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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朝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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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入浴。我将自己整个身体浸在温暖的水中,不禁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

    有宫娥上前为我轻柔地擦拭身体,我好玩地撩拨清白色的浴水,手臂上便沾了许多颜色的花瓣。过了一会儿,我挥手叫宫娥们退下,说道:“让哀家自己泡一会儿。”

    四下变得安静,只有金铜色凤首水头汩汩流水的声音。

    我缓缓抚过自己的身体,手臂c脖颈c胸乳我的身体是那样的妖娆丰满,我的肌肤如此的光滑洁白。然而我确确实实已经快三十岁了。诗歌上曾赞美三十岁的女人如同牡丹花一样国色天香,然而我的美貌就将要在这宫中不知不觉地尚未开花就要凋谢了么?

    莫名的感伤。年轻的太后,年轻的寡妇。

    也不是不曾空虚过。即便穿着再华美的衣服也无人欣赏。

    然后我又想起元日便要进京的端豫王,我们曾经一夜夫妻。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深深记得那时自己伤痕累累,满心酸楚。

    我是不是在为那次的错误而后悔?

    我从不敢想这个问题的回答。不过当我出浴后看到床上已经先睡着的九珍,我想我应该不会后悔。因为他赐给了我九珍,我至亲的亲人,我生命的延续与意义的所在,所以我真心地感谢端豫王。

    没有她,也许我不会活到现在。

    我抚了抚九珍的头发,俯身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亲。

    第二天早上突然被屋外的一声尖叫吵醒,然后形单慌张地跑进来禀报说:“太后娘娘,不好了,楚姿她,她在自己的屋里上吊自杀了!”

    我大吃一惊,叮嘱奶娘好好照顾九珍后,披了件外袍就跑出去了。

    我被引领到楚姿屋前,门口已经围了一堆的人,见我来了纷纷跪拜,我也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要往屋里进,但被阻止了,镜明挡在前面说:“小姐,上吊之人的死相都十分狰狞恐怖,您还是别”

    我根本不想顾虑这些,然而当我看见楚姿的遗容时还是被吓到了,惊吓得脸色煞白,又是震惊又是伤心,眼角也禁不住沁出了泪水。

    尔玉宫以善善为首的一干宫人跪在我面前,我看着她们隐隐的想发怒。

    听说楚姿是因为受到其他宫人们的排挤才郁郁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楚姿的死她们实在难逃其责。我心知哪怕一个小小的尔玉宫也逃避不了上下争宠,在这尔玉宫多年前就跟着我c有资历的无非是善善c如意c菟丝c楚姿c形单和镜明。善善已经是一品女官,统领着后宫宫人的一切事宜,如意c菟丝c形单和楚姿则是二品女官。她们都知善善上了年纪,早晚是要交出女官长的权力的,若是少了楚姿便少了一个人来竞争。

    但是当责备的话到嘴边我却又说不出来了,难道我自己就没有责任吗?宫人们钻了空子罢了如果不是我当初对楚姿的猜忌和漠视,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明争暗斗自始自终贯穿着整个宫廷,我只是幸运的登上了最高位,但名利之争即便不再发生在我身上,也会发生在服侍我的宫人之中。

    怒气平息过后是更多的无奈,我无力地说:“哀家不多说什么,到底谁有错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哀家只是希望以后尔玉宫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人命,你们的性情哀家都心里有数,也都自有安排,若是做得太过分反而得不偿失。”

    不过事后善善劝慰我道:“小小姐,其实楚姿这么一死,老奴心里倒有些安生。承太子到底是谁害死的楚姿与婷仪关系很好,而婷仪又变成南赢王的人,承儿被立为太子自然损害了南赢王的利益。楚姿的嫌疑非常大,她死了,对咱们来讲说不定真的是好事。”

    我奇怪地看了善善一眼,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吗?真得楚姿就是潜藏在尔玉宫那无比隐秘的杀人凶手么。如果果真如此,那倒真让人松了一口气。

    楚姿死后,没有人再敢住那间屋子。也许是宫人们自己心虚,总说那间屋子夜晚闹鬼,时时听到女人哭声,附近的宫人们也纷纷迁离,那片宫室后来被封置起来,成为尔玉宫的禁地。

    今天是端豫王进宫朝拜的日子。

    早上我细细地为九珍梳了头发,九珍打着哈欠问我:“母后,您今天为什么那么早就叫女儿起来,这都梳妆打扮好长时间了”

    我给九珍扎上粉红色的绸缎说:“因为今天是你很重要的日子。”

    九珍点了点头说:“是的,女儿又快要长大一岁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再解释什么。可是九珍,今天是你与自己亲生父亲相见的重要日子。

    不一会儿头发梳好了,九珍站起来左照右照,奶娘在一旁夸赞道:“帝姬长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九珍甜甜地笑着说:“因为我是母后的女儿嘛。”

    我蹲下身轻抚九珍的脸蛋,第一次郑重地跟她说那样的话:“不只因为你是母后的女儿,还更因为你是你父亲的孩子。九珍一定也会像你父亲那样优秀。”

    九珍的眼神迷茫,显然对“父亲”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只略略地点了点头。

    隔着幕帘,端豫王缓缓地走了进来,夹着室外清风的味道。我现在依然清晰地记得他那天穿着暗青色的亲王龙袍,衬得身姿是那样的挺拔修长。

    当他在下首坐下,隔着帘幕我们四目相对,然而却很久的陷入了沉默。

    然后只听见他对宫人们说:“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本王有些话想对太后说。”从容不迫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仿佛他一直都是这儿的男主人般,发号施令得自然而然。

    待宫人们都退下后,他又起身将帘子钩起来,向我轻笑说:“我们还用得着这些么。”

    我的心一紧,连忙别过脸去。讨厌时间流逝,步入中年的端豫王变得是更加成熟沉稳,风度翩翩;而我身为女人一定变得又老又丑又难看了。

    他快步上前,轻抬我的下巴转到他面前,低沉地说:“奴兮,别躲,让我好好看看你。我从遥远的地方风尘仆仆赶到这来,路上心里脑里都是你的模样,我急坏了。”

    我欲推开他,可是却反被他拉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那种陌生的男人气息使我惊恐起来,我更加用力地推他说:“不,我们怎么能如此。”

    当他更用力的将我圈在怀中说“我不管”时就仿佛任性的小孩子,让我想起了我熟悉他少年的时候。

    “奴兮,我们到底有多久没见面了?五年六年还是七年?我只知道很久很久了,而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你,备受思念的煎熬。我想你,我想你你根本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

    听着他j□j裸的表白,我觉得他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有了许多身为男子的自信。我能感觉到他在说这些话时身体微微的颤抖,我的眼睛湿润起来,放弃了挣扎,伸出手缓缓地环上他。

    我们这样静静地待了会儿,然后我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想你不只是想我的,你还想着你的女儿。”然后我冲外面吩咐道:“把九珍带过来。”

    不一会儿,九珍推开门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见到屋里有陌生的男子一愣,抬头问我:“母后,谁呀?”

    我笑着介绍说:“九珍,他是你的”话到了嘴边却顿住了,只能改口说:“他是十二皇兄,端豫亲王”

    端豫王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然后伸出手温柔地招呼九珍:“九珍,孩子,过来。”

    九珍迟疑地看着我,我向她点了点头。

    端豫王疼爱地抚着九珍的头发,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夸赞道:“九珍长得真是漂亮。”

    九珍一板一眼的回答:“母后说那是因为我的父亲长相英俊,我长得像他。”

    端豫王有些惊喜地看向我,我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天端豫王抱着九珍絮絮地问了许多,九珍对他也不生分,不到半天就已十分熟稔了。

    端豫王将九珍抱在膝上问:“九珍你会不会弹琴?”

    九珍摇了摇头回道:“虽然大家都说母后的琴技很好,但是她已经把琴艺传给了皇帝哥哥,所以就不教我了,她偏心眼儿。”

    听到九珍的稚语我和端豫王都不禁地笑了,端豫王说:“那我来教九珍如何?”

    九珍睁大眼睛惊奇地问:“皇兄也会弹琴吗?”

    端豫王微微地笑了,径自取了琴来,低头凝神弹奏起来。

    音乐缓缓地流泻千古绝响,《广陵散》。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首曲子了吧。

    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是好多年好多年以前了然而它那哀伤凝重的每个音符我都没有忘记。

    那时候还没有九珍,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端豫王。那天十二皇子终于从军队里回来了,我在秋千上看到他,我高兴地扑到他怀中。然后十二皇子就在那天弹奏了这首绝响,那时我还是少女。我还跳了舞,只是为了座下我心仪的男子,权禹王。

    然后,我就怎么变成了女人

    曲子突然停了,九珍和端豫王都怔怔地看着我,不知何时两道泪痕已经从我双颊流过而我却浑然不觉。

    “母后您怎么了?”

    我慌忙将泪痕擦拭,说道:“没什么,只是这首曲子真的很伤感。九珍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九珍摇了摇头,我说:“九珍要记好了哦,这首曲子叫《广陵散》,而且这世上只有你十二皇兄会弹这首曲子,而你”

    “而你,”端豫王抱起九珍接着说:“而你将会将这首传承下去,这是当你还在腹中时我就答应了你母亲的。”

    接近黄昏端豫王已不方便继续留于尔玉宫,九珍哭哭啼啼地拉着端豫王的袖袍说:“你明天还会再来看九珍么?”

    端豫王点了点头承诺道:“明天我来教九珍弹琴好不好?”

    九珍这才高兴地欢呼起来。

    端豫王离开时,天正下起了纷纷小雪,整个宫廷笼罩在一片洁白与纯净之中。

    九珍望着端豫王离去的背影,拉了拉我的袖角说:“母后,十二皇兄长得多么俊美啊这是不是就是古书上常说的翩翩君子呢?他长得甚至比皇帝哥哥还要好看和威仪我们可以给他封个大胤第一美男什么的?”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小丫头你总共才看过几个男人。”

    九珍撇了撇嘴,说:“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最好的。”

    端豫王的归来使后宫多了一些骚动,毕竟这后宫的女子除了皇帝和年幼的皇子外很少见到其他的男人,何况又是这样一位风姿翩翩的亲王。

    茶余饭后端豫王也少不得成为宫娥们兴致勃勃谈论的话题,而他的几位美妾也是被人们传得绘声绘色。

    “听说有位大家小姐,那日从屏风后窥得亲王就芳心暗许,还甘愿跑到府中做小呐”

    宫娥们一阵哄笑,还有一名爽直的宫娥站起来说:“哎哟姐妹们你们也别笑,假如你是那大家小姐,现在亲王要你们去做小,你们倒是愿不愿意?你说呀,你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

    那宫娥指着问了一圈,其余的宫娥们只是笑但却没有反驳的。

    “那就是假设罢了!咱们也不是大家小姐,亲王还能看得上我们呀?”一宫娥叽叽喳喳地说。

    “听说也有几个妾原是在府中做丫鬟的,后来被亲王看中,也当上了侧室呢不过据说这些夫人个个秀外慧中,才貌兼备。”

    “别看亲王这么多妻妾,不过你们知道他其实内心最爱的是谁吗?”那个爽直的宫娥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其他宫娥突然静下来听她说,我的心也是一紧。

    “他最喜欢的是他的第一位侧室,以前叫云奴的姑娘。她以前是官妓,在j□j之夜被亲王赎了出来,亲王最尊敬和喜欢的就是她,连正夫人都比不上呢。再说,亲王只让她生了唯一的孩子,是个儿子,其他的夫人们都没有怀孕过。以后亲王的封爵肯定也是传给这个孩子的,有儿子依靠的云奴夫人的权势是其他夫人比不了。你们说说,他们之间的感情该多么深刻缠绵啊”引得宫娥们一阵阵啧啧称叹。

    那天端豫王携着我和九珍到菲冬媛去赏雪。

    端豫王和九珍在那边有说有笑,这几天下来九珍就与端豫王处得很熟了,有时甚至要比我更亲近些,弄得我时不时还会小小地嫉妒一下。

    端豫王架着九珍让她从红梅树上折了一束花儿,来到我面前,笑盈盈地说:“这是送给母后的。”

    我接了过去,微红了脸,低头默默嗅着梅花的芳香。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端豫王c九珍和我的身上。雪后梅花的香气让我有点眩晕,看着端豫王和九珍的笑脸,恍惚中我感觉仿佛端豫王就是我的丈夫,九珍是我们的孩子,这是一家三口在饭后一起散步最普通不过的情景,是那样的安逸那样的幸福。

    突然听见九珍叫了一声“爹爹”。

    我惊讶地转过头去,端豫王也同样吃惊,然后他惊喜地唤九珍说:“九珍你再叫”

    还没待九珍再开口,我一把将九珍抢到怀中,沉下脸问:“是谁叫你这么叫的?”

    九珍被我的脸色吓到,有些委屈说:“丽儿都有爹爹可以叫,大家都有爹爹叫,我为什么不能叫?!”

    丽儿是召进宫的九珍的玩伴和陪读,平时与九珍的关系十分要好。

    我低声说:“别人都可以叫,就是你不能叫。”

    端豫王有些不忍,上前劝说:“她还是小孩子呢,不过是叫着玩的,懂什么。”

    我冷下了脸,抬头问端豫王:“她是不懂的,可是我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别人听到会怎么想?”

    端豫王说不出话来,但九珍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伸出手勾住端豫王的脖子不放,边哭边固执地喊出来:“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九珍就那样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死死地抱住端豫王不放手。

    端豫王把九珍抱得更紧了,听着九珍的哭喊,早已红了眼眶。

    他抚着九珍的头发,亲吻着,喃喃地说:“九珍别哭,别哭,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们”

    那时我的怀中已经是空落落的。

    纵然警告了九珍许多次,但是九珍就像偏偏与我作对似的,屡教不改。

    我只有问责丽儿,对她呵斥道:“是谁让你教帝姬那些下三滥的话的?!”

    所谓的下三滥的话,是因为宫中皇亲的称呼中总是带有“皇”字,而如“爹爹”这样民间的话语自然被归为粗鄙一类。

    与九珍同龄的丽儿跪在我面前,战战兢兢地回道:“皇太后,丽儿以后不敢了,以后再也不了。”

    我心中知道不是她的错,不过想借着她警示九珍罢了,但也只有狠下心拿来竹板怒气冲冲地对下面的丽儿命令道:“伸出手来。”

    丽儿害怕的失了脸色,但也不敢不从,颤颤抖抖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来。

    “啪”的一声竹板狠狠地打在丽儿的手上,丽儿的手抽动了一下。

    然而很快又是另一下,伴随着竹板一起一落,丽儿的泪水直在眼圈里打转,她颤抖着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敢哭出一声来。

    九珍本来是跪在一边扭过头倔强着没看,但是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拍声,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母后,您别打了,别打了”九珍跪着移动到我跟前抱着我的腿,哭求道:“母后您别打丽儿了,不干她的事,是女儿的错,九珍再也不叫了,再也不敢了”

    九珍抱着丽儿痛哭起来。

    我看着她们,住了手,手中的竹板仿若有千斤重,我再也承受不住,无力地松开,竹板砰然落地。

    九珍,九珍,你哭我如何不心痛,母后心中何尝好受过,可是我却找不到可以好好痛哭的地方这样的你是不是要比母后幸福得多呢?

    也许自打那件事起九珍便开始意识到我不只是她慈爱的母亲,更是一位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太后。自此她与我的亲近总是夹杂着一丝惧怕和拘束,只是可悲的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当我意识到时,不幸的是,那时我与九珍的隔阂已经很深很深了。

    用过午膳后,我倚在矮几上听宫人们讲着故事,渐渐地觉得困乏起来,便闭上眼睛小小的打了个盹儿。

    朦胧中感觉有轻微的动静,我睁开了眼睛,看见端豫王在我面前正为我轻轻的盖上一件外衣。

    我坐起了身,有些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突然清醒过来,开口想叫宫人们进来伺候。

    端豫王看出了我的用意,阻止说:“奴兮,是我叫她们退下的。”

    我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又何尝看不懂端豫王眼底透露的意思,可是我一直装作看不懂。这几天我竭力避免和他单独相处,总是和宫人或者九珍在一起。

    我向他勉强笑了笑,端豫王此时却将我的手轻轻地握住。

    “你的手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冷。”端豫王说着拿起我的手贴在他心脏的地方,“可是我的整个身体都是热的。”

    透过衣料,我不仅能感觉到他那炙热的体温,还能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搏动。

    那么的强劲有力。

    我“腾”的羞红了脸,一点都不敢抬头看他。

    然而我能感受到他正专注的盯着我,热烈的眼神让我手足无措。

    慢慢的,他靠近我,脸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在他的双眼中看见了我的模样,然后他亲上了我的唇。

    我睁大了眼睛。

    原本只是轻轻的,试探性的,后来逐渐转为深入和浓烈。

    我吃惊地甚至忘记了挣扎,只是呆呆的,虽然我已经为妇为母,但这样的场景已经久远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甚至任由端豫王的手由我的肩膀滑落至背脊或轻或重的摩挲着。

    直到我被端豫王拦腰抱起,直到我隐隐地看到内室那设满纱幔的床,我突然惊醒了,然后推拒着他。

    “不我们不能,我们”

    端豫王声音嘶哑却用无比沉稳的语调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我们只是成熟的男人和女人。奴兮,你忘了吗,那一天你也是这样在我的怀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甚至觉得那不过是一场梦。奴兮,用我们彼此证明那天不只是梦,你真的属于过我”

    我看着端豫王俊俏成熟的脸庞,那是一张可以令所有少女心动的脸。

    听着他的情话,就仿佛春风拂过冰寒多年的土地,松动着,让我脸红心跳。

    他那夹杂着j□j的男性气息使我多年未近男人的身体变得滚烫起来。

    我推拒着,挣扎着,心跳着,松动着,颤抖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毕竟我们有着过去,甚至还孕育出了我们的孩子,拒绝的话显得多么矫情。然而我知道这是罪过,是皇太后与继子亲王的丑闻,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然而我又能感觉到我身体本能的渴求,j□j裸地叫嚣着。

    床近在咫尺。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然而同时我却放开了那双推拒的手,无力地垂下。

    也许自打有九珍起,我们之间就有了难以割舍的牵绊,我再也无法逃避。

    端豫王得到了我的默许,如同对待珍宝般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缓缓地扯下我的外袍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通报说:“皇上驾到!”

    我立刻惊醒过来,慌张地推开端豫王,披上外袍并整理有些凌乱的发髻。

    当颛福走进来时,我还来不及回到座位上,我和端豫王各站着,我不知道颛福是否察觉我难以掩饰的慌乱神情,但是我自己觉得这样的场面尴尬极了。

    颛福对见到端豫王在我这里明显感到意外,疑狐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座位上说:“母后c端豫王你们都坐下吧。”

    然而当我们都落座以后,颛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端豫王这次朝拜在宫中已经待有好多天了吧?”语气中已是不悦。

    我心底一惊,不知道为何颛福突然对一向敬重的端豫王说出如此话来,甚至,我从未想过一向仁厚的颛福会说出这样的话。

    端豫王也是吃惊,同时作为有权势的亲王对年轻皇帝的此番话更有不满,正欲辩说,然而我抢过话去:“端豫王此次前来就是向哀家辞行的。”

    我向端豫王轻轻地摇了摇头,甚至有几分恳求的神色,端豫王几次隐忍终是没有说话。

    颛福“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只是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空气仿佛也在此时凝固住了。

    突然颛福将茶杯往桌上轻轻一磕,然后抬头好似惊异地看着端豫王问:“端豫亲王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退下了,朕还有事对母后说。”

    端豫王确实受到了羞辱,我的心也提了起来,颛福羽翼未满,实在不该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地方有实力的亲王。

    我看向端豫王,示意他先离开,不要与颛福正面冲突,哪怕只是为了我

    端豫王有些恨恨的,他起身向颛福草草地行了礼,毅然转身而去。

    我看着端豫王离去的背影,语气有些生硬的对颛福说:“皇帝实在不该这样对待端豫王,我们还要倚重他的兵力”

    颛福反而答非所问,说:“刚才儿臣在御花园侍弄花草,遇见如意,她说您正在小睡,没想到颛豫王会在。”

    我听了这话脸突然涨红起来,仿佛是做错事被训斥了的小女孩。然而慢慢的我又冷静下来,有些冷淡地说:“是的。哀家本来是在小睡,端豫亲王来了,打扰了哀家的轻眠;如果是皇帝先来就是皇帝打扰哀家休息了。”

    那天我着实对颛福有些生气,然而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天颛福的强势和冷硬,是我所见过的他最最像皇帝的一天。

    端豫王终还是不得不离开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使这我暗暗地松了口气。

    然而也有所不同,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男欢女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感情和牵绊。

    虽然我们相隔很远,甚至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但是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他是懂我的我信任的人,他更是我孩子的父亲。

    我看着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九珍,叹了一口气,将她抱了起来,同她一起看着端豫王的背影到很远很远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