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逝水无踪

    在金属的撞击声中拳脚相交，两人你来我往，心中唯有不败信念。刚看到羽铭顾一刀划破莫至光的手臂，那鲜血溅射之时又见莫至光长剑刺中羽铭顾熊背。没多久，两人身上的伤口便不下十处，所幸两人并非搏命，故此虽看似可怕，但都只能算是些小伤。

    两方观战人员莫不时时惊呼，此起彼伏，似乎他们比起场中两人都要紧张。其实，紧张是理所当然的。羽铭顾身为征伐莫家的大将军，身份不凡，一旦落败，甚至身亡，那对于征伐大军的军心可是很大的打击。而莫至光身乃莫家除去家主莫天心之外的最大凭仗，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两人对攻之中目若鹰隼，时刻准备一击建功，擒下甚至击杀对方。是以对于两人来说，那可是步步危机，需得步步为营，否则前功尽弃。

    刀光剑影之中，时间就此流逝。至此，两人已经打了将近半个时辰，早已是汗流浃背，不过依然是势均力敌。

    “羽铭顾，交手至今，你怕是黔驴技穷了吧。看来羽家秘典你并未能更多掌握。”莫至光在交手中嘿嘿笑道，“今日，你必败无疑！”

    羽铭顾的呼吸有些沉重，不过他并不畏惧。他如此，莫至光更是如此，两人不过半斤八两，倘若都不藏有更厉害的杀招，那么这一战最终很可能还是以平手收场。

    “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难不成你还有更厉害的绝招？”羽铭顾鄙夷道。

    闻言，莫至光放声大笑：“羽铭顾，还真被你说对了。我的确有置你于死地的杀招。不知道你准备好没有？如果准备好了，那你就森罗殿上走一遭吧！”

    “吓唬谁呢。”羽铭顾根本不在意。

    对此，莫至光狰狞一笑：“我该说你自信还是自大？”

    “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我羽铭顾何惧？一概接着便是。”羽铭顾豪气冲天，压根不把莫至光适才的话当回事。

    “你注定要为你的偏执与狂妄付出代价！”莫至光万分肯定，他自信以自己将要使出的手段，面对已经无计可施的羽铭顾，必然是手到擒来。到此，他已然觉得羽铭顾是他的瓮中之鳖。

    “羽家秘典共七式，你竟然只掌握了前三式。羽铭顾，原来你是如此的庸碌。以前的我还真是高看你了。”莫至光继续在言语上打击，可惜注定没有成效，只是他也没多在意。有效最好，无效亦是无妨。

    羽铭顾注定败北。这是莫至光的决论。

    脚步频错，长剑横扫，莫至光果断跳离，不再与羽铭顾紧身相斗。他要施展，必然需要拉开一些距离，以此争取所需不多的时间。

    羽铭顾并未欺杀上去，他大刀在手，傲然而立，睥睨之势力压莫至光。

    这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觉使得莫至光很是不爽。在他看来，高高在上的人应该是他，掌控一切的更应该是他。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真功夫才是最强手段，他只要将羽铭顾打败，那么睥睨一切的就自然是他莫至光。

    手中长剑迅速划圆，最后停留在额前，猛然劈下。羽铭顾左脚后退一步，刚要继续动作，却发现前者的这个动作并非是一个杀招，而只是一个步骤。

    莫至光划动长剑，动作频仍。羽铭顾虽然没有遭到攻击，但是他觉察得到莫至光的气势在急剧攀升。没多久，他便觉得眼前的莫至光如同一颗烈日，这气势使得羽铭顾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突然，莫至光气势全无，整个人如同遁入虚空，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莫至光终于动了！他身影流长，如同九天而来的天河之水，无声之中顷刻出现在羽铭顾面前。

    凌厉一剑似同逝水里跃出的蛟龙，直奔羽铭顾眉心。后者凌然，这杀招果然非凡。凝聚出的莫大威能竟然完全内敛，如是逝水般的身法无声中放出杀招，这飘渺的招式让羽铭顾顿觉吃力。

    叮！叮！叮顷刻间十余次交锋。羽铭顾眼力不凡，一刀在手，竟完全抵住了莫至光的第一击。最后大刀弯折近断，其人竟稳不住步伐，频频后退。

    莫至光一击得退敌手，自然得势不饶人。如闲庭信步，杀人于无声之中。他既显飘逸又见诡异。这神出鬼没一般的攻击让观战之人为之头皮发麻。

    羽铭顾左闪右躲，莫至光则曲折随之，似流水一般流畅，如龙蛇一般出没。出其不意的攻击几次三番让羽铭顾陷入绝境，所幸他也不凡，总能挽救回来，不过，这再次落入下风是不可避免的。

    “逝水无踪！我若没看错，你这定是逝水无踪。你莫家至高功法一共五层，这逝水无踪只是第二层。如此气势，如此威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莫家。单凭你们的春常秘法，在这青州的十三域之中，除了青州府以及羽域，你们在哪一域都可称王称霸。”城墙之上，胡清风诧异不已。青州一府十三域，他胡家与陆家平分青州府，长久以来，他都视十三域的人低自身一等。可现实中，他十数年前败给羽铭鼎，如今又看到莫家的绝学竟是如此不凡。故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一直都被他看不起的世家门派。

    “小道耳。”莫天心并未得意，而是谦虚道，“我莫家不似四公子所在的胡家以及与你们分庭抗礼的陆家，就是一个羽家都能致我们于死地。有否传承，地位便是完全不同。我莫家再了得，说到底，也不过是虾兵蟹将。不堪入目。”

    “古老传承，有德有能方可掌握。否则只会惹来杀身之祸。羽家这个例外终究不能例外。”胡清风微微哼了哼，盯着底下被压着打的羽铭顾说道。

    “四公子这话不假。”莫天心同样将心思放在下面的打斗之上。

    看到羽铭顾几次险死还生，胡清风突然笑道：“这羽铭顾到底差他大哥许多。面对你莫家的逝水无踪竟已将败。莫老，，看来这一战，你莫家要先胜一筹了。”

    “老朽不敢乐观。据我了解，羽家秘典七式之中，前三式只能算是基础，从第四式的剑有情开始，每一式的威力都是十余倍的增加。如今这羽铭顾只使用了前三式。”莫天心并未与胡清风一样认为莫至勇稳操胜券，反而是无比担忧。第四式剑有情的不凡，很多年前他是领略过的，如果羽铭顾真掌握了，那么绝对会反败为胜的。不是他不看好自己人，而是现实本就如此，由不得他忽视。

    底下，莫至光那如逝水似游龙的身影随着攻击次数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短，也越来越稀薄。不过也并非没有成效。久守必失，到此时羽铭顾已经身中两剑，一剑伤在大腿，一剑伤在右胸。他的情况很是危急。再这么下去，唯有战败一途。

    羽铭顾会不会败？莫家一方近三万人，城主府一方十数万人都在暗中猜测。按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军营之中，将领们再次请求，可惜朱琦不为所动。这使得不少人不满朱琦。可惜朱琦乃是城主羽铭鼎亲任的主帅，他们只得敢怒不敢言。

    “莫家，羽家，我朱家，到底是三方角力。不过现在是剿灭莫家的时候，我也得好好盘算。倘若此战损耗过大，羽铭鼎必然会追究我的责任。（http：／／）。不过，如果羽铭顾先败，那么就是我之后稍稍敷衍的话，他也不敢多说。如果羽铭顾绝地反击，战败了莫至光，那我就不能不尽力了。”拒绝了诸位将领之后，朱琦心思百转。随后他负手而立，静心观战。

    受伤不轻的羽铭顾显然已经动怒，伤口的痛疼让他的动作变得不似先前那般流畅，他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然要输。输，不是他想要的。他羽铭顾也是骄傲之人。他可不认为自己会不如莫至光。

    “我会输给他？”羽铭顾闪掠中想着，“可是我要如何才可制胜？”

    随则，羽铭顾将自身所学捋理一遍，但都一一否决。分神之时，噗嗤又是一剑刺中了他。

    “羽铭顾，都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分神。早说了你黔驴技穷。到如今，看你如何能不败！”莫至光的声音跟他的身影一般飘渺，“别妄图绝地反击，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记住，你是败在我莫至光剑下，败在我莫家绝学春常秘法之下！知道这一招叫什么吗？逝水无踪！你注定赢不了我！”

    “既然你已无计可施，那就让我终结此战吧！”莫至光的声音透着得意。是的，他是得意。你羽铭顾不是自视甚高吗，那我就将你打下来，让你明白，谁才是可以睥睨世间的那个人。

    龙归大海一般，莫至光的气势在滚动，在攀升。他似乎又从虚无走出，来到现实，来到尘世，为的是将敢于与他对抗的一切灭杀。

    莫至光的终极一击，已然酝酿。羽铭顾目闪精光，他不可坐以待毙，必须有所动作，否则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