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审罪

    黑街，在安界的边缘附近其实是一种大家都默认的许可的存在，这里没有正规的交易场所那么多繁杂的规则和税收，这里是一个灰色的地带，但是对于一些常年把脑袋系在腰带上的界外法师和魔武者来说，在这不但能够完成自己的交易，还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放松方式，在这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做不到。

    龙凡和郭睿虽然早有一些心理准备，可是这种裸的杀戮，仍然冲击了他们的视觉与认知。两人看到刺狱内的惨状，都沉默不言。相互看了一眼，就默契的走出了斗兽场。斗兽场外依然人来人往，但是这种莫名的热闹却给龙凡和郭睿一种冰冷的陌生感。在这，生命真的卑微到就是一次娱乐的赌注，没有任何尊严，唯一的价值是你能坚持多久，你能给观众带来怎样的刺激，除此以外可以说毫无价值。对这种现象感到哑然无语的两人，已经不打算在黑街里多逗留。用钱问到了这里信息最丰富的地方之后，两人便直奔而去。而到了目的地之后，两人顿时有些无语，一栋破旧的小木楼，甚至从外面看主梁都已经断掉一根，靠剩下的三根辛苦支撑着，木檐摇摇欲坠，感觉走进去不小心一次磕碰，整座屋子都会坍塌。但是屋外显眼的招牌——问木。告诉他们并没有找错地方。两人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正如自己设想的那样，这屋子里满是尘埃，蜘蛛网挂满了墙角，但是正中的通道处，灰尘却已经形成一条路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有人走动的缘由。穿过灰尘满满的外屋，里屋透出了一点点的烛光，屋里也没有风，一旦有人走动，就会立刻带动烛火，仿佛只要走路一快，维持光亮的蜡烛就会立刻熄灭一般。

    “你们来问什么”一个枯槁的如同树枝的手拍上了龙凡的肩膀，惊得龙凡浑身一颤，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任何人靠近，在一旁的郭睿也是，完全没有感觉。怎么说两人也是法师班的人，魂力的修炼间接的提升了感知力，可是对这个老人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是从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般。而老人无视了两人惊愕的眼神，杵着一个奇怪的木杖，摇摇晃晃的坐到一个躺椅上面，闭上眼睛，一幅等龙凡他们开口的样子。

    “我们。。。我们来问一把匕首的出处。”龙凡的喉咙动了动，缓解了一下惊愕。

    “知道规矩吧？”老人抬了抬眼皮，他的声音如一把钝刀刮擦在破旧木板上一般。

    “钱。。。我们没那么多，只能选择欠您一件事了。”刚刚就打听到，来“问木”问事的，要么交巨量的金钱，亦或者答应问木老人一件事。而从问木存在至今，来这问事的人，还没有不准过的情况出现，因此虽然这地方看上去不显眼，却早就名声在外了。

    “好，把匕首拿来我看看”。说着问木老人就伸出了他那枯槁的手掌。

    龙凡掏出匕首递了过去。

    问木老人一开始眼皮也不抬的，用手指顺着匕首的外形仔细的摸索着，直到摸到刻有“罪”字的地方，双眼猛然一睁，这年纪老人双眼应有的浑浊却在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老人此时才认真的观察起蛇形的匕首，反复摩擦罪字的刻纹。过了一段时间，他的目光也从匕首转移到龙凡和郭睿二人身上，认真的打量起两个人。“你们从哪拿到这匕首的？”

    “这个问题，我应该可以拒绝回答吧”龙凡不想透露太多，直接拒绝了

    “对，老夫只是一时好奇，你的确可以不说。”问木老人叹了口气。

    “怎么样，你知道这匕首的来历吗？”龙凡把话题引回到正题上来。

    “等等吧。”说完，老人自顾自的闭上眼睛躺回到了椅子上。

    “等等？”龙凡和郭睿都不是很明白老人的意思，等等？等就能等出答案，他们还有必要专门跑来找么？

    但是此刻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问木本身就是一栋破败的小木屋，瑟瑟的风声从大大小小的缝隙中钻进来，发出阵阵的尖啸。老人随着躺椅前后的摇晃着，像一个刚刚遛鸟回来的大爷一般悠闲，而龙凡二人此刻则是坐立不得，最重要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坐的地方，满布裂纹的墙，更是不敢靠。墙上的一个老挂钟滴答滴答的敲击着两人的耐心。

    终于，在两人已经快快按耐不住的时候，外屋的木板传来“咯吱”的踩踏声，声音由远及近，一点点的靠近着里屋。而老人原本紧闭的眼睛，也一露出了一条缝，微微一瞥。烛火的光渐渐拉长了一个人影子。浑身黑袍，透着一股子戾气，可是龙凡除此以外还感觉到一丝疲惫与熟悉感。黑袍人，看到里屋还有两个人脚步一顿，明显是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在这，可是也不甚在意。对着问木老人说道，“下一个人在哪？”，老人点了根烟，缓缓的吐出烟圈，“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们干的这些事，我不屑去管，但是你们最好也不要再来打扰我。”黑袍人点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就见老人旁边飞起一卷烟纸和一只笔，笔利落的在空中画出一些弧线，在纸上留下了答案。而由于纸是背对龙凡二人，出了看到笔纸飞舞的画面，其他什么也没看到。但是此刻两人却是满脸惊愕，甚至超过了之前刺狱的血腥。

    “空。。空间系法师？？？！”最后还是郭睿忍不住出了声，之前已经知道，法师在人类中是少数的天赋之人，而其中能够领略最为复杂的空间系魔法的人更是万中无一，空间系是一类下限极高也就是入门极难，但是却没有极限的一系魔法，这样说法的意思是，空间系目前的威力上限，还没有人真正达到，还有无穷的奥妙等着人们去发现。而此刻，一个破旧的木屋里居然就有一位空间系法师，从他操控纸笔的方式来看，显然对于空间系深有研究，这就是二人感到惊讶的原因。

    而黑袍下，即使没能看清人的面孔，可是黑袍人眼神中的不屑却是清晰无比的表露了出来。老人讲纸交给黑袍人之后，从龙凡那里要过匕首，放到黑袍人眼前。

    “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老人出声说道

    黑袍人疑惑的拿起匕首，很快就注意到了匕首上的“罪”字，以冰冷的口吻说道“是”

    “他们二人在找这匕首的来历，我想你应该可以给他们答案，就当帮我个忙吧”老人沉声说道。

    沉吟片刻，黑袍人才第一次正视了龙凡和郭睿，而然后随之是长时间的沉默。

    龙凡二人十分费解，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突然沉默。“你，真的知道？”龙凡问道

    黑袍人的话语比之前少了一些冰冷，但是仍然十分生硬。“这匕首的主人，你们知道了也毫无意义，就你们两这样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个层次，我唯一能够透露给你们的就是两个字——审罪。”，“审罪？什么意思，它是什么东西”龙凡急迫的追问。但是迎来的却是一声冷笑，“呵，审罪，可能是一个人，一个组织，一个身份，也可能是一个地点，一件事，看你们怎么理解了。”说完转身就重新踏入黑暗，“咯吱”的木板声，这次是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问木老人明显知道更多，但是听了黑袍人的说法之后，也没有出声，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不打算再告诉二人太多了，因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两所在的层次，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问木老人重新点燃一支烟，说道“好了，你们也得到了了想要的答案了，记住你们欠我一件事，问木的规矩，我想不必我再提醒你们了。”，而此时龙凡根本就是愤怒，无奈，迷茫各种感情混杂在一起，忙活这么半天，得到的信息就比之前多了个一字——审。这，这算怎么回事？但是无论是黑袍人还是问木老人，透露出的信息都是，以他们的实力现在根本连知道这匕首来历的资格都不具备。纵然结果并不是很满意，可是二人只能离开。收起匕首，二人也转身迈步走了出去。而问木老人的目光在龙凡转身后，就一直盯着他身后缠着的剑。

    “老伙计，怎么这么早就把东西传下去了，这小子又是你什么人？”，老人喃喃自语着。

    “去，给我备封信给我的老朋友。”老人缓缓站起身，仿佛随口一言，但是稍加注意，就会发现木屋的角落，浓浓的阴影变浅了一块，烛光印出的空气尘埃，此时上下翻滚起来，仿佛刚刚有风吹过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