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8、似火柔情

    选出来的四个人的背景，无不是当今武林影响很大的门派。 少林寺，根本不用说，丐帮也不用说，魔教是天下第一教，慈航轩乃武林正义的化身，其历史悠长，次于少林寺，与丐帮相若。

    也有人再想推选一些人，但见到有了这四人，难以推选，只得放弃。

    如此一来，因为只有三名盟主的名额，现在推选出四个人，势必有一个落选。

    方云河最当心落选的人是龙紫吟，换成龙碧芸的话，他绝对相信她不会落选，以现今龙碧芸的武功来说，绝不在天c地榜大部分高手之下。

    第二个担心的人是查继游，他不清楚查继游的武功如何，但想来绝不会独孤九天高，与龙紫吟大概在伯仲之间。

    换成华天云呢？这还用考虑？

    这四方面，方云河都不愿意看到有人落选，他与四人的身份都有一定的关系。

    他想了一想，暗道一声“侥幸。”

    原来，他想到如果龙碧芸和华天云赶到的话，这两个人无疑是三个盟主名额两名，剩下的是大方和独孤九天。一个是师祖伯，一个是独孤伯伯，在他心，当然最不希望落选的是大方。

    他虽知道这些日子来，大方将“大慈大悲手”学了不少，越发精妙。武功当初，提升了一个档次不止。

    但独孤九天呢？他看不透。

    对独孤九天，他有一种怪的心情，有些想亲近他，想多知道些父亲的事情，但又有些“怕”他，这种“怕”恰好来自他对独孤九天的看不透。

    总之，独孤九天给他的感觉，只能用一种高深莫测来说明。

    你永远不知道这种人心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对你怎么样。

    基于这种想法，他认为算独孤九天和大方的武功差不多，或者大方的武功要高出一些，但最后胜出的可能是独孤九天。

    世的事本如此，胜利者往往都不是最强者，项羽当年是如何的勇猛，还不是落得个自刎乌江。

    抽签过后，大方的对手是独孤九天，龙紫吟的对手是查继游。

    第一场是大方与独孤九天，在两人跳大石互相问讯的时候，方云河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先是一喜，接着便是一惊。

    她老人家怎么来了？

    “她老人家”也看到了他，脸微微一喜，手拄着一根拐杖，悄悄饶了过来。

    方云河迎过去，道：“孙婆婆，你老怎么来了？”

    来人是孙大娘。

    孙大娘恨声道：“我怎么不能来？我来找司马俟报仇。”

    情人山庄尽管也来了人，但都不是些重要的角色，司马俟不在其。只要司马俟不在，方云河当然不会怕孙大娘胡来。

    心头刚定，疑云又起，问道：“京城之后，你老不是在丐帮某分舵纳福吗？怎么会想到来参加武林大会？”

    孙大娘道：“这些日子，老身都快被憋坏了，出来透透气，难道不行？你们不要把老身当作小孩子似的。”

    方云河察言观色，知道她说的根本不是实话，疑心更重，追问道：“你老不是说要报仇吗？谁告诉你老司马俟在这里？是不是丐帮的门下？”

    孙大娘一怔，道：“不是丐帮门下。”

    “那是谁？”

    “云河，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当然要问，我怕这人不怀好意。”

    孙大娘迟疑了一下，道：“是一个老僧。”

    “老僧？”

    方云河一呆，念头一转，问道：“这老僧是何谁？”

    孙大娘诧道：“不是你们少林寺的人吗？”

    方云河吃了一惊，暗道：“如果这个老僧是少林寺的人，我何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大方等人不应该瞒着他啊。

    “这老僧生得如何模样？”

    “不高不矮，身材约为消瘦，啊对了，这老僧下巴生着一颗大的黑痣，怪怪的。”

    “你老是偷偷跑出来的？”

    孙大娘不高兴了。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人看着？

    方云河见她不回答，苦兴一下。

    “这个老僧是谁？他为何要叫孙婆婆来这里？司马俟根本不在，他居心何在？”

    他虽然怀疑这个老僧的来历，但司马俟不在场，想想，又省却了一番担心。难道是他多疑了？

    他知道孙大娘的脾气，一旦看到司马俟在这里，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她报仇，她才不管什么武林大会呢。

    这时，大石的两人叙礼完毕，各自退了三步，站到了大石边缘，场顿时寂静了下来。

    大石呈圆形，两丈开外。

    两人相对而视，半响没有动静。

    独孤九天突然沉声道：“少林七绝天下闻名，请教禅师的大慈大悲手！”

    说完，心神一沉，双肩下垂，状若老猿，朝大方走去。

    方双手合十，道：“天罗策堪称武林宝典，独孤教主赐教！”双眉低垂，眼睛微闭，看似睡着，缓缓向前走去。

    两人走得不快，可以用龟步来形容，但再慢的速度也有相会的时候。

    一丈五丈二丈c八尺c五尺c四尺。

    两人顿住了，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有人按耐不住了。

    独孤九天双臂猛然一振，身躯一挺，笔直如山，如涛劲力爆发，轰向了大方。

    大方要的是这个机会，双目忽然一张，精光外泄，使出了“大慈大悲手”新近练成的一招，双手一推，独孤九天只觉眼前一花，无数对掌影朝自己拍来，劲力不是很强，但想在这么多的掌影，找到真正的掌影，根本是毫无可能。

    独孤九天心头吃惊，暗道不好，身形猛退，看在外人眼，却觉怪之极，好端端的干吗要退？

    这一退，虽然退出了掌影的笼罩之下，人却已经退出了大石三尺外。有人暗道了一声可惜，只道独孤九天要落败。

    独孤九天果然不愧为魔教教主，不等身形下落，于半空卷作一团，恰是燕子抄水般朝大方扑了过去，“大天罗神功”的内劲暗发出。

    大方料到对方会被自己逼出大石外，却料不到对方的身法会如此诡异，方才他乘胜追击的话，不难将独孤九天逼下大石，至少也能将对方逼得远离大石。但他心存仁厚，没有如此做。

    这样一来，他险些被独孤九天震下大石。

    “好厉害的大天罗神功！”大方只觉周身似有一股无形真气牢牢捆住自己，奋力一挣，才挣脱，身躯却离开了大石。

    不知为何，独孤九天并不乘胜追击，反而向后退出丈外。

    大方左袖在大石一拂，身形急起，落在大石。

    独孤九天道：“禅师先前不愿乘胜追击，存慈悲之心，独孤某效仿禅师，见笑，见笑。”

    大方双手合十，道：“惭愧，惭愧。”

    独孤九天道：“起禅师的大慈大悲来，独孤某不过是东施效颦。独孤某想与禅师痛快一战，以慰平生，望禅师放开手段，让独孤某得偿夙愿。你我若不拿不出点真本事出来，未免对不起‘武林盟主’的名号。”

    大方道：“独孤教主既然这么说，恕贫僧无礼了。”

    说完，两人在两丈左右的大石相斗起来，当真是一场龙争虎斗。这一交手，便可看出两人的性情和招法来。

    大方功少守多，独孤九天攻多守少。这倒不是说大方的武功不如独孤九天，大方修炼的“大慈大悲手”，走的本来是“守”，所谓“最强的攻击的是防守”。独孤九天修炼的“大天罗神功”，讲究攻击，所谓“最佳的防守是攻击”。

    攻击与防守本相反，但彼此却有相通之处，武学高明之士，都是攻击和防守皆备的人。该攻击时攻击，该防守时防守。至于什么时候攻击，什么时候该防守，却要应人而用。正所谓“运用至妙，存乎一心”。

    在场有不少大家，眼见两人在石交手，看到妙处，大声叫好。

    方云河看了半会，心下稍定。大方的武功并不在独孤九天之下，两人要分出个胜负，至少在数百招开外。

    半柱香过去，兀自不见两人分出胜负。

    两人在大石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是劲风到处，人亦同时到达，到了最后，竟不见两人的身躯，只见大石人影追逐来往，强烈的劲气从石传来，五丈之内的长草根根直立，看去怪异万分。

    有人见了，心叹服。这等武功，自己再修炼二三十年，也未必能到达，一派之尊果然是名不虚传。

    突然，西面人群一阵骚动，有人低声道：“那不是丐帮帮主华天云吗？华帮主来了！”

    有人低声道：“咦，这一行人是谁？”

    有人答道：“他们是情人山庄的人，我说呢，情人山庄怎么只会来这么点人，原来主力在后面呢。”

    在人群议论纷纷的时候，大石的两人终于分出了胜负。

    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接着犹如大雕般扑下，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真气，有人失声道：“先天罡气！”

    站在大石的大方一动不动，双手合十，周身浮起一层光晕，看去宝相庄严，宛如活佛。这下更让人吃惊，失声道：“无相罡气！”

    眼见“先天罡气”和“无相罡气”相触，气流斯斯作响，隐隐有闷雷之声，空气似已凝固了一般，叫人难以呼吸。

    独孤九天长啸一声，似乎把全身劲力用了。大方大吼一声，震耳欲聋，双掌一翻，却不是出掌，双袖一卷，顿时撞击在对方的罡气。

    一声惊天巨响过后，独孤九天身形翻滚，竟把持不住，远离大石，再也无力使出刚才那种诡异的身法，落在草地，转过身来，对着石的大方拱手道：“‘大慈大悲手’果然不愧为武林绝学，独孤某自愧不如，不知禅师方才这一手何名？”

    大方脸呆了一呆，道：“此乃大慈大悲手的一招‘慈佛渡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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