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吐纳

    虽然他想凭自己的力量去复仇，但离红叶的计划也不可忽视。首先，只有混进阿瑞斯族的内部，才有可能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其次，如果证实了当年之事真的是阿瑞斯族所为，那混进其内部，从内部瓦解它，也不失为一种绝好的行径。

    如果只依靠自身修炼所成，才去报仇的话，那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毕竟他面对的可不是一个人，一个家庭那么简单，而是整整一个家族，而且还是号称大星系第一强大的家族，甚至因为血脉的缘故，称为一个种族也不为过。想仅依靠一人之力去毁灭一个种族，怎么想怎么像天方夜谭，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拥有神服的实力。

    叶雨从不是一个头脑简单之人，相反很多事情，他都是事先算计好，才去实施。很少去做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徒给自己增加风险。他虽不畏惧死亡，但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很珍惜的，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当然，适当的冒险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世界上总不缺乏一种叫运气的东西，它无质无形，虚无缥缈，但确是真实存在的。你永远无法预测自己下一刻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好像你永远无法预测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样。因为好坏本无法区分，只不过是相对而言的。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好心办了坏事。

    所以你只有去赌，赌运气。运气是公平的，好人的运气不一定就比坏人好，而坏人的运气也未必就比好人差。所谓的好人坏人，全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所以，每个人都可以去赌一把，赌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过对一名杀手而言，赌注就稍微大了一点，是生命。赌赢了。生。赌输了，死。好在叶雨的运气一向不错。

    当然，还有一种无奈叫做不得不为，很多事情。也不是叶雨想去做。就可以去做的。就好像很多事情。他明明不想做，却也必须要去做一样。因为他是一名杀手，寄人篱下。为了生存，很多事情他都必须要去做。包括杀人，害人。

    这也是叶雨一直追求自由的原因之一，他不喜欢，也不排斥杀戮，但却极度厌恶别人强迫自己。佛曰心不动，人不妄动，如心动，则心妄动。凡是不由本心，则必定心身皆受到束缚。

    他现在的生活，学习，和修炼，一切的一切都是离红叶事先安排好的。他自己很少提出过异议，因为他知道即便提出了也根本没用。这个固执的女人在自己有了决断之后，是很少能听进别人意见的。

    一种长期养成的上位者的气势，总是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并强行左右别人的意愿。这一点，叶雨不喜欢，也不反对。这可以说是一种妥协，也可以说是一种交易。她允许了小苔的存在，而自己以后必须要听她的。当然，更主要的是，叶雨与她在大方向上并没有冲突，都是为了给阿瑞斯族带来麻烦。

    在面对阿瑞斯族，这样的庞然大物的时候，叶雨感觉自己真的是犹如蝼蚁一般的存在，蝼蚁真的能撼动大象吗？也许一群一群，无数的蝼蚁可以，但一只肯定不行。而他自己却恰恰就是一只蝼蚁，孤单无助，独立在人世之间。与自己相比，离红叶不过是一只比他稍大一些的蝼蚁罢了。暗影组虽然势力庞大，却肯定无法与阿瑞斯族相比，毕竟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一个是盗，一个是官，若暗影组对阿瑞斯族动手的话，那就等于与整个人类政府为敌。而在人类政府这样庞大的权力机器面前，纵然暗影组势力再扩大十倍，二十倍，也终免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而且离红叶目前掌控的力量，也不过是暗影组势力的三分之一罢了。虽比起一般大势力要强横许多，但若说与阿瑞斯族抗衡，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根据叶雨的判断，这个女人目前的总政策方针，就是一统暗影组。只有在这个前提实现了之后，才有可能谈发展，谈其他，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对于这些事情，叶雨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他在阿瑞斯族面前是蝼蚁，在离红叶面前又何尝不是呢？离红叶很忙，虽然对他足够重视，但真正将精力放在他身边的时候，却是极少的。

    因为有太多太多的大事情，等着她处理。能将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放在他身边，已经表达了她对他的足够疼爱与与众不同了。连蓝玉也时常教导他说，自她跟随小姐以来，还从未见她如此疼爱过一个人呢？包括她的亲生女儿，暗影的小公主，南宫如月在内。

    对此叶雨也只能默然。论血缘，自己与离红叶确实足够亲近。至少比起一般人要强上许多，如果她所言非虚的话，那她应该算是自己姑姑一辈的。不过像离红叶这样的人，普通的血脉关系，已经很难在动摇她的心房的。什么姑姑辈的血缘，简直就是笑话。与普通人相比也强不了多少。所以，他坚信，蓝红叶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一定另有缘由。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关心的，在暗影组高层的博弈中，他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但他却要用尽一切办法，帮助离红叶获胜。不然，等待自己的，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因为那位南宫宗主想杀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归根结底，一切还是实力的问题。如何提高实力，便成了他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成就服者是最简单，有效，也是必须要走的一步。

    “以气为引，气虚丹田，提气，呼气——”武道室内，叶雨盘坐在小苔身前的蒲团之上，一字一顿地教授着小苔的吐纳之法，可谓言传身教。

    小苔闭眸凝神，按照叶雨的节奏，小心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气流，想要与其发生共振。半晌，她终于在丹田之处，感觉到了一丝凝实，那便是真气的郁结，只要将其小心凝聚不散，便可以产生气感。她就算正式进入武徒境界了。

    这时，她不觉又有些紧张了起来，鼻尖冒出丝丝密汗，这样的情景她已不是第一经历了，只是以前每到关键时刻，总是功亏于归。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她不敢睁眼，因为她害怕看到叶雨那双殷勤急切的眼神，与他相比，自己的天赋实在太差了。在这方面，她总是感觉很自卑。

    “什么都不要想，屏息凝神！”这时，叶雨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以他目前感知入微的境界可以很轻易地洞察小苔的心灵，以提醒她下一步该注意些什么。当然，他能做到这一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丫头对他从来不设防。“用心灵去感受那丝气团，去引导它，让它在你的丹田之中生根发芽，记住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还有，记住这不过是一次尝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有压力，即便失败了也——”就在此时他话音未落，身前的小苔却豁然睁开了眼睛。

    见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夹杂着丝丝雾气，叶雨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他还未及提问，便听小苔涩声说道：“真的又失败了！”

    叶雨顿时满脸黑线，点了点头，淡淡道：“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不过你下次可不可以等我把话说完再失败，一句话憋得我很难受的！”

    小苔不由破涕为笑，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忸怩道：“我尽量吧！”在叶雨面前，她也很是会开几句玩笑。虽然失败了，她也很苦恼，但却并不是十分伤心，只是感觉有一点对不起细心教导的叶雨罢了。因为她是真心不喜欢武道。相比于千辛万苦，凝聚那所谓的真气，她宁愿拿起一本医书，在书海里畅游，

    可是服者等级考试，必须要意志力，承受力都达标才行，她现在的意志力已经达到了服者的水平，可承受力却是十分低下。也不由得她不着急。若通不过服者等级考试，她的医服梦想就要破灭了。更关键的是，她与叶雨的差距会越来越大，那时她还如何跟随他的左右呢？在这方面，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异常细腻的，甚至可以说是敏感。

    叶雨倒不在意这些，他喜欢的是小苔这个人，而非她的修为。不过服者差不多是大星系每一个孩子的梦想，能帮助小苔成为服者，也是他十分乐意见到的事情。毕竟看自己的女朋友优秀，也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