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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颜秀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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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翊说战就战?萧翊说十六就十六?

    “陛下,臣身为大宋宰执,若因金人一张纸,说战就战c说十六就十六,臣岂非被萧翊牵着鼻子走?咱大宋颜面又岂在?陛下颜面又何在?”

    卫希颜扬眉作色道:“难道我大宋,是被金人随意使唤的么!”

    赵桓这两日正因金国第一高手的挑战而闹心,眼下守城形势一片大好,他视为股肱的驸马妹夫却要去应一把无必胜把握的约斗,虽说他信任卫希颜的实力,却实是不愿她出战,直恨不得那萧翊突发急症死去,不由泄愤地一拍案,点头道:“不错!咱们岂能被金虏牵着鼻子走!”

    卫希颜听他连“咱们”二字都蹦出来了,不由一时好笑,这小子失态了!

    她入宫时,李纲正觐见官家禀报城防要事,闻听下只觉不妥,他性子本为刚直,立时上前禀奏道:“陛下,卫相所言虽在理,但金人挑战,我朝若不应,恐被金人耻笑怯懦,于军心士气不利!”

    赵桓犹疑不决的性子又犯了,一方面他不愿卫希颜离开京城,若万一有不测,他便失臂膀,又如何向帝姬交待?但李纲所言也甚有道理,新帝一时只觉头痛难断。

    卫希颜胸有成竹道:“李相勿需担忧,萧翊约战,我必应之!”

    赵桓c李纲均不由面现疑惑,如此,方才她所言又是何意?

    卫希颜扬眉笑道:“战可战,但约战之地若由萧翊,约战之期便得由我!岂得尽由金人而定?”

    赵桓c李纲不约而同点头。如此两全其美,既应了挑战,又撑了大宋体面,果为上策。

    赵桓欣然允准,由卫希颜选派军士出城,行使金营。

    暮色黯沉中,宋使驰出牟驼岗,打马驰回京师北城。过得一阵,自金军大营驰出一骑,飞奔向河北而去。

    正月初十五日,金军攻下潞州。

    下午申时,一金骑疾驰奔入潞州府城,高呼道:“宋廷回应挑战!”

    西路军统帅完颜宗翰接过应战函,目光一扫下顿时皱眉,约战改日期?此事非他能定,当即起身亲往萧翊营帐,递上函书,恭声道:“国师,卫轲已应战回函!”

    萧翊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金枪,一双修洁的手轻缓坚定,他闻声慢慢放好金枪,接过应战函。

    君定地点,吾定日期。二月初一,巳时黄河。

    飘逸的字体似不着尘埃,悠游于松风之间,清灵自在。

    这位被金主尊为国师的金国第一高手淡漠的眼神突然明亮,指端抚过笔锋,满足咏叹一声,仿佛为得今时这一刻已等了经年,“果然是天涯之风啊!”

    二月初一?!

    萧翊指甲修得齐整的手指自这行字上缓缓划过,宽广额头下深目隐泛一缕怀念,年过四十仍然光润无纹的面容缓缓张扬,“吾定地点,汝定日期,然!”

    完颜宗翰听他应允改期,黑须下的尖颌不由微挺,眉锋紧皱道:“国师,我大军已攻下潞州,最多五日便可破泽州直下,抵达宋人京城,若约战之期延后到二月初一,我担忧斡离不那边粮草将尽。两军即便会合,也难持久!”

    萧翊修洁手指仍在摩挲纸上的笔锋走势,闻言头也不抬,“以战养战,围而不攻,士气自堕。”说完一摆手逐客,完颜宗翰只得一弯身退下。

    走出国师营帐,西路元帅思得片刻,突然峻眉一张,领会到萧翊话中之意,不由快步走回帅帐,唤来军粮官,吩咐率数百金兵将潞州粮库搬空,架上粮车,随即又命后军的千夫长率一千金兵,从周边城镇搜寻粮食和牛马,随在大军开拔的队伍之后。

    完颜宗翰吩咐完一切后,思忖一阵,挥笔书下回函,命东路军的金兵使者带去给宋廷皇帝。

    正月十五日夜,东京,驸马府。

    宋之意密见卫希颜,递上莫秋情飞鸽急传的讯条。

    卫希颜扫眼阅过,颜容顿时灿烂,可秀与她,虽然千里相隔,却是心有灵犀啊,竟然不谋而合的均想到延战的计略,甚至连日子都定得一致!

    二月初一,果真是个好日子!

    当初她定此期,原是虑及时日不能拖得太长,否则金人定会不肯,反拿住话柄指摘宋人怯战,因此她思忖后方定二月初一,金人若纠扯,往前推至少也可定到正月二十六去,如此她便获得十日缓冲时间!

    此时她看得可秀传讯,方知二月初一竟是萧翊先祖萧定寒的生辰之日,她误打误撞下倒命中了,当真巧合之极!卫希颜不由得意笑得两声,她和可秀果然是天生一对呐!

    如此,萧翊必允。

    果然,次日上午辰时,金使入宫,傲然道:“我国国师已应二月初一之期!国师有言:约战期之前,双方均不得参预军务!否则,我大金国师难保不出手攻取贵国帝都!”

    攻取帝都?赵桓气怒拍案,金贼如此堂皇威胁,实是欺人太甚!

    卫希颜闻诏入殿时正听得金使狂妄话语,泠泠一眼扫去,

    金使如坠冰天雪地,又有如山巍峨重压而下,腿脚不堪重负,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小国夷臣,见天朝上君岂得无礼!”

    金使只觉动弹不得,惊骇下额头冷汗涔涔。赵桓观之心下痛快,放声笑出。

    卫希颜入宫前就有离京往赴江南的打算,金人这道回函倒是给了她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她拿过函贴一览,眉梢忽然一挑,这笔迹虽可逼真前道挑战函,却缺了那道“势境”,定非萧翊亲书!

    她心下略忖便猜度定是完颜宗翰捣鬼,也不揭破,淡淡道:“请复萧先生:约战之前,各行闭关,期待互以巅峰之态,迎战黄河,共窥武境之玄妙。”

    一番话冠冕堂皇,既应了不插军务之约,又不落了己方面子,赵桓只觉甚合心意,不由微笑颔首。

    金使应喏惶然退去。

    卫希颜拱手向赵桓道:“陛下,我既已应下萧翊,当离开京城避嫌,以免金人以我在京为由,拿捏说事。”

    赵桓犹豫不决。这段时日他已习惯这位驸马妹夫在身边,每当焦虑时看见卫希颜淡定颜容便觉心定心宁,此刻乍然闻得她要离京,心中顿然不舍;况且,昨日夜间又得潞州陷落军报,想来金军西路或许过不得几日便将兵抵城下,忧急下更不愿卫希颜此时离去。

    卫希颜见他踌躇,猜知他所虑,微笑道:“陛下,如今种少保在京,京城防务经他与李相合力共谋,当是牢固!即使金军东西两路会合于城下,陛下只需倚重种c李二相,坚城固守,京城必将安然无虞!”

    赵桓神色略去,卫希颜又道:“再者,萧翊与我约定二月初一相战黄河,在此之前,金军应不会攻城,陛下当放心!”

    赵桓面色一松,微微点头,又关心道:“希颜离京准备去何地?”

    “我将至江南闭关,养精蓄锐,务求以最佳状态迎战。月底二十九,当返京城。”

    赵桓又絮叨几句,卫希颜观他神色似乎是被抛弃的小绵羊,不由暗翻白眼,这小子恋母情结又来了,赶紧敷衍几句,借口要找种师道c李纲交代城防之事方得脱身。

    卫希颜终于出得宫去,倒真是去见种师道和李纲,将近午时方回府中。

    午饭时,她对唐十七道:“三叔离京已快一个月了,想必正变着法子折磨童贯。我与萧翊的约战已被四方传开,三叔闻得消息定会了结童贯急急返京,请十七叔转告他勿需焦虑,我此去江南与名宗主相见,必当于武道获益良多。”

    唐十七点头,“你放心自去,府中有我和清方,勿需挂虑。”

    匆匆用罢饭,卫希颜与妹妹相拥道别。

    帝姬紧紧抱住她道:“姊姊,我真希望你此去江南就别回来!”

    卫希颜不由轻笑出声,心底却一阵感动,紧紧拥她,又殷殷嘱咐几句,方拿了包裹驰马出府。

    南城正门大开。

    统兵官高帅旦早得李纲传令卫相将南行闭关,数千宋军整齐立于城头,扬戈欢送卫希颜打马出城,齐声高喊:“卫相必胜!卫相必胜!”

    卫希颜不由感喟,猛然掉转马头,迎上城楼一双双热切崇敬的眼神,扬声笑道:“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狗!金军若敢来偷袭,揍得他满地找牙去!”

    “哈哈哈!”城楼上宋军一阵哄笑,高举兵戈吼叫道:“揍得金兵满地找牙!赫!赫!赫!”

    卫希颜哈哈大笑拍马而去。

    出得南城远去,她想起名可秀,心底顿然热切,恨不得插翼飞到扬州,手中马鞭疾落如雨,以归心似箭形容她此时心情再恰当不过。名可秀身处之地,便是她心归之处。

    她一路打马急驰,后来嫌马儿跑得慢,索性弃马掠入山林,凤凰真气运转下疾飞如风。

    当远远看见扬州城墙轮廓时,城内灯火闪耀。卫希颜不由唇角飞扬,从京城一路飞掠到扬州,她竟然只花了半日!是武功进境提升的缘故?还是激情动力下的爆发?

    卫希颜眼眉飞扬,掠入扬州府城。

    正月初十六日,扬州城西,酉时四刻,暮色已初临。

    赵鼎一袭云纹便袍,乘小轿到得城西碧湖的二十四桥。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杜牧一首扬州诗使得二十四桥名扬天下,赵鼎出知扬州后,尚是初临此地,不由微微掀开帘子沿途赏景。

    暮色下,一泓碧湖蜿蜒曲折,虽值正月,湖水沿岸景致仍不减清秀婉丽,与杭州西湖相较,别有一道清瘦神韵。

    轿子沿湖岸曲行,过得一阵,隐约可见前方湖面一道单拱石桥,桥下近岸停驻一艘浅碧色画舫,灯笼映照下,一枝浅碧色透亮的竹篙斜立船梢。

    赵鼎扬声叫停,付了轿钱,下轿缓缓往桥下踱去。

    待轿夫远行后,赵鼎方向桥头碧舫走去。船头梢夫竹笠微扬,现出铁子沉稳面庞,竹篙一点,将船更近岸边,待赵鼎上船后,画舫便轻轻滑向湖心,往下游僻处行去。

    赵鼎掀帘步入船舱。着了一袭朱雀纹深衣的挺秀女子端坐于椅中,神情雍容雅致,看见他进来,侧首微微一笑。

    “少宗主!”赵鼎走上前去,长揖一礼。

    “元镇!”名可秀抬手请他在对面坐下,笑道,“算算时日,我们竟有三年未见了。”

    赵鼎感怀道:“三年未见,少宗主风采更甚。”

    烛火闪耀下,名可秀颜容姿采更甚。

    赵鼎不由回思起当年的名夫人,记忆重现脑海。

    他四岁丧父,由母亲抚养成人,母子感情深挚,却逢母劳累成疾病重,须得百年山参入药,但赵鼎为官清寒,哪得重金相购?彷徨下入寺为母祈福,巧遇路经洛阳的名重生和花惜若,因泼皮闹事而结识,花惜若赞其孝心,遂以随身携带的一枝山参相赠,救了赵鼎母亲一命。

    赵鼎自少被母亲教导,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母的大恩!论年纪他不过比名重生夫妇小得数岁,却坚持执后辈之礼,行礼事恭。其后的交往中,他既为名重生的文治武功和抱负而景仰,又为花惜若的智谋远略而折服,遂得母亲允准,加入名花流,但不习武艺,只修文治。

    赵鼎又忆起十年前,他尚在洛阳任职,名重生带名可秀过门而入。他正为一桩民间官司苦恼,未料烦扰他数月的案子仅在两刻间便被尚未及笄的名二小姐解去,他大讶下不由叹服。便在那一年,他惊闻花惜若逝去,哀伤之余又庆幸名二小姐堪比其母!因此数年后,当名重生宣立名可秀为少宗主时,他未有任何惊讶,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无比正确。

    思绪蹁跹下两人言笑低语,一阵寒暄后,名可秀凝眸道:“元镇,父亲当年力主你由洛阳入京,今时我却请你出知扬州府,可知为何缘由?”

    赵鼎沉吟一阵,想起昨日抵达扬州的教主道君,目芒一闪道:“可是为了道君?”

    名可秀微笑颔首。赵鼎不比名花流其他人,即使不解也会依令行事,他为人执拗,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但不认可的事便是父亲也无法劝得,若要谋赵佶,雷动之谋便瞒不得他,轻叹一声娓娓道出。

    赵鼎方听得几句,面色便剧变,屏息静听下去,听得最后不由一掌劲拍扶椅,横眉怒道:“雷动怎可行如此悖天之事?简直c简直丧心病狂天下子民被他当成什么?大宋社稷又被他当成什么?”他激动下声音不由得拔高。

    “元镇!”名可秀曲指轻叩两人之间的几案。

    赵鼎惊觉失态,不由赧然,“少宗主,我一时激动”

    “元镇,你在扬州,需得”

    赵鼎凝神倾听,间或点头称是,又或皱眉询问,约摸半个时辰后,方起身揖礼行去。

    名可秀听得赵鼎远去,目光透过画舫小窗扫向湖面,冬日的夜色来得特别早,不过戌时初,天色便全部黑沉下去。

    希颜明日或会到了吧?

    她唇边浮起期待笑意,想起多时未见的人明日便可见着,心口不由怦怦剧烈跳动!

    痴坐一阵,醒觉时不由暗笑自己发傻,起身方待吩咐铁子划船靠岸,突然心生异感,胸口激荡□子一软,几乎立不稳去。

    便在下一刻,整个身子已被一个深情热烈的怀抱紧紧拥住。

    “可秀!”

    希颜!

    名可秀泪盈于睫。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名可秀与赵鼎相见的扬州湖即扬州瘦西湖,宋代尚被作保障湖——名字极度难听啊!!(所以青西隐去其名了)

    到得清代,因清代钱塘诗人汪沆之诗:“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瘦西湖方由此得名。

    预告:jq将在下一章出现~~鸡冻+鸡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