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0.过度自卫

    “是的。”猫猫小声回答后，法庭上便传来了一阵嘘声，法官不悦地敲了几下锤子，法庭才稍微清净了少许，“请被告律师继续发问。”

    被告律师神情惬意地走向猫猫，视觉被剥夺，传来的渐近的皮鞋脚步声让猫猫不觉有些紧张，他在离猫猫只有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接着问道，“刘落小姐，我的委托人江一齐先生在他在c大就读期间，有一次曾经因为车祸入院，需要输血，你虽然有贫血症状，但还是给我的委托人输了600的血，是因为你觉得他对你很重要，没有他你活不下去对吗”

    凡墨打断被告律师的话，“反对被告律师向我的委托人询问诱导性问题！”

    “请被告律师注意询问语言。”法官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点暖城人所特有的鼻音说道，“请原告回答被告律师所提出的问题。”

    “我确实给他输过血”

    那是江一齐大四毕业时候的事了，也许是当晚的气氛很嗨，江一齐和一群朋友喝了酒便在猫猫家附近的一条高速公路上飙车，至于江一齐是什么时候染上飙车恶习的，猫猫也不清楚。

    那晚恰好流珂来家里借宿，姑侄两人聊得开心，而冰箱里的啤酒没有了，下去隔壁超市买啤酒的猫猫便正好看见江一齐在一个转弯时候，车子冲出车道，撞向旁边的护栏的场景。

    如果不是猫猫打的急救电话，可能江一齐连今天站在她面前的机会都没有了。被送到医院之后，江一齐需要紧急输血，而他的血型又比较特殊，在医院的血库里根本没有存这种血，而要从别的医院里把血样调过来，最快也要十五分钟，但如果放任不管，他肯定是活不过这十五分钟了。

    还好，猫猫的血型和江一齐的血型是吻合的，虽然猫猫从小身体不好，一直以来都有贫血的毛病，但是为了救江一齐，她还是给江一齐输了六百毫升的血液，让江一齐可以等到血库的血样的到来。

    术后的江一齐三天后便可以下地了，但身体弱的猫猫却因此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猫猫从来没有见过江一齐，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官司，江一齐也许永远也懒得提起这件事，像一直以来，江一齐永远把猫猫的付出看得理所当然

    也许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明白，为什么你还流淌着我的鲜血的身体会对我动手，为什么我们如此执着地爱过的人如此轻易下得了心对我们残忍？为什么我们的爱，在你看来如此卑微？

    不过也谢谢你做得不留余地，这样我就不会还在傻傻地幻想我还有路可退。猫猫抬起头，声音平静得有点可怕，“不过，我当时只是希望他不要有事而已，就算没有他，我也能活得很好。”

    被告律师维持着一副自信面孔，但隐隐在跳动的眉角让他的表情看来像极了面具，被告律师回到席上，说道，“我请求当堂播放一段视频。”

    在得到法官允许后，质量并不好的视频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这份视频凡墨手里也有一份，是在电影院里两声争执时的视频。

    “正如大家在视频中所见，是刘落小姐先对我的委托人动手的。根据我的委托人的回忆，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我的委托人在电影院里提出分手，刘落小姐当下打了我的委托人一耳光。我的委托人当时心情低落，又喝了不少的酒，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便也就还了一耳光。后来，刘落小姐表示如果我的委托人要和她分手，她就活不下去了，并扬言要和我的委托人同归于尽。”

    被告律师摁了倒放键，并把一个镜头放大了好几倍，指着刘落当时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折射出来的光线，接着说道，“当时我的委托人由于摄入酒精，甚至略有不清，因而产生了判断力下降的现象，在刘落小姐的言辞威胁中，我的委托人错误地把手机屏幕的光线判断为刀刃的光线。出于自身以及他人安全着想，所以采取了后来的把刘落小姐击晕的措施，但因此而导致的刘落小姐的视网膜脱落的后果，实在是我的委托人的意料之外。因此，我方认为，我的委托人的行为不是故意伤害，而是过度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