人劳而万人逸,秦淼淼她还不懂。

    秦淼淼声色俱厉地说:“我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去坐牢,所有人都被判死刑。我痛恨所有所谓的好人,我的父母就是被他们理直气壮处死的,害得我奶奶过世的时候都没能闭上眼睛。”

    “这世界上不止你一个小家,还有千千万万的家庭,你的父母那样做会祸害千千万万的人,摧毁千千万万的家,他们触犯了国家法律,受到惩罚不应该怨天尤人。范大人曾经说过,凡是要做个够得上称为人的人,都得时时刻刻同那些乱人心意的,使人堕落使人自行毁灭的念头作斗争。国家现在虽然还不够富强,还不能让所有人都衣食无忧,老有所依,但勤劳善良是每一个中国人应该具备的品质!良兵让你们吃饱穿暖,让你们读书就是希望你们能幸福地生活,好好地做人。别人的清白,容不得任何人来践踏!”

    淼淼神情落寞地说:“可是,我有家吗?谁给我家了?从十三岁开始,我就把良兵大哥的家当成了我的家,我希望他永远是我的家,我希望有一天能做良兵大哥的小娇妻,我拼命地把学习搞好,努力去读那些我毫不感兴趣的古典诗词歌赋,以免和他没有共同语言。我准备从师专一毕业,就向他表明心迹的,谁知我还没毕业,你就回来了。你一回来,我的梦想就化成了泡影。你知道吗?你回来后,我每天都吃不下饭,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吃醋,我痛苦得不能自拔。得知你怀孕后,我就知道我对良兵大哥的爱情最终会成空,所以我也试着同一个追求我的男孩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说句实话,他当然不能同良兵大哥相提并论,而且和他在一起,我毫无爱的感觉。最终,我果断地同他分了手,我决定要把良兵大哥从你手里夺回来。我用了那么多方法,还不惜将他送入监狱,但你为什么就是不离开他呢?‘爱一个人是无罪的’,我相信我为了爱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没有罪过!”

    “是的,爱无罪,在心里爱是无罪的,但你去夺爱了,你的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爱,就是有罪了!”

    淼淼说:“是罪也好,不是罪也好,你尝过嫉妒得要疯掉的滋味吗?想当初,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躲在你的衣柜里,流着眼泪听着你和良兵大哥在床帏之中卿卿我我”

    “原来你手机上诬陷良兵的录音是你躲在我家衣柜里录下的呀?”

    淼淼不置可否,说:“我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给过他机会的呀,是他没珍惜,我从小就在心里发过誓,如果我爱的人他不好好爱我,我就要让他下地狱。”

    我气愤地说:“秦淼淼,你不要一错再错,良兵他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的,良兵他为了你们这群孩子,连睡觉时都在想着怎样赚到钱来供给你们的衣食和学习之用,大冷天滴水成冰,别人都赖在被窝不肯起床,良兵却一大早就要起床冒着寒风踩着三轮车去市场买菜,大夏天的别人都舒舒服服地呆在空调房里,而良兵却还要热汗淋漓地在闷热的厨房里忙碌。如今你长大了,读了这么多年书,不但没有做一个他认为的好人,却还要亲手将他的幸福毁掉,你对得住他吗?”

    “你不要再废话了,你就等着给何良兵收尸吧!”秦淼淼气急败坏地丢下这句狠话就走了。

    淼淼走后,我呆呆地在汉光武纪念馆又跪求了刘秀夫妇的塑像一番,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的。

    傍晚春寒料峭,我草草吃过晚饭就带着何与君躺进了被窝。我在床上恍恍惚惚过了好几个时辰才睡着,朦朦胧胧中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却看见良兵坐在床前,满眼哀伤地看着我。

    我柔声道:“良兵,你被放回家来了啊,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呀,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悲伤呢?”

    “春晨,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你现在看到的其实是我的鬼魂,我已经在牢中被人杀掉了,你看,我身上的血迹还未干。”良兵说着摸了一下身后,他的手掌上果然全是血。

    良兵用带血的手抚了抚我的头发,隐隐约约站起身来,神情悲痛地向我挥挥手说:“春晨,我得走了,你保重!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我们来世再做夫妻。”良兵说完就不见了。

    我大哭道:“良兵,良兵,你不要走,等等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忽然,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响起,把何与君给吓醒了,她在床上踢着腿哭叫起来。我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眼眶里溢满了泪水,还在顺着眼角往下流,枕头上早已是湿了一大片。

    我听见楼下孩子们在喜悦地欢呼:“良兵爸爸被放回家来了,良兵爸爸是被冤枉的!”难道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恶梦吗?我顾不上擦一下眼泪,急忙披上衣服抱着何与君往楼下跑去。

    客厅外人声鼎沸,我穿过天井走进客厅,看见门外久违的良兵,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踏着朝阳向我走来

    我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苦难和艰辛在等着我们,我们只信仰:做一个高尚的人,坦然地面对命运中的悲欢离合。(终)

    (广取众家之长,展我华夏风采。——刘文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