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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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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生来身上就笼罩着一种日月同辉的光环。舒残颚疈

    我们,管这种光芒叫——与生俱来的气质。

    那么,此刻,这种光环,正在景煊的身上发光发热,炽烈如火,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程爱瑜抬眼看着景煊,他深邃的眸底,缩映着她的影子,霸气内敛,却依旧强势的眼神,静静地将她笼住,毫不避讳。眼神对肆,程爱瑜是那样的想要逃开这种几乎要灼伤她眸子的目光,但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移开视线。直到门边传来一声很低的轻咳,才让程爱瑜倏然回神,一回头,猛然一惊——

    “哥?!”

    “哟,还知道叫人,嗯不错,没烧傻了!”随手带上门,程泓源走到病床前,轻飘飘却饱含深意的眼神从景煊面上划过,微微一点头,就伸手摸了摸小妹的头,低头瞧着病床上满脸倦意,脸儿却俏红的妹妹,随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开心了,平时让你注意身体,你就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住院了吧!哼,你这小混蛋,好说歹说都没用,非得吃了苦头,才知道疼,真是——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哥”微微皱眉,程爱瑜爱娇的喊了声,轻轻捶了下程泓源道:“我这不好好的吗,就有点小毛病,发个烧,仅此而已。你看着,我等回家睡一觉,休息两天,改明儿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嗨嗨嗨,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不也说过吗,发烧是好事,越烧越聪明!”

    “聪明?姑娘,我那说的是小孩子,小孩懂不?你多大了,你今年都二十五了,持续高烧是会烧坏脑子的!好,咱不说这个,就说小孩子,那也得及时就医,否则,别说能不能聪明了,这脑子日后能不能用,都得二话!”程泓源再度伸手,狠狠地敲了下妹妹的额头,毫不客气的传达指示:“这次是警告处分,我可告诉你,要有下次,我不会给你瞒着家里人了。你就等着被大哥绑回家,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吧!”

    一听这话,程爱瑜原本瞪着的眼睛,就立马眯了起来,脸上跟着扬起笑容,乖巧的扯了扯程泓源的袖管,孩子气的对他撒娇,摇了摇他的手臂。若不是因为两人离得稍微有些远,她现在身上又没什么力气,估计就已经蹭上去了。

    “二哥你不会的。我家二哥最好了,最疼小鱼儿!”

    “别给我戴高帽子罐蜜糖,哥哥我不吃你这一套!”程泓源故作生气的推开她,又伸手揉了下她的发顶。

    程姑娘见这软招不成,就再换一招,干脆眉梢一扬,眼尾儿一抬,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眼底闪着坏主意的瞪了眼程泓源,嘟着小嘴儿,气哼哼的说:“哼,那我明儿就给未来嫂子打电话,把嫂子拐过来,让你一人睡冷被窝。我还要二十四小时严密霸占嫂子,绝对不给你任何挨着嫂子的机会!程泓源,我说到做到!”

    “哟呵,长本事了,会威胁我了!”别说,程泓源还真服了,本想伸手戳了戳程爱瑜的额头,却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适时攀上了程爱瑜的额头,似乎在测量她的体温,但程泓源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转手改道,摸了下妹妹的小脸蛋,就赶紧缩回来。“好了,这次就放过你。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小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又是一个人在外头,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诶,有什么不舒服的,别都藏在心里。今天,要不是唐枫,我根本不知道你病了”

    “那厮儿是个大嘴巴!”

    程泓源瞪了她一眼:“合着你还想瞒我呢!”

    程爱瑜瘪瘪嘴,举手投降。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多说无益。

    程泓源斜了眼小妹,眼尾儿却扫过真贴心的给她换冰贴的男人,眼神微沉,似乎在那一瞬凝定,思考着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收回稍稍流露的心思,转眸看向了小妹,神色渐变严肃。

    “我刚刚和苏敏赫见了个面。”

    “苏总?”

    “嗯,毕竟是他把你送到医院来的,怎么说也得感谢人家。”程泓源斟酌着,并没有将父亲有意要用程爱瑜和苏家联姻的事儿说出来。只在这时,抬头看了眼景煊,见他脸上还是淡淡的,在心里又重新估量了这个男人,为他多加了几分。短短数秒,他就调转回视线,满眼宠爱的看着程爱瑜,朝她扬了扬下巴道:“妞儿,等回头你给你们苏总去个电话,等病好了,请人家吃顿饭。别让人家说,咱们老程家的人,不懂礼貌,知道吗!”

    “放心吧,这点儿事,我还是知道的。”对与苏敏赫的反常,程爱瑜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心理感激他能看在大家长辈相熟的面而上,没给她直接裹个草席子,从办公室扔出去,再让eva给她抛“尸”街头。不过以苏敏赫的洁癖程度,估摸着去一次医院,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都会处于一种极度不正常的范围里,嗯要小心!

    “喂喂喂小妹,你想什么呢,喊你这些神儿都不见你动一下。”

    程泓源抬头又看了眼,正在给程爱瑜放慢点滴速度的景煊,在心里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拿这两人该怎么是好,不过他这个当哥的,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够份儿了,接下来,就得看这两人自己怎么走了。但不论他们怎么走,他这个名嘴大状,总不能该行干起扯皮条的勾当,给两人剥光了锁房里,闭门造人吧!

    “是你在想什么有的没的呢吧,笑的——也太贱了!”程爱瑜眯着眼睛,瞅着兄长,见眼前递了杯水,她刚想抬起软弱无力的手,拿杯子就自动递到了她的嘴边,微微倾斜杯身,压根没有让她动手的意象。程爱瑜抬眼看着景煊,像是被惊到的小兔子,立刻垂下眸子,将视线平缓的滑向程泓源,略有些尴尬的就着景煊的手,喝了半杯水,润了润有些干哑的嗓子。但这心里,却伸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瞬间就暖了她的心坎儿,渐渐充盈,与另一半的冷意相互对抗着,纠缠着。

    “小兔崽子,越发儿的没大没小了,说谁贱呢!”坐了半天都没人给递杯水的程泓源,唬了眼妹妹,自己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咬牙切齿的说:“你是皮痒了吧,改明儿回去,哥请你吃皮带炒肉丝儿”

    “噗嗤,你还说我,我要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咱家是什么!兔子窝啊!”程爱瑜这会儿似乎精神头儿挺足的,笑的神气活现,还磨了磨牙,笑眯眯的弯着眼睛揭程泓源的短道:“咱打小长到大,就没尝过皮带肉丝儿是什么味儿,倒是二哥你,吃的是最多的!”

    那是,从小到大,不论她有什么错,家人都会笑眯眯的摸摸头的头,在把错推到她那三个哥哥的头上。谁让他们是哥哥没照顾好妹妹呢?就连最能镇得住她的大伯,在这种问题上,也和老爷子他们一样,站在同一观点上。而相比大哥和三哥,程泓源是打小替她挨打挨得最多的一个,不过他俩的关系也是最瓷实,最没大没小的。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程泓源伸手就要赏她个巴掌,却见程爱瑜下意识的抓住眼前人,就往人家身后躲。

    和小时候的动作如出一辙,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抓着具有保护性的人,往后一缩,在稍稍伸出头来继续挑衅:“怎么被戳了痛楚,不淡定了?你还有好多软肋呢,要不要我一一说出来?景煊,你知不知道”

    话语戛然而止。

    程爱瑜抬头看着被自己紧握着手的男人,那微微弯着的眼睛,倏然间睁开,眼神也冷了下来,但眼底的一抹慌张,是如何都遮掩不去的。

    她,她怎么会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就像程爱瑜小时候那样,她习惯了众心捧月,习惯了追着景煊跑,习惯了他的包容,习惯了他的保护,更是习惯了有他带在身边的那份安然。而如今,当她习惯了他的一切都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时,他又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习惯,甚至强行改变了她的习惯,渐渐融入了她的生活,和她纠缠不清,以至于此时,她居然下意识的抓住了他,和他说

    “咳咳——”程泓源瞧出了端倪,握着拳头,在唇瓣干咳了两声,给程爱瑜唤回魂,又抬腕看了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得会酒店整理明天上庭的资料。小鱼宝贝儿,明儿哥哥下庭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顿了下,他抬头看着景煊,“不用送我,我自己走。谢谢你照顾她,有你在,我放心”

    男人间的对话,没有小姑娘那么缠绵,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或是微微颔首,就能了然彼此的心意。

    而程泓源出了门,她和景煊就等于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处境里。

    不多会儿,特医拿了新的血样报告过来,又给她做了个常规检查,之后让护士给她换了点滴,继续输液。

    而她似乎和谁都能扬起微笑,甚至妙语连珠的调侃几句,唯独单独面对他时,是那样的安静,安静的连嘴角的微笑都是那样的刻意。

    景煊微微握经拳头,在缓缓松开,看来要打开她的心结,他还有段路要走啊!

    景煊又给她换了个冰贴,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接着又拿了体温计给她:“张嘴含住了!”

    程爱瑜依言,真张嘴叼着那个冰凉凉的老式体温计,但脑子里怎么就窜出了顾繁华上次发烧时,她拿体温计往顾大小姐塞嘴里戳时,顾大小姐眉眼一挑,故意冒出来恶心她的话呢——“小鱼,我怎么感觉,含着个体温计,跟bl一—j一b式的。就是这玩意儿,实在是太细了”

    靠,她在想什么!

    程爱瑜还真有点脸红,好在景煊正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她,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窘呢!

    哗啦——

    厚重的窗帘拉开,窗外,冶艳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洒下一地碎金色的光芒。

    程爱瑜微微眯起眼睛,看窗边的景煊,因为滤光玻璃的作用,使得这日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带着种属于昼夜交替间的柔媚,柔柔地洒在床前,泛着金红色的光芒。适应了灯光的程爱瑜,看着这样的阳光,有些眼睛发酸。但她还是不舍的抽回视线,那温柔的光线,在景煊周身晕开,仿佛给他高大挺拔的身上描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威严而又神秘。

    ——“咱景哥,这身板勾的姐姐我是心神荡漾啊!小鱼儿,你有福气喽!”

    顾繁华不正经的话音,又跳入了程爱瑜的脑中,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随口玩笑,并没上心,但今天却又想了起来。甚至她还真认真的去看了,默默地打量着背对着她的男人。身修腿长,腰板儿笔挺这身板,搁在人堆里,还真是数一数二的,也难怪控身材的顾繁华会觉得心神荡漾,百看不厌。其实景煊的身材属于标准的高瘦型,然而长期的部队生活与军事锻炼,将他的肩背锻炼得比同龄人要坚实很多,是明显的倒三角身材,黄金比例。而他全身的轮廓很分明,硬朗且挺拔,肌肉线条更是漂亮得没话说,她看过摸过还咬过,所以她的发言,绝对中肯。这样的身材比例,相当的百里挑一。如果非要用四个字四个字的形容,那她此刻想到的就一举——玉树临风,日月同辉。这男人的皮相,的确没的说,就连骨头架子都透着一股别人没有的别致劲儿,难怪唐枫每次见了繁华说道景煊身材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一个劲的冒酸泡泡,直嚷嚷着伸手拽她,让她这个摸过景煊的人,也摸摸他的,在凭良心的说一句,到底谁身板儿更好!

    想着这些嬉闹,程爱瑜不经意的笑出声来。

    景煊无声的转头,看漆黑的眸看着她映着碎金般阳光的眸子,闯入眼中,是无与伦比的透亮与温暖。但只是一瞬,那笑容就消失在她镀着层金色的深眸中,消失的无声无息

    罢了,她既然不愿意走出来,那她就把她从她的世界里拽出来吧!拽不出,他就挤进去,只要她的心里还有足够的余地。

    景煊走过去,给她调整了下输液速度,伸手拿了她含在口中的温度计,看了看——三十八度。嗯,快回到正常体温了。

    稍稍安慰的景煊,松了口气,随手将体温计反倒一旁的消毒杯里,转而拿了电子体温计,放在她耳廓里又测了下,确定温度相差不大,就记录了下来。“还有点发烧,不过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景煊放下手中的笔,扫了眼温度记录,转身在她床边坐下,一直胳膊绕过她的后颈,轻轻地揽住程爱瑜,将她半环在怀里,并将手中拿着的药片塞到她的口中,接着又给她拿了刚倒好的水,低头轻轻地吹了几口,就递到她唇边,喂她喝下去,“慢点儿喝,小心呛着!”

    程爱瑜抿着杯边,小口小口的喝着,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这周到劲儿,他到底是要唱哪出啊?

    温热的清水,顺着口腔缓缓划入腹中,似乎又一股热流,从唇齿间滑落,暖了她空落落的胃,却是那样的令人心安。

    但这样的安逸,对程爱瑜来说,却是短暂的,就像一瞬即使的梦,让她想要沉醉,却又想要快点儿醒来。

    一杯水,喝了大半,程爱瑜怕再喝下去自己要尿崩了,赶紧伸手拽了拽景煊的衬衫衣摆。一僵,却又赶紧收回手,低声问道:“你不要回部队吗?”

    “师长给了探亲假,不过明天中午要回去报到,市里有个会。”景煊放下杯子,靠在床头环抱着她,伸手摸了摸她还有些发烫的脸颊,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是要赶我走,还是不舍的我走?”

    程爱瑜顿时后背僵直,想起来,但好像这高烧耗干了她的力气,令她连挣扎的办法都没有了,只能尽量的僵着不去挨他那被顾繁华称为“视觉”的胸膛。当然,顾繁华是隔着衣服看的,而她是剥光了评定过的。

    得,她又想歪了。

    “哼,我这是怕你拿我们纳税人的钱,不为纳税人办事儿,才提醒你一句。”收回心思,程爱瑜哑着嗓子,用特严肃的口吻说了句。转即又道:“还有,不是探亲假吗,不用陪干爸干妈?”

    她也挺奇怪的,这探亲假怎么就那么点儿短,难不成是让他支援航天事业建设?花钱做一天飞机玩,飞十几个钟头到大洋彼岸,和他爸妈来个热情拥抱,在坐飞机回来这有并吧这!

    正想着,程爱瑜刚好抬头,这么一偏脸儿,视线就和景煊的又撞在了一起。却见他霸道的眉眼,此刻含着淡淡的笑意,柔软了他眼角眉梢的线条,与冷硬的气势。接着,没等她来及低头把脑袋藏起来,就听景煊开口,贴在她的耳边,朝她的耳廓里呼着热气道:“探亲假,也可以去探望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程爱瑜尴尬的头脑发热,原本快要冒热气的脸上,此刻的温度估摸着都能做个煎鸡蛋了。大概,和四九城夏天里的地表温度一样,赶巧了还能烫个贴饼儿什么的。

    “你啊!”景煊轻轻地捏了捏她滚烫的脸蛋,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勾起唇角:“现在不是,早晚也会是。怎么,你想越过女友阶段,直接晋升景太太?”

    如果是那样,他现在就麻溜儿的去打报告!

    那双眼睛太亮,亮的程爱瑜都不敢看过去,赶紧别开脸,还伸手摸了摸眼角。她甚至有些怀疑,醒来后与景煊的几次对视,她微微有些发痛的眼睛,是否因为和他对视的交战,而受了内伤。否则,她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幻觉,觉得自己又看到了小时候的景煊。

    “我是不是病的特厉害,出现了幻觉,还回光返照?”她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完,自己就后悔了,赶紧闭嘴。

    本以为景副师长要怒了,非得撂挑子走人不可。哪曾想,他居然从身后将她环住,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偏向他,然后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很轻很轻,却好似饱含着无尽的缠绵。

    接着,那动听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这样呢?你觉得是幻觉,还是回光返照?”

    红润而又柔软的舌尖,从唇间伸出一丁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程爱瑜并不知道,这个动作在她做来有多撩人,若非她还病怏怏的躺在自己怀里,景煊估计非得把这撩人的小家伙剥了扔床上,狠狠地收拾一顿。

    “呃我果然病的不轻。”此刻的景煊,太温柔,温柔而又深情,就连眼底似乎都浮现出一抹疼惜之色,略带宠溺。

    那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不自知的。

    那是她看不懂的深邃,无法自拔。

    此刻,面面相觑的两人,却是两种形态,却都纠缠在这八年的空白里。

    对他,程爱瑜已经说不出是爱是恨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她依旧喜欢他,只是她再用这些年培养出的良好的控制力,勒令自己坚定的站在那道坎前,始终不肯再往里走下去。

    她,怕了!

    对她,景煊早已抱定了要将她彻底占领的心思,虽说不知道这种心思算不算事哎,但他可以肯定,自己还像以前一样喜欢着她,从开始就不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那种喜欢,而是对待一个女人。只是,他每往前一步,她就往后退缩,看来只能将她逼到墙角,才能抓住这只狡猾的只会躲避他的小狮子。

    他,更为坚定!

    “那就再试试看,这样是不是梦。”

    景煊轻吻她的侧脸时,轻飘飘的声音就像是落在了她的毛孔中,震得她心神俱颤。接着,他的唇慢慢划过她的颊边,又一次落在了她的唇上,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瓣,唇峰,流连在这两片柔软之间,轻柔而小心的,细细地吻着她。

    “唔”干涩的唇瓣,得到了滋润,但她却是那样的想要逃离这个让她发疯的怀抱。可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与她的理智抗争,不想拒绝。

    “程爱瑜,我听到了”稍稍离开她的唇,景煊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听到了,你在昏迷时叫我你心里,是有我的!”

    笃定的声音强硬却又缠绵的落在她的唇间,不由分说的再次压下,等待她的是更炙热,更细腻的吻。看似霸道强硬,不容拒绝,却又是那样仔细谨慎,温柔小心。更不可思议的是,她,想要回应这个吻。

    舌尖微微挺进,半分有慌乱推开,步步逃离。而他似乎因为她在晃神间的挑逗,而更为卖力,狂舌横扫她的口腔,循循善诱的捕捉着那灵巧而又不老实的小舌头。

    她退缩。

    他前进!

    她推开。

    他扑会!

    她节节败退。

    他横扫阵地!

    几番火热的唇齿纠缠,交织着女人细微的哼吟,与急促的喘息。而男人始终强势的占据主导地位,引领着女人却享受这个充斥着消毒水味的法式长吻极尽缠绵,蚀骨。

    最终,他终于抓住了那个想要逃避的小家伙,纠缠着,吮允着,并将她软弱无力,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在她的手下意识的攀上他的脖颈,为虚软的身体寻找支撑力时,他的手臂亦在同一时间收紧。她微微扬起下巴,他低头强势攻占她甜美的唇齿,与她紧密贴近。

    这大概应该是亲密无间的情侣,才会有的动情的深吻,恍然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再无其他。

    而此刻的程爱瑜想,若是能久久沉醉在这个长吻中,永远不服苏醒,该有多美

    b市,苏园。

    闹中取静的苏家大宅,是个精致的大宅院。就和那电影城的王府似的,门庭低调,但这里里外外都透着股子说不出的风雅。但这绝对不是附庸风雅,四九城的苏家老爷子,早年留过洋,但并不像程老爷子,喜爱西式文化,他是个中式传统文化的拥护者,也是个风雅的人,但对每个孩子的教育都有一句——人,不能忘本。

    此刻,苏老爷子正坐在院落的树荫下,喝着功夫茶,低头看着眼跟前的棋盘,与对面端坐着的男人对弈。

    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不是别个,真是程老爷子的大儿子,z军区副军,程谦!

    “小谦啊,你这棋艺尽得你父亲真传。好,好!”眼看着就要输棋的苏老爷子,满口称赞着程谦。相比下棋,他这人更喜欢打麻将,只可惜这家里的孩子都不在跟前,别说一张桌子凑四人了,就是凑三个出来都难!

    “苏伯父过誉了。若论这围起,真正得了我父亲真传的,是我侄女。”程谦抬眼看着苏老,落下棋子。而这话,却已经被他再度引导了正题上。

    “哦?就是你们老程家的那宝贝疙瘩?!”苏老摸了摸唇上的两撇小胡子,和气的笑着眯了眯眼睛,瞄了眼程谦,就有低头下棋道:“小诺和萧瑜这两孩子,我都见过。你说的那丫头,就是他们俩的孩子吧!呵呵,看那两孩子的机灵劲儿,我这老头子都能猜得到,那孩子又多好!老程有福气啊”

    程谦一听这话,上道了,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可开口却只有寥寥两字:“操心。”

    “你爸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前几天给他挂电话,那老狐狸倒好,半钟头就说他的心间肉了,连我一声好也没问过。哎,看来这小丫头是真得老狐狸的心。她小时候跟着那老狐狸驻外时,我还见过一次,不过时候太久了,恐怕她压根都不记得我喽!”仿佛陷入回忆的苏老爷子,端起小杯儿,闻着茗香,惬意的呷着茶水。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这么宝贝的小丫头,你爸真愿意让她那么早嫁人?”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早点嫁了也好,指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能报上重孙了。”

    这次联姻,是苏家的大儿子,也就是苏敏赫的父亲,与程谦提及并商议的。现如今,程谦则是借拜会苏老爷子的名头,从苏老爷子这里探探口风,确认一下苏敏赫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真有其父那么夸夸其谈的好。虽说他想促成这次联姻,是为了政选的事儿,但程爱瑜也是他的亲侄女,打小看着的,不可能不给她安排最好的。尤其那孩子还吃过那些苦头,他这个同意为人父的,也很心疼。只不过是他当了这些年的兵,强硬惯了,有些关怀也就说不出口来了。

    “哈哈,这事儿还真不能操之过急,给孩子们些相处的时间吧!这样,小谦,你要是晚上没事儿,留下吃顿饭。我这就叫人,让赫儿回来,你也好见一见。”苏老爷子看得出端倪,但他虽是个中式传统文化的拥护者,却不是个老封建。和程老一样,孩子们的事儿,他们只安排,至于其他,就看孩子们的缘分了

    程爱瑜不知道英雄是否真的气短,但她的气绝对补偿。几近癫狂的一吻,几乎让她因为缺氧,而晕乎乎的又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景煊就伏在她的枕边,手与她没有扎着吊针的手,紧紧相握,十指交缠。

    而她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他就立刻醒了过来,抬头望向她,闯入她眼底的是他深不见底却漾着一丝温柔的眸。

    “你醒了,来,再测测体温。”为了温度准确,特医和沐华都赞成用两种体温计,一种水银的,一种电子的。

    程爱瑜机械的张嘴,没咬住那根温度计,却在第一时间反映到了一件事儿。她早上才理清楚的情绪,似乎因为刚才跟他的那么一吻,又乱了。

    这,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哪个,我感冒了。”程爱瑜看着掉在被子上的温度计,顺着被面的凹陷,缓缓朝下滚去,眼神也就随着那滚动的温度计,追了过去。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抬头,说到底,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许久没听见景煊说话,她又补了句,“会传染”

    “那好,你最好给我传染的更彻底些,然后换你来照顾我。”

    景煊这么一说,程爱瑜抬头了,扑闪着意味深长的眸子,睨着他道:“哪有你这样的人?好好的,还想生病!大不了,我我按特护的价给你!”

    她这话说得毫无底气,心道,上校特护,这假估计会贵的离谱。而上次她已经赔进去不少存款了,这下要再赔一笔,估摸着,她下月就两条路,要么勒腰带,要么动用自己的基金。

    但中国有句古话,叫谈钱伤感情。

    眼瞅着,景煊瞪她的眼神,由明转暗在转深邃,转的她心惊肉跳,在他抬手之际,甚至凭借本能反应,想要掀被子下床。而这时,景煊的手忽然靠近她的脸庞,轻轻捧起,并拿着一只消过毒的体温计重新放入她的口中:“咬住了,再掉,我就吻着你测。”顿了下,景煊的声音稍稍放缓,又继续道:“至于你刚才的话,我全当没听见,你也不准再给我说,听到没!”

    这都什么强权政策?

    程爱瑜赶紧点头。暗想,大概不是所有男人,都和唐枫似的,什么都讲钱,至少景煊不是。不过不管他是不是,程爱瑜都下意识的想要与他撇清关系,便含着体温计,支支唔唔的说:“景煊,虽然咱两是铁瓷,但你还是开个价吧,我补偿你今儿半天的时间!”

    “我开价?你补偿!”

    景煊先是皱眉,接着忽然舒展眉心,扬起眉梢。而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让她有点不安,总觉得这下她会不会又要亏损了。不过,她爷爷打她懂事儿起,就教她,欠债好还,钱清难结。而她和景煊,就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晃悠下去,这情只会越前越大,所以她干脆一点头:“对,你开价,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不伤天害理,不危害社会,不违反人道主义精神,我都愿意。”

    景煊微微挑唇,看着苦着小脸,一副壮士扼腕表情的小家伙,伸手再摸了摸她的脑袋:“好,我记着了。至于什么价位,我得想想!”

    他在考虑,是否可以直接打张结婚报告,等批下来,就开价让她和自己结婚?这及不伤天害理,也不危害社会,至于人道主义精神,结婚有什么不人道的吗!

    “你,好好想。”又有种很亏的感觉,程爱瑜迟疑了会儿,缓缓吐出四个字,干脆不让自己再想下去,脸一别开,扭到一别闭上眼睛继续睡。

    有可能她真的是太累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居然在一中戒备状态下,又睡着了。几分钟后,景煊轻轻拖着程爱瑜的下巴,从她口中取出那根体温计,看着她安然的睡颜,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眼底浮现不自知的宠溺,低声轻责:“傻乎乎的”

    把自己买了都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些妙笔生花的好采访稿,是怎么从她的笔下诞生的。又或许,她只对自己,才会如此。想到这儿,景煊摇了摇头赶紧看看体温计上的温度——三十七度,退烧了。

    景煊看着眼前睡得犹如一只缩起了利爪的小狮子猫儿似的小女人,摸了摸她的耳朵,就在床边坐下,手却不经意的抚上她漂亮的手指,轻轻触碰她左手尾指的指尖。如若可以,他宁可神经坏死的,是他的手指,而不是她的

    ——舒晚!

    他又想起了这个名字,眼底燃起一抹浓重的怒意。这女人,她若干再来招惹他的宝贝儿,他必定让她——无路可走!

    这是,特医又进来了一趟,在看了程爱瑜的温度测试后,让护士给她换上了最后一瓶点滴,并对景煊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说话。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苏敏赫俯瞰着窗外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脑海中,却在回放着他在病房外看见的一幕。

    原本,和程泓源见了面后,他是想回来工作的,但他一想到景煊看着程爱瑜时的目光,就不自觉的开车回到了医院。没有通知任何人,他悄然的去了趟病房,只想看看她是否安好。但看见的,却是她在和景煊拥吻。不,那或许不该称之为拥吻,她的手压在那男人的胸口,在不断地想把他往外推当时,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可一来顾及程爱瑜的颜面,怕她尴尬,二来那样冲进去的他又站在一个怎样的立场呢?

    没有进去,他只是默默转身,到特医的办公室走了一趟,问明程爱瑜的情况后,就回到了公司继续工作。不过,在他离开前,特医叫住了他:“阿赫,宋叔看得出来,你对程小姐有意思。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宋叔给你个建议,真要喜欢,就主动出击,你要让她知道而不是一直守着!不然,你的劲敌,一定会在你前头,把她拿下。”

    守着吗——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守着她的?

    喜欢吗——

    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似乎,是从大学里的一次舞会开始,又似乎是公司年会

    从高空俯瞰着地面,苏敏赫的脑海里浮现出她曾经的笑脸,弯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的是那样的纯粹恣意。只是这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了苏敏赫又想起下午,和程泓源的单独会面,显然,程泓源已经知道了苏家准备和程家联姻,他没有反对,却只就这件事,对他说了一句——“我妹妹不是一个会受人摆布的玩具娃娃,若是在你们两的关系上,加上‘联姻’这两个字的约束,她绝对会远离你!”

    若是那样远离,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更别说,就这样远远的看一眼了。

    苏敏赫陷入一种困紧,而这种困境,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

    这时,叩门声响起。

    苏敏赫回过神,低声开口:“进来。”

    “总裁,老爷子让您今天早点下班回去!”首席秘书eva扭着电臀走了进来,礼貌的站在距离苏敏赫办公桌三十厘米的地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平板的声调,一字一顿的汇报着。

    苏敏赫头也没回的点了点,“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

    “是,总裁。”eva规矩的鞠躬,转身退出办公室。而在走出大门前,她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转身,看着那个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背影,低声问道:“总裁,een还好吗?”

    “嗯,挺好的,不过需要放几天假,你下班前去一趟社会新闻部,和她的主编说一声,让他看着安排。”这时,苏敏赫微微侧过脸,似乎因为提及程爱瑜的缘故,面上似乎多了一丝淡淡的欣喜。

    这种欣喜,不用见着笑容,熟悉他的eva也能够感觉得到。她抬头仰望着这高傲的男人,她一直以为,他只会沉静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却没想到,原来他的世界也是会敞开的。而这一刻,她有点嫉妒een,不过她不是个盲目地人,een的工作能力她看得见,不论是模样还是学识,也都是与总裁足够匹配的。而eva也从een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得到,她的背景绝技便会如同自己的,这样苍白。

    对啊,只有这样的两人,才该是一对的。

    思绪被苏敏赫冷漠的声音打断:“还有事儿吗?”

    eva立刻回神,整理好情绪,微微鞠躬,“没有,只想问问een的情况,听到她没事,那就太好了。总裁,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下班了。”

    “嗯。”这就是他给她的回音,简单从容,只有一个鼻音而已。

    eva退出们去,扬了扬眉梢,就重新整理好心思,稳步回到秘书办。心想着,这冷漠的家伙,一点也没变,要是这样能追到een,才叫见鬼呢!不过,能不能追到,是人家的事儿,她操哪门子闲心啊,还是继续把握住,自己身边紧握住的男朋友吧,虽然没有苏敏赫这只金龟那么大,但好歹也是个小开,总算能满足她嫁个有钱人的要求!

    那么今天该约他去哪儿呢?吃饭,电影,又或者

    病房的走廊里,特医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用叹息的口吻道:“程小姐的兄长,刚才来找过我,问我可不可以让程小姐回去。我虽然不知道,程小姐为什么那么厌恶医院,但我认为,她高烧刚退,随时有可能再发热,所以还是不要离开医院,观察等情况都稳定了,在出院比较好”接着特医以他的专业眼光,言简意赅的说了一番,可能伴随的种种后果,随后看向景煊,说出最根本的意思:“所以,我想请您,帮忙向程小姐转达,劝她留在医院最好。”

    “好,等她这瓶点滴挂完,我问问她。”

    景煊回到病房时,程爱瑜依旧眯着眼睛,呼吸平缓的睡着。但是不是真睡了,逃不过景煊的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点破,而是坐在床畔,就那么凝视着她,偶尔抚摸她的脸颊c侧颈,感觉到她细微的战栗

    温柔的手心,撩过她的脸颊,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鼻梁。程爱瑜在心里,把景煊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数落了个遍,暗骂,这厮,故意的吧,摸上瘾了是吧!这都第几遍了,当姐是放外卖场里的工艺品啊,任摸任柔的啊!

    真要命!

    当然,还有更要命的,她想去方便。

    可是为了避免尴尬,程爱瑜只能忍着。

    而就那么一忍再忍,忍忍忍——终于忍到他的手从她的颈边划过,并且给她又掖了掖,收回。她总算是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紧跟着他似乎又动了动点滴,大概时快输完了,他按响了电铃。

    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程爱瑜差点高兴的做起来。不过她没真那么做,而是等到了温柔的护士长过来,给她拔了针头,她在做出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幽幽地睁开眼睛。

    “程小姐,您醒了?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瓶,如果明天您没有发热,再掉两针巩固一下,就可以出院了。”护士长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对她很是温和的笑着,有交代了几句让她如何如何注意身体,以及几种药该如何吃。见景煊听的比程爱瑜还要认真,她干脆转头对景煊道:“这位先生,你是程小姐的男朋友吧!我说,你是怎么照顾女朋友的,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她一个女孩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对自己照顾的不周到,你个大男人就不能多对女孩子上点心吗”

    此刻,程爱瑜深深的了解到了,护士长如沐春风的温和。不过又不好打断她,但见她话锋一转,直指景煊,程爱瑜在护士长身后,朝景煊略略扬眉,做了个怪表情,接着掀被子下床。

    家里女儿刚刚结婚,女婿伺候的又颇为到位的护士长,俨然是在发扬精神,对景煊讲解要当别人男朋友,日后做老公的心得。这正要举例,说一说自己的女婿时,眼前一直默默听着的景煊,忽然站起,接着从她身边掠过。

    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护士长一跳,她赶忙转身,一看,刚瞪圆的眼睛就眯起了起来。“哎,这就对了!小伙子,好好照顾女朋友,我等下给她送晚饭过来!”护士长收拾了东西,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你要去哪儿?”景煊扶起她。

    “洗手间。”腿脚发软的程爱瑜,就这么躺了一下午,结果是腿脚更软弱无力了。此刻猛然站起,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大概是饿的闭了闭眼睛,她伸手想要扶墙,却被景煊一把拦住,被迫的靠在了他的肩头。“你——”

    “头晕就休息一下。”顿了下,景煊的声音忽然贴近她的颊边,带着点儿坏坏的笑意,却一脸纯良的说:“其实我不介意抱你去。”

    我要让你抱着去,我就是头生活无法自理的猪了!

    程爱瑜在心里呐喊,嘴角却扯起笑容:“谢了,你还是让我自己去吧,我不晕了。”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靠着景煊这个支撑力,走到了洗手间门前。她推开门,松开景煊,扶着门框走了进去。此刻她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又走了这一节,虽然还是很无力,感觉至少这双腿是总算迈得开了。关门前,她想起了一事,又打开了门,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儿,看着景煊道:“那个景煊,能麻烦你和一声说一声吗,我要出院!”

    关门上锁,程爱瑜正方便时,却听外头传来景煊的声音:“不行,观察一天再说。”

    她方便好,洗了手出来,瞪了眼站在门口的景煊:“我不管,我一定要出院!要让我在医院里睡一晚上,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没得商量,特医刚刚说过了,你的情况只是暂时稳定,如果回去后,你又发烧了,可没人能救你!”

    他拒绝的果断,程爱瑜回答的更果断:“我去繁华那儿住。”

    “她家被砸了。”

    程爱瑜翻了个白眼,“那我让她到我家住,再不行我把唐枫一块给拉过去,总行了吧!”

    景煊用更淡定的口吻回答:“你确定?他俩半夜正在兴头上,结果你发起了高烧,你是想破坏他俩感情,还是想挑战他们的生理承受能力。”

    “那”闻言,程爱瑜撇了撇嘴,继续找理由:“那我让二哥去看着我,总成了吧!”

    等等,她为什么在和他商量?自己直接找医生不就成了!

    不过那医生应该没那么容易让她走,从小到大住院都这样,打个点滴医生都能扣她在医院里住一晚上,名为——观察期。不过这八年来,她几乎没在住过院,前几年是有家庭医生,后来是有迟阳在旁,有他们和医生沟通,一般都会放行。而今只是发了个烧,如果景煊能去帮她和医生协商一下,也应该没问题的。

    当然,要想过景煊这一关,也挺难。

    景煊没理她,伸手直接给她抱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给我躺着,今晚我就在这看着你。”

    想着要在这儿住一晚,程爱瑜就头皮发麻。她看着这苍白的墙壁,扭头看向夜幕降临的窗外,转头看向景煊,软和了语气道:“你要怎么才能帮这个忙?去和医生协商下,让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一晚都不要呆在这里!”

    她压着心底的那份惶恐,抵触着医院这个名词。

    若是白天,她还能忍,但到了晚上,她受不了这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四周的苍白,还有这份寂静。

    她——怕!

    景煊攒着眉头,凝视着眼前的程爱瑜,或许是因为她曾经治疗的那段经历,让她对医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她在抗拒,面上流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柔弱,而这种神色,却是她从不在他面前流露的。

    “乖,我们不在这儿了,我带你回家!”景煊伸手摸了摸程爱瑜的脑袋,虽说他这么说有点趁人之危,但有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的,那叫傻。低沉的声音随着他轻拍这她后背的安慰,缓缓地,随着喉结的滚动划出:“不过我有个条件,今晚,我要看着你。”

    程爱瑜虽然不想呆在医院里,但她又不是犯糊涂,那可能自己送上门去?不过,相比要在这里和景煊呆一晚上,或是回家和景煊呆一晚上她宁可选择后者!前后思量一番,景煊这家伙再禽兽,也不会对她个手软脚软的病人起兴吧!

    于是,她心一横,头一点,得,就这么定了!

    “好,你在这儿把衣服换了,我去给你找医生协商。”顺了顺程爱瑜的头发,景煊的嘴角再度划过一丝笑意,他俯身在程爱瑜的颊边偷亲了一下,低声道:“鱼儿,我想看到更真实的你,她在这里。”

    话音落,他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心口,随后起身出门,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苏敏赫卡着饭点,准时到家,一进家门,就看见爷爷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聊天。他过去打了个招呼,就听苏老发话:“赫儿,和你程谦叔叔打个招呼。”

    程谦?苏敏赫微凝眸光,看了眼那陌生的男人,肩上扛着颗金星,应该就是程泓源的父亲,程爱瑜的大伯父。这男人面目严肃,尽管保养得宜,但依旧禁不起岁月的洗练,眼角有道很深的皱纹,可一眼看上去,还是给人以威严而又特有精神的感觉。不过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多了一抹赞扬,温和的掠过他,就听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他打招呼前,先传了过来:“老爷子,这就是苏大哥的小儿子?瞧瞧,这可真和苏大哥年轻时一模一样啊!”

    “哈哈,可不是,这孩子像足了我那大儿子,就是不爱仕途。”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止光仕途一条路呐!”程谦正说着话,就听苏敏赫淡淡的和他打了声招呼。“好,好,你好!”

    这口气听着,跟首长慰问似的,好像在说:好,好,小同志,你好啊!

    苏敏赫这人,众多毛病之意,就是不喜欢和人交流,尤其是这个时候,更不想多呆,必要的寒暄了两句,就和苏老爷子招呼了一声,上楼换衣服。

    下楼时,管家引着苏敏赫走入餐厅,整个过程,管家没试图对苏敏赫开过一次口,说过一个字。他知道,这位小少爷最讨厌应酬,更讨厌与人交流时发出的声音。

    一顿饭吃下来,就听苏老爷子和程谦少将在侃天说地,苏敏赫偶尔符合,不过寥寥数语。就算是把他说的话,用字数来计算,两只手数两边,绝对够了。

    饭后,程谦又和苏老爷子寒暄了一阵,最后不知是真的有事儿,还是因为苏敏赫这个天然冰山坐在旁边,给冻得发寒,反正他是先开口告辞,离开了苏园。见他走了,陪客的苏敏赫放下咖啡杯,和老爷子说了声,也要上楼。

    而这时,苏老爷子却叫住了他:“赫儿,如果让你和程家的小丫头,程爱瑜联姻,你——愿不愿意?”

    最终还是回到家的程爱瑜,有种复活了的感觉。虽说她此刻浑身上下,还软的跟吃了武侠小说里,那什么软经散似的,但精神层面上,绝对是复活了。

    而就在她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时,被她扔在脚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程爱瑜看着来电显示,悄悄地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赶紧接通电话,还没说话,顾繁华那急性子就噼里啪啦的开口了。

    “鱼儿,身体好点没?被咱景哥照顾的感觉如何,有没有皇太后的风范!”

    皇太后?皇太后的鬼!

    听着顾繁华的低笑声,程爱瑜用谴责的口吻,对顾繁华及其不人道的做法,咬牙切齿的严厉批判道:“你丫个见色忘义的混蛋,见了唐枫就跟他跑,把还趟病床上的姐妹,随便找个人丢了,自己去逍遥快活!这可不可耻!丢不丢人!”

    闻言,顾繁华笑的更为放肆,若是在跟前,特定赏程爱瑜两白眼,在敲她脑袋几下,并告诉自己有多么的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才找了理由开溜,把她留给了景煊。但想着死党还是个病号,就暂且有着她的性子,很是言辞“恳切”的承认了自己有多不厚道,而后继续聊天。

    闲扯了好一阵子,顾繁华得知程爱瑜已经回家了,并且更景煊在一起。她忍不住喷笑出声,和一旁的唐枫一起,恭祝两人能度过一个美好夜晚。接着顾繁华把手机又抢回来,继续和好姐们扯皮,听说景煊在做饭,她这才想起自己打电话来,是要说什么的。故而,她干脆的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鱼儿,你早上是不是给景哥下了碗鸡蛋面?”

    程爱瑜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味儿了。”顾繁华玩笑的说了句,就解释道:“中午,唐枫约了景哥吃了顿饭,瞧他看着糖罐子直眯眼笑,就问他怎么了。景哥还不乐意说,后来旁敲侧击才知道,是你给他下了碗面。咱唐大少爷听了,吓得眼睛都直了,赶紧问景哥,有没有不良反应,比如拉肚子。”

    听着这话,程爱瑜转头又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眼中浮起不自知的暖意,口中却漫不经心的对着电话,轻轻地“嗯”了声,顺着顾繁华的话说:“他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没。不过咱唐大少爷听了很是不信任,问景哥,小鱼儿的厨艺如何,那面条的味道怎么样。你猜,咱景哥怎么说的?”顾繁华买了个关子。

    程爱瑜有些好奇,却在景煊朝她这个方向转过来时,赶紧扭过脸去,继续趴在沙发上,抱着软软的兔子抱枕,无聊的按着遥控器道:“嗯,他怎么说?”

    “他说,特别的甜!”顾繁华想着,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看上景煊呢?这么好的男人,诶,比她家这唐炮筒子,可有情调多了。

    闻言,程爱瑜这心里还挺高兴,顿了下,她就笑不出来了。而这时,顾繁华还在那边八卦,程爱瑜早上是怎么给景煊下的面条,甚至问她是哪个牌子的面,还有鸡蛋是从什么地方买的,怎么能觉得甜等一系列问题。而程爱瑜这心里头,已经跟着她的问题,将早上的事儿回忆了一遍,嘴角提着的笑容有点尴尬,对着话筒说了句:“不好意思啊,繁华,我得先挂了。有些事儿,我得去问问清楚。”

    “嗨,啥事儿啊,你喂喂,程爱瑜!”躺在唐枫家里那个大的足够有用的浴缸里,顾繁华等着黑屏了的手机,偏过脸看向笑的贼兮兮的唐枫,义愤填膺的说:“这丫头居然干挂我电话,老娘明儿就杀到她家去!”

    “哧,你可千万别让找她学什么鸡蛋面,我怀疑,咱景哥说的,那是一句不用往深层意思上理解——实话。”就是说,那碗面,它真是甜的。

    顾繁华眯着眼睛,吹了吹指甲道:“不会吧,咱家鱼儿牛排煎的挺好吃的。”

    “反正,大小姐们做的东西,我是不敢吃。”唐枫转头,意味深长的瞧了眼顾繁华,接着打断了她的思绪,压身吻了过来,“暂别考虑别人的事儿了,还是继续我们的吧,如花妹妹”

    这厢火热纠缠,那厢程爱瑜扔下手机和遥控板,走到厨房门口,拉开门进去。刚好这时,景煊在盛汤,她悄然走去:“要我帮忙吗?”

    “帮忙吃就成了。”没被她吓分毫的景煊,像是早已将习惯,她会突然出现在身边似的,还转身拿了块排骨,递到她嘴边,“来,先尝尝。饿了吧?这还有一个菜,马上就能吃饭了。”

    闻着这香气四溢的排骨,程爱瑜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所以她就抱着一种并不可耻的,品尝评点的心态,尝了那排骨。但是,等她吞下去时,她觉得,她的思想是可耻的,这男人做的东西,比她做的好吃太多了。

    真不知道早上那碗面,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给吃下去的,而且还吃得那么的香。

    “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程爱瑜笑着回答,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景煊低头看着她这说不出滋味的小模样,心生柔软,摸了摸她的头,干脆把脸凑过去,“呐,看在哥们这么辛苦的份上,先奖励个!”

    程爱瑜目光静静的,落在他的脸上,凝视着他嘴角的笑容。那说不清道不明,却叫他心里直发酸的目光,好似化成了一滩水,融进了他的心底。那一瞬,他的心也“怦怦c怦怦”的猛跳了几下!

    “景煊”

    “好了,不为难你了,咱们不亲了,先欠着,以后再说成不?”景煊转身,从旁边的消毒柜里,拿了两套碗筷出来,对程爱瑜道:“来,咱家的小病号要是过意不去,就动动手摆个碗筷吧!”

    “景煊。”程爱瑜再度唤他,这次她伸手捉住了景煊腰间的围裙,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道:“早上的那碗面,那么难吃,你为什么不说啊!我我错放了两勺糖,那完东西是甜的,你是怎么吃下去的!你”

    “是你做的。”景煊缓缓放下手中的汤勺,伸手捉住她拉着他腰间围裙系带的手,轻轻环住自己的腰,并让她两手交叠,而自己的手则轻轻地伏在她的手背上。然后,缓缓掀起唇角,一种低沉的宛若大提琴般的声音,从他唇间溢出,性感,富有张力,同时还很令人安心:“只要是你亲手做的,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我保证,早上的那碗面,是我这辈子吃过的第二样好吃的东西,比咱小时候看的孙猴子偷吃的蟠桃,还要有味儿!”

    程爱瑜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把脸贴在了他的背后,轻声道:“那敢问景大圣,您老第一回吃蟠桃,是什么时候?”

    景煊想了想,突然低笑了声,伏在她手背上的手轻轻抚了下她细腻的肌肤道:“大概四岁半。”

    “哟,可真够早的。那大圣爷,您老当时吃的什么人间美味,能让你那么久久不能忘怀的?”程爱瑜低声揶揄却听客厅的电视里,传来一阵音乐的前奏。

    景煊微微顿了下,缓缓转身,却依旧牵着她的手,垂眸看着她清亮含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是一颗蛇果,我们一起吃的。哪时候,你才两岁,大概一经记不得了吧!但我记得我记得,你还和我说,奶奶告诉你,这苹果叫蛇果,也叫情果,要和喜欢的人分着吃。”

    程爱瑜的目光微微一滞,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到了他这儿,就不知道飞去了那里。大概应了那句话,被猫儿叼走了吧!

    而这时,客厅那边却传来一段音乐,个词是那样的温柔,一字一句的都落入了两人的耳中,化了程爱瑜的心,湿润了她的眼眶——

    小时候我总会这样牵着你的手

    只是盼望能够在你的身边守候

    为了保护你不小心割破手指头

    这个小伤却让你流泪心痛

    长大后我们越来越远

    分隔地球的两边

    何时才能够见面

    熟悉微笑的脸

    景煊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回应着她眼底的泪光。深邃的眸,迎着她的目光,映着她的影子,几乎将她溺毙在眸底暗藏的温柔中。

    因为在家,她没有穿高跟鞋,整个儿矮了一截,刚好到他的胸口,没有平日里职场上的强势风范,显得小鸟依人许多。而且,包裹在居家服中的身段,若以若现,玲珑动人。在厨房的灯光中,她的肌肤被白光一打,白的似乎都透亮,细腻的有如此娃娃,让景煊真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好好地疼爱一番,将他这些年的想念与坚持,一并对她情愫。

    而这一刻,程爱瑜的脚,就像是定在了这里,无法动他。

    心底的纠缠,再度浮起,漾起更大的漩涡,令她夹在其中,不停的挣扎着。

    歌曲还在想着蒸锅的汽笛声,却让两人迅速回神。

    “吃饭吧!”

    “我盛饭!”

    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吃完饭,程爱瑜坚决的要求洗完,景煊也没拦她,不过在她洗完前,给她量了下体温,确定没有发烧后,看着她吃了药,这才放行。而他也乘着这功夫,拿了洗漱用品进浴室整理自己。可等进了浴室,他打开被程爱瑜卷成一卷儿,一股脑的塞给她的用品,才恍然发现,他上次住在这里时,用的东西,这小妮子一样都没有丢掉,甚至这衬衫里头还夹着一条——内裤?!

    仔细一看,还真是他的。

    景煊心情甚好,他想,自己算是成功了一小步。更让他欣喜的是,他似乎能够了解到,这小妮子的心里有他,而且还在动摇着。只要,他再多坚持一会儿,只要,他再往前迈一步。

    比耐力吗?或许则想来都是他最拿手的!

    厨房里,程爱瑜将洗好的碗一样一样的整理好,又放回消毒柜里,拧了开关消毒,自己则在消毒柜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回神,转身走向吧台。她摩挲着,从吧台的柜子里找到不知道多久没用过的差距,泡了杯红茶,煮水的时候又开始出神,想要整理自己和景煊这似乎已经整理不清楚的关系。

    心越来越乱。

    心跳则真是的告诉自己,她明明白白的,还喜欢着他。

    可是她

    “鱼儿,你的手机在响。”

    景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程爱瑜猛然抬头,却见景煊正站在厨房门口,一手拿着毛巾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拿着她的手机,朝她晃了晃。而他身上——只穿着件白衬衫,胸口的扣子微微敞着,露出性感的胸膛,简直就是幅活色生香的美男出浴图,另外还诱引着她的视觉神经。

    “看来你真想生病!”勒令自己回过神的程爱瑜,从他手中拿过电话,淡淡的说了句:“我梳妆台的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吹风机。”顿了下,她低头,目光掠过他光裸的腿,绝对很正经的落在了他光裸的脚上,眉梢微挑,干脆按下接听键,径自走向玄关,从鞋柜里给他拿了双还没穿过的粉色拖鞋,朝他的方向扔去,并对着电话道:“你好,我是程爱瑜。”

    “爱瑜,我是苏敏赫。听说,你出院了,身体好点了吗?”苏敏赫的声音很静,犹如他这个人一样,但无形,中有一种气场,将她笼罩。

    “嗯,苏总,我挺好的。”吃饱了的程爱瑜,精神头也会来了,自然也就好了。顿了下,她边朝落地窗边儿走,边道:“苏总,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爱瑜,我说过,不谈公事的时候,让你叫学长,或是名字。”

    苏敏赫说着话的时候,程爱瑜刚好走到空调底下,正调节着空调。而这时,景煊端了杯红茶过来,伸手挡开她,将红茶塞给她后,按着墙上的按钮,又将空调温度调高。

    程爱瑜强不过他,不跟他争,脸贴着电话,却想起了那天和苏敏赫吃饭时,他说的那番话,和此刻的如出一辙,只不过现在没有那时那抹诡异的笑。

    “这个那,学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对与程爱瑜来说,苏敏赫这个对外绝缘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此刻打电话来,应该不会只是向她问一问,她的身体状况吧!

    “怎么,你要休息了吗?”

    “这倒没有。”程爱瑜心里一阵奇怪,怎么苏敏赫今儿的行径有点诡异!

    正琢磨着,就听苏敏赫道:“嗯,没打扰你休息就好,我想和你说一下,下周下部队的采访”

    “我能去!下周下部队采访,我一定能去!苏敏赫,我和你保证——你不准因为我病了,就把我的项目给剥夺了。”听他谈及工作,程爱瑜总算是觉得苏敏赫和正常符号划了等号了。不过一听他那有点要换人的意思,程爱瑜立马打断,据理力争。

    “这不是逞能的时候。爱瑜,我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想通知你,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让他们改期。”

    闻言,程爱瑜的声音也跟着缓和下来。“唔还是不要了吧,部队可不是你家开的,说换时间就换时间,回头会影响采访情绪,报道也就没意义了。”

    两人就这个问题又说了会儿,苏敏赫考虑到程爱瑜需要休息,就先挂了电话,但在挂断前交代她明天会去找她,和她谈一些采访准备的细节问题。

    等这通电话打完,程爱瑜杯里的红茶也被她喝的见底了,一回头却撞见了景煊,正凝视着她,与她目光相触时,缓缓道:“怎么,你们还要下部队采访?”

    “嗯,要采访一个英雄团。具体的我还不是很清楚,我我去洗澡。”

    程爱瑜放下杯子,就进了房间,景煊也优哉游哉的跟了进去,从她的梳妆台里,拿了吹风机,吹着大半干的头发。而程爱瑜这姑娘,显然是大大咧咧惯了,压根没想着防备,瞧了眼正坐在自己房里的景煊,也没说什么,拿着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

    电吹风关掉时,浴室中传出一阵水声。

    景煊将电吹风的线绕好,物归原位,而这时却看见那抽屉的深处,藏着一片薄薄的相纸,拿起一看,竟然是他们俩的合影!

    合影下,还压着一个本子。景煊猜想,这里隐藏着她的小心思吧!而她会把本子和合影放在一起,说明她

    “啊——”

    嘭,刺啦——

    接连的响声从浴室传来,景煊随手合上柜子,扭动浴室门锁,“鱼儿,你怎么了?程爱瑜,程爱瑜,你说话啊!”

    水声还在继续着,而他并未听见程爱瑜的声音。

    着急之下,他也顾及不了什么了,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也没什么。干脆一脚踹向门锁,以简单粗暴的方式,给门打开了,冲进雾气朦胧的浴室,入眼却是一片——活色生香!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