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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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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庄在武林中名头甚响,也算得上是钟鸣鼎食之家,庄子所占面积自是不小,其内建筑布局无需多赘。穆小七翻过围墙进到院中,自无心理会庄中的景致,只按照昨夜踩好的路线径直到了庄主韩逸远房外。穆小七暗中推测:六神丹如此珍贵,所藏之处必然离庄主房间不远,八成就在韩逸远屋中。正所谓私窃为盗,截杀为贼,穆小七是宁愿为盗不愿做贼的,是以前世他做这等勾当之时便十分小心谨慎且极有耐性,惟有最后一次失手被逼得由盗变贼,杀人之后亦逃不过被人所杀之命,才有了之后的穿越移魂之事。穆小七回忆当年身死的那一瞬间,激灵灵便是一个冷颤,心中一阵畏缩,只想一走了之!穆小七心中虽生出犹豫,但救殷无极的执念又瞬间盖过了犹豫,深吸一口气便翻上了屋顶,轻轻揭开一块瓦片看向屋中,见其内却是红烛秋光冷画屏,静悄悄空无一人。穆小七心中更是犹豫,隐约觉得似有危险,可心中执念已深,耐住性子在屋顶上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见周围并无异状,终于忍不住跳下来推门闪进屋中。

    房门开合,秋风偷入,屋内的红烛忽悠悠闪了两下,穆小七顿时右眼皮一跳,暗骂兆头不好,却不转身,走到床边便是一通翻找。穆小七不敢久留,这一通翻找好比是开水里捞胰子,端是眼准手快,一柱香的工夫便把屋中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并未找到任何丹药。穆小七也不禁微感意外,暗道自己竟然所料不中,难道还有未曾翻到之处?正在疑惑之时,就听门外阵阵呼吸脚步之声,又见窗外隐隐金铁兵器之光,穆小七暗道不好,一口吹灭烛火,转到窗边的书架之后屏息躲好。

    屋内一片漆黑,屋外却是火光乍现,百十来人团团围在屋外,一人站在中间冲着屋中喝道:“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就擒!”听声音便知此人内力不弱。

    穆小七最恨这“贼”字,正好触了他的霉头,闭口只不出声,细听之下果真这屋子四周已被围成了个铁桶,马上抬头又向屋顶看去,暗中琢磨如何破顶而出?

    外面那人似是能隔墙看见穆小七的动作一般,冷笑一声又道:“我已在四周的树上布下了弓箭手,你若从屋顶冲出,便是万箭齐发。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主意,老实投降为好,我决不折磨你便是。”

    穆小七听了心中明白了个大概,这韩逸远怕是早就得到消息,有人会来盗取六神丹,便提前在此布置了个周全,准备瓮中捉鳖。这消息也必是殷知春派人传递的,他派出的杀手在路上没能杀了自己与殷无极,便想借韩逸远之手除了自己。便是韩逸远捉不住自己,也能把自己困在此处一段时间,殷知春借此机会必会派人去杀殷无极。可惜殷知春怕是没料到夏公子此时陪在殷无极身边,想要得手也是不易,眼下倒是自己这边麻烦更大。

    穆小七这两日间没少向殷无极打听韩逸远的事,大概知道韩逸远此人也算是名门正派的领袖人物,为人未行大善也没做过大恶,可惜自视甚高,几年前比剑输给了秋公子,心中郁结大病了一场,之后一年其父亲病逝,他便做了庄主,自此只呆在庄中练剑,再不涉足江湖之事。穆小七想了想开口冲屋外喊道:“外面可是韩逸远韩庄主?”

    “正是。”韩逸远沉声应道,听这小贼声音颇为年轻,想他江湖经验不深,便缓了语气说道,“你来偷六神丹想必也是为了救人,你出来说明白了,我不为难你便是。”

    穆小七听了心中冷笑,语带嘲讽的说道:“江湖险恶,我怎知你是否言而有信?”

    “哼!你不信我也自然能把你擒住!到那时可就轻饶不了你了!”韩逸远语气威吓的说道。

    穆小七又道:“韩庄主刚刚还说,若是我出来便万箭齐发,把我是射成刺猬!你对付个小偷都如此大费周章,看来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为了诓我出去难保不会花言巧语!”

    韩逸远听了心中顿生羞怒,原来极乐宫易主之事已传遍了江湖,殷知春派人传话说殷无极中了剧毒逃出极乐宫,这两日定会来盗取六神丹解毒,叫韩逸远小心防范,若是能杀了殷无极则定有重谢。韩逸远当年曾经败在秋公子手下,而秋公子却是殷无极亲传的武艺,韩逸远不敢大意,防备的极是周密,心想若是能趁机杀了殷无极也算是一雪前耻,重新立威于江湖之上。现在听穆小七隐隐说中了自己的心思,不禁怒道:“你一个小小毛贼何需我大费周章!”

    穆小七接着出言相激道:“韩庄主既然如此说,可敢跟我这小偷赌上一赌?”

    韩逸远当着庄中众人的面不好直接回绝,冷声问道:“赌什么?”

    穆小七说道:“韩庄主既然猜到我偷这六神丹是为了救人,也应该知道我没有轻易罢手的可能。今日便是韩庄主大人大量放我离去,他日我还是会再来偷取六神丹。实不相瞒,我这偷东西的本事实在是不错,韩庄主防得了一次,恐怕防不了十次,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便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刚刚听了韩庄主之言,心中敬佩韩庄主行事光明磊落,对我这小偷却具君子风范,我心中着实感激,日后也不再提这偷字,只是今日想跟韩庄主比试一场,若是韩庄主胜了我,我再不起偷盗之念,生死由命。若是我侥幸能胜过韩庄主,便请韩庄主把六神丹送于我,让我拿来救人一命,韩庄主大恩我必会铭记于心,今后韩庄主若有差遣,莫敢不从。”

    韩逸远听了却又问道:“你偷这六神丹是要救何人?”

    穆小七听韩逸远如此问,黑暗中笑的更是嘲讽,又喊道:“实不相瞒,我偷这六神丹是要救极乐宫宫主之命!”

    韩逸远听他果然是殷无极派来的人,冷笑道:“你可是要救殷无极之命?”

    “正是。”穆小七不卑不亢的说道。

    “哈哈,现在江湖上何人不知极乐宫已然易主?那殷无极现在只是条丧家之犬罢了!况且殷无极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我怎会用六神丹救他这等魔头的性命?”韩逸远大笑两声狠狠说道。

    穆小七听了却不着急,又说道:“韩庄主此言差矣,江湖上走动的那个手上没沾过人血?您如此就断定我们爷是个魔头也未免有失偏颇了。”说完也大笑两声又道,“哈哈,我知道了,想来韩庄主几年前在秋公子手下吃了亏,也知道秋公子的武艺是我们爷亲传,所以心中害怕,不敢和我过招吧!”

    穆小七这番话正好揭了韩逸远的伤疤,纵是韩逸远在庄中闭门清修了几年,现在猛一听这段往事被人拿出来讽刺自己,也不禁大怒道:“我本想饶过你性命,可你这这黄口小儿实在欺我太甚!”

    穆小七听韩逸远恼羞成怒,却又转了语气说道:“韩庄主且慢动怒,我们爷倒是曾经说过,若论到剑法韩庄主的修为造诣本在秋公子之上,可惜您使的那套剑法不如秋公子所使的那套上乘,您若是学了秋公子那套‘秋蝉剑法’,便当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剑’了,当年输的也着实可惜了。”

    韩逸远听了心中大震,知道穆小七所言不差,极乐宫的武学的确是江湖上最为上乘的,哪个习武之人不想学得一招半式?自己天资悟性均为上乘,又加之勤奋刻苦,自己这套‘寒宸剑法’已是练到了极致,可当年威名正盛之时却败在了殷无极身边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娈童手上,这口怨气如何能平?如今一听穆小七这话,韩逸远心中又怎能不活动?

    穆小七在屋中半天听不到韩逸远出声,心知他也已动心,于是煽风点火的又道:“韩庄主,我们爷能称雄武林二十余年,岂是如此容易便会失势的?我今日也不是逼您把药拱手相送,您若肯和我比试一场,无论我是胜是败,都把这套‘秋蝉剑法’告诉您可好?而日后我们爷重掌大权之时,第一个报答的也必定是韩庄主,韩庄主最差也是用一颗六神丹换了一套‘秋蝉剑法’,决不吃亏!韩庄主意下如何?”

    韩逸远听了不由问道:“你也会这剑法?”

    穆小七知他心中顾忌这剑法厉害,怕与自己比武又输在了这套剑法之下,到时虽得了剑法却失了颜面,心中暗骂人心不足,得了好处还想要脸面,不答反问道:“韩庄主可知我是何人?”

    韩逸远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就是殷无极的儿子?”停了停一脸厌恶的说道,“哼,父子,简直禽兽不如!”

    穆小七听了又骂那殷知春好生歹毒,却又笑着说道:“韩庄主既然猜到殷无极正是家父,那极乐宫的武功我自然都是知道的了。”

    韩逸远听了心中一跳,既兴奋于可以得到绝顶的剑法,又担心自己败在对方手下。穆小七却又适时的说道:“不过我年纪尚小,还未及修习,也只记得口诀罢了,并未真正练过。”

    韩逸远听了心中犹豫,心想:殷无极的儿子也就十几岁罢了,便是和当年的秋公子一样,自己经过这几年的潜心修练也未必真会再败了。就算败了也能得到那套剑法,只是若再输一次了岂不是沦为笑柄?可这颜面终究敌不过诱惑,韩逸远沉思良久,终于说道:“好,就按你刚刚所说,你出来吧。”

    穆小七听了却说道:“既然是比武,那还请韩庄主把那些埋伏的弓箭手撤了吧,不然日后传出去,便是韩庄主赢了也难免会落下个胜之不武的名声。”

    韩逸远想了想便伸直胳膊打了个手势。

    穆小七神功已至第四重,耳力极佳,仔细一听便知树上还留有两人,心中叹道:这韩逸远既失之于君子的坦荡,又欠缺于小人的阴狠,果然只能当个庸才。穆小七也不戳破,推开门慢慢走到院中,果然见屋外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四面逃生之路也都被堵了个严实,火光通明之中见一人持剑立于众人之前,料定此人便是韩逸远无疑。穆小七边走边打量了韩逸远一番。只见韩逸远三十几岁的样子,身材颇是高大,人长得也算是端正刚毅,只可惜嘴边两道法令纹过于深刻,苦相太过而失了俊朗之姿。穆小七拱手冲韩逸远一施礼,大声说道:“多谢韩庄主成全!今日无论输赢,我都会奉上‘秋蝉剑法’,决不食言。”

    韩逸远看清穆小七容貌便是一惊,心中却想:此子容貌如此出色,难怪殷无极竟会不顾了父子伦常,有子如此不如没有,天纲伦常在这等美色之前如何能保?终不免落得个身败名裂!韩逸远略一失神,心中又想此子倒也懂事,他这番应承自然省得自己拉下脸再确定一番,不由又细细打量了穆小七一会儿,心中难免一动,想到江湖上所传的那些风言风语,脱口问道:“你当真是殷无极之子?”

    穆小七不知韩逸远心思渐偏,展颜一笑说道:“正是。还请韩庄主不吝赐教。”

    韩逸远见他笑容明艳不可方物,心中越发生出好感,也不好占穆小七的便宜,又问道:“你用何兵器?”

    穆小七从腰中拔出匕首,比了比说道:“我就用这匕首。”

    韩逸远见了心中庆幸:他用这等短小的兵器与自己比剑可是吃亏了不少。院中众人见了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可却无一人敢出言相告,只抓紧时间多看两眼美人要紧。

    韩逸远也怕穆小七反悔,拔出长剑挽了个剑花说道:“来吧,你年纪尚小,我让你三招。”

    穆小七听了这话却是正中下怀,并不急着进攻,反而问道:“不知如何算这输赢?”

    “自然是点到为止。”韩逸远气定神闲的说道,一句“点到为止”说得颇有几分大家风范,心中着实不愿伤了穆小七。

    穆小七却不领情,摇头说道:“不好,既然有了彩头,还是划下道来的好。我也不用韩庄主让我三招,只想说个比试的法子,可好?”四周看了看,指着韩逸远身边一人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把这人绑在那棵树上。”说着伸手指了指三十丈开外的一棵大树,“我与韩庄主一人攻击,一人防守,半个时辰之内若是攻击之人能把绳子解开,把人带回你我现在所站之地,便是这攻击之人胜了。反之若是半个时辰内攻击之人未能把人带回此处,便是防守之人胜了,如何?”

    韩逸远听穆小七这比武的规矩古怪,刚想开口拒绝,又听穆小七说道:“我这匕首太短,不适合攻击,我便做防守的那一方吧。”

    韩逸远听了心想:他若选择攻击,我防守的时候还要顾及个人,他或许尚有希望取胜,可现在他却选了防守,兵器之上又吃了亏,便是殷知秋在此也无可能坚持过半个时辰。韩逸远想到此一脸大方的说道:“既是你提出的比武,自然是你订规矩。”于是吩咐把穆小七所指之人绑在了树上,穆小七则手持匕首站在这人身边,冲韩逸远说道:“韩庄主请。”

    韩逸远站在院中,握住剑柄作了一个起手之势,提剑便向穆小七攻去。穆小七也飞身迎上,与韩逸远战在了一处。

    穆小七所用匕首太短,对上韩逸远的长剑确实吃亏,再加之韩逸远剑法精纯老辣,三十招过后穆小七便觉吃力,只能勉强招架。韩逸远也觉出穆小七轻功虽好,招式上却是以巧为主,内力似乎尚不能收放自如,纵然有些招式凌厉刁钻也因为所用的匕首过于短小被自己的长剑逼得不得进身。韩逸远一旦摸清穆小七的底子,更加自信满满,出手亦是再无顾忌,只求速战速决,顿时把穆小七逼得连连后退,没几下便退到了大树上所绑的那人身前。

    穆小七挡开韩逸远的剑招,匕首贴住韩逸远长剑的前端迅速下滑,想要揉身进到韩逸远周身一尺之内。韩逸远左手虚点穆小七胸口膻中大穴,真气则运到右臂,手中长剑压住穆小七的匕首向内一转,一招“寒鸦暗渡”使得纯熟精准无比,穆小七反应虽快,但匕首被韩逸远的长剑压住不由慢了半分,左肩之上便被长剑挑破了衣服。

    穆小七觉得肩上一凉,却见韩逸远剑身一转,一招“寒灰更燃”削断了那被绑之人上身所绑的绳子。穆小七脚下使出“寸步摇”抢在韩逸远之前转到那人身侧,右手匕首向下挡开韩逸远的长剑,左手伸指急点那人几处穴道,使那人不得稍动。韩逸远见穆小七回守极快,剑上的真气直接荡开穆小七的匕首,转手又向那人下身的绳索削去。穆小七这次却不再阻拦,反而握紧匕首猛的便刺向那人咽喉。韩逸远大惊之下连忙手腕一翻,长剑向上想要震开穆小七的匕首。穆小七等的便是这个机会,不待与韩逸远长剑相接,迅速收了匕首身体随之向下一沉,钻到韩逸远的剑下,转而往他大腿刺去,韩逸远见了长剑自然向下一劈,便往穆小七背上划去,劈下三寸之后,却见穆小七背脊消瘦,隔着薄薄的衣衫竟能看见突出的一溜脊椎骨,又想起他那容貌,心中暗道:他长得如此瘦弱,我这一剑怕是会伤他太重,日后背上的疤痕恐难去掉。想到此长剑便停在了半空之中。穆小七只觉背后一阵阴风,头顶毛发都要竖起,心中一个哆嗦,却是把心一横不躲不闪,匕首狠狠刺进了韩逸远的大腿。韩逸远一声大喝,心中大怒,长剑重又劈下,穆小七背上顿时血花飞溅,由肩至腰被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疼得穆小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一头便撞进韩逸远的怀中。韩逸远未曾料到穆小七竟是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更未想到他会临了还用上铁头功,腿上被穆小七刺了一刀,胸口又被他用头一顶,整个人竟被撞倒在地。

    穆小七不敢稍停,反而回身削断那被绑之人下身的绳子,一把抓过来便往韩逸远身上扔去,深吸一口气展开轻功便朝庄外逃去。那树上埋伏的两个弓箭手还未及瞄准,便不见了穆小七的踪影。韩逸远见穆小七突然自己跑了,愣了愣伸手往怀中一摸,不由惊怒交加,大叫一声:“不好!六神丹被这小贼偷去了!”院中之人听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持剑追去,却哪还有穆小七的影子?

    院中韩逸远被众人扶起,心中恨极:这小贼当真狡猾!他先以比武之名骗自己撤掉树上埋伏的弓箭手,又提出那种貌似吃亏的比试方法,实则两人打斗中不知不觉便又脱开了院中地上众人的包围。他又选了自己亲信之人绑在树上,交手中便往那人身上下刀引自己来救,而后拼得受伤进到自己身边偷走六神丹,这小贼当真是狡猾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