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轰开

    立在巨石之前，霖霄思绪已经神游，透明之影出现在他身边，抚着胡须，道：“朱红石”

    霖霄稍稍侧目询问道：“三爷爷，你见过这石头？”

    “见过，说起来还是我先发现这块石头，没想到现在都这般大小，以前就一丈大小。真是时光蹉跎，一晃眼都过了好多年了。”

    这位透明的老者便是公输千瑞身上卷轴中的人，自从沾染到霖霄血液之后，就变成透明之影，只有他一人能看到。

    “幽暝小主，你将手放到其上，便能看到大人曾经留下的印记。”

    霖霄抬起手放在其上，透明老者也抚上去，霖霄只感觉身入幻境，眼前之境完全不同。山峦起伏了无人烟，这里一片荒芜，出来茂密之林便还是茂密之林。

    突然一位年轻人从密林之中走来，全身满是蛛网，头发也是乱了一塌糊涂，他眼睛往这边看来，霖霄便能感觉到，这人和虚影很像，或者说是他年轻的时候。

    年轻人并未看见霖霄，而是一脸悠然的走来，弄着身上的蛛网，来到霖霄跟前时，一脚踢来。霖霄想躲，可惜那人动作却停了，突然抱着脚大叫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大人，这里有一块朱红石，很大的一块。”

    原来，年轻人并未对着霖霄出手，而是对准跟前的石板。这块石板才一丈大小，材质却和学府之前的巨石一般，而且竖立的摸样也是相同。

    身着七彩fènghuáng羽衣，赤足空灵，三千青色瀑流，天地灵气聚于一身，女子踏着虚空而来，最终落到地面。一朵斑斓莲花纹络印在眉心，手中三尺琉璃光尺。

    “果真是朱红石，原来是在蛮荒。”漂浮的琉璃彩带，女子手执长尺，对准朱红石一挥，拳头大小的一块碎片被分割开来。

    青年人接过石块，那端口赤红如血颇为鲜艳。

    “大人，这就是您所说的五彩之一嘛，果真很是艳丽。”

    “嗯，补天所练之石，乃是却大地四方灵石凝练，这便是五彩石之一的朱红石，还算幸运，我们能找到一块。”

    “这万千大山我可是寸地不落，终于算找到了。”

    霖霄第一次见到女子的脸，第一次看清楚。熟悉，熟悉，那种亲切之感慢慢回来，霖霄有种想要前去询问的动作，可惜灵光一闪，眼前又变化了一番场景。

    战鼓擂，天地硝烟一片，女子身负琉璃铠甲，站在一方山顶。其后一位中年男子跪地抱手而道：“大人，五界压制，一百大人带着圣族前去抵御，我也完成手中任务，这便去和一百大人汇合。”

    “不用了，小建业，你带着中州百家之人南行，一直往南，直到找到朱红石才能停下来。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给我留在蛮荒，永远不能走出十万大山。”

    “大人，为何？”

    “这是给你最后的使命，记住，这是给人族留下最后的血脉，你要用一生来庇护他们，扶持他们。要是遇到比你天赋更好的小辈，将使命托付于他，世代传承下去。”

    女子踏着琉璃之光远去，一只大鸟飞来，她立于鸟首之上，看着远方黑暗之处。

    中年人，眼中悲愤，对着女子跪拜而下，脑袋印在石地之上，拜道：“李建业谨遵大人之令，至此之后，不再出世。”

    紧接着，景象一变，几道人影突然出现，随之大喜道：“走，找到了，这就是家主一直要找的朱红石，和卷轴上一模一样，只是好像大了好多啊”

    说话之人，拿出卷轴对比，眼前之石确实大了几许，已经有了学府的大小。

    不时，曾经的中年人也有花白头发，站立在朱红石之前，老泪纵横。终于，还是无力跪拜下去。

    “大人，我们一行一万三百四十七人，终于到达此地，期间折损两百一十八人，世代更替一千一十八人，小一辈新生三千一十九。”繁琐之事，从他口中一一道来，像是禀报，也像是记叙。他身后满山的人影，都找了下脚之地，跪着不起。

    “大人，这里远离中域，足有千万之里。蛮荒占据天险，与世隔绝。朱红石也找到，从今往后，我便守在这里，这万千之众将会留在此地，生息繁衍。我家小子比我要聪慧，我不曾习会的剑典，他没准能达到您说的那种境界，小辈们都很不错，我想将您留下来的古籍教授给他们，诺大的蛮荒只靠我们很不容易，若是我们走了他们将会将使命接替下去。”

    时光流动，巨石矗立，作为见证，它看到蛮岭山脉的建立，古道的铺成，树海的成长。

    再次见到，老者也是弥留之际，数千人身着锦袍从学府之前整齐排列而下，老者被一位中年人搀扶着走到朱红石前。

    “大人，小李未曾想过，一生能活五百三十一岁，也没有想过平凡如我也能成就一段传奇，虽然我依旧没有打破当日的豪言，但是我满足了，值得了。您能看到嘛？您看，这是三百年前的地方，现在它有了名字，蛮岭。山下的小镇叫做蛮岭城，所有的小子都被庇护在其中，他们聪明聪慧机智，比我的天赋都要好。将来呢，他们也要到这里给你跪拜。”

    油尽灯枯，老人灵力散去，化作尘埃消散，巨石之上缓缓落下南荒学府。千人跪拜，一声稚嫩婴孩啼哭之声，中年男子一笑对着朱红石道：“爷爷，您的来孙出世了，您一路走好，言一，李言一，李家新生李言一降世了。”

    这一切，霖霄作为看客，看着李家一代代传承，一代一代兴盛。

    而这时，第九阶梯圆台，已是到了最终之局。

    “呼呼呼呼，这家伙好生霸道的寒气，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爬在第八阶梯之末，桑云艰难爬了坐在石阶之上，看着倒在阶梯下的冰凌，颤抖着右手拿着那根冰冻的草茎放入嘴中，吐着雾气。

    “这家伙好强”

    冰凌无力躺在一道阶梯上，手脚随意塌落，此时也是有气无力，动弹不得了。

    呛呛。

    “我承认你能走到这里不是运气，但是，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李敖林背后之剑已经出鞘，破碎不堪的衣衫，也没有之前的摸样，公输千瑞瘫坐靠着石壁，衣衫之上满是剑痕，头发也是披散开，摸样狼狈。

    “哼，我族两千载都没有人能站着走上去，你一个八阶之人，还不配走完。”

    虽然已是极致，但是还是拖着长剑对着霖霄而去。

    “给我滚下去，这里还不是你能站着走上来的地方。”

    长剑突然而至，霖霄却还是毫无反应，当长剑凝聚的灵光将要冲击到霖霄之时，霖霄右手抬起，对着李敖林微微偏过头，左眼的斑斓让李敖林，双眉一皱，鬼魅之声在耳边响起。

    “空灵文”

    李敖林双目大睁，突然身体化作流光倒退而去，一只手掌印在其胸口，结实将他印在学府一边的高墙之上。

    “碰”

    “噗”

    “铛”

    高墙之上的屏障大震，李敖林挥出的剑还未收回，一口赤红便奔涌而出。难以置信，那只手掌蕴藏着这般力量，李敖林看到霖霄眉心纹络的那一刻便瘫软下去，霖霄手掌一转，一道光印继续往前落在高墙屏障上，随着咔嚓一声，高墙轰然裂开一道口子。震碎的屏障大震，一时之间光芒万丈。

    “霖霄哥？”

    “霖霄哥哥？”

    “霖霄？”

    还在战斗的几人都止住了，古韵等人和之前李敖林的神情一般，犹如怪物一般看着那轰开出来的高墙，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咕噜，轰开了学府的墙壁，这人到底是谁啊？”

    辰雄有些脚软坐下，正好落在文斌身上，文斌脸色一红奋力起身骂道：“混蛋，你”

    侧眼看去，那轰开的高墙，已经晕厥的李敖林，然他血脉一冲，又到了下去。九位教习也是瞠目结舌，这一招而已，竟然有如此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