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Part 12

    轿车开到工厂外停在了河边。过了片刻几个中东大汉抬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走了出来。扑通两声闷响后，那两个现在在泰国也算得上势力庞大的男人就此彻底湮没无踪。

    可仁看着河水表面的波纹，一圈一圈荡开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依然是那样恒古不变的流淌着。

    轿车这才启动，离开了这个杀人现场。

    可仁没有说话，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龙乔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并不高兴？”

    可仁转头看着龙乔反问：“你杀了他们俩是为了取悦我？”

    她在提醒他，这不过是他们之间交易的内容，所以她的情绪如何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联。

    “我希望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让我的女人开心一点。”龙乔微笑：“我关心的人很少，你恰好是其中的一个。”

    “深感荣幸。”可仁冷漠的转过了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四个字被她这般说出来，就好像鞭子打在他的脸上一样。极大的冒犯了他的尊严。龙乔却只是笑了笑，并不介意。

    车行到中游，外面的大河上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划着木筏在玩儿，时不时的扑通一下跳进河里，溅起白色的浪花和一大串清脆的笑声。

    龙乔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你认为我消化不了这块蛋糕。”

    这句话没头没脑，但可仁显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你能做到。”可仁头也不回的回答：“你靠自己是吞不下泰国这块让人眼红的庞大市场，因为你无法服众。不过没关系，你手上有铎多的女儿。只要你把桑和塔可出卖铎多的消息放出去，然后再给铎多的女儿支持，利用她身份的影响力，很容易就能把现在这个看上去动荡的局面平稳下来，而你则操控着傀儡坐收庞大的利益。”

    “宝贝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龙乔伸手揽过了可仁，强迫她抬头看着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开口：“聪明。聪明的很有棱角。不会在男人面前故作愚蠢然后耍弄着自己那些可笑的小心眼。”

    可仁讥讽的回答：“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我的外貌和身体。”

    龙乔开心的笑了，就好像她刚才和他讲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这个我当然喜欢。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喜欢。”

    说着话的同时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她的背部，还有柔嫩的腰侧。这里有他最喜欢的弧线，还有那皮肤的触感。龙乔的眸子深了些，指尖的感觉就像要融化了一般。

    所以他不杀她。

    她相信龙乔对她是动了杀心的。她不相信他那些时不时流露的温柔，还有会让女人迷醉的情话。他想杀她，是因为如果他得不到金印，他也不会允许别人得到。他不杀她，则是刚才她所分析的那个原因，他透过她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市场，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她对他而言，不过是有利用价值而已。就如同他对戴维斯说过的话，他是生意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查过，铎多只有你一个亲生女儿。”龙乔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感觉，漫不经心的开口。话说开，他也不屑于掩饰：“还有一个义子，就是出逃在外的狼。奇怪的是他从来不让你和狼沾手他的生意，只是把你们留在身边，做为贴身保镖。而铎多出事之后，你和狼也没有想着要接手他的生意，反而便宜了外人。”

    可仁没有替他解开这个疑惑。龙乔也不需要。他拍了拍她：“虽然我不明白铎多不让你们沾手他生意的原因，但是我至少明白了你不接手他生意是为什么。你被狼教得和他一样，独来独往，所以你们只适合做杀人机器，而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你撑不起这个局面，没有办法和桑c塔可或者其他人争斗。你没有这个实力。”龙乔平静的总结：“你和狼很聪明。出事之后明哲保身跑的很远，和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也没有接受桑或者塔可假意的示好。如果你接受了他们的‘帮助’，恐怕现在沉在水底的就是你。”

    可仁淡淡的笑了笑，默认了龙乔的这个说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桑和塔可面对着庞大的利益，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却始终只是替人管理。或许某一天铎多对他们起了疑心便会将他们替换下去。而且他还有个女儿。虽然铎多没有表态，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可仁继承铎多的财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么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生操劳所得被一个黄毛丫头全部拿走？

    这或许是他们不忿的一个原因。说到底还是庞大利益的诱惑。所以桑和塔可出卖了跟随了一辈子，从阴暗街角把他们带出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那个男人。

    不知道沉到水底的他们，临死前心中有没有一丝悔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最后渔翁得利的却要成为身边的这个男人。

    龙乔握住可仁的手，纯粹喜欢这种接触她的感觉：“其实我们现在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

    可仁把手抽了回来：“是你逼着我做出了一个我不愿意的表态。”

    她指的是先前去见戴维斯的事情。对方认识她是迪可仁。这代表什么？掌握着金印原本应该被龙乔追杀的女人却依偎在他的身边，紧接着桑和塔可被杀，他扶持铎多的女儿站出来。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她投奔了龙乔，获得他的支持报仇。

    桑和塔可的死也会算在她的头上。

    这个男人是个狡猾的狐狸。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和她的这笔交易，看上去诚意十足，替她铲除所有隐患之后再让她交出金印。其实他却将他的利益进行了最大化，而且牢牢地将她控制在了自己的身边。

    诚如他所说，他们现在绑到了一条船上。却是她上了他的船。或许某一天她对他不再有利用价值，他也会给她准备一个袋子几块石头踢下船去沉入水底。

    龙乔笑了笑，将可仁抱过来吻了吻她的头发：“桑承认是他和塔可把铎多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他们把铎多那天的行程透露给了一个叫做白蜘蛛的职业杀手，并且暗中进行了配合。他们不知道白蜘蛛后面的人是谁。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到白蜘蛛，挖出他后面的那个人来。”

    回到市区的时候夕阳西沉，夜色缓缓笼罩大地。出乎可仁的意料，龙乔没有带她直接回到海岛上，反而下了车带着她慢慢步行在渐渐热闹的街道上。

    路上游人如织。天还没黑，道路两旁的小树上牵着的小彩灯就已经亮了起来，带来一种热闹的感觉。玻璃橱窗里的各种商品五光十色，刺激着路人的眼球。

    两人走到一个街角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公园的外围广场，和人行道相连接。此刻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正在那里围着看广场中央。车流声中隐隐有音乐声流露出来。龙乔牵着可仁的手紧了紧：“走，过去看看。”

    广场中央有人正在进行泰国的传统舞表演。舞者只有一个人。赤脚，穿着泰国丝制成的长裙，上面满缀金色的亮片，头戴寺庙风格的宝塔装金冠，修长的手指上带着金色的指套，正随着音乐缓慢的起舞。

    舞者面如冠玉，眉心一点红，双眼微闭，整个舞蹈现场充满了神秘的宗教气息。

    龙乔很感兴趣的看着：“这个舞蹈和宗教有关？”

    “算是吧。”可仁心不在焉的回答：“古典舞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源于印度南部的达卡达利宗教舞蹈。你看他动作缓慢，其实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特定的含义。”

    “哦？”龙乔看着舞者左掌伸平贴着胸口：“这个代表什么意思？”

    “内心的喜悦。”

    说话间舞者的动作再次变化，带着长长指套的食指伸出点向地面。龙乔问：“这个代表什么？”

    “凶恶。”

    两人后面不再交谈，沉默的看完了整曲漫长的舞蹈。结束后路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的人。龙乔拿出一笔现金，叫过了一直远远跟在身后的一个中东大汉，让他把钱交给那名舞者，自己则带着可仁转身离开继续前行。

    “我尊重传统文化。”龙乔开了口：“我认为传统的精髓应该得已保存。”

    可仁笑了笑，视线落到大街的另一侧。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旅行团经常出没的位置之一。方才便是有两个旅行团到来，所以才围了那么多的人。导游带他们的团员来此购物，给自己抽些油水。

    所以这里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出现。此刻的街对面便有两个极为漂亮的女人。身材较一般女子都要高出许多。脖子如同天鹅一般优雅。她们的穿着带着一种华丽的暴露感。上身是金色羽绒的胸衣，恰到好处的暴露了胸前的山峦起伏和沟壑。下身则是孔雀尾般的翠绿长裙，长长的拖再身后，正面看却又将白皙的大腿尽收眼底，十分养眼。

    导游在向旅游团的成员们介绍，他们就是泰国闻名世界的传统文化之一人妖。她们收费合影。而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河边有表演团，感兴趣的游客可以自费前去参观。

    那边游客们围绕着比女人还要漂亮妖媚的人妖争抢着这她们合影。两个人妖笑得很妩媚，接过游客给的小费便在手里简单的握着，淡定的面向镜头。

    这两个人妖无疑吸引了大量的眼球，而在她们的身后，屋檐下的阴影里还有许多女人。天色还没有完全的暗下去，她们仿佛害怕天光一般，又像是单纯对前面热闹的场景感兴趣，站在那里看着那片哄闹。

    她们几乎都穿着抹胸式的裙子，浓妆艳抹，见到有男人注视便会投以暧昧的微笑。

    她们便是出来站街拉客的妓女。同时也是隶属于铎多庞大产业的沧海一栗。

    铎多的死亡，以及接下来将会暴露的桑和塔可死亡的消息，或许会在原本就变得动荡不安的j□j市场里激起惊天巨浪，却并不能影响这些最下层直接从事这项工作的人们。他们并不在乎是不是会有一个阿拉伯贵族在窥觑着这个市场，不在乎那个龙头的位置是铎多的女儿或者别的什么人来坐。

    他们关心的只是今天能拉到多少客人，能挣到多少钱。自己够不够漂亮，晚上能不能回去休息。

    仅此而已。

    龙乔顺着可仁的视线看过去，微微眯起眼睛出了会儿神，扭头看向可仁：“我们过河。”

    可仁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去南岸？”

    龙乔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黑色的轿车一直远远的跟随着。看见龙乔走到路边，轿车便悄无声息的开了上来迎接两人。

    除了巴黎，色狼们不会放过的两个地方，世界上最有名的两个红灯区的所在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和泰国的曼谷。

    传说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最早的时候是一个古老的码头。那时候在海上漂泊了数月的水手们上岸之后寻找的头两样事物就是女人和酒。所以就在那个码头上，这样的营运应运而生。经年累月的发展下来，形成了如今全世界最开放的区域之一。

    而曼谷的情形就要复杂得多。通常人们所说的红灯区指的是南岸的拍蓬。这里因为游客众多而闻名世界。龙乔突然想去南岸看看，显然是因为眼前的这些游客让他联想到了拍蓬。

    而实际上曼谷的红灯区并不仅仅是拍蓬街。曼谷有著名的六大特色红灯区，分别是以大浴室为主业的叻差达披色红灯区c以j□j酒吧为主业的那那红灯区c以站街女为特色的阿索红灯区c以脱衣舞表演为主业的西隆红灯区即帕蓬区c以“特色按摩”为主业的碧武里红灯区，也称水门区和湄南河西的低俗红灯区。

    可仁上下打量了龙乔一番：“那里不适合你。”

    诚然。拍蓬是游客们爱去的地方。在曼谷有钱人去消遣的地方是rac。即泰国皇家大道。那里被称为堕落与颓废文化的聚集中心。

    “我不召妓。”龙乔看着可仁：“我只是想看看，你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