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虚拟真实 第十五章 怒神之殿

    整整十天了！

    到达流马平原已经有整整十天了，不要说怒神殿，就连一块人为的砖瓦都没有看见半片。 怒神殿更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让心志坚毅的思远也忍不住有了些许的动摇。

    更加离谱的是，思远害怕是自己孤陋寡闻，特意请教了流马平原附近的居民，没有想到，听过这传说的人不少，可是见过的一个也没有。听见思远想要去怒神殿，所有人都露出惋惜的神色――这样一个好好的青年，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找寻什么无人见过的传说之地呢，难道是他的脑子有问题？

    本来一直隐约可见的召唤之声，到了流马平原也消失不见。可是一旦出了流马平原，召唤的声音又再次出现，提示思远他此行的目的地正在流马平原之上。

    这天，神色疲惫的思远带着露丝，漫无目的的走在流马平原之上。这十天以来，思远早见惯了流马平原上面的奇异动物，这些动物乍一看同地球上的动物没有区别，可是细看才发现大为不然：有外表同地球上一样的绵羊，可是这绵羊浑身散发出迷人的乳香，据思远分析，这乳香中有强烈昏迷作用；也有同地球上兀鹫一样的飞鸟，可是这鸟类居然是素食，连半点荤腥也不吃；最为奇怪的是流马平原上面的狼群，居然智力极为低下，流马平原周围的任何人都有一大串对付它们的办法

    开始的时候，对于这些奇怪的地方思远还颇有兴趣，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思远的兴致也慢慢淡了。亚空间中的虚空也不知道怎样了，想到这里思远就是一阵烦心――亚空间虽然使用方便，可是也有极为严格的限制，比如使用传送阵法的时候，因为涉及到空间的折叠和穿越，亚空间中的物事是带不走的。如果想要在火星上使用亚空间，就只能沿着这个空间，从地球上慢慢飞行到火星上来。

    许多时候，亚空间更像是娇贵的瓷娃娃，稍微不注意，就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漫无目的的走在深远辽阔的流马平原之上，思远的心绪却像是打了结的麻绳一般，怎么也理不顺当。

    秀丽的声音忽然响起：“思远，你说，怒神殿是否真的存在？”

    思远想了一下，道：“根据无数人的传说，怒神殿存在一事确认无疑。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事出有因是必然的，所以这怒神殿肯定是存在的。再者，李通神也不可能骗我。”

    秀丽大声道：“是呀，怒神殿是肯定存在的。可是你踏遍了流马平原的每一个角落，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发现呢？你自己想过没有？以前每一个到达流马平原的人，可有一个像你这样孜孜以求c非要找到怒神殿的人没有？”

    思远恍然大悟！

    最大的失误在于心态问题！执著追求在绝大部分的情况下适用，可是在某些地方，比如科学研究的时候，这样的心态反而不美。某些时候，一旦陷入了狂热追求的境界，所见所闻都变成了自己想要看见的，对于自己不想看见的东西会变得不闻不问。在科学研究的历史上，许多重大的科学发现都是因为大科学家太过于执著而忽略了，反而被他们的助手发现了异常，最终成就了不凡的成果。

    因此，对于物事最好的心态不是孜孜以求，而是在于“有意无意之间”。用最为执著的信念，加上淡然处事的灵动，保持一颗平常心，才是最高的境界。或许每一个人都有体会，当自己太在乎某件事情，比如考试结果c某个朋友的时候，往往最后的结果都不太理想，其最大的原因就是过于执著而忽略了周围其他的因素。

    想到这里，思远的心境豁然开朗，淡然笑道：“呵呵，是我过于着相了。这十天来也没有好好看看流马平原的风景，剩下的时间就让我们好好见识一下吧！”

    一念之差，高下立见！

    就在思远醒悟自己行为失当的时候，一座巍巍然c气势磅礴的巨大神殿出现在思远的面前！这神殿高达百丈，由九根巨大的柱子支撑，柱子之上，怒龙盘旋。其神态栩栩如生，仿佛要破空飞去一般。

    思远看着这巨大的神殿，恍然有悟。从柱子的质地c雕工技法来看，同火云帝国皇宫的传送阵法一致，如果说其中没有关联，思远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抬头望去，甲骨文所书的三个大字“怒神殿”赫然嵌立在神殿正中的牌匾之上。思远远超常人的目力更加发现，那三个字不是用什么工具所刻，而是用手指写就！

    心念一动之下，思远并没有冒失的冲进怒神殿中，而是飞身而上，仔细观察那巨大的牌匾。在地上的时候，思远目测这神殿也就是百丈高下，可是飞行在空中的时候才发现大有古怪，根据思远飞行的速度，至少已经有百丈高矮的距离，可是看上去“怒神殿”三个大字还是如同开始一样遥远。

    仿佛怒神殿的牌匾也在用同样的速度飞行，才会出现这样匪夷所思的后果。

    思远心中诧异，一个念头出现在心中，“还是再仔细观察一下再说。”更加诡异的情形出现，这个念头一出现，思远立刻发现自己已经脚踏实地，刚才的飞行更像是梦魇一般，虚幻而不真实。可是以思远的精神修为能够清楚的分辨真实和虚幻，刚才自己的的确确在空中飞行了百丈高下！现在的情形，颇有点像神话传说中孙悟空和如来佛祖斗法的情形，无论孙悟空怎样闪转腾挪，也不过是在如来佛祖的手心方寸之地动弹而已。

    发现这样古怪的思远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更加增添了一探究竟的决心。

    发现直接飞行无法到达怒神殿牌匾之后，思远换了一种方式。他沿着巨大的柱子飞行而上，身体紧紧的贴在柱子之上。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柱子似乎是汉白玉石的质地，不过这么巨大的一整块汉白玉，以前不要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柱子之上的龙紧紧缠绕着巨柱。

    传说中，龙有九子，分别为囚牛c睚眦c嘲风c蒲牢c狻猊c赑屃c狴犴c负屃c螭吻，在九个巨柱之上都能看见。不过这龙之九子并非主角，而是在盘旋的巨龙身边，像是跟班的一样。思远不由好笑，莫非这巨柱之上的龙都是母龙不成，还把自己的宝宝带在身边？

    一根根巨柱攀爬完毕，思远对于石柱的印象也多了几分，可是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新的困惑。原来从远处看去，这些巨柱都是百丈高下，共同支撑着巨大的怒神殿。可是思远攀爬的时候才发现，这些石柱的高矮并不一样，低的只有百丈高下，高的竟然有数千丈高矮！没有两根巨柱的长短是一模一样的。

    最为古怪的是，这些高矮不一的巨柱，竟然像是没有任何空间束缚一样，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支持着看似平面的怒神殿屋顶！九个不在同一水平面的点，竟然能够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水平面上c支撑着一个共同的平面？

    思远觉得非常的头晕。几何上颠簸不破的真理，在这里成为了彻底的笑话。不过思远也不是好糊弄的，立刻想到了几种可能：

    首先，视角欺骗了自己。看似在同一平面的东西，实际不在同一平面。最为简单的例子，就是站在水面上看水中的东西，因为光线折射的缘故，能够把不在同一平面的东西看成在同一平面。

    其次，石柱有大大的古怪。非常有可能，石柱延伸到了另外的空间，比如思远已经操控得得心应手的亚空间，虽然石柱的长短没有错误，可是在这个空间的却是都一样长短。也就是说，实际上在这个空间还是由同样长短的巨柱支撑着怒神殿。

    第三，怒神殿的屋顶有古怪。也有非常大的可能，怒神殿的屋顶本身和石柱没有多大的关系，完全是另外的体系，它能够自己存在于空间之上，如同思远亚空间中的物事一样。

    可是纵使知道了这三种可能，思远还是非常的头疼，因为思远没有办法证明任何。站立片刻，思远忽然有了一种大笑的冲动――在这个近乎于虚幻的空间，还考虑什么科学真理干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思远的身子像是忽然得到了瞬间移动的神通一样，立刻出现在怒神殿的牌匾之前。只见得怒神殿的牌匾非金非玉，材质非常的奇怪，思远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手掌伸出，运劲一捏，竟然是纹丝不动。而看其“怒神殿”三个大字，尽然真的是有人用手所书。不过古怪之处在于，这牌匾也就三尺来长尺来宽的样子，而思远站在百丈之外看它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大小，似乎空间距离对于它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个书写“怒神殿”三个字的前辈也是高人了，竟然能够在这样坚硬的物体上书写自如。思远自忖，没有数百年的修炼根本不可能凭借手指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

    思远只是用手掌捏了捏牌匾，露丝可是毫不客气。刚才探查牌匾的时候，露丝可是无聊得紧，可是看思远一脸忙碌的样子，又不好打搅，只能乖乖的跟在思远的身边。现在有了出气的对象，哪还会客气？

    露丝小嘴一张，足可熔金断玉的本源之火喷将而出，朝着牌匾冲击而去！

    站在一边的思远，脑中只有“惭愧”两个字。上次为了炼化黑色怪石，祭出了丹田之中的小火龙，效果虽然还可以，可是同露丝喷将出来的火焰一比，简直就是繁星与皓月之间的差距。如果用露丝喷出的火焰来熔化黑色怪石，思远相信，用不了三分钟就能大功告成。

    实际上，思远的想法大错特错，如果单单从火焰的温度和能量对比，露丝喷出的火焰的确百千倍的强于思远丹田中的小火龙。可是，黑色怪石并不是光靠热量就能熔化的，介乎于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它，没有强大的精神能量，不要说熔化，连一个原子都休想让其动摇。

    在火之本源的灼烧之下，怒神殿的牌匾并没有像思远和露丝预想的一样变软c熔化，而是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本来是黑褐色的牌匾，变成了金属一样闪亮的亮白色，上面“怒神殿”三个字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怒神铠”。

    铠甲？这是思远看见变化后的牌匾的第一个想法。不过，怒神铠没有多少铠甲的样子，还是方方正正c牌匾的样子。不过露丝倒是非常的喜欢，用她的本源之火逗弄怒神铠，一幅不亦乐乎的样子。思远无法可施之下，思远只得任由露丝去了。

    这时候的思远，抬起头，才发现怒神殿的神奇之处。如同开始的预想一样，支撑怒神殿的九根巨大的柱子并不在同一平面上面，甚至不在同一空间之内！九根参差不齐的柱子，怪异的在怒神殿的屋顶处汇集在同一个空间，支撑起巨大的神殿之顶。

    更加怪异的是，空间和空间的交界处虽然有不稳定的存在，可是其空间蔽障还是异常强大的，没有强大的能量休想破开这空间蔽障。思远的亚空间实际也是一种空间，所谓的“亚空间操控”，实际就是一种劈开空间蔽障的技巧。

    在人类已知的空间蔽障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黑洞”了。众所周知，黑洞强大的引力甚至能够让光线转弯，成为任何已知的物体的永恒葬身之所。实际上，黑洞正是连接两个不同的空间的蔽障之处，如同房间的大门一样，不同之处在于这扇大门太过于厚重了一些罢了。

    可是，这支撑怒神殿的九根巨柱虽然处于不同的空间之内，思远在攀爬的时候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也就是说，这九根柱子仿佛没有经历空间蔽障一样，轻轻松松的穿越了不同的空间！按照常理而言，这样脆弱的空间蔽障是不足以维持两个独立空间的，最后的结果，不是两个空间合并，就是两个空间湮灭，成为一个“零熵”的永恒之所。

    怪异，非常的怪异！

    思远想不通，这大大违背了空间常识的存在。忽然之间，思远回想自己到达“怒神殿”牌匾的经历，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

    什么是常识？不过是人类根据以往的经验总结出来的道理罢了。可是在未知的世界中，有太多的东西是人类没有经验的所在，判断这些东西还用“常识”为准绳，未免有井蛙的风范。正如当年爱因斯坦提出狭义相对论的时候，信奉经典物理学术理论的科学家惶惶不可终日一样，用当年牛顿根据常规总结出来的定理去判定未知世界的运行状况。

    想通了这个道理，思远大大松了一口气。人类能够不断的进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能够总结以前的经验，代代相传，文明之火经久不息。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人类能够怀疑所有的存在，不管是大圣先贤还是泰山北斗，只要能够触及到的地方，都能怀疑。这种怀疑不是毫无根据的挑衅和抬杠，而是基于敏感和探索的心灵。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直是安安静静的怒神铠，忽然像发了疯一样，用闪电一般的速度冲向怒神殿的顶端！一直把怒神铠视为自己玩物的露丝自然不肯这样放任这样一个优秀玩具自由的逃逸，想也未想，一爪已经挥了出去。

    预想中交击的声音并没有出现，露丝坚硬的爪子像是豆腐一样，被怒神铠轻轻松松的划出一道大大的口子，鲜血的血液像是没有重量一般，点点滴滴的飘散在虚空之中。划破露丝爪子的怒神铠没有丝毫的停顿，速度不减，朝着怒神殿的顶端飞去。

    受到袭击的露丝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色，反而是愣愣的看着自己鲜血不止的爪子。麒麟一族作为天地间最为强横的种族之一，浑身上下坚愈钢铁，能够在肉体上伤害它们的物事实在是少之又少。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受伤的经历，在露丝的人生当中还是头一出。不仅仅如此，传沿了些许麒麟一族记忆的露丝，也没有找到类似的经历。

    就像是信奉金钱之上的人，忽然发现在某些时候，金钱不过是毫无疑义的数字一样，露丝一下子蒙了。越是强大的自信，越来带来强大的伤害。所以古时候的兵法才有“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说法。如果不能从这样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所能达到的高度就会就此止步。不过如果跨过了这道坎，其天宽地阔，前途不可限量！

    露丝终究还是年轻，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很快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心中涌起了无穷无尽的愤怒！没有什么物事，能够这样无视麒麟一族的天赋和强横！为了麒麟一族的骄傲，为了心中更强的信念，露丝很快从看似巨大的打击中走了出来，想也不想，朝着怒神铠追击而去！

    真正的强者，不是永不失败，而是永不言败。只要有了变得更强的想法，加上从未停止变强的行动，即使是一只蚂蚁，也能变成传说中的存在！

    （今天加班，更新晚了，抱歉。明天的章节进，兄弟们继续支持，3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