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官渡前战

    建安五年二月，绍使郭图c淳于琼c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绍引兵至黎阳，将渡河。 —《三国志》袁熙引兵出汝南后，河北的战争机器迅速运转，粮草c军械各种军需物源源不断的运往黎阳，又从黎阳运往各个战场。二月尾，袁绍在邺城郊外祭祀天地，誓师出征，并以衣带诏传告天下，号召天下义士共同伐无道，诛汉贼。同时领大将军行辕赶赴黎阳，指挥各个战场的战斗。以陈琳c阴夔c崔琰c牵招等辅佐幼子袁买坐镇邺城，总提四州军政要务，筹划粮草军械。随军谋士沮授c逢纪c郭图c审配c辛评几十人；战将千员，文丑c张颌c高览c淳于琼为大将，刘备为客将；以蒋义渠为主将，蒋奇c韩猛为副将，做督粮使，运送粮草，长子青州牧c镇东将军袁谭领青州军为大军左翼，自泰山郡进攻兖州侧翼；外甥高干领并州军为右翼，进攻河内c河东郡；次子袁熙赴汝南掩袭曹军后方，三子袁尚随中军行动。

    大军所过，千军万马，气势如虹，犹如乌云铺天盖地而来。此次，调集四州精锐士卒共十余万，对外号称二十万，皆是数十年间究集的四方猛士，然大军师出历年，虽士气高昂，却将骄兵疲，实不宜再兴大军。大军出发前，田丰从狱中上表谏言：“前操攻徐州，许都空虚，不及此时进兵；今徐州已破，操兵方锐，未可轻敌。不如以久持之，待其有隙而后可动也。”袁绍以言问刘备，刘备曰：“曹操欺君之贼，明公若不讨之，恐失大义于天下。今兵甲以足，粮草丰腴；曹贼欺君罔父，人人痛恨，大军南下百姓定会箪食荷酒以迎义师，民心在我不在敌，何愁不胜。”绍曰：“玄德之言甚善。”遂欲兴兵。又问沮授，沮授曰：“曹贼气数未尽，今且宜静守以待天时，不可妄兴大兵，恐有不利。”绍怒曰：“汝等弄文轻武，欲学田丰乎？使我失大义！”沮授曰：“若不听臣良言，出师不利。”绍大怒，欲斩之。众官力劝，方才得免，乃尽夺其职，付予审配，只准其随军参谋。沮授见田丰下狱，自己又被夺职乃会其宗族，尽散家财，与之诀曰：“吾随军而去，胜则威无不加，败则一身不保矣！”众皆下泪送之。且说袁绍以颜良为先锋，淳于琼为副将，郭图为随军参谋，领本部兵马攻打白马。沮授谏曰：“颜良性狭，虽骁勇，不可独任。”绍曰：“吾之上将，非汝等可料。”大军进发至黎阳，东郡太守刘延告急许昌。许昌曹操得知河北大军调动，乃聚集麾下文武商议。乃以侍中兼尚书令荀彧镇守许昌，知后方诸事；自己亲率五万大军北上迎敌，谋士郭嘉c荀攸c程昱等，武将关羽c张辽c徐晃c乐进等。早在建安四年，曹操就开始布置防线，准备与袁绍的大战，虽然袁军之势如排山倒海c乌云遮日，然曹军上下不见丝毫慌乱，各部有条不紊的进行备战。为保障侧翼安全，曹操又使臧霸等从徐州攻入青州，攻打齐国c乐安诸郡县；使河内太守魏种佯攻并州，牵制袁军兵力；使钟繇c卫凯镇抚关中，联络凉州诸将，保护侧翼，自领大军出战。白马城。东郡太守刘延，字公义，虽是汉室苗裔，却是曹操乡人，颇受重用，防守白马极为用心，早早的就在城中囤积滚石圆木，召集民夫，做好了万全准备。颜良大军虽然攻势凶猛，却数日而不下，白马城依然岿然不动。“太守大人，朝廷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啊？兄弟们快顶不住了。”城头上，一名曹军小校向刘延哭诉到，眼下城中曹军看见颜良的大矗就瑟瑟发抖。颜良不愧河北首将的称号，虽然暂时没有攻破城池，几日已来也让城中的曹军吃足了苦头，指挥军士几次杀上城头，若不是刘延指挥得法和身先士卒，恐怕白马城早就非曹军所有了。“快了，告诉将士们，司空大人亲自领兵，援军不日就到。”刘延胡须邋遢，形容憔悴，肩头裹着白布，还渗着血迹，战斗激烈时，不幸为流矢所中，所幸没有性命之忧。看着南方，刘延默默的祈祷曹操的援军能及时赶到。城外袁军大营。郭图和淳于琼先后被袁绍召回黎阳，在袁绍看来，小小的白马城根本用不着自己手下的三位重要文武，就是颜良他也觉得有些大才小用的感觉。正好细作探知曹军欲从延津渡河，就把郭图c淳于琼二人召回黎阳，商议军务。大军只留颜良统领，继续攻城，并传令给他三日之内必须拿下白马，否则就另外派人来取代他。几日不下，对号称每战必克的颜良军来说是没有碰到过的事，全军上下上至统帅颜良下至普通士卒都弥散着一种急躁的情绪。特别是统帅颜良，约定的三日期限已经过去泰半，若再不能有所突破，三日之后就会被人所取代。想想临行前立下的军令状和在同僚面前夸下的海口，若真灰溜溜的回去，不被人嘲笑才怪。思及此处，颜良更是坐卧不安，在帐中来回走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声音，似乎是有人在争执。“何人在帐外喧哗？”颜良治军以苛刻严厉著称，这几日又是心绪不佳，不少士卒都因此遭殃，被军法处置。听到颜良怒斥，帐外顿时安静下来。有个声音响起：“将军，斥侯营有最新消息送回。”“带进来”。颜良余怒未消。很快就有一人被颜良亲卫带进帐中。颜良接过军报，顿感事态严重。赶忙派人唤众将议事，同时传令士兵集结待命。军报上赫然是三十里外发现曹军骑兵往白马城而来。大大小小将佐二十多人出现在颜良帅帐中。

    曹操引兵五万，分三队而行。于路又连接刘延告急文书，操先提五千虎豹骑以关羽c张辽为先锋亲临白马，以族弟夏侯渊领大军缓缓跟进，又使细作散播消息，扬言攻打延津，袭击袁军后路，迷惑袁军视线。事实证明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袁军大部注意力被集中到延津一线。大军接近白马城，颜良前部先锋精兵，已经排成阵势。操骇然，回顾吕布旧将宋宪曰：“吾闻汝乃吕布部下猛将，今可与颜良一战。”宋宪领诺，绰枪上马，直出阵前。颜良横刀立马于门旗下；见宋宪马至，良大喝一声，纵马来迎。战不三合，手起刀落，斩宋宪于阵前。曹操大惊曰：“真勇将也！”魏续曰：“杀我同伴，愿去报仇！”操许之。续上马持矛，径出阵前，大骂颜良。良更不打话，交马一合，照头一刀，劈魏续于马下。操曰：“今谁敢当之？”徐晃应声而出，与颜良战二十合，败归本阵。诸将栗然。曹操收军，良亦引军退去。操见连斩二将，心中忧闷。

    程昱曰：“某举一人可敌颜良。”操问是谁。曰：“非关羽不可。”操曰：“吾恐他立了功便去。”昱曰：“刘备若在，必投袁绍。今若使云长破袁绍之兵，绍必疑刘备而杀之矣。备既死，云长又安往乎？”操大喜，遂差人去请关公。时曹操已知刘备在袁绍处，遂安排关羽于后阵押送粮草，以免关羽于阵前得知刘备消息。

    关羽手提青龙刀，脚跨赤兔马，引亲兵数人，直至阵前来见曹操。

    接入军营。操叙说：“颜良连诛二将，勇不可当，特请云长商议。”

    关羽曰：“容某观之。”操置酒相待。忽报颜良搦战。操引关公上土山观看。操与关羽坐，诸将环立。曹操指山下颜良排的阵势，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严整有威，乃谓诸将曰：“河北人马，如此雄壮！”

    关羽大笑道：“以吾观之，如土鸡瓦犬耳！”操又指曰：“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乃颜良也。”

    关羽举目一望，谓操曰：“吾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

    操曰：“未可轻视。”

    关羽起身曰：“某虽不才，愿去万军中取其首级，来献丞相。”

    张辽素与关羽亲厚，遂道：“军中无戏言，云长不可忽也。”

    关羽道：“文远放心。”奋然上马，倒提青龙刀，跑下山来，凤目圆睁，蚕眉直竖，直冲彼阵。河北军如波开浪裂，关羽径奔颜良。

    颜良正在麾盖下，见关羽领一队士卒冲来，方欲问时，关羽赤兔马快，早已跑到面前；颜良措手不及，被云长手起一刀，刺于马下。忽地下马，割了颜良首级，拴于马项之下，飞身上马，提刀出阵，如入无人之境。河北兵将大惊，不战自乱。曹军乘势攻击，死者不可胜数；马匹器械，抢夺极多。

    关羽纵马上山，众将尽皆称贺。

    献首级于操前。操曰：“虎牢关前将军温酒斩华雄，今日百万军中取颜良首级，将军真神人也！”

    关羽一律颔下长须，笑道：“某何足道哉！吾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

    操大惊，回顾左右曰：“今后如遇张翼德，不可轻敌。”令写于衣袍襟底以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