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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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之侧,红泥小炉,精致茶杯,以雪为水,青石上几碟精致的点心,淡淡的茶香在樱花林里穿绕,二人对坐饮茶。
一只灰不溜秋的鸟在花枝间扑棱了一会,觉得太冷转而俯身叼了快糕点飞进草庐,躲进厚重暖和的笼中,幸福的啃着美食,恐怕它若知道被人用“灰不溜秋”来形容,必然要丧失这股幸福感。
其中一人的目光追随着此鸟,转而说笑:“如此骗她你在这里不吃不喝,着实过分了。”
“我又没这么说,是她自己乱猜,哪有人能一日不吃饭不喝水的?”
这二人正是奉皇命看守犯人的巫师即墨和被奉命看守的犯人淳于炎璃,他们围石对坐,是这世上最奇怪的老头和犯人,因为他们谈笑风生,一如任何一对多年的老朋友那样随意的闲聊。
即墨虽然面上显得过分随意心中却是吊着的,听炎璃如此说话暗暗有了些底。
又似一阵漫不经心的你一言我一语之后,突然——
即墨脸色一肃,话锋锐利:“圣珠之事我言尽于此,你究竟目的何在?”
炎璃一贯冷幽幽的语调道:“寄希望于以传说中的力量驱除灾难,此种想法实在荒谬绝伦,可笑之极!想我淳于一家三年前一战俱殒之际,那圣珠也没见的起过什么作用,当时我西尧能得胜,三年后的今日,遑论会输?”
即墨饮一口茶:“你天真得无药可救,只有我才相信你不是因为怕死才非要与北辰一战到底。”
炎璃吃一口点心:“我不天真,天下人才天真,你,更天真。”
即墨已无心饮茶,一张脸藏的更深,阴郁的暗影里,飘散幽幽太息:“带她逃吧,走得远远越好,藏起来,藏到天涯海角去今时今日,西尧不论存亡,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这并不像你的风格,忠君爱国的巫师大人!”炎璃有些咬牙切齿,却仍旧不忘吃喝,一顿,旋即一笑:“没有好下场的是我,她?才不会。即墨,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却是目的何在?”
即墨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他:“是我在挑战你的底线?此种想法是在荒谬绝伦,可笑之极!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失魂落魄到那种地步,即使当年得知移伶已投湖身亡——”
“砰——”青石一角,化为无数碎块,碎裂的石粉散落雪地,杯盘碟碗受到震动一半摔落一处,一地狼藉,惨烈刺目,炎璃看着掌下齑粉,冷色幽幽,“我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一一再挑战我的底线,目的何在?”
“你已动摇,放弃吧,移伶虽好,但她已经不在了,那个人死了三年了,何必为了过去埋葬未来——”
“即墨!”
即墨只来得及看到一闪而过的寒光,脖颈上已经贴着冰凉的刀刃,是炎璃贴身佩戴战场上用来破甲的短刀,锋利绝伦,此刻正紧紧压着他的血管。
炎璃只觉得脑海里像突然发生了大爆炸,怒气翻腾冲夸了理智最后的防线,身体已先大脑做出动作,当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差一点就杀了这位多年的好友,
短刀虽然一闪即收,但是即墨却惊出一身冷汗,淳于炎璃,一向冷静睿智的你,却变得如此容易失去理智,甚至是濒临疯魔,“疯魔”?这两个字在他脑海形成的一刹那,一脉灵犀转动,预言者的命盘转动,知道大难真得将要降临了,眼前这个人,恐怕会比战争更令人头疼,灾难意指何之?
袖风一扫,雪地上现出一块平整的地方,炎璃随手折了根花枝代笔,在雪地里勾画起来,他没有道歉,也不想道歉,只是快速的画着地形图,迅速简明的讲解着针对眼下战况布阵打仗的种种应对之策。冷静睿智犹如先贤智者,好像方才发疯的人不是此时此人,而是是多年前的孩童。
即墨没有再继续强求他接受自己的意见,沉淀心情好生记牢炎璃所讲解的一切,他是即墨家族的传人,巫师的后代,拥有并相信世代传承的力量,他们的立足点不一样,所以强求无义。但,世代传承的东西虽然传说很强大,但作为一个男人,不战而输,是绝不会甘心的。
所以,他在一定种程度上,是支持淳于炎璃的。
但他的这种支持,来得不彻底,反而更容易害人匪浅,此时虽已非年少茫童却仍旧不懂,待日后一梦醒来悔恨无处
——总觉得这样去做是对的,甚至一条道走到黑。
这是一种怪圈,这个世上,人们往往总会主动或被动被套进这个怪圈,当时或因不懂或因反应不过来,当悔恨来袭时,再去纠结于为何曾经是那样而不是这样,耿耿于怀以致幻想着如果时光能逆回,能改变过去那些过错那该有多好,但没有存在过的曾经,怎么会有正在存在的现在?当时是当时的而今,而今也将是当时。
彼时,南琴尚未感叹出这么个道理,即使知道这个道理,也不能明白时空为何不能逆转,否则她也不会在这里,所以,一月之后,她选择重上妄崖。
只记得那日里,风雪翻飞着素白的抹额长带,是如何翻飞着寂寥的轨迹,只记得那日里,如瀑青丝下,白袍裹出玲珑体态,是如何纤弱的不堪一击,那日,她提着食盒一步步,一步步,在雪地里艰难的走着。
常听方士道,命能算,运可改。但倘若真能算出命骨改变运气,设置个光明前途,南琴定要在穿越之前就该好好算上一算,否则今日也不用载着一个国家的兴亡的承重到一般人无法承受的使命,爬山杀人,是的,她是来杀人的,且要杀的是个本不愿也不敢见到的人。
转过碑群,穿出樱林,草庐尚未在望,一阵熟悉的琴音传来,而后一片凄婉歌声紧锣密鼓的响彻天地,南琴本就艰深不稳的步伐更加艰深了一下,悔恨真不该把小灰送了上来,它的歌声,当真是“艰深”莫测的很,不是一般二般之人所能接受的。
但不得不承认,此曲此歌让她不由得抓紧胸口的衣服,那心痛滋味深深蔓延——
“萧瑟兰成看老去。为怕多情,不做怜花句。阁泪倚花愁不语,暗香飘尽知何处。重到旧时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莲苦。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一滴泪映着绯红花雪,摔落而去。
他竟然记得这个曲子,他竟然在弹这个曲子!说“你若要魅惑男人,找别人去”那样狠毒而又无情的话的人,不是应该讨厌与她有关的一切吗?面无表情,眼波不惊的随手一掌就将她甩出老远的人,不是应该但凡沾染到与她有关的东西,就会觉得是可耻,是侮辱,是痛恨的吗?
还有小灰啊,她原本以为,自那日之后,已经冻死饿死在这冷崖雪地里了吧,原来她又被骗了,他们有食物,这里似乎是一块人人都能活得很逍遥自在的福地,唯独她不能适应。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自树后闪身出来,眼角眉梢弯弯,唇角勾起一个灿然得南琴自认为对镜练习出的最绝美的笑,然后衣袂飘飘仙姿卓然步态摇曳的挪到青石一侧,将食盒打了开来,摆出一对白瓷杯,一壶醉人美酒,红光潋滟,都说喝葡萄要用夜光玉杯,但南琴向来喜欢这种瓷白与艳红的碰撞,有绯红流光,美得很梦幻。
她就像这里的常客一样,笑容满面的占了个位子,笑道:
“听君一曲,三月不识肉味,君可知做此词的人,本是个痴情人,他最最出名的词,皆是怀念他才相守三年的妻子的,此恨何时已。滴空阶c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c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c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c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c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她本是个记忆特别不好况且文字功夫最差的人,居然清清楚楚的背出了这么长的一段,暗下也不由得一怔,笑了笑接道:“这个痴情的人,忌日与他的妻同月同日。”南琴手上不停,斟酒两杯,说罢,端起一杯一口饮下,笑得越发迷离,“你怎地不喝?怕我下毒?”
“果然不是你。”他看着她刻意的笑,明明很讨厌,看着她占了自己眼前观雪的视线,明明很生气,但就是移不开目光,按不住心性,每根神经似乎都在被魅惑着,时至今日,他还是如期的被勾引了,就这么看着她,然后,嘴角勾起,将白瓷红酒相映的一杯烟霞琼液慢慢喝了。
被注意是好事,但一直被注意,就要如芒在背了,南琴终于觉得笑容实在挂不住,不由苦了一张脸下来,她在他面前一百次就会输一百次,于是十分诚挚的道:“我真的下了毒,你杀了我为自己报仇吧。”
“我知道。”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这,这这怎么可以有人能如此淡定的喝掉明知有毒的毒酒呢?
“变态。”南琴低声的暗骂一句。
其实她就算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大声喊出来,也不会有人明白“变态”二次其实是个骂人的词汇,何况凭借炎璃一身精湛修为,她不是腹诽就一定能被听到。
炎璃自然知道这不会是好词,喝了毒酒的语调仍旧如一壶清水,道:“你只是想毒死自己而已,然后提醒我往后的岁月里记得怀念你,即使不会为你度曲,偶尔想起来这个曲子那也是好的。”
轰隆又是一声,南琴的心思被拆穿,是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必须为了西尧国的命运,来杀了这个人,取得他体内的冥莎圣珠,或者如果骗的他本人自愿将圣珠自体内挖出来也可以,当然这后一种可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为她备了毒酒来杀人。
但世人啊,以为她能做到吗?都被劈天盖地的“绯闻”骗了吧,所谓“绯闻”当知它不过是个绯闻罢了,她不是他传说中狂热的恋人,他不会对她唯命是从,更不会为她“牡丹花笑死做鬼也风流”,世人不知的是,她不但不是那一棵牡丹,更是这个世上他淳于炎璃最最最讨厌的人了。
而且,更何况,她是爱着他的,又怎么会想要毒死他呢?所以,那就毒死自己吧,说不准这样还能回到现代。
带着一身疲惫和一颗破碎的心,回到现代,躲进城市的喧嚣,享受现代都市特有的孤独,然后一个人慢慢养伤,直到时间冲淡一切,那样多么逍遥美好。
可惜,事与愿违啊,当她反应过来,背后已经抵着一方手掌,只觉得体内一阵暖流侵入胃经,滑过很过地方,大脑晕晕乎乎,一阵气血翻腾,噗的一口吐了一地红黑液体,是毒血和毒酒的混合物,看来她与阎王又要失之交臂。
可是,淳于炎璃那个家伙,怎么不给自己逼毒?
“咳咳咳喂,你也喝了毒酒,怎么不逼毒?”难道你有什么特殊内门功夫,能够将毒化去,这不符合生物进化论啊,南琴虽然还在难受但连连惊叹古人伟大的功力,真真是胜过任何现代的科学发明。
二人一个下毒两个中毒又是逼毒的一番作为折腾下来,藏在树枝浓密花叶里的小灰扑的——拍拍翅膀,似乎认为二人甚是无聊,兼职呆外面唱歌唱得实在寒冷又可怜,遂俯身叼了块肉脯钻回它的鸟笼睡觉去也。
南琴不由闭嘴,安静下来,看着小灰这一串动作,脸色肃穆,静默一会方道:“做人这么聪明,不累吗?”
除了发现她时主动说的那句话之外,炎璃几乎算是沉默,就像一个大人看着一个小孩,不,是一个智者看着一个小丑一直在胡闹,比起他以前对她诸般的沉默c抗拒c逃避,现在只是“不在乎”,如今在他眼中,她便如一只鸟,一树花,一袭雪,一尊山石,各自生活,不必互扰。
那一推,真真再也毫无牵绊。
有时候,厌恶痛恨,也是一种重视。
最怕——不在乎,无论你在他面前要死要活,插科打诨,他的眼里没有你,即使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没有旁人,他只是看着你只如见到了一方石头。
“可以给我个拥抱吗?往后此生,来生,生生世世,就都做路人了。”她又做垂死挣扎?
“本来不是吗?”从未给过你重视,是什么力量让你如此锲而不舍,即使演戏,也演得十分真情?那么大家就把戏都演足,免得做了鬼便没机会了。
是谁的泪在夺眶而出,模糊了双眼,一个宽大的胸怀迎面罩来,她笑得晕眩神迷的同时,扑的一声钝音,像一曲清丽雅致的歌谣里突兀的一个破音慢慢的,她的手指及手心,被温热的黏稠的液体慢慢浸湿。
他居然给了她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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