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萃取失败

    何能目前的修为是炼气期九级，再升一级就可以进入炼气期高阶。按常理，进阶炼气期十级是一个很难逾越的关口，除了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外，还需要体内积蓄大量的灵力。从某种角度讲，灵力积蓄是火药，适当的机缘是导火线。只有这二者具备，才可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举突破进阶瓶颈，成功晋级。

    仅凭何能这样的伪灵根，按照一般的打坐吐纳之法，没有个两三年的苦修，是很难积蓄够冲击炼气期高阶所需灵力的。但现在有了这赤腥液的帮助，何能乐观地估计，只要持之以恒用赤腥液涂抹身体，至多一年时间，自己就有机会突破瓶颈，进阶炼气期高阶。当然，这其间自己要遭受的苦难也是可想而知的。

    一想到这些，何能对赤腥液更是充满了一种向往。为了自己的修仙梦想，何能倒不介意再让自己多“享受”一段时间赤腥液生不如死的折磨。

    此时，何能忽然产生了一种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师傅顾华道的冲动。反正赤腥液也用完了，正要让顾华道验证一下，经过自己这一个月炼狱般的淬炼，体内的那丝火属性灵根究竟增长了多少。顺便也好再讨要几瓶赤腥液。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顾华道对何能的灵根再次仔细检测一番后，捋着他的山羊胡须，摇头叹息道：“何能，看得出这一个月里你可没少吃苦啊。如今你体内灵力中火属性因子倒增加了不少，只是那丝火属性的灵根却几乎没什么变化。”

    何能的心“咯噔”一下，脸上一片失望。“师傅，难道这丝火属性灵根真的没办法改变了吗？”

    “很难，很难。依为师看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一个月里，那赤红色的赤腥液涂抹在身体表层所散发的恐怖热力c自己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再次出现在何能的脑海。何能禁不住又一个寒战，难道自己这一个月来所吃的苦c受的罪都白费了吗？

    “师傅，能不能再多给我几瓶赤腥液？”何能一咬牙，抬头向顾华道请求道。

    “怎么？你还嫌这一个月里受的罪不够吗？”顾华道一脸错愕地望着何能。他带过的炼气期弟子有二三十人之多，可还从没有像眼前这小子这样，用了一次赤腥液后居然还主动要求再用的。一想到赤腥液的毒副作用，连顾华道自己都有点忌惮。

    “师傅，为了达到自己的修仙梦想，这点痛苦能算什么呢？只要有一丝希望增长自己的火属性灵根，弟子愿意再忍受赤腥液的炙烤之苦。”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为师再奉劝你一句，你不具备成为炼丹师的先天条件，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了。”

    “师傅，你曾教导弟子，修仙本是逆天而行。既然上天在我体内留下了那微弱的一丝火属性灵根，弟子就不信我不能让它增大变强？这赤腥液的效果，弟子我体验过，对于我吸收火属性的灵力有很大帮助。我想再坚持几个月，集腋成裘，聚沙成塔，随着火属性因子的增多，说不定就能促进火属性灵根的改变。”

    “哼，逆天而行？你真以为逆天而行就一句话那么简单吗？你现在只是个什么修为，竟敢大言不惭说逆天而行？何能，你勇气固然可嘉，但实则太过于执拗。如此下去，对你修仙可没半点好处。”

    何能已经能听出顾华道语气里的不满，他也有点犹豫了。但一想到赤腥液的奇特功效，以及对自己修炼的巨大帮助，何能还是斗着胆子继续要求，“师傅批评得是，弟子会铭记的。但弟子还是斗胆希望师傅能再赐我一瓶赤腥液。”

    “赤腥液？你以为那是萝卜白菜啊，想得到就得到？”顾华道有点恼怒地等了何能一眼，差点没咆哮起来。

    顾华道真对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开始不耐烦了。他一直认为木属性灵根的何能想成为炼丹师那不过是痴人说梦，当初他收下何能只是想让他好好为自己种植灵草灵药。可是这家伙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想成为一名炼丹师。

    后来，考虑到何能是红枫堡修炼奇才杨峰尧的表弟，加之结丹期修士齐雅筱的面子，顾华道才对何能热情了许多，还把赤腥液送给了他。顾华道只希望凭赤腥液产生的恐怖痛苦吓退何能，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硬生生挺了过来，还得寸进尺想多要那赤腥液。

    自始至终顾华道都没相信过，何能会把体内那丝微乎其微的火属性灵根增大变强。但毕竟也要顾及杨峰尧的面子，所以顾华道迟疑了一下，强忍住心中的不悦，耐着性子解释道：“何能啊，不是为师的吝啬。一则炼制赤腥液的原料实在稀缺，二则你对赤腥液的特性太不了解。这赤腥液虽然能大幅度提升对外界灵力的吸收，但通过这种途径吸收的灵力中含有大量狂躁暴虐的成分。如果吸收太多，又不能及时分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你和你的表兄杨峰尧都要体谅为师的苦心啊！”

    何能再傻也能听出顾华道话里的弦外之音，他暗自讪笑了一声，放弃了再要赤腥液的想法。向顾华道又请教了几个问题后，就知趣地退了出来。

    望着外面高悬天空的丽日，何能心中是布满阴霾。为什么每一次在自己满怀希望的时候又要受经受这样的打击呢？难道真如师傅所言，自己想成为一名炼丹师只是白日做梦吗？自己如此低劣的资质c如此不堪的修为，又有什么资格去谈逆天而行呢？

    带着重重的失落，何能悻悻地走进炼丹房。此时正是中午时分，炼丹房里几乎没什么人。何能无聊地转了一圈，就要离开，额头眉心处忽然传出一阵悸动。

    “难道这时炼丹房里还有人炼丹？”何能对于这眉心处的反应早已经习以为常。眉心处只有在附近有人炼丹，也就是有灵性火源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反应。

    何能走进远处正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药香的房间，看见一位清瘦青年正襟危坐在一个药鼎前，全神贯注在炼丹。

    这青年是炼丹房里一位名叫苏东的师兄。这位苏东师兄应该说是整个炼丹房里炼气期弟子中炼丹技术最好的一位，运气好的时候，甚至可以炼制出高阶点的一品丹药了。此人一直痴迷甚至沉醉了炼丹中，对其他事情从不关心，也很少与人交往。

    何能与这苏东师兄几乎没什么接触，但对他的炼丹技术却是十分的佩服。

    见有机会观摩苏东师兄炼丹，何能刚才心中的郁闷失落顿时消失一空。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正熊熊燃烧着木火的药鼎。苏东师兄炼丹所用的火源是一种叫赤钢木的灵木燃烧产生的赤红色火焰。此时，漆黑药鼎中火焰燃烧正旺。

    在苏东师兄旁摆着几个小巧的玉瓶，里面都盛着从各种灵草灵药中萃取出来的有效成分。从各种原材料中去粗存精，提取有效药分，这是炼制丹药的第一步。

    苏东师兄手指一弹，一株枝叶成暗红色c散发出淡淡血腥味的灵草被投进了药鼎，瞬间就被赤红色的火焰包围。

    “这是一株旺血草，它的药性是能迅速促进血液凝固，是炼制治疗外伤丹药的主要成分。从其他几株灵草灵药来看，苏东师兄这次炼制的应该是一种名叫凝血散的普通丹药。”何能边认真观察，边在心中默默分析。在炼丹房里呆了大半年时间，何能对一些低阶普通的丹药还是比较了解的。

    何能眉头微微一皱，“不好，这木火的温度太高了点，内焰的位置也靠近灵草了。这株旺血草恐怕要报废了。”

    凝血散只是一种中阶的一品丹药，何能曾观摩过两次炼制凝血散，对其中的一些关键细节也算是了然于胸。何能正担心，药鼎里忽然升起一股黑烟。那株旺血草果然被烧成了灰烬，这一次淬炼彻底失败。

    何能放出所有的神识进入药鼎中，感受着药鼎里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反应。他从药鼎内的灰烬来判断，苏东师淬炼这旺血草兄应该已经失败了三次，而他身边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株旺血草了。

    这旺血草虽然只是一种低阶灵草，但也不是一般的炼气期弟子能任意挥霍的。炼丹房里具备炼丹资格的弟子，每月都按等级分配有一定份额的灵草灵药。但如果每次炼丹浪费的材料太多，其余部分就必须自己掏腰包用能量石向门派购买。

    要知道，炼丹师这个职业之所以紧俏。一是先天条件太苛刻，二是炼丹失败几率太大。几乎每一个成功的炼丹师都是靠大量的灵草灵药及天材地宝堆积而成的。

    “哎！”苏东长长叹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今天不知为什么，他总把握不好这火候，每每在淬炼旺血草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萃取失败。

    看了一眼那最后一株旺血草，苏东的心里很是着急。这一次要是再不能萃取出旺血草的有效成分，这凝血散也就无法炼成，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一个月的灵草灵药就算是浪费了。原打算用这凝血散去换一把好点的飞剑，现在看来这计划又得泡汤了。

    休整片刻，苏东再次抖擞精神，把灵力注入药鼎内。赤红色的火焰又熊熊燃烧起来。

    远远观察的何能轻轻摇了摇头，炼丹最忌讳患得患失，分心走神。一定要排除所有杂念，把身体各种状态调节到最好，才能一鼓作气炼制出好的丹药。可这苏东师兄此时的状态却不是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