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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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忐忑等到半夜,韩牧都未回来,季明朗叫来外面伺候的人,问了时辰。

    快子时,于是头一歪,决定不等了,裹紧被子沉沉入睡。

    半梦半醒,以前的事情又篇篇浮现。从头再看,更是心力交瘁,睡得很不好。

    下半夜又被冻醒,季明朗想让外面的人进来看看屋里的壁炉可还烧着,但转念,现已是深更半夜,外面滴水成冰,自己这一使唤,又得吵得多人睡不了觉,念头一转便罢了,只是裹紧冰凉的被褥。

    所说他不是当主子命,在这世界用太子的身份活了近二十年,还是战战兢兢,做不到拿权力肆意妄为的地步。

    思虑过重再加上凉气入侵,第二天季明朗就有点起不来。

    全身烫的厉害,迷迷糊糊起来洗漱,让人把早饭送到卧房的外厅。刚坐下,前院的侍卫就过来禀报。

    说七王爷来了贴,请太子过府一聚。

    季明朗,身体不适本能就想回绝,但一想到他那不争气的爹,以及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份,气顿时泄了一半。

    于是让人赶紧去回复,自己随后便动身。

    季明朗是皇帝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要说皇帝三宫六院,嫔妃无数,不至于就这一个儿子。

    季明朗因一生下来便能记事,因此,他在皇宫里的那段时间听了不少流言蜚语。

    七王是太后所生,一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外有宰辅这个娘舅撑腰。不仅从小聪明过人,才识出众,小小年纪便得阁老器重,说是人中之龙也不为过。

    但偏偏,先帝放着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不用,却把这位置传给了最平庸的老三,也就是现任皇帝。

    这皇帝确实不是个治国之才,从小资质一般,甚至有点木讷,外无权臣相助,在内也丝毫不懂什么御权之术,治国之道,以至于大臣纷纷都猜测这道密旨是假的,当年先帝驾崩,群龙无首之际,差点引发政变。

    最后,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这位置还是三王爷坐了。

    当今皇帝性格懦弱,军事方面由韩牧把持,朝纲内政由七王爷萧何把持,内外相较,也算是势均力敌,相互制衡。

    到没他这个懒散太子什么事了。

    季明朗对皇帝,还是很有感情,入太学之前,他便是皇帝由亲手抚养,每日相伴,关系很好。

    但自入太学后,再成年出宫辟府,感情渐渐淡了,父子两相聚,也多无言。

    但几个月前,季明朗求娶韩牧,韩家恨不得弄死自己,一向软弱的皇帝却力排众议,亲自下了诏书。

    即使事后惩戒季明朗,禁足一年。但当季明朗跪在朝堂上,面临各路大臣的指责,强硬求娶时,皇帝确实像是个天神,一生唯一的一次,亲手拟了诏书盖上玉玺,成全了季明朗。

    后来季明朗想,可能皇帝以为自己要站韩家,用那点不自由的权力,助自己一把。从那时开始,季明朗就知道自己跟七王萧何,站在对立面了。

    这也是季明朗不想去见萧何的原因。

    太子府跟七王府,分别坐落在昌隆街的两个尽头,街道由西向东贯穿,七王府在东边的主位,太子府在西边的次位。

    马车到了门口停下,车夫挑起帘子,恭敬道:“殿下,七王府到了。”

    季明被马车颠簸的昏昏欲睡,头更疼,隐隐约约像是要吐,摁了下太阳穴,揉了两圈,让自己保持清醒,七王爷可不好对付。

    刚下车,便瞧见王府门口站着一排人,拿着脚蹬跟毛皮大氅的下人,见他出马车下来,立刻走过来,准备随时把衣服给他披上,季明朗皱着眉头看如此兴师动众的排场,摆摆手。

    陈福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季明朗扫了一眼他咧着的嘴角,生怕冷风把他嘴角冻裂了。

    季明朗挥手:“都进去把。”

    浩浩荡荡地一大波人,准备的东西,季明朗却一样没用上。

    陈福是真高兴,近几年太子殿下很少来府里走动,但每次来,他家王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底里是真高兴。

    季明朗一路跟着走,缓过神来时已经被人领到后院,有些疑惑,萧何怎么会在后院见他。

    陈福将太子安顿好,便俯身道:“给太子爷您的请帖,是王爷昨晚写的,今早奴才派人送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来的如此早,王爷刚刚起身,正在洗漱。”

    季明朗点头,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说:“本殿下在此处等,你去伺候七王爷吧。”

    陈福笑着退下,又招几个人进来伺候。

    季明朗头疼,看来还是自己来早了,此时身上又冷又热的,总觉得今天穿少了,实在冻得厉害,才道:“你去向陈福拿件大氅。”

    从走廊出去拐个弯,隔着不远的几间房就是七王爷的卧寝。

    昨晚陡然起风,七王爷早年受伤的腿更是受不住寒气,从下半夜就开始疼,断断续续竟是一宿没睡,精神也不好。

    陈福进来,结接过下人手里的衣服,笑着对他家爷说:“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萧何原本靡靡的神态,突然睁大眼,带着明亮的眸光:“扶我起来。他到哪了?”一头青丝披下,急急忙忙就要起来。

    陈福上前扶他:“已经在堂厅。”

    萧何透过捂着白纸的悬窗往外望:“今日外面温度低,他穿的可还多,拿件白狐皮大氅给他披上。”

    陈福听后应声点头,立即派人送过去。

    季明朗差遣拿衣服的前脚人刚走,后面便送来,穿着暖和的披风,不禁感叹,七王府的人办事效率真高。

    殊不知,是有人怕他冷着了,特地送过来的。

    萧何简单洗漱后,用墨色的玉冠束上黑发,显得眉目幽深,面若梁玉。披上衣服后,不让他久等,就派人去请太子过来。

    萧何久病,特别是到冬天,满身的旧疾复发,终日在室内活动,除了上朝,终日见不得风,离不开这暖和的屋子一刻。

    因此皮肤显现出一股病态的苍白,墨色的发,玉色的面,闭上眼睛时犹如一幅画,睁开眼睛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十足的韵味。

    季明朗站在门口,有点恍惚,前几年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最爱来七王府,因为萧何这个人,实在不像是个大阴谋家c政治家,他是最耐心的倾听者。

    季明朗作为现代人,有很多想法跟别人不一样,除了陆英,没什么知心好友,但他每每跟萧何谈天论地,总是得到他的应和,萧何就像是他的老师,季明朗不论如何揣测他,但心底对他仍保留一份尊重。

    “七王爷。”季明朗俯身,行了个礼。屋内长久未通风,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季明朗本就有些眩晕,此时闻到,不禁眉头一皱。

    萧何见他皱眉,才发现不妥,沉了沉眸色,立刻叫道陈福:“去把门窗都开开,通通风。”

    陈福为难,看了一眼太子,突然跪下道:“王爷,奴才不敢从命啊,您身体受寒,不能通风。”

    见此情况,季明朗赶紧说道:“七王爷,您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开窗。”

    听到这句话,萧何原本平和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季明朗心半吊着,小心看他。

    萧何未说话,最后叹了口气,声音沧桑又透露疲惫,明明那么年轻的人,却偏偏身上暮气围绕,对着季明朗说道:“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今日我身体不适,不便待客。”

    季明朗脸色一时有些尴尬,心里想着不想多管闲事,就准备要走,解开披风刚想告辞。

    跪在地上的陈福,却猛地磕了一个头,声音急切:“王爷天天盼着太子殿下来看您,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来了,王爷怎又不见。”陈福说的又快又急,说完整个脸涨得通红。

    季明朗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坐下,笑道:“七王爷,我来都来了,不如陪您吃个早饭再走。”

    萧何抬起眼,眼神清冽地盯着他,似乎想透过季明朗的这张脸,看清他心里的想法,片刻突然笑了一下:“太子殿下既然有这份心,就陪本王吃顿早饭。”

    陈福还跪在原地,没人敢让他起来。

    早膳很快端上来,热气腾腾,色香俱全。

    季明朗在府里刚吃过,一点都不饿,只让人盛了一点可口的香粥。

    看了一眼,见萧何他也只吃了一碗粥。

    季明朗随口问:“王爷怎吃的这么少?”

    萧何用手舀了勺粥,放入嘴边,还未动口,便语气平淡道:“你不也吃的这般少。”

    季明朗刚想说自己吃过,但转念,刚才是自己提议要陪他用膳的,再说已经吃过的话,显得有些己心术不正似的,于是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笑道:“既然七叔这么说,那我可就放开吃了。”

    说完捡了几个点心,水晶包,新鲜芽菜,香喷喷的酥饼。

    萧何听他叫自己七叔,弯眉笑了一下,原本硬冷的眉眼温柔了不少。

    萧何于是也照着季明朗的样子又吃了几样。陈福跪在一边,见他家爷胃口这般好,只想着若是顿顿这般好胃口,就是跪烂他的双腿也愿意。

    吃晚饭,两人相对无言,萧何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没开口让他走,季明朗干坐着,抚上腰间玉佩想道,自己刚吃完饭就抬屁股走人有点不太好,于是也坐着。

    片刻,有人端药进来。

    季明朗知道萧何身体不太好,但究竟有多不好他不知道,看着桌上摆放着黑浓的药汁,散发苦涩的药味,皱紧眉头。

    由于受凉,外加吃多。季明朗忍不住犯了恶心,心里强忍。

    结果没忍住,吐了出来。

    这一下,屋内顿时一片惊慌,手忙脚乱。

    萧何原本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立刻抽身,大步走过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递过来手帕给他擦拭。

    哪想他一靠近,季明朗近距离闻到他身上的药味,更加恶心,又一阵反胃,直接吐在了萧何的身上。

    顿时,屋内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更不知该如何收拾。

    待季明朗好些后抬起眼,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萧何,而自己吐在了萧何的身上,季明朗脸色都吓白了,想伸手去擦,又不知如何下手,结巴地说:“七七叔对不起。”

    萧何没生气,解开外面的袍子,淡淡地说:“无妨,我这儿的药味确实重了,一般人都不喜欢,也是难为你了。”

    这句话明明没什么,但在季明朗的耳朵里,就有些责备,他惶恐道:“七叔,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季明朗又急又紧张,加上头昏脑涨,有风寒的前兆,竟是眼前一黑,直直往萧何的怀里倒去。

    萧何急忙扶住他,防止他摔倒,见他脸颊绯红,唇色发白,用干净的那手碰上他的额头,发现烧的厉害,脸色慌张,语气不再平静:“快去叫太医。”

    陈福叫人进来,手忙脚乱地想把太子扶进客房,被萧何制止:“放我塌上。”

    不敢不从,顺着萧何的手把人接过去后,放在了床上。

    萧何坐在床边,看着季明朗双目紧闭,眉间难掩痛苦,吩咐道:“拿毛巾,打水来。其他人退下。”

    陈福俯身道:“奴才在外面,爷有事吩咐。”

    季明朗温度上来很快,躺下不久额头就溢出密密的汗珠,萧何简单地换了身衣服后,便坐守在他身边。

    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一时心急如焚。

    陈福打水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心灵手巧的丫鬟:“爷让下人来吧。”

    水是院内的井水,寒如坚冰:“这水太凉了。

    萧何不闻,拿起毛巾,蘸了冷水,就给他降温。

    陈福在旁边,着急又担心,劝道:“您不能碰凉水,还是让下人来伺候太子殿下吧。”

    萧何脸未转:“滚出去。”

    一遍一遍地给他擦拭额头,温度却不退,萧何犹豫了片刻站起来,缓缓解开季明朗的衣服。

    季明朗的身体滚烫,因为高热出汗,全身变成薄薄的绯色。萧何将他的衣服全都褪下后,把他身体擦拭了一遍。

    手法轻柔,神态明静,不见一点情c色。

    擦拭完,又将衣服重新穿上,萧何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季明朗,直直地看着,盯的入神,突然叹了口气,往前更近:“陆英刚走那会儿,你刚落府,最爱到我这里玩,现在倒是愈发生疏了。”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又继续道:“然后,你就突然大婚了,七叔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像是被你捅了一刀子。”

    说完,低眉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在季明朗的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像是要要把这印记刻进心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