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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顺便泡了一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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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游廊走了一会儿,辛茯觉得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眼下其实并没有去换衣服的必要。

    然而这里的景色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并且滚滚是不是真的混进来了她还是不确定,因此衣服还是要去换一换。

    前头的阿初总算停下脚步,将面前的一扇门拉开,示意辛茯进去。

    这一间和当初陪郗汐看诊时的那一间差不多,陈设简单古雅,只有一个矮几,两个坐垫。一旁一个山水屏风,那后头似乎还有一间,似有水声传来。

    “衣服呢?”辛茯四下看了看,实在没看到任何类似衣服的东西。

    阿初站在那屏风边上冲她又福了福,“还请姑娘先沐浴”

    “什么?”辛茯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就借件衣服,披着回去就成了,不用洗澡。”

    阿初似是没意料到,默了默才道:“辛姑娘方才落入池塘,没碰见什么东西么?”

    辛茯听着她的语气,想着方才那一汪夜色里黑黝黝的池水,渐渐起了鸡皮疙瘩,“那里面有有什么?”

    阿初似是凝神想了想,“修儿此刻怕是已睡了,故而姑娘未曾见到。它今日吃了好些青鱼,大约是撑着了”

    “吃鱼修什么的,究竟是什么?”辛茯觉得浑身一阵冷似一阵,她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阿初面露讶异,还是恭敬回道:“当初羿断修蛇于洞庭”

    辛茯只觉眼前黑了黑,“修修蛇?他养了条蛇在池塘里”

    虞幕竟如此变态,她在心里来来回回地问候他。

    阿初见她神情恍惚,急忙劝慰道:“辛姑娘莫伤怀,修儿并无恙。”

    辛茯听着一条蛇被唤作修儿,浑身又起了冷意,再想着与它几乎零距离的在一起泡着,诚恳道:“阿初,麻烦你让我洗个澡。”

    屏风后面是一个水温刚好的浴池,辛茯将原本想给自己脱衣服的阿初请了出去,就开始拼命的擦洗,直到浑身擦得通红仍觉得头皮发麻。

    好奇心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偏偏就掉进了养着蛇的池子里

    洗到没力气,水温刚好,屋子角落里的熏香也刚刚好,烛火的光亮也刚刚好,她靠在池边竟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

    这里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她却不得不承认,某些地方的装修还是很靠谱的。回头要不要在自己的楼里也装一个

    地板轻微咯吱声,令她回过神来,阿初手里捧着个一个托盘转过屏风来。

    “辛姑娘,这是衣衫,阿初替你换上”

    辛茯急忙道:“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放在那边就好。”

    阿初眼中暗了暗,“既然如此,阿初在外面候着姑娘。”说罢放下托盘,退出了屏风之后。

    辛茯起身,取了一旁架子上的丝毯裹了,就去取那托盘里的衣服。不曾想里面不止一件,随手翻了翻竟有七八件之多,且都是古装的样式。

    她心里哀叹,虞幕也太会玩了,整人不带这么整的。

    捯饬了半天,穿得歪歪扭扭的出了屏风,看见阿初惊讶的眼神,辛茯歉意地笑了笑,“一件足够了,这么多太麻烦”

    阿初掩嘴而笑,上前替她收拾了一番,将辛茯领到一旁铜镜前。

    上回在镜子里被自己的样子惊艳到,还是在林长思的店里。彼时被对她现改的礼服叹为观止,而眼前,这身高订款的古装同样令她目瞪口呆。

    款式说不出是哪个朝代,但剪裁合体,仿佛为她量身定做。

    质地轻柔透气,虽说层层叠叠繁繁复复,却完全没有气闷束缚的感觉。那丝质的外衫里不知揉了何种线料,随着人走动起来恍若流光。

    更奇特的是,这一身穿在身上,辛茯竟没有一点怪异的感觉。

    照理她衣柜里素来只有黑白灰,款式要么是职业装要么是t恤牛仔,断断不会看上这般古色古香累赘拖沓的衣服。

    然而这一身,她不得不承认,还真就挺好看的。

    喜欢归喜欢,毕竟是借来穿穿的,辛茯摸着滚着银线的衣角,“我说阿初,这衣裙好是挺好看的,不过我穿着走回去,怕是要吓着人。有没有普通连衣裙,或者开衫,我套一下就好。”

    阿初的面色有些古怪,“姑娘说的裙衫,这里没有,不如姑娘去问问公子?”

    辛茯一听,正中下怀,这位虞幕医生,瞧他看诊就是装模作样,果然不是正经的医生。

    躲在这院子里捣鼓这些,不知里头还藏着什么。之前三番五次挑逗滚滚,说不准就是他将滚滚给骗进来的。

    “好啊,虞幕在哪儿?”她欣然道。

    又穿过了好些回廊,阿初推开一道门,示意辛茯进去。门在身后合上,辛茯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

    这三更半夜的,爬墙掉进别人家的院子,窥探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万一这虞幕是个变态

    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辛茯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同样的一间屋子,案几,坐垫,香炉,屏风。只是虞幕正坐在案几后头,已经换了看诊时的白色t恤和黑色薄衫,底下是灰色的裤子。

    面前一个火正旺的炭烤炉,上面一排竹签串着各式食材,正热腾腾地冒着香气。

    看见辛茯进来,他也没起身,抬眼看了她一瞬,顿了顿,又将目光落回面前的烤串上,“辛医生穿得这么隆重,是来拍戏的?”

    辛茯一头黑线,将裙摆撩了撩撸起袖子,大咧咧在他对面坐下,“作为隔着一堵墙的邻居,好歹我们也是同行,这么玩有意思么?”

    虞幕面上未置可否,全神贯注盯着烤串,“我觉得挺有意思。”

    “你这副业搞得有点大,还是说拍戏才是你的主业,你顺便给人看病?”辛茯瞧着火候过大了些,伸手将几个烤的有点焦的翻了个身。

    他隔着火光认真地瞧着她,“除了活着,其余的不都是顺便做的?”

    这一句有些莫名,辛茯愣了愣,忽地想起一事,“滚滚是不是在你这儿?我刚才瞧见”

    “酒来了!”有人推门进来,一身黑袍,袖口与腰间紧束,发高高束在脑后,手里拎着一坛酒,眉眼飞扬,活脱脱一个少侠形象。

    看到辛茯,那人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嘴角扬起的笑意反倒让她觉得眼熟。

    不是一般的眼熟,是非常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