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背后的老大(1.3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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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浸在再遇的情海中时,她随手忽然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余光扫了一眼,顿时惊吓地推开他,原来是个骷髅头。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单亦宸还在鬼屋里没有出去。
然而单亦宸冷哼一声,再次霸道地将她揉进了怀里,唇齿交缠间含糊地说:“放心,不会有人进来。”
事实上,当然不会有人进来,单亦宸不会告诉她,他一早就对着帘子外鬼屋一角的摄像头打好了招呼,现在鬼屋的工作人员全部被清理了出去,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会进来。
屋外,小莫给每人派发了一个红包,眉开眼笑道:“这是我代替我们首长送给各位的嘿嘿,庆祝我们首长和少夫人久旱逢甘霖。”
天知道倪筱尔要是知道小莫是这样一句说辞,一定会羞愧到一头撞死的。
倪筱尔任由单亦宸将她抱上流理台,哗啦啦随手挥掉上面的道具,连基本的前戏都没有,便直奔主题。
疼痛令她上半身蜷曲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姿势,她既痛苦又欢愉地低低呼唤着他的名字,“亦宸,亦宸”
他漆黑的眸子里跳动着猩红的火焰,更有一丝冷静与镇定。
“说,为什么直到现在回来找我?”他咄咄逼人,忽然停在关口不肯前进。
她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红唇微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羞怯,想要这种话对于她来说,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只能硬着头皮细声细气道:“我害怕你恨我”
他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危险地扬起,倪筱尔低低地呻吟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做些什么,立刻红了脸死死咬着唇不肯出声。
单亦宸自然舍不得她自己这样凌虐自己,于是捧着她的脸,轻轻吻起来,一遍又一遍,极近耐心与温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鬼屋外的工作人员已经或坐或站或蹲地换了好几种姿势之后,单亦宸才牵着倪筱尔的手缓缓走出来。
两人都衣冠整齐,唯一能瞥到丝毫端倪的则是倪筱尔脸上的潮红,小莫笑眯眯迎上去,“军长,现在要和少夫人一起回家吗?”
单亦宸淡淡道:“不了,我跟雪儿还有约,你先送她和小三回去。”
小莫点了点头,满面笑容,“好的,军长记得早点回家!”热情的笑容被单亦宸一个冷眼给切断,他讪讪摸了摸脑袋,好吧,热情也是一种错。
单小三躺在倪筱尔怀里睡得正熟,倪筱尔低头一面轻轻拍着儿子,一面看向窗外的景色,神情恍惚。
原本以为与单亦宸在鬼屋里那一出是他们和好的开始,只是没想到单亦宸却在她面前说要去见那个玉女明星,那么刚刚的缠绵算什么?一夜情吗?
是了,他只是和她上床了而已,却并没有说出原谅她的话,从一开始,就是她自以为是了,以为他们的肌肤之亲是良好的开始。
倪筱尔低声道:“小莫,你见过亦宸身边那个雪儿吗?”
小莫愣了愣,随即笑道:“见过啊,其实少夫人你也见过的,她”
“小莫,我累了。”匆匆打断他的话,倪筱尔不想再听下去。
她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究竟在哪一份杂志,哪一篇报导上见过这个女明星,她不在乎单亦宸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可是她在乎自己的感受。
只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单亦宸面前谈感受?好歹他疼爱单小三,也没有太过为难她。
倪筱尔心情抑郁地回到家,却意外发现一个神色不善的女人站在大门前,这几天,单家的事情很多,她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可是眼前这神情剽悍的女人,却不得不叫她扬起一抹笑脸。
“我提前跟你认错好不好?”她小心翼翼地跟眼前的女人商量。
那女人冷眼扫了她一眼,忽然咆哮道:“倪筱尔!你带着我的干儿子莫名其妙失踪一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肯来见我!你是不是想死?”
倪筱尔苦笑一声,是,现在的自己,想死上千千万万遍的心思都有,她忍不住上前,大大地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小诗,我真的很想你。原谅我没有去打扰你。”
谢小诗心中的埋怨被她这一个拥抱全部化解,她自然是知道倪筱尔为什么不去找她的,现在谢小诗与关耀宇在一起,而关耀宇的前女友又是刘雯雯,那是他们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一个伤口,谁也不会去提起那段黯然神伤的往事。
不去见她,应该也是不想揭开那段伤疤。
谢小诗低头看着小莫抱着的孩子,忍不住花痴道:“小三长得也太帅了吧,长大之后一定迷死万千少女呢,这样吧,以后我跟耀宇生个女儿,咱们两家结为亲家怎么样?”
她雀跃地跟倪筱尔讨论着未来,然而倪筱尔却神情黯然。
谢小诗的笑容凝固了,“怎么了?难道你跟单亦宸之间出问题了?”
倪筱尔勉强笑道:“小诗,我只是觉得,亦宸好像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谢小诗愣了半天,忽然仰天大笑,“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我听到过最大的笑话,单亦宸爱你爱得要死,怎么会喜欢上其他女人?”
“真的,他的身边好像出现了一位女明星。”
“等等,难道你说的是雪儿?”谢小诗打断她的话,有些吃惊。
倪筱尔瞪大了眼睛,“原来你也知道?”
谢小诗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岂止是知道,我跟雪儿还一起吃过饭呢,筱尔,如果你想让单亦宸跟雪儿撇清关系的话,恐怕真的没那么容易,因为,单亦宸不可能抛下雪儿不管的。”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郑重其事道:“既然你有心结,我作为你的好姐妹,一定帮你解开,反正我也认识雪儿,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大家一起吃顿饭,把话说开,怎么样?”
倪筱尔有些傻眼,没想到谢小诗风风火火的个性丝毫不改。
换做从前,凡是单亦宸身边每一个有所企图的女人,她倪筱尔都会亲自上阵将对方瓦解成碎片,可那都是因为单亦宸从未理会过她们。
她依仗的,是他独一无二的爱。
而现在,她还有底气去见那位传说中单亦宸的绯闻对象吗?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
第二天,在谢小诗半强迫的状况下,倪筱尔终于被谢小诗拉到了咖啡馆里,谢小诗严肃道:“筱尔,你拿出正宫娘娘的气势,我们一起面对这件事情。”
倪筱尔深吸了一口气,也罢,既然来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她莞尔一笑,“放心,我会好好跟她聊聊的。”
谢小诗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很快,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戴着棒球帽与墨镜口罩,怪异的装扮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倪筱尔蓦然变得紧张起来,这应该就是单亦宸十分在意的那位女明星了吧,她坐直了身体,虽然笑意吟吟,其实心里则有些忐忑。
女人走到她们对面坐下,一双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
“找我来,有事吗?”她闷声问道,一双眸子在倪筱尔脸上扫来扫去。
听她的语气,似乎不是什么善良好欺负的女人。
倪筱尔淡淡地看向她,“你和亦宸是认真的吗?”
雪儿低头轻笑了一声,随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没错,我很爱他,不想把他拱手让给别人。”
她说的十分直接,倪筱尔心里则五味杂陈,此刻她应该说什么?摆出少夫人的架势教训她一通?她低头想了很久,终于重新看向她,眼里有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如果你对亦宸是认真的,那么,我会退出这段感情,”在她讶异的眼眸中,她缓缓加了一句,“前提是,他不爱我了。”
“那么你呢?你爱亦宸吗?”雪儿反问道。
倪筱尔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他一个男人。”
谢小诗听到这里,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忽然指着雪儿大声道:“快!赶紧把录音发给单亦宸让他听听,看他回头还舍不舍得欺负咱们筱尔了!”
只见雪儿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冲倪筱尔笑嘻嘻地挥舞了一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倪筱尔茫然地看着这突然的反转。
雪儿抬手缓缓摘下墨镜和口罩,冲倪筱尔露齿一笑,“倪姐姐,雪儿就是我啊!”
可爱的苹果脸,灵动的双眸,还有嘴边那抹恶作剧的微笑,不正是许久未见的陆恩晴是谁?
仿佛被雷劈过一般,倪筱尔呆呆地坐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两个人耍了,她怔怔地盯着陆恩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是玉女明星雪儿?”
陆恩晴掩嘴一笑,“倪姐姐难道不知道我念的就是戏剧学校吗?毕业一年半之后就进入娱乐圈工作,表哥是我经纪公司的投资人呢。”
闹了半天,却原来是一场乌龙。
倪筱尔呆呆坐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顿时站起来故作愠怒,“好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耍我!”
谢小诗笑得前仰后合,“谁叫你笨,呆在单亦宸身边这么久,居然不知道雪儿就是陆恩晴?”
陆恩晴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其实上次我们公司在教堂帮我拍一个音乐v的场景时,我就知道倪姐姐误会我跟表哥了,只是没想到倪姐姐居然这么迟钝。”
倪筱尔脸红了,除了怪自己笨还能怪谁?本来嘛,电视广告铺天盖地的宣传,只要自己稍微注意一点,不难察觉雪儿的身份。
都怪自己一时心不在焉,闹出这场笑话。
陆恩晴握住倪筱尔的手,动情道:“倪姐姐,从前因为重央,我怪你恨你,可是现在我想通了,一个人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得为倪姐姐着想,希望倪姐姐能够原谅我。”
这一年多来,她不再是从前那个躲在表哥背后的小女孩,早已懂得了许多道理,看表哥时时刻刻隐忍着自己的爱情,她都替这两位感到痛苦。
“表哥心里一直都只有你,无论这些年来他的身边出现了多少女人,他从来没有对那些女人上心,单家少奶奶的地位,始终是你的。”
陆恩晴的话令倪筱尔忽然心痛起来,那么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都在等她吗?
该说的话都已经转述到了,陆恩晴起身告辞,谢小诗拍拍倪筱尔的肩膀,轻声道:“待会儿司机会来接你,我跟恩晴还有事,就先走了。”
倪筱尔神思不属地捣鼓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心思早就飘到单亦宸那儿去了,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哪里。
她匆匆拎起包,迎面忽然瞥见了玻璃墙上的自己,透明的折射中,她脸色苍白,长发散乱,着实不像从前的自己。
伸手绾了绾凌乱的发丝,倪筱尔眼中散发出一丝璀璨的亮光,是该专注于找回从前的他与自己了!
倪筱尔推开门店,在导购小姐的帮助下挑了几件衣服,随即走进去换上,自从生下单小三之后,她很少有机会出去买衣服,衣柜里最近的一件衣服还是一年前从单家离开时穿的。
左挑右选之后,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微微一笑,是了,这样的她,才是那个自信而又明艳的倪筱尔。
在车上,倪筱尔给小莫打了个电话,弄清楚了单亦宸所在的位置之后,沉吟半晌,终于打定主意,“司机,去赫都私人会所。”
司机嘿嘿笑道:“小姐一看就是有钱人,赫都会所可不是寻常人等都能进去的呢。”
倪筱尔伸手撩了撩头发,不在意道:“我是去见丈夫的。”
司机愣了片刻,从后视镜里见到她淡淡的表情,顿时以为她是去抓奸的,于是挥了挥手劝慰道:“小姐啊,我劝你还是要想开一些啦,男人嘛,逢场作戏那都是常有的,不如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啦。”
倪筱尔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咦,难道你不是去抓奸吗?常常都会有年轻貌美的女明星去赫都见有钱啦,我之前载过不少哭哭啼啼去找老公的。对了,前一阵子正当红的那位女明星,叫做宋安琪来着,不就被爆料被记者拍见在赫都与上流社会的男人搂搂抱抱吗?”
司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倪筱尔抿唇不说话了,顿时也小心翼翼地闭嘴,未免引火烧身,还是小心为妙。
正是流光溢彩的夜晚,赫都门前,穿着黑衣的保安们神色肃穆地分散四处站立,谨慎地打量着周围,以防狗仔出现。
须臾,一辆车停在了门口,从车里缓缓踏出一条美腿,从开衩的长裙里若有似无地露了出来,接着,一个女人优雅地走下了车。
保安快步迎上去,热情道:“宋小姐,欢迎光临。”
身穿露背黑色高开衩长裙的女子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像女王一般款款走了进去。
倪筱尔的车子停在门口时,刚好有幸目睹了绯闻女王宋安琪的场面,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但愿单亦宸在这里面不是喝酒寻欢作乐才是。
“小姐,你到底下不下?”司机见她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催促道。
“下!”做出决定以后,倪筱尔撩起裙摆,狼狈地从车里出来,摇摇晃晃,十寸高的鞋子差点摔跤。
她拎起坤包,娉婷地朝会所门口走去,老远就被保安们拦住了。
“这位小姐,请出示邀请卡。”得体地弯下腰,保安笑着伸出手。
倪筱尔忍不住笑吟吟道:“我是单先生请来参加朋友聚会的,还请两位大哥通融一下。”
保安半信半疑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倪筱尔趁机又添油加醋,“要不是单先生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他现在会在里面呢?对了,今天他出门的那条蓝色领带还是我帮他系上的呢。”
保安们回忆了一下,意识到单亦宸今天来时,脱下外套露出的领带的确是那条蓝色,顿时点点头,“这位小姐请进。”
得体地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倪筱尔施施然朝里面走去,直到避开众人的视线,她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被拆穿。
只是单亦宸会在哪个房间里呢?
她好奇地左右四顾,只见铺满地毯的会馆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待客厅,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通往不同的房间。
精致的水晶吊灯在头顶上散发出柔柔的光线,隐约间,似乎能够听到西面的房间传来女人的笑声,她咬咬唇,赌了,就西面。
一点一点地朝西面挪去,她渐渐听见了一个女人娇柔的嗓音说道:“听说今天赫都来了个大人物,你们知道是谁吗?”
“还能有谁?圈子里不常来这儿却又数得上名号的贵公子就那么几号人物,你们想想也就知道了。”另一个声音清脆的女声回答。
倪筱尔靠在门上,想要听的更仔细一些,忽然肩膀上搭了一双冰冷的手。
她瞬间一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光中,倪筱尔忽然瞥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尖叫一声,靠在虚掩的门上跌了进去,入眼处,居然是一群或坐或站的女人们,个个姿态撩人长相美艳,此刻纷纷诧异地盯着突然闯入的她。
她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然而想到背后那渗人的东西,随后忍不住浑身发麻。
寂静的空气中,那随后踏进来的人见到倪筱尔的囧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我的宝贝宠物吓到了吧,对不起了。”
倪筱尔勉强从地上撑起来,终于看清了眼前那人的长相,眉清目秀,阴柔的脸部轮廓上始终带着看不清意味的笑容,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即使在室内,却仍旧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而这男人的肩膀上,则盘着刚刚将倪筱尔吓得半死的宠物,一条缠成几圈的小蛇,此刻,那蛇正高昂着头,嘶嘶地吐着信子。
其余的女人们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比起肩膀上盘着宠物蛇的阴柔男,她们对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更加感兴趣。
“你是谁?是赫展的朋友?”一个身材娇小,面容妍丽的女人好奇问道。
倪筱尔灵机一动,“啊,对,我是赫展新介绍过来的朋友,你们好。”
听说她是赫展的朋友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将焦点关注在她身上了,而是彼此继续热络地进行着刚刚的话题。
倪筱尔无趣地摸了摸鼻子,真是奇怪,这么一群长相漂亮举止优雅的女人们聚集在这里是要做什么?难道是钓金龟婿吗?
她想了想,算了,还是出去找找单亦宸吧。
刚要走出去,阴柔男已经挡在了她面前,倪筱尔畏惧他肩膀上那条蛇,不敢靠近,只是讷讷道:“先生,我走错了房间,麻烦让一让。”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怪异地盯着她。
倪筱尔见状,更加急了,“这位先生,请你让一让。”
阴柔男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既不让开,又不做声,倪筱尔有些火大了,她闪身从他与门旁的缝隙中正要挤出去,忽然听到他低声道:“你刚刚说你是赫展的朋友?”
她蓦地怔住,随即怔住,联想起刚刚众人怪异的目光,她忽然愣住,“你是赫展?”
赫展慢条斯理地点头,“正是。”
什么叫窘迫?什么叫尴尬?倪筱尔一次性体会了个够,她尴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小声道:“你不会戳破我刚刚的谎言吧?”
赫展挑眉,“看你的表现。”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对在场的女人们道:“各位暂且稍等,我跟这位朋友去去就来。”
也不待倪筱尔回过神来,他拽住她就朝外走去,倪筱尔心惊胆颤地盯着那条一直死死看着自己的小蛇,始终不敢挣扎。
一直穿过通道到了花园,赫展终于开口,“说吧,你是谁派来的?”他脸上的表情难得的正经起来。
倪筱尔想起刚刚屋内的场景,忍不住哼了一声,“听说今天赫都有大人物要来,我冲着他来的,不行吗?”
赫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暧昧笑道:“倒是看不出,你也想嫁给有钱人?”
“我年轻漂亮又聪明,为什么不可以?”她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骄横的模样,只希望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眼前这个穿着阴森的男人,很有可能是那群梦想进入上流社会的女人们与赫都的中间人,她知道这赫展眼光毒辣,见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只能在这种时刻拼一拼演技了。
赫展笑了,“就凭你,也想要见他?我看不够格。”
早有准备的倪筱尔捋下手腕的金表递给他,“这下够格了吗?”
赫展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腕表,一眼就鉴定出了是奢侈品,他漫不经心地接过,轻轻笑了,“看在你这么有诚心的份上,往南边走,上三楼进左手边的第二个房间,祝你好运。”
赫展如鬼似魅地消失在她眼前,连同她那枚昂贵的要死的手表一起。
倪筱尔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手表,就匆匆朝南边走去。
这赫都始终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原本想单纯来寻找单亦宸的倪筱尔忽然对它本身充满了好奇。南边上三楼左手边的第二个房间,那里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倪筱尔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赫展没那么好心,会因为一枚金表就轻易地将单亦宸的所在告诉自己。
她留了一个心神,抓了一块石头忽然朝楼上的窗户扔去,说来也巧,就在倪筱尔扔完石头的一刹那,窗户忽然开了,石头恰好将出现在窗口的男人砸个正着。
男人痛呼一声,随即引来了一片骚动,一时之间窗口多了许多陌生面孔的男人。
倪筱尔看得心惊胆颤,慌忙躲在花园里不敢出来。
无故被袭的男人怒气冲冲道:“还不快去给我把人找出来?我告诉你,你们最好是祈祷我脸上没留下伤疤不然我非掀了你们这里不可!”
隐约间听到有人在低声赔罪,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不敢惹怒眼前的男人。
倪筱尔失望了,赫展果然骗了自己,单亦宸不可能在里面。
她矮着身子看着猛然出现在面前的黑衣男人,忍不住有些吃惊,刚想起身,却被黑衣男人一巴掌按了下去。
“嘘,你想死啊?”那男人嚅动嘴唇,极轻微地说出这句话。
倪筱尔心里更加震惊了,她并不认识眼前这男人,可是看他的模样,仿佛认识自己,并且在保护着她?
她悄悄仰起脸看了对方一眼,陌生的面孔上有一道刀疤,顿时对刀疤男充满了感恩的心情。
刀疤男粗着嗓子冲其他人道:“这里没人,出去搜!”趁着众人往外奔的混乱之际,刀疤男又低声呓语,“少夫人,这里危险,军长请你尽快回家。”留下这句话之后他迅速地跟了出去。
倪筱尔呆呆地蹲在草丛里,好半天才醒悟过来,这样说来,刀疤男是单亦宸的属下,而单亦宸今天来赫都会所也是有任务在身?
她咬着牙,这样看来,自己更加不能回去了,好歹也要留在暗中帮单亦宸一把才行。
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房间,被石头砸中的男人一直骂骂咧咧,期间似乎有其他男人安慰的声音,她咬咬牙,都走到这一步了,至少也要进去看看才是。
于是倪筱尔迅速地奔回了大厅,找到一个端着餐车的女侍应生,用钱收买了她身上的工作服,随即又奔了回来。
“砰砰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令周大海感到十分不耐烦,他躺在沙发上,额头被一道绷带缠着,模样十分狼狈。
“去看看是谁。”懒洋洋地将脚抬上桌子,周大海吩咐道。
门开了,推着餐车的倪筱尔露出温和的笑,“先生,给您准备的食物到了,请用餐。”
周大海蹙眉,腾地坐了起来,“宋安琪那小贱人呢?不是说很快就到吗?真不把我周大海放在眼里了?”
倪筱尔笑容一僵,迅速在脑海里扫描了一遍宋安琪的消息,原来是她。
“先生,我只是侍应生而已,宋小姐的事我不清楚。”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则四处打量着屋内的情形。
除了周大海的保镖之外,根本没有单亦宸的身影。
倪筱尔决定迅速撤出来,哪知道周大海忽然淫笑一声,抓住倪筱尔往自己怀里一带,“既然宋安琪不来,那你就代替她先陪我坐坐。”
倪筱尔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即便她再愤怒,也没办法跟他硬碰硬啊眼下,她飞快地转动了一下思绪,随即温柔地从周大海怀里出来,羞涩道:“周先生,谢谢周先生给我这个机会,其实比起宋小姐,我也不差啊,毕竟连赫展也说了,宋小姐没有时间,把我介绍给周先生也是一样的。”
周大海一看就是个大老粗,丝毫没有意识到倪筱尔将赫展拉下水,此刻,他怒不可遏,“赫展真这么说过?”
“对啊,赫展还说,宋小姐心高气傲,根本就没有我这么乖巧,所以派我来给你送餐。”倪筱尔添油加醋说道。
周大海怒目圆睁,一把推开了倪筱尔,“不管哪个女人都代替不了宋安琪在老子心目当中的地位!你出去,把赫展给我找来,不然我就把赫都给砸了!”
倪筱尔巴不得赶快溜走,她推着餐车一路狂奔出来,直到看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时才停住脚步。
擦了擦额上的汗,倪筱尔冷声道:“把我的手表还给我。”
赫展微微笑了,“怎么,对周大海不满意?”
“我要见的人不是周大海!你收了好处却骗我入虎穴,赫展,你不会有好报!”倪筱尔嘲讽道。
赫展一点也不在乎,他哼了一声,“你不也栽赃我了?宋安琪不见周大海,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即使今天他真把赫都砸了,也有人替我教训他。倒是你,我奉劝不要太过分,毕竟赫都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他态度嚣张,居然连周大海都不放在眼里,着实令倪筱尔震惊,赫展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而已,要有怎样的后台才会这么猖狂?
赫展肩膀上的蛇又开始嘶嘶叫唤了,倪筱尔瞪着他嘲讽的笑脸,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抬起手中的餐盘就朝那蛇砸去。
赫展惊呼一声,似乎十分心疼,倪筱尔冷眼看着那条烂蛇摔在地上扭曲成各种形状,忍不住冷哼道:“一个男人成天不男不女的像人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
赫展怒吼道:“你马上对我道歉!”
终于把这人惹火了吗?倪筱尔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偏不!”她就是要看看,赫展能把她怎么样,那个站在赫展背后的人又该什么时候出现。
赫展果然咆哮着叫来保安要将她赶出去,然而倪筱尔指着他们威胁道:“你们也不敢得罪来赫都的客人吧?周先生说了,谁敢欺负我,他就灭了谁!”
此刻她的心里也没有底,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继续闹大。
就在所有人沉默着看着胡闹的她一筹莫展时,一个男人淡淡笑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笑声,真是令人听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倪筱尔怔怔站在圆形大厅中央,借由水晶吊灯的光辉,看着披着件黑色外套的俊美男人,仿佛暗夜里的神祇,趁着暗红色的墙壁,在妖娆的夜色中如同血红色的蔷薇一般绽放。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魅惑人心的单亦宸,像盘踞在赫展肩膀上的蛇一样,充满了危险与蛊惑。
倪筱尔后退了两步,或许,眼前这能随意使唤赫展的男人,其实只是一张披着和单亦宸相同皮囊的陌生人而已?
赫展惊惧于单亦宸看向倪筱尔的目光,随即悄悄退下。
寂静的大厅里,单亦宸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寂寞的回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呆呆地看着他身后缠上来贴着他后背的女子,即便那女人只是露出了半张如花的面庞,她也能够一眼分辨出,那是宋安琪,那个以与男人们之间的绯闻立足于娱乐圈的女人。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发涩,不过却很快调整了呼吸,强行微笑,“我来找你。”
两人就这样,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彼此对视,却没有任何温情的交集。
半晌,单亦宸冷淡地挥了挥手,“出去。”
两个字,冷到骨子里,令她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
身后的宋安琪忍不住娇声笑道:“看来这位是倪小姐了,亦宸好像不想见你,不过你放心,回头我一定会劝他回家的。”
倪筱尔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我今天穿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条裙子,你最喜欢的那件衣服。”
单亦宸沉默着没有说话,倒是宋安琪噗嗤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十分可笑,“亦宸,你究竟对多少女人说过同样的话?你之前不是还说喜欢我穿的那件白色礼服吗?”
单亦宸收回放在倪筱尔身上的视线,清冷地说:“倪筱尔,这里不是闹脾气的地方,回去吧。”
倪筱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身影,孑然一身的可笑,真是奇怪,明知道单亦宸有可能是做戏给其他人看,可是心里居然还是那么痛楚。
原来她竟然爱单亦宸爱到这种地步了吗?
抬头看了一眼在灯光下冷静的男人,他的肤色白到近乎透明,紧蹙的眉头似乎带着几分不适,她垂下眼睑,“我走,现在就走。”
扭头毫不迟疑地离开,背后传来宋安琪的笑声,“原来亦宸你以前的品味是这样的,真是叫人吃惊”
渐行渐远了,倪筱尔路过一个路口,忽然闪身插了进去,刚刚找到地方隐藏好,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跟来,隐隐绰绰间,就看到一个男人低声问道:“人呢?跑哪儿去了?”
“跟丢了好像”
“饭桶!木夫人吩咐了,必须抓住她,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
凶徒们各自散开,搜索倪筱尔的踪迹。
她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有什么东西快要蹦出来一般,紧张到无法呼吸。
赫都的老大是木夫人?赫展是中间人,也是木夫人向外招揽客户的媒介,而宋安琪这些女人则是木夫人收买或者说是安抚各位政商界名流的工具?
在脑子里迅速将一切都捋清楚,倪筱尔开始思考,单亦宸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乱成一团的脑海里满是单亦宸那苍白到近乎不正常的脸,她暗暗咬牙,无论如何危险,她都要留下来一探究竟。
在柜子倪筱尔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能紧紧捂住嘴巴,继续查看外面动静。
如此几次三番之后,那男人顽强地再次爬向大厅,而这次,他身后的人却并没有阻挡他,而是看好戏一般转动着手里的匕首,笑嘻嘻欣赏着他的困兽犹斗。
一声喑哑的嗓子忽然响起,“招了吗?”那声音令人感到陌生,似乎是倪筱尔没见过的人。
隔着细细的缝隙,她瞥向出现在大厅里的人,是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戴着优雅的网纱面具,身材娉婷,只是曝露在灯光下手背上细细的纹路曝光了她的年纪,应该是个年纪偏大的女人。
转动匕首的人弯腰恭谨道:“夫人,还没招呢,这人骨头极硬。”
说到夫人,倪筱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木夫人,也就是赫都背后的老大。
她悄悄掏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刚对准了缝隙里的外面那群人,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有黑影覆盖在了柜子前面。
倪筱尔吃惊地抬头看去,顿时心脏漏跳了半拍,满面是血的男人正爬到了她的面前,与她就隔着一扇柜门!
更令她吃惊的是,那男人竟然就是她今天遇见的刀疤脸!
她紧紧蜷缩成一团,不敢动,也不敢呼吸,而柜门外的刀疤脸显然也发现了她,他的脸贴在缝隙中,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痛苦。
“洪泉,你虽然背叛了我,可是看在你呆在赫都那么久的份上,只要你说出谁指使你,我立刻就放了你。”黑寡妇一般打扮的木夫人迈着步子轻轻走了过来,停在了倪筱尔的面前。
即使此刻她看不见自己,可倪筱尔仍旧咬着牙轻微颤抖。
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万一她发现了自己,只怕单亦宸也会有危险,她死死地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而隔着缝隙与自己四目相交的男人也在微微发抖。
就在木夫人耐心地劝慰洪泉时,他忽然站了起来,背靠着柜子,挡住了一切视线。
倪筱尔一惊,脑海中已经预知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只听到洪泉怒吼了一声,随后扑向木夫人企图攻击她,一直恭敬地站在木夫人身旁的男人飞出了手中的匕首,寒光闪过,那把匕首,干净利落地插进了洪泉的心脏。
“拖出去。”木夫人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随即离开。
那男人低头将洪泉拖了起来,眼角旁一颗暗红的朱砂痣,他直视着地上的尸体微微一笑,忽然拔出匕首又刺了几刀,这才作罢。
暗红的血浸湿了整张地毯,倪筱尔一直紧紧捂着嘴举着手机,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洪泉,单亦宸的下属,她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仍旧记得在南边遇见他时,他温厚的大掌将自己按了下去保护自己的那一刻,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会在那一刻抓住洪泉的手告诉他,“你也要小心,保重。”
然而一切都不可能有重来的机会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群凶残的暴徒就这样活生生杀死了一条生命,她忽然感到愤怒,死死地咬着唇,她泪流满面,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问过单亦宸,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那些任务,当时他回答,因为愤怒。
是的,愤怒,对人性的质疑与对生命消弭的愤怒,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咬牙擦干眼泪,将手机里拍摄的视频存储好,随即打开柜子跳了出去。
房间里仍旧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然而她却不再害怕。
“洪泉,你不会白白牺牲。”她喃喃地对着地上的血迹鞠躬,随即转身离开。
再次站在圆形的大厅中央,倪筱尔却讶异地发现,之前单亦宸所在的那层楼,居然和自己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了,她明明记得在吊灯逆时针左数的第三片花瓣处就是单亦宸当时站的地方。
可是现在认真看去,居然是一整排镶嵌在墙上的古董格!
她焦灼地四处转着圈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忽然变成放古董的格子?
她咬牙奔向周大海的那间房子,却讶异地发现,之前经过的花园不见了,而周大海也并不在那间房子里!
短暂的惊慌之后,她忽然沉下气来,她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么就是这会所里的建筑出错了。
身后传来阴冷的笑,她转身,赫展正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肩膀上盘着的那条蛇却不见了。
“单先生请你出去,为什么还不走?”赫展一步步逼近,脸色隐隐发黑。
倪筱尔知道他畏惧单亦宸,不敢对自己怎样,于是嘲弄地扬起嘴角,“我不走,你也赶不走我,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看你印堂发黑,说不定下一秒钟就出意外了呢。”
话音未落,赫展已经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倪筱尔呆了片刻,难道自己真的是乌鸦嘴?
她蹲下来察看赫展的唇色,乌青一片,忽然想起从前中蛇毒的征兆,她脸色一凛,迅速摸向他的腿,换来他低声闷哼。
倪筱尔忍不住舒畅地笑了起来,“你被蛇咬了。”
赫展额头冷汗涔涔流下,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忍不住蹙着眉扬着嘲弄的唇角。
倪筱尔觉得赫展不讨人喜欢,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于是将他拖到角落里给她仔细治疗着伤势。
她打定了主意要用救命之恩来要挟赫展说出这赫都的秘密。
赫展是被一阵磨牙声给吵醒的,他呻吟了一声,从混沌的梦里醒来,有些烦躁地瞪了一旁熟睡的倪筱尔,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睡觉磨牙声能够大到吵死人的。
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扔向倪筱尔,赫展不善地道:“喂,你能不能不打扰别人睡觉?”
倪筱尔没好气地跳了起来,“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去地狱里睡觉了,还拿石头扔我?真是不知道知恩图报。”
赫展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回应。
倪筱尔撑着下巴盯着赫展许久之后,忽然问道:“你认识木夫人吗?”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你闭嘴!”
倪筱尔笑了,这么忌惮木夫人,那就是认识咯,不仅认识,似乎还很熟悉?换句话说,这人知道木夫人不少肮脏龌龊的事情吧?
“你知道木夫人在哪里吗?”倪筱尔盯着赫展,步步紧逼。
赫展噤声,他知道倪筱尔想要从他这里打探消息,只是,他不能说,叛徒往往都会死的很难看。
见他不吱声,倪筱尔叹了口气,“你就不怕木夫人发现你跟我在一起,把你当叛徒处置了?”
“这里很安全,她不会知道。
”赫展有些松口气。
“为什么?”
“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赫展不愿回答倪筱尔的问题。
倪筱尔笑了笑,忽然蹲下身子,极快地靠近赫展,“你不想说,我只好采取特别一点的手段了。”
赫展不屑地别过脸,他笃定倪筱尔心地善良不会怎样对他,忽然,他全身颤抖,忍不住闷哼一声,痛得倒抽一口气。
原来倪筱尔的手狠狠抓向他被蛇咬伤的腿,她笑眯眯看着赫展,像不怀好意的小恶魔,“你真的坚持不说?”
赫展哪里经得起这种痛楚?早就疼得额头冷汗涔涔,发抖个不停了。
倪筱尔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眼睛则一眨也不眨地微笑着看着赫展,她就不信他能坚持到最后。
赫展终于咬着牙颤声道:“住手,我说就是了。”
倪筱尔摇了摇头,“你先说出来,我再住手。”
赫展恨不得将眼前这女人撕碎,然而眼下除了赶快坦白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他闭上眼睛,强行忍痛道:“赫都的内部大厅是一个可以转动的转盘,你所看到的所有方位都是可以随意转动的,木夫人最近跟新欢缠绵,很少出来管理事务,不然不然洪泉也不会有机会背叛她”
倪筱尔终于松了手,疼痛暂且告一段落,赫展趴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他抬起头盯了倪筱尔一眼,目光怨恨,“我要是死在赫都,一定做鬼也饶不了你。”
倪筱尔的心思却压根不在他身上,赫展说木夫人沉迷于新欢,那么,单亦宸一定是借着这个机会进来的,可是一天一夜过去了,洪泉已经死了,单亦宸却丝毫都没有动静,风平浪静之下,她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带我去见单亦宸。”她冷冷盯着赫展,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光明。
赫展瑟缩了一下,这一次,他知道,倪筱尔绝对不是说说看而已,这个女人的手段令他不得不感到害怕。
“好,我这就带你去!”匆匆从地上爬了起来,赫展擦了擦额上的汗,艰难地朝前领路。
倪筱尔随手瞥了一眼周围,将房间里的一把剪子藏在了怀里。
赫展领着倪筱尔熟稔地穿过一间又一间房,重重门槛令她渐渐感到疑惑,尽管倪筱尔费尽心思地想要将路线全部记下来,然而相似的房间和摆设,不一样的方向和路径,根本就难以分辨。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里的烦躁和恐惧,见赫展加快了脚步,倪筱尔忽然厉声道:“慢着!”
“啪”的一声,灯灭了。
黑暗笼罩了僵立在原地的倪筱尔。
里躲了许久,倪筱尔没了手表,只能凭借着生理上的变化推测时间的流逝,现在看来,应该是将近凌晨。
四周安静得令人恐惧,她悄悄推开柜门,迅速地扫了四周一眼,没人,正要溜出去,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痛苦的声音传来。
倪筱尔急忙重新关上柜门,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只见一声惨叫过后,一个黑衣男人在地上艰难地爬着,衣服上满是红褐色的液体,显然是受伤不轻。
他努力向前爬着,似乎要逃开身后的魔鬼。
然而一只手直接抓住了他的双腿,将他重新拖了回去,接着又是数声惨叫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十分恐怖。
倪筱尔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能紧紧捂住嘴巴,继续查看外面动静。
如此几次三番之后,那男人顽强地再次爬向大厅,而这次,他身后的人却并没有阻挡他,而是看好戏一般转动着手里的匕首,笑嘻嘻欣赏着他的困兽犹斗。
一声喑哑的嗓子忽然响起,“招了吗?”那声音令人感到陌生,似乎是倪筱尔没见过的人。
隔着细细的缝隙,她瞥向出现在大厅里的人,是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戴着优雅的网纱面具,身材娉婷,只是曝露在灯光下手背上细细的纹路曝光了她的年纪,应该是个年纪偏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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