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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眼睛可以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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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驹山是一片高峻苦寒的山脉,至于它在何地,属于哪个朝代,辛茯一概打听不出来。

    一开始发现自己眼下只有十二三岁的时候,她几乎背过气去。不过既然自己可以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方,年龄少了这么多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每日都会被抓去那个屋子里,被四面八方的鞭子抽打着。天天遍体鳞伤地被拖回去,那个叫阿影的女孩子会替自己用草药涂抹伤口。第二天,又被关去那个屋子里

    随着腿伤渐渐好转,她也渐渐适应了在一片漆黑中辨声听位,每日挨到的鞭子倒是越来越少,身子也越发灵活轻巧。

    有什么原本就谙熟于心的东西,似乎正很缓慢地萌发出来

    这一日从那屋子里被放出来的时候,她只在小腿上挨了一下鞭子,没来得及得意,紧接着就被推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如今听力比从前长进了许多,她几乎立刻分辨出四下的情形。有急有缓的流水声,山洞里特有的回响,还有不知何种动物的低鸣呜咽不是溶洞就是地下的河流。

    俯身四探,脚下是湿滑而狭窄的青石,上面布满了青苔,为流水所环绕。远远的,可以听见铃铛的声响。

    那声响她如今再熟悉不过,之前在那四处扬鞭的屋子里,但凡铃铛响起,她才可以离开。如今那声音远远地传来,似是在召唤她过去。

    身后是坚硬而潮湿的石门,辛茯知道,没有人会在外面替她打开。如何能穿过面前的未知,到达铃铛响起的地方,才是唯一的出路。

    她靠在石壁上安静了很久,眼下的境地,换做常人怕是早已崩溃。自己能坚持到现在,恐怕还多亏了自己是心理学专业出身。

    如何应对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然而理论归理论,真正置身其中,想要时时保持冷静与乐观,实在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但愿这只是一个冗长的噩梦,她只能这么想。

    她也再没见过那位广莫大人,然而她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就好比时时观望赏玩着笼中困顿的鸟儿,缸中挣扎欲出的游鱼

    之后的日子,与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每天她完全凭借着触摸与听觉,沿着湿滑的青石,甚至时时涉水而行。

    水中坚硬如刀刃的石砾刺破她的腿和脚,不知什么模样的水中生物冷不丁咬破她的肌肤,还要时时提防半空中嗜血动物的偷袭

    每日依旧伤痕累累地被拖回屋子,勉强吃几口阿影喂给自己的食物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第二日又被扔回那里

    直到一日,她熟练地踩着青石和涉过湍急的水流,向那铃铛声处走去。忽然而来地呼救声,令她几乎踏错了步子。

    细听之下,竟是阿影的呼救声,似是被巨大的恐惧所困。辛茯心中焦急,待觉得脚下踏空,为时已晚,身子一歪就落入水中。

    之前她也时常落入水中,然而今日入水之处却十分不同寻常。水流湍急冰冷不说,竟有人在水中拉扯她的手脚,直往深处而去。

    大惊之下,辛茯在水下慌了神,拼命躲闪,时时撞在河底坚硬的石头上,钻心地痛。

    照理自己之前学过柔术和一些简单的搏击,然而在水里却是无论如何施展不开。除了胡乱挥舞着手脚,再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错身,那人掐住她的脖颈,死死摁在河底的石床之上。

    辛茯心里忍不住骂街,回回都掐脖子,干脆给个痛快不就结了?

    那人力气很大,她根本没有回手的余地。慌乱间摸到手边一块尖利的河石,猛地往那人的脑袋上砸去。

    那人手一松,辛茯知道自己得手,急忙蹬了一脚河底的石头朝上游去。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她大口地呼吸着,扑腾着抓住了河边的石头。

    喘息未定,那个很久不曾听到,却令人心生恐惧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很好,你,杀人了。”

    辛茯脑中嗡地一响,想到方才在水底的那一击,心头一凉,“我没有不会的”

    “自己看”广莫的声音飘飘渺渺。

    辛茯本想说我根本看不到,却猛地住了嘴。

    眼前渐渐显出亮光,视线中模糊出现清冷的水面,嶙峋的河滩。还有水面上飘着的一个黑影,和那四周随波晃动的一大片嫣红

    而这一片模糊,渐渐清晰,清晰到可以看清那人苍白的面庞和无力浮在水面的手臂。

    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惊恐令她不住的颤抖,“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他”

    广莫垂目望着她,“怕什么,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辛茯猛地反应过来,迅速地游向那人,将他拖至岸边。那人的额头一大块血污,似乎还有血在涌出。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你醒醒啊!”辛茯头一次慌了手脚,即使是日日深陷在莫名与忧惧之中,也从没有过眼下这般不知所措。

    她俯身靠在他的心口,似乎还有微弱的心跳。学过的急救方法都用上了,也完全没有作用。情急之下她撕开他的上衣,打算给他做心脏复苏。

    寒光自眼前一闪而过,那人的心口处已扎入一个匕首。

    “这下,不用救了。”广莫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辛茯猛地起身转向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你要杀的人不是我么?”

    也是在此时,她才第一次看清广莫的样子。

    这些日子里,她所想象的他的样子,该是阴鹜的丑陋而粗壮的。

    然而眼前这个人,却与她所想完全不一样。

    他很白净,棱角分明的五官,薄唇微抿嘴角那里扬着嫌恶的弧度,那神情里甚至透出几分女子的阴柔。身上是一尘不染的白袍,似乎是惧冷,白袍的帽子兜在头上,几缕长发落在前襟。

    他双手拢在袖子里,此刻垂目望着她,眸色幽暗,“你看清楚了,人是你杀的,我不过帮他解脱了。”

    “你胡说!我可以救活他,他分明还有一口气”

    “救活他?他活了,你就得死,这样你也要救?”他眼中掠过一瞬微微的蔑色,“我倒是更欣赏,你撞坏脑袋以前的样子,出手利落,哪来这么多废话。”

    广莫提步走到那人的身边,俯身将匕首拔出,取出一块白布将它擦干净。接着归入刀鞘,别入辛茯的腰间。

    辛茯的手有些抖,“你说我以前也杀过人?那肯定不是我,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蓠艾,我是”

    他抬手示意她止声,“你是谁不重要,我也没兴趣知道。既然过了这一关,就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