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礼物

    吃了饭，夙封建议众人一起去逛逛，眼下要在这里住上不短的时间，总不能对此地的风土人情一无所知。

    戚扬没有同行，而是回去工作；对冶铁，他有近乎狂热的执着，在别人看来触感生硬的铁块，却是他曾经唯一的朋友。

    知道他的性格，夙封也没有强迫他。让他意外的是，一向喜欢热闹的周凌也没有跟来。夙封还记得临走前周凌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也不知道这双王镇有没有类似雷渊堂的势力。”途经将军府，夙封突然想到了雷渊镇的五大势力，万宝楼c狩猎者公会c黑道自然不用说，将军府嘛双王镇也恰好有，只是还没听过“双王堂”这种名称。

    “这种势力，一般每个地方都或多或少有几个，以双王镇的规模和繁荣，一定是有的，只是我们还没遇到罢了。”伸了个懒腰，雨轩的身材在劲装包裹下更显完美，勾勒着动人的弧度。夙封不敢多看，心虚地抹了抹鼻子。

    “这里有我阳泉国六大古迹之一，双王墓，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夙封最后探鼻血的动作被少女捕捉到了，不过她当然不会拿这些事取笑夙封，心中还有一抹小小的得意。

    视线被易宝巷的一个卖玉商家给吸引，雨轩明眸中光亮升腾，她一拉夙封的手：“陪我去看看。”

    人皆爱美，雨轩虽不喜那些胭脂，但对于饰品之类的东西却例外。

    玉看其通透程度，雨轩翻看了几块，眉宇间的那分失望并没有掩饰。正当她想离开的时候，夙封却开口。

    “老板，你知道双王镇哪里能雕刻玉石吗？”

    他从雾府带出的玉石和翡翠虽然都是成色极佳，但却没有经过雕刻工艺这一步，眼下见雨轩喜欢，自然动起了脑筋。都说玉养人，人养玉，玉倒是不错的礼物。

    雨轩一愣，听夙封的语气似乎要刻玉，可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呢？难道是传家宝之类的东西，代代相传，给夙家媳妇的？想到这里，她俏脸有些绯红。

    “自然是有的，客官往这里一直走两里路，然后找个商家问一下‘方氏玉堂’，很容易就能打听到。”老板抬手虚指，旋即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二人，以他看来这么年幼的孩子，是决计不可能拿出好玉的。

    对老板的眼神视而不见，夙封拉着雨轩离开，有一句话他没说：就算把你的玉全部卖了，也不见得买得起我的玉。

    老板倒是没有骗他们，这方式玉堂所在虽然很偏僻，但似乎很有名气。

    店铺很旧，连门都掉了一扇，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笑意。

    走进店内，夙封发现店铺的窗户都从里面贴满了窗花，不是用来装饰，密密麻麻地更像是为了阻挡外人窥探。因此即便是白昼，屋内依旧很昏暗。

    有一处地方除外，那就是柜台上摆着足足五盏油灯，在射出的光亮后是一台奇怪的仪器，两面透明的凹镜一上一下被同轴固定，仪器的底部是一块方形厚铁皮，周围随意摆放着形态不一的刻刀。

    “你们是谁？”

    就在二人好奇打量仪器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卤蛋跳了出来，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与此同时，略带不善的声音也是响起。

    拉着雨轩退后数步，那个光亮的“卤蛋”终于露出真面目，竟然是一个人。此人瘦极，头发全秃，一副汉奸眼镜最为显眼，看他年纪接近六十的样子。

    “你们到这儿来干嘛？”老者转动自己的两颗眼珠，语气中警惕之意浓郁。

    他这一行最怕什么？自然是抢劫偷窃，屋子里不知道装有多少玉石，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把屋子搞得破破烂烂。当然，以他的名气看来，这样做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夙封知道他就是这家店的主人，也知道他为何如此警惕，于是他微笑道：“店家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普通的顾客，想让你帮忙雕刻玉石。”

    “雕刻玉石？”老者重复了一遍夙封的话，似是有些不信，这也不能怪他，谁能相信一个孩子会携带未经雕刻的玉石，“拿来我瞧瞧，”

    夙封伸手去摸，可这个时候他却犹豫了起来，怀中有三块玉，三块翡翠，问题是送哪个好呢？翡翠属于玉，而且价值更高，但它是硬玉，因此养护起来比较困难；玉石却刚好相反。

    “你不会拿不出来吧？”看夙封一脸为难，老者以为他只是装装样子，不禁嗤笑道。

    夙封没有理会他，继续自己的思量，直到老者的脸庞有愠怒升腾，他才摸出了一块通体碧绿透明的翡翠。

    正如武修之路一般，虽然硬玉的养护比较困难，但将来它对主人的回馈也是成比例放大的。

    “老先生，麻烦你”夙封的话还没说完，老者已然是抢一般的夺过翡翠。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得出，这若是真翡翠的话，如此通透意味着多大财富。

    初部鉴定翡翠有三，看c听c划。老者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翡翠，透过油灯打量其透明程度，夙封看到他打量完后在纸上写了一个“七十一”；旋即他又用手指轻弹，随着一声清脆，老者满意点头，又写了“七十三”；最后他取出一块玻璃，用翡翠轻轻划过它的表面，翡翠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玻璃上却有明显的一道白条。

    “货真价实的高品质翡翠啊！”老者将它放下，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他愣愣地看着夙封，苦笑一声：“倒是我眼拙了，先前有所怠慢，还望小友不要见怪。”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只要你能拿出有足够份量的东西，你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这一点，从老者态度上的改变就可以看出。

    夙封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人之常情：“怎么会呢，晚辈夙封，见过方老。”

    这家店铺叫“方式玉堂”，想必老者姓方，才这么叫的吧。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玉老，没想到啊，有生之年既然还能看到如此翡翠。我研究了一辈子玉，依稀可以判断它并非产自本国。”

    夙封一滞，他还真说不上来玉石的产地，好在老者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探究。

    “说吧，你想要雕刻成什么？”

    这块翡翠体型不大，而且夙封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心念一动，他看向雨轩：“你喜欢什么，就做成什么。”

    雨轩一愣，先前夙封拿出翡翠的时候她也吓了一大跳，老者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它的贵重。不过听少年的话，她确定了之前所想，这翡翠就是给她的。

    “不行，这太贵重了”想都没想，雨轩就要拒绝，可夙封没理会，依旧重复了一遍。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哦，原来是送给小情人的，这礼物分量可太重了。小女娃，你可莫要了拒绝他的一番好意。”老者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那目光让雨轩的脸庞涌起一抹绯红，不过后者看到夙封神色决绝，终是点了点头。

    “能雕刻成玉瓶状吗？”雨轩思索道。

    “自然可以。”老者点点头，又对夙封道：“小友，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玉老请讲，若是晚辈帮得上忙，决计不会推脱。”夙封拱手，不卑不亢的样子让老者暗暗点头。

    “待我将它雕刻好，它的余料能否给我？你放心，翡翠中的玉髓会全部留在成品中。我只是想留个纪念罢了。”

    “这个当然没问题。”夙封点头答应，见此，老者欣喜更甚。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准备开工了，雕刻期间为了屏蔽外界的干扰，我会呆在密室里。大概一周左右就好了，届时你们来寻我。”小心翼翼地端起翡翠，老者在墙壁上某一点轻拍，随着吱呀一声，一道暗门凭空出现。

    或许是因为信任二人，亦或许是因为跃跃欲试的心情充斥了脑海，老者连暗门的位置都没有瞒着二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夙封的这块翡翠，老者把店里的其他玉石都抛在了脑后。

    除了苦笑，夙封还能怎么办？替老者收拾好柜台，二人这才离去。

    “是不是很好奇我哪来的玉石？”

    见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夙封明白她在想什么。雨轩是个聪明的女孩，有些关乎个人秘密的事她从不过问。夙封没想那么多，现在二人的关系愈加亲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于是乎他将雾府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雨轩，虽然听到那里有足足一箱珠宝后，少女觉得这翡翠似乎也不那么珍贵了，可少年对她全盘托出的举动更让她欣喜。

    眼下天色明亮，夙封带着少女继续穿梭在双王镇的街道。雨轩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便买给她，不过少女也懂事，价格昂贵的就干脆放弃，眼下众人都在为母亲的病工作赚钱，她作为女儿又怎能花钱如流水？

    二人回到狩猎者公会的时候，周凌又在说书，补充一句，这个世界还没有说书这门行业，因此胖子算是开山鼻祖了。不过他讲的还挺好，原本喧闹的公会在此时却鸦雀无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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