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三章春风笑(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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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现哪是小宫女,明明就是那位万岁爷天子,又偷摸跑到我这储秀宫来了。一手拖着腮,半边身子倚在大理石方桌上,睡得正舒心,头跟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一把团扇掉在地上,空着的一只手还不时地扇两下,我心中又是好笑又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悸动。
我悄悄起身,想唤宫女进来,谁料就这么轻轻一动,他竟醒了过来。眼睛半闭不闭,转了几圈,突然跳了起来:“兰儿你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不言语只顾望着地上笑,他看看自己,猛然发现手中空了,又顺着我的视线看到地上的团扇,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说道:“我刚过来,叫她们不要吵醒你的。本还想好好侍侯侍侯咱们贵人,谁知道笨手笨脚的反倒把你吵醒了。百无一用是天子啊!”
“你呀!”我笑望着他,“不好好呆在养心殿处理朝务,又来我这宫里偷懒来了!回头人家知道,又得给我添上一条罪名!”
“这个”他眼睛一闪一闪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慢慢扩散到眼里,灿若春阳,“朕可是吓唬跟我的那帮人了,谁要是像上次一样走漏一点风声”他用手偷偷比划了一下东边,“给那边知道了,哼”他装作板着一副脸的样子,“朕告诉他们贵人娘娘挨打那不是真打,可朕打他们哼要往死里打!”
他连说带比划兴奋无比,清朗的脸庞在阳光的映射下温润如玉,眼中闪烁着孩子气的神采飞扬。不知为何,我心中剩下的一点点遗憾一点点不甘竟奇异地在这六月的艳阳天下消散了。
我看着他的笑颜,一时忍峻不住,伸出手去在他额上弹了一个“榧子”,说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耍赖的皇帝?”
他被我这一下“偷袭”弄蒙了,怔仲了片刻笑了起来,抬手一个“榧子”回到我脸颊上,笑道:“天底下哪儿有你这样侍侯皇帝的妃子?”
“好啊,你欺负我!”我跺着脚,嘟起了嘴,他自不管只是笑咪咪地望着我,手上突然一使力,我站立不稳,只得倾入他怀中,他的双眸如同三月温柔的春风,呼吸暖暖地拂在我脸上:“兰儿,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有一刹那的眩晕,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嘶哑起来:“四郎,这样就好了!”
六月的风,从我们身边划过,空气中满是甜蜜的味道。
紫禁城,从来没有,如此静谧。
可是
我知道,
这世上的一切,总归,还是会逝去。
纷纷扬扬的脚步声近了,我趁着这个机会从他怀中抬起脖子。仰着脸看着他,眼中晶莹闪烁,我哽咽着:“四郎厚爱,兰儿此生难忘!只是,四郎身为天子,必然不能万事由心。四郎若为我好”我咬住嘴唇,泪水滚滚从腮边滑落,“四郎若若为我好,不如不如”
“兰儿,你这是怎么了啊?”他大急,一手牵住我的手,一手轻轻拍拂着我的后背,问我,“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呢?
“我我”我抖擞着稳住声音,眼中犹有泪水,唇角却勉强浮起一缕笑意,“这些日子,万岁爷对兰儿圣恩日眷,宫里面议论得沸沸扬扬。皇上纵然能以杖击威胁身边之人,可又如何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啊!”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兰儿恳请皇上,也稍稍临幸其他姐妹,雨露分沾,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兰儿你”他抬起手,为我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珠,长叹了一声,“你唉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朕朕这个天子怎么就这么”
我看见他眼中的光彩一下子暗了下去,刚才的喜悦欢乐全部不见,心中涌上几分不忍。
可是,幸福?爱情?专宠?统统都得为生存让步。待到大势已定,稳坐江山,我才有闲情风花雪月。
一招“请君入瓮”不过刚刚开始,我又怎么能因为一时儿女情长乱了自己阵脚。
过不得几日,听说皇上开始频频招各宫妃子伺寝,撩牌子最多的妃嫔,鑫常在名列前茅。
没有几人知道万岁爷常常在下午和后半夜溜到我这储秀宫来,一日,万岁爷在储秀宫中品着新上的贡茶,对我说:“兰儿,不知为何,那鑫常在身上的味道和你这宫里的味道倒颇相似?”
我笑:“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哦,有了新欢,还明目张胆炫耀给兰儿看呀?”
他笑着把我揽入怀中:“朕的兰儿吃醋了!”渐渐地声音低了下去,“每次闻到她身上的味儿,我心中想的可是你!朕每天都在想你”
我陷入眩晕之前,看着床前那熏香炉中浮起的缕缕轻烟,唇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玉露丸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宫殿中,甜甜的,带着靡靡的气息。
这是一个美丽的夏日,清爽的风遥遥吹来,微微带来睡莲的清香。天空蓝得像一块透明的蓝色宝石,白色的云像一朵花慢慢从天边划过,头顶不知哪里传来蝉鸣,窗外石榴红得剔透,在风中轻轻颤动着。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我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梳理着我的头发,月珍在身后拿来一枝碧玉蝴蝶花,说:“主子,今儿戴这件头饰吧,这是万岁爷刚赏下来的。您还没戴过一次呢。”
我笑:“也是,万岁爷今儿也赏明儿也赏,今天这样明天那样,这么多珠宝首饰,我哪儿戴得完!”
月珍笑着把珠钗插到我头上,说:“这才是万岁爷的恩宠啊!现如今咱们储秀宫的人到哪不都是高人一等。”
我看着碧玉蝴蝶花戴在头上闪闪发亮,绿得像一汪碧水一样,对着镜子嫣然一笑才缓缓说道:“前段日子委屈你们了,不过,咱们也不能太放肆。这宫里,谁都在看着呢。现如今我不过仗着万岁爷的恩宠才扬眉吐气,只是这帝王的恩宠”我眼神一转,对着月珍和一宫的宫女,“你们啊,还是得给我夹起尾巴安分守己。要是谁在外面仗势欺人,让我知道了,哼”我提高了声音,“定然严惩不怠!”
“奴才不敢!”储秀宫的宫女太监齐刷刷跪下去。
我这才转过头来,重新看着镜子中间装饰一新的自己,笑着说:“月珍,你起来吧,咱们去看看惠贵人去!”
“喳!”月珍从地上起来,手拿着一件披风,又拿个真丝绣花坐垫,说:“主子,这也带上吧。回头想逛园子了,有这个坐着也舒服些。再说,王太医上次来说过了,主子吃的药忌生冷和阴凉,园子里的石凳都生冷生冷的。”
我笑着:“就数你细心!”款款起身,正准备出门,突然有太监从外急急跑进,跪在地上说:“主子,皇后那来人请您去钟粹宫一趟!”
“哦?什么事?”我坐回梳妆台前,斜斜抹了一把发髻,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心下也在纳闷,原本依规矩宫中的嫔妃要每天早上去给皇后请安,上次受了罚之后,皇上以我身体虚弱未好为由向皇后申请免了这条规矩,那孝贞皇后倒也难得的好性子,不仅同意了,还叫人送来膏药,告诉我好好养伤,不要再去担心什么虚礼了,什么时候身子好了再去请安不迟。以前看史书,记载这位孝贞皇后说其性格软弱,但却是天生的端庄贤淑,为人忠厚老实,循规蹈矩,没有什么情趣却颇符合历朝历代立后的“贤德”的标准,看皇后的这番作法倒也真符合历史上给这位皇后的评价。我心下转了几番,问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来的人有没有说清楚是为什么事?”
“这个,奴才不知道。”他微微抬起头,头上密密麻麻一层汗。
“哦,你起来吧!”我看一眼月珍,暗暗使了一个眼色给她,“皇后说要去咱们就去吧!”
月珍急忙上前来搀扶住我,回头对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说:“你把这儿的事去告诉安公公一声。”
踏出西暖阁,看见外面的大厅里站着两个太监,见我进来急忙请安下跪。
我满脸是笑,说道:“起来吧,不用这么客气。二位公公贵姓?”赶着上前扶起两人。
那两位公公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我,半晌之后,两人才回过神来,身子高高的说他姓戴,脸瘦瘦的干干的那个说姓杨,两个人连连说着“贵人太客气了。”
我轻言软语道:“戴公公,杨公公,看二位的岁数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说起来我入宫时间最短,您二位也算得上我的前辈了。”我看着二人的眼睛,盈盈一笑,“说起来,我是个主子,其实只不过靠着万岁爷的宠爱才坐在这里拿乔,要有对二位不恭敬的地方您二位可别介意啊!”
两位太监一迭声地说:“不敢,不敢,娘娘这不是折杀奴才了吗!”
月珍笑着走过来,往两人手中一人放了一锭银子,说:“两位谙达不用客气,我们主子就这么一副脾性,从来不把我们当奴才看。您二位也别觉得奇怪,今后熟了就知道了。”
我笑,“嗨,说什么折杀不折杀的,要是二位公公不嫌弃,今后倒是多来我这储秀宫走动走动,多提点提点我这小辈也好。”
那戴公公和杨公公这才笑着直起身子,杨公公说:“难怪常听别的人说储秀宫的主子又俊俏脾气又好,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从来不发火。我说这不是天上的仙女了吗,今儿一见才知道真是名不虚传啊!”
戴公公也说:“是啊,是啊,我在这宫里十多年了,还真没见过您这样的主子啊!”
我笑着:“二位公公也太夸奖我了!但盼着二位别嫌我不懂规矩,以后常来陪我聊聊天。”看着二人我又说,“咱们快走吧,可别让皇后等急了!”
戴公公拍了一下脑门,说道:“看这记性,贵人,这边请!”
我笑着跟在他二人身后,月珍装作不经意说:“二位谙达,不知道可否知道皇后叫我们主子过去什么事情啊?”
“这个”戴公公满脸疑惑,“奴才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出来时好像看见鑫常在正”他压低了声音,“正跪在殿上呢!”
杨公公在一边也压低了声音:“贵人娘娘得小心一点,皇后看着脾气不是太顺呢!”
我说道:“哦!”心中转了几转,怡真也在,那就是为那件事啦,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抬眼看看月珍,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换一个了然的对撞,我也压低了声音:“真是多谢两位公公的提点了!”
走到钟粹宫,戴公公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戴公公缩着身子出来了,说:“贵人,皇后娘娘请您一人进去。”
“主子!”月珍担忧地看着我。
我回给她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挺直了身子,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钟粹宫。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我眨眨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我咬着牙,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既然来了,我就得走下去。
走了十几步,慢慢看清楚殿中的一切,皇后坐在正面的椅子上,怡真跪在地下,哭哭啼啼的,看我进来猛地抬起了头,眼中露出喜悦的神色,几乎叫出声来:“贵人姐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我先向皇后行了一个礼,这才看向怡真,恭恭敬敬地问:“不知道皇后娘娘今天叫玉兰来有什么事情?”
皇后看着我,蹙紧了眉头,说道:“兰贵人先坐下说话。”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搬来椅子,我道谢坐下,有宫女又砌上茶来。
皇后这才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你听没听说春贵人的孩子没了!”
我正在慢慢喝茶,忽然手就一顿,茶水险险溅到身上,然后抬起头,带一点不能置信的神气看着皇后:“什么时候的事?这怎么会呢,前几日我去同顺斋看到春贵人不还好好的吗?”
皇后没有说话,慢慢地看了我一阵,这才说:“刚没的!所以才把妹妹你叫过来问问清楚。”
我“飕”地一下站了起来,面向皇后正色道:“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春贵人的孩子没了跟我还有关系不成?”
皇后一时间有点慌张,说道:“妹妹别多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太医去看了说春贵人服了一帖药,那药里有易小产的麝香。”
我看着皇后,冷冷地:“我可没给春贵人送过什么药,这事与我没有关系!”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怡真说:“可是怡真说那玉露丸是从妹妹这知道的!”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怡真,面色颇为不豫:“怡真妹妹,我可从来没跟你说过什么玉露丸的事情啊!”
怡真看着我,眼睛红红地:“姐姐,你告诉皇后,那玉露丸真的只是美容的密药,我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成分啊!”怡真又向皇后磕一个头,“娘娘,兰姐姐没跟我说过玉露丸的事,是我自己那天在兰姐姐的宫里听见的,后来我就去找太医要了。后来——”怡真看着我和皇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后来皇上经常经常撩我的牌子还夸我身上香。”怡真的声音低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春贵人找人来问我我我不敢瞒她,就告诉了她玉露丸的事!”
我看看皇后,只见她抿着嘴,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尴尬。
怡真在地上磕着头:“我真不知道那药里有易小产的麝香,要是知道我便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告诉春贵人了!”
我看着皇后,不紧不慢地:“皇后娘娘,这玉露丸我可没跟任一个人说过,也没推荐给别人用过。药里有些什么成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剂美容的良药,想来是春贵人自己想邀圣宠,这才偷偷用药,这事跟我最没关系。”我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怡真,“怡真妹子虽然鲁莽,不过也是一番好心,说来说去只不过是春贵人自己,怀了龙胎还不好好保重,这个可怨不了别人!”
怡真听我这番话,从地上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我。
皇后看看怡真,又看看我,长叹了一口气:“这样说来这事也怪不了你们,可是万岁爷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这做皇后的又不能不管!”皇后慢慢地看了我们一阵,说道:“今后这宫里没有我的懿旨,任何妃嫔不许私自用药!你们俩,怡真罚两月的俸禄,兰贵人罚一月的俸禄,就退下吧!”
我慢慢弯腰对皇后说道:“喳!谨尊娘娘懿旨!”
皇后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上前搀扶起怡真,缓缓走出钟粹宫,迎面的太阳一扫刚才那大殿的阴沉。
月珍急急忙忙拥过来,关切地看着我:“主子,你没有事吧?”
我笑着摇摇头,把怡真交给跟她来的宫女,又宽慰了她几句,这才起步离开,刚走了没多远,就听见风中传来一阵铃配叮当的声音。我踮起脚,远处,一抹明黄映入眼帘。不一会儿,皇帝急急奔跑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远远看见我,他疾奔近前,一把握住我的手:“兰儿,你没有事吧?”
我柔柔地笑着,为他抹去额前细细的汗珠,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与宁静。
注释:
玉露丸:这是从汉代美女皇后赵飞燕的“息肌丸”衍生而来的。相传赵飞燕学到一种制作香精可以永葆青春的秘方。这种提纯的香精后来名为“息肌丸”,把它塞到肚脐眼里融化到体内,更加肌肤胜雪,双眸似星。不过,“息肌丸”最大的缺陷就是会破坏生殖系统,永远不能生育。皇宫药剂师上官妩教赵飞燕用羊花煮汤洗涤,可是已无法挽救。飞燕合德,百密一疏,悔不当初。后世盗墓者久闻“息肌丸”的大名,把配方从坟里挖出来了,可惜已风化了一部分,只能看到基本成份麝鹿香。它有向周围一切渗透的能力。据说这张配方还沿着丝绸之路一路走一路流传,中东有几座清真寺修建时,灰泥中掺入了麝鹿香,过了一千年,当太阳照射到这些建筑的时候,内部整个大厅仍然散发着阵阵幽香。著名的拿破仑皇后约瑟芬听闻之后,梳妆室里也依葫芦画瓢地弥漫着麝香,让对皮毛过敏的拿破仑闻得浑身发痒。
注:查过资料,孝贞皇后入宫后一直住在钟粹宫,所以前几章写住在钟粹宫是不对的。过几天我会做个修正,请大家谅解!再次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这一小节还有一点没完,关于“玉露丸”的公案到这一节结束就会真相大白了,请原谅我暂时卖的一个关子,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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