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上帝曾经也是人类

    “皈依于我？”白亘脸上浮现出一缕讶异。

    “没错，您是比派蒙更伟大的存在，我愿皈依于您，听从您的教诲，学习世间真理。”邪教首领跪着，抓着白亘的裤腿，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脸上尽是狂热。

    “有点意思”白亘摸摸下巴，“创立一个以我为唯一信仰的一神教有意思的想法。”

    邪教首领欣喜，这话在他听来，是对他的褒奖c赞同。

    “那您是同意了？”

    “同意？不。”白亘摇头，“我只是觉得有意思，也许以后会试试。至于现在，我不需要你当我的信徒。”

    “为c为什么”邪教首领脸上的失望一览无余。

    “因为你没资格。”白亘低头俯视邪教首领，如同神明俯视迷途羔羊。

    “没资格”邪教首领脸色难看，“那怎么才算够格？”

    “别想了，不可能的。”白亘摇头，“今天我的目的就是处理你们，收你们当信徒不在计划内。”

    听到“处理”二字，邪教首领愈发惶恐。他明白，所谓的“处理，”就是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为何您这样的伟大存在会与凡人交易，屈居于此只为毁灭我们？”三只邪灵抖若筛糠，“我们忏悔过去犯下的恶行，愿用永恒的时间弥补过去的罪恶！”

    “不。”白亘摇头，“这和你们做了什么无关。就算你们杀了十万人c百万人，我也无动于衷。”

    “至于为何与凡人交易，其实我算人，只是比较强而已。”白亘耸耸肩，拿出一个八音盒，“你们召唤恶魔失败了，我现在帮你们完成这个遗憾，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恶魔。”

    白亘打开八音盒盖子，出现一个小型旋转木马，拨动抓轮，八音盒放出简约舒缓的音乐，旋转木马也转动起来，上面三匹小马一上一下地运动。

    接着，三名邪教徒面色陡然惊变。

    在八音盒转动的刹那，他们感受到莫名力量出现在这片空间中。

    虽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力量，但却十分熟悉。

    毫无疑问，这是纯粹的恶魔之力。不是他们这种半吊子，而属于真正的恶魔！

    此时，周围所有镜子都映出一个浑身缭绕黑雾的身影。

    不论是肉眼还是摄像设备，都无法捕捉这道漆黑身影，看到它的唯一方式，只有通过镜子的反射。

    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白亘和三只恶灵都能直接看清恶魔全貌。

    这只恶魔体型与人无异，佝偻这腰，极度瘦弱，几乎与骨架无异。

    他手指c脚趾修长，指甲锋利若齿，闪着寒光，似乎可以一击洞穿钢板。

    其面部更是可怖到极点——皮肤充满褶皱，面颊深陷；鼻子部分只有一个漆黑的洞；嘴唇干瘪，露出两排锐利的牙齿；眼睛则是两个充满血色外凸的眼球，似乎随时都会从眼眶中掉落，瞳孔则是细小如点。

    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强大的力量却从他身上铺天盖地地扩散开，席卷这片区域。

    方圆十公里内所有电力设备全部失灵，空气中的电信号全被扰乱，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所有动物都在哀鸣。

    原本空阔的天空不断浮现黑色的云层，迅速变成黑压压的一片，笼罩这片地域。

    天地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呼啸声响彻天地c

    似乎万物在为恶魔的降临喝彩。

    这才是真正的恶魔之力，非人力可抗，可以慑服万物。

    这一刻，三只恶灵不得不跪伏在恶魔脚下，层次上的压制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拜服，生不出丝毫抵抗。

    之前面对白亘，他们只是感受到隐性压制。但现在却是面对完全暴露力量的高层次存在，在绝对的威压面前，他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颤栗跪伏。

    恶魔的力量还在增强，他才刚刚复苏，展现出的力量只是全盛的冰山一角。

    然而，这上升的趋势被立刻打断。

    “停住。”白亘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浑身黑雾缭绕c撼人心神的恶魔与白亘的风轻云淡c人畜无害形成鲜明对比，前者的震慑力比后者强无数倍，然而前者对后者说的话却绝对遵从。

    仅仅两字命令，恶魔立刻收起全部力量，外界迅速归于平静，所有异象彻底消失，连缭绕恶魔体表的黑雾都不见踪影，彻底暴露出他干瘪丑陋的躯体。

    然后这个刚才几乎不可一世的恶魔，对白亘跪地俯首！

    和恶灵对恶魔的跪伏不同，后者对前者的臣服是力量上被绝对压制，而前者对白亘的臣服，却是主动臣服。

    这一刻，邪教首领知道白亘并没有骗他。

    他能感受到恶魔拥有的伟力，在其面前他过于渺小c不堪一击。但这种强大存在，面对白亘，却毫不犹豫地遵从命令，甚至主动跪伏。

    这足以证明白亘的“位阶”何其之高。

    假设每个存在都属于一个“位阶，”恶魔则处于绝对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位阶。同时若天使存在，也一定和恶魔是同级位阶。

    那么能让恶魔俯首称臣的白亘，恐怕属于比恶魔与天使更高的位阶。

    而这个位阶，也许对应的是全知全能的神明！

    “这就是你崇拜的恶魔。”白亘俯视恶魔，“长得丑还一无是处，除了比普通人强点，真的没什么值得崇拜的。”

    三只恶灵脸皮直跳，他们亲身体会过恶魔的强大，敢说恶魔一无是处的，除白亘外，估计找不到第二人。

    “现在你们的遗憾也满足了，是不是也该消失了？”

    “消失！”邪教首领面色狂变，极度惶恐

    “不！我求你，求你别杀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忏悔，我赎罪，求你放过我们”

    三只恶灵拼命想求得一线生机，甚至要逃跑。但他们惊恐地发现，他们已经被定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

    此时，臣服白亘的恶魔转头看向三只邪灵，咧开嘴巴，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和猩红怪异的舌头，无声怪笑起来。

    “去吧。”白亘低语。

    恶魔起身走向女教徒，伸出手，用细长的指甲划过对方的脖子，然后猛地掐住，将女教徒拎近脸前。

    “不不！救我！”女教徒疯狂地挣扎，绝望地看着邪教首领，乞求援手。

    然而邪教首领自身难保，何来救她？

    恶魔伸出舌头，在女教徒脸上舔了舔，然后对着女教徒的脸张口大口。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他口中爆发开，女教徒的灵体开始不断分解c变得虚淡，消失的部分化作无形之物，进入恶魔口中。

    “不！不！”女教徒死命挣扎，然而恶魔的手如同钳子死死钳住她的脖子，让她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为什么”邪教首领看着这一幕毛骨悚然，“为什么它可以直接吞噬灵魂！？”

    在他的认知中，恶魔可以毁灭灵魂，却不能在未经过本体同意的情况下吞噬或奴役一个人的灵魂。

    这是一种世界规则，在他的印象里，哪怕魔神撒旦也无法违背。

    然而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这只恶魔确确实实在未经过女教徒同意的情况下肆意吞噬其灵魂！

    恶魔可以通过吞噬人类的灵魂来壮大己身，理论上吞噬的灵魂越多，恶魔可以不断变强。

    可想而知，如果没有那种规则限制，也许恶魔早已在这个世界恣意妄为。

    “因为恶魔不能无视人类意志直接奴役吞噬灵魂，是耶稣升华为耶和华前，定下的世界规则。而既然是定下的，就能改变。”白亘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不足挂齿的事。

    然而这话宛若在邪教徒耳边炸开，震得他们心神颤栗。

    实际上，这话放在任何一名虔诚的基督徒耳中，都会引起剧烈的反应。

    因为话中的内容否定了基督世界的根基。

    基督教中，耶稣是耶和华的儿子，上帝创造世间的一切，并派遣耶稣降临世间拯救人类。

    而在白亘的话中，耶和华竟是耶稣“升华”成的。这不仅否定了耶稣的“圣子”属性，更是否定了上帝的创世论和诸多属性，动摇了基督世界的根基！

    “耶稣升华为耶和华难道上帝曾经也是人类？”邪教首领的声音发颤。

    哪怕他皈依派蒙，但也属于基督世界，对上帝的存在反而比普通基督徒更加笃信。

    但现在，这一切都在瓦解。

    “没错。上帝虽然全知全能，但他曾经也是一名普通人类，更没有创造世界。”

    邪教首领瞠目结舌，他被这个事实震得失语。

    另一边，女教徒的惨叫声逐渐消失，她的灵体不断虚淡，最后几乎变为透明。

    没多久，恶魔彻底吞噬女教徒的灵体，然后看向剩下的两名恶灵。

    看着逼近的恶魔，两只恶灵彻底绝望。尤其是邪教首领，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冲击太大，他发现这个世界存在太多未知的知识c未知的存在，这个世界的本质从未对他揭开过面纱。

    “哈哈哈哈哈”邪教首领惨笑起来，他脑中跑马灯似地回忆起过往——虔诚地信仰上帝，对上帝失望，投身邪教c诡异派蒙

    一路走来来，他为寻求“真理，”背叛最初的信仰，成了一名杀人魔，害死诸多无辜的人，最终却一无所获，还葬送己身。

    毫无疑问，他的人生过于失败，毫无意义，连此时的挣扎都显得尤为可笑。

    想到这里，他放弃了挣扎，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这一刻，他似乎克服灵魂上的恐惧，坦然接受最后的审判。

    十分钟后，剩下的两只邪灵也被恶魔吞噬，成为恶魔壮大己身的祭品。

    吃光三只邪灵后，恶魔对白亘恭敬地鞠躬，然后化作一缕黑雾，回到八音盒中。

    白亘收起八音盒，最后看了眼空洞的警局旧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