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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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称“黑木博士”的男人,面对着摄像头,做了一场演讲。这场演讲完全就是一个反派b一ss的个人秀,从演讲内容到演讲者的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充满了“本帅比说的就是真理凡人就该乖乖听我的”的臭味,令人十分手痒。

    温小良觉得这男人就是个疯子,竟然为了“现代文明充满病态,智慧生物应当检讨自我”这种理由,在北辰星的每一座人工岛上都散播了“退化病毒”。

    整件事槽点太多,最让她无语的是,这个自命为“星球意志的使者”的生化天才难道没想过吗?他把所有人都弄成了傻子,那他那场精心策划的全球演讲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还指望一只迅疾龙能理解他那了不起的世界观吗?

    整场演讲持续了五分钟,然后电视机重归于一片雪花。

    厅里一时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温小良才说:“这是个人才,丁言你要不要考虑招揽他进奥丁军部?”这只祸害就交给你们了,赶紧把人带走。

    丁言松开了缠着她的树须,转而卷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恶意散播病毒,起刑十年]

    意思是人一到奥丁,就被你们抓起来了吗?自古天才多反派,你们这么死板,不利于聚集人才啊。

    她挥了挥手:“算了,反正现在也联系不上奥丁星你们宗主星,平时收税收得很勤快,真有事,什么都指望不上。”

    丁言静了静,翻了一页,重新写道:[奥丁和北辰有政治来往,超过一定时间收不到这边的联系,奥丁那边会派人过来查看]

    这算是反驳,也可说是安慰了。但温小良觉得,既然这个黑木连全球直播都做得到,很可能他也控制了北辰星政府的对外交流系统。要真是这样,等奥丁那边察觉不对,北辰星这里说不定都过去好几个月,这颗星星上的人也都在狩猎与被狩猎中死得七七八八了。

    还是自救比较靠谱。

    她走向电视机。电视有自动录像功能,刚才那段演讲当然也被录下来了。

    她将演讲重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甘心地又重放,这次刚放到一半,陆常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看到电视屏幕就愣住了,然后面露惊讶:“‘黑博士’?”

    温小良和丁言都是一怔。

    “你认识他?”她问。

    陆常新:“‘黑博士’嘛,我最近在追的漫画里的人气反派,没想到都出真人版了。”他凑近了电视,“哦,还原度挺高啊。”

    漫画?这可不是什么漫画。但事情怎么会这么凑巧?名字里都带着个“黑”,而且看陆常新的反应,那两人一定也长得十分相像

    “陆常新,你说的那个,有黑博士的漫画,你带过来了吗?”

    “干嘛,你不是嫌弃我的灵魂之友?还问它做什么?”

    “我想知道‘黑博士’有没有八块腹肌,可以吗?漫画交出来。”

    “”

    二十分钟后,温小良读完了陆常新的漫画,接着又霸占了他的手机,把他存在手机里的漫画的余下部分也看完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漫画,真挺好看的。怪不得陆常新那么沉迷嗯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故事编得不错,‘黑博士’也很有魅力,但他和‘黑木博士’应该没什么关系。

    她把手机还给陆常新,在对方“怎么样黑博士很帅吧”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三观不正,不知道你迷他什么。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啧啧~”

    这臭不可闻的大人论调,理所当然地激起了博士铁杆粉的仇视。陆常新正想和她好好说道说道,温小良已经油滑地扭开了头,重新将视线集中在电视机里的演讲现场上,然后她怔住了,接着大步走到电视机前,将录像向前倒退了几秒。

    她盯着电视机,反复倒退了几次,又将录像带的播放速度调到二十四分之一,然后,微微地笑了。

    “‘黑木博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个破绽可要不得啊。”

    她站起身,转向其他人:“我知道黑木博士在哪里了。我们现在乘飞艇去找他丁言?”

    金绿色的树躺在沙发里,树须无力地垂下,沙发四周积了一圈落叶。

    “丁言!”

    丁言昏昏沉沉间,感到有一只手正往他的树冠里探。他的意识还蒙昧不清,后背已经条件反射地一寒。

    截肢截肢截肢截肢截肢截肢!

    完全是本能反应,他身上所有的枝叶都缩成了一团,像刺猬抵御入侵者似的,竖起了全身的刺。

    “这是,‘针叶化’了?”

    女人惊讶的声音传进他的听觉神经,熟悉的声线让他清醒了些,他辨认出这是温小良的声音。他想睁开眼,但视神经却全然不听使唤。

    四肢虚软无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变成了树人,他的身体就频频出现古怪变化。

    热,干渴,虚弱,期待感。

    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一切症状,都指向同一个解答。

    意识仿佛漂浮在半空里,身体无处着力,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

    她身上好凉。其实她体温比他高,但他就是觉得她身上沁着一股凉。他觉得自己都快烧起来了,急需她的凉。

    她大概正往屋外走,他感觉到了拂面的风。

    怎么不往屋里走呢。他不无遗憾地想。

    他感觉她将他放了下来。凉风让他恢复了些精神,他终于能睁开眼,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正坐在副驾驶座里,她弯着腰,给他系上安全带。要给一棵树系安全带并不容易,她贴他贴得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沐浴液的香,柠檬味。

    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天!你终于醒了。”

    被她发现了。树须惋惜地退了回来。

    “忍忍,我现在带你去植物园。”

    植物园?

    “那里有很多植物,虽然从植物学分类来说,你们不属于同一门,但至少”

    他的意识又有些模糊了,后面的话没听清,但她的意思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她是要带他去向那些植物求助。

    视野里开始出现奇怪的光斑,他闭上了眼,不再抵抗倦意。

    这样昏昏沉沉的,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他感觉自己又被抱了起来,然后,被递到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接着,有什么辣的液体洒了下来

    好烫!

    他猛地睁开眼,视野里多出了一张难以形容的怪脸,像是千年老树上的树纹长成了人脸,而这张脸忽然动了起来视觉效果相当惊悚。

    “哦呵呵,小伙子醒了~”

    “丁言!你感觉怎么样?”

    他艰难地将视线从那张怪脸上移开,转了转树冠,看到了身后的温小良,她正看着他,神情担忧。

    他望着她,扬起了树须,伸向她,轻轻勾住了她的手。

    她明显松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树须拢在掌心,轻轻摩挲。

    他心里怦然一动。这样子不知为什么,觉得非常的亲密,比拥抱来得更亲昵,心动的感觉,甚至超过了这几天的任何时候

    “药水生效了,还好还好。”她说,“早知道我应该昨天就把你带过来的,耽搁病情了。”

    她脸上有着明显的自责。

    自责他并不想看到这个。她会觉得自责,是因为觉得她对他抱有责任。

    老师和学生呵。她对他们的定位真是精准。

    刚刚浮起的心又沉回了湖底。他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此时无法做出人类的表情,否则他脸上一定会无法抑制地,露出冷笑的。

    她还在看着他,用那种仿佛眼里只有他的目光,眉梢还残留着少许紧张。

    她的紧张不是假的,她对他的担忧也不是假的。但是,不够。

    还不够,对我的关注还不够,对我的在意还不够。

    你随时可以抽身离开,因为这世上没什么留得住你,力量做不到,感情也做不到。铁链锁不住你,爱情也锁不住你。

    什么才能锁住你?什么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身体里又开始燥热了。明明和她隔了好几步的距离,但他忽然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柠檬味的香,刚入鼻时是沁凉的甜,可是很快就变成了酸和苦。他想屏住呼吸,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因为内心深处,还在期待那丝甘甜的重现。

    热,燥,无力,混乱,焦灼

    渴望。

    那就,将她捉过来好了。

    对啊,将她捉过来,把她抓起来,关进只有他的城堡里,两个人,两个人

    “哟,这可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忽然响起的苍老声音,让他蓦地从混乱的意识抽离出来,接着他感到有人在他身上某处用力按了按,然后他就无法自制地打了一个冷颤,刚聚起的气力也散了。

    “哦,果然如此。”

    老杏树看向温小良:“这娃子的情况有点特殊,我要换个地方给他治疗,你在这儿等着。”

    温小良一愣,“还要治疗?刚才的药水不是见效了吗?”

    老杏树用“你是不是傻”的目光看着她:“那是应急措施。”

    数落完她,它就抱着丁言走了,边走边背对着她挥了挥树枝:“你乖乖待着啊,别乱跑,我老人家等会儿有话和你说。”

    其实不用他说,温小良也不会走的。

    外头有一排石椅,温小良随意找了一张坐下,垂着头,摸了摸自己的手。

    刚才丁言用树须勾着她的手,让她想起了曾经有一次,温当当病得很重,她六神无主地将他送到老杏树这里求助,看着他窝在老杏树的怀里,看着这气息微弱的小人儿,忽然之间,脑袋上就冒出了一根软哒哒的树须。

    她当时腿都软了,心想完了,书里常说妖怪死后会显出原形,现在当当已经开始从人变树,可见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儿子这种模样,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甚至完全想不起,就算是真正的奥丁星人,也没有在死前变回树的道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是温当当真救不回来,她拼死也要联系上组织,组织神通广大,就算是咽了气的人,大约组织也有本事让他重焕生机。

    就在她攥着拳头,考虑着要向组织支付什么代价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戳了一下,红着眼眶抬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根树须。

    一根软哒哒c颜色有点发黄的树须,一看就很虚弱,可它却很坚定地勾住了她的小指头,像在和她做某种约定。

    眼泪就在这时下来了。她伸出手,拢住了那根细幼的树须,轻轻摩挲。

    老杏树抱着温当当走了。后来,温当当终于脱离了危险期,一天天地好起来。

    想到这里,温小良微微地笑了起来。

    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现在她坐在这里,回想起往事,记忆依然鲜明。

    而且这么巧,当年她坐的也是身下这一张石椅。

    不过那日天上飘着小雨,不像现在,艳阳高照。

    温小良出了很久的神,回过神来,老杏树已经出来了。

    她站起来,迎了上去。

    “麻烦您了。他怎么样?”

    老杏树摸了摸下颔上的树须。

    “睡了。有件事你老实回答我,你带来的这小子,是不是当当的爹?”

    温小良呆住,然后定了定神,点头:“是。瞒不过您。怎么看出来的?”

    这简直太可怕了她必须得弄清楚!如果老杏树能看出来,或许其他人也能看出温当当和丁言之间的关系

    “你穷紧张什么?”老杏树嫌她心思太浅,数落了她一通,大意是你想太多,其他人根本没这个机会,同时看到父子俩的树形,就算真看到了,也不会有它老人家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这两货都不是纯种奥丁人。

    温小良是知道的,丁言不是纯种奥丁人,他的生母是其他星球的居民,丁言也因此从小流落在外,直到十五岁才被认回丁家。

    可她不明白这和老杏树能一眼认出温当当有什么关系。

    老杏树揪着胡须:“奥丁人很难和其他种族产生后代,像丁小子这样的杂交品种就更稀罕了。血缘一脉相承,当年我诊治过当当,现在再一看丁小子,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温小良懂了。说到底还是血缘的祸,今后她要更谨慎才行。

    她敛了表情,请老杏树不要告诉丁言真相,老杏树应下了,同时又有点感慨:“你们小年轻的事我是越来越不懂了,孩子都有了,还藏着掖着。”说到最后,红娘病发作,忍不住劝两句,“他对你是真爱啊,你真不考虑对他坦白?”

    杏长老您真与时俱进,连“真爱”都懂。

    老杏树再接再厉:“我老人家刚才发现的时候都吓一跳,现在的奥丁星人居然还有人保留了‘创伤性受精’的能力,而且居然还真用上了。这绝对是‘真爱’!”

    于是短短三分钟内,温小良第二次被惊到:“你怎么知道他对我那样了?”

    老杏树一脸理所当然:“这还不好认?一看他丁丁的颜色就知道,这小子还是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