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8.第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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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死亡·死去的天使
灰暗而狭窄的房间，简陋而乏味的摆设。老旧的电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的天使就躺在那里，轮廓柔和的脸庞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若不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dean会相信这只是恶作剧精灵的玩笑。
灰黑色的碳纹占据了大半个地板，呈现出羽翼的形状，清晰得几乎能看到每一道羽毛尖儿上最细小的绒毛。
银白色的天使之刃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眼，dean不止一次地见过这个天使特有的武器，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它从眼前消失。就好像只要那把天使之刃不插在cass的身上，那个天使就会和往常一样，站起身来，用他那低沉的声线，以贫乏的语气，对他进行问候一般。
“he's g一ne”仿佛担心惊扰了什么似的，sa轻声说道。
“显而易见的，”比起sa来，g的语调显然要更加随意与漫不经心，“你们也看到他的翅膀了。”
dean的身子微微一震，突然毫无预兆地抬起头来，将站在一边的g扯过来 ，狠狠地摁在了墙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快点把他治好，不然我杀了你！”dean死死地盯着g，能够杀死恶魔的小刀紧紧地贴着她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割开恶魔的喉咙。
“一h，dean，冷静。”g向后缩了缩脖子，想要离那把小刀远一点，但dean却逼迫地将小刀往前挪了挪，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意识到dean可能真的会动手，g立即停下了动作，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无辜与无害：“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
但显而易见的，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一丝半点的作用。dean压住她的胳膊没有丝毫的放松，另一只手中的小刀，也更加贴近了她的脖颈：“什么都没做？如果你什么都没做，他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想知道”但g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就阻止了她。也许是dean这不由分说地，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头上的行为终于惹恼了女恶魔，在这一刹那，她甚至都忘记了她脖子上的威胁，只是站直了身体，狠狠地瞪着dean：“是你们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的，不是我！我才是那个留下来照顾他的那个！”说到这里，g忍不住朝躺在地上的天使投去了一个眼神，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dean，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才是留下来照顾他的那个。”
仿佛被人狠狠地锤了一拳似的，dean有片刻的恍惚。而g也趁着这时候，挣开了他的压制，跑到房间里离他最远的地方，伸手摸着自己脖子上被小刀划出来的伤口。
温热的血液沾满了恶魔的手，她却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投向了地板上的天使。
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深色的发丝柔顺地贴在额上，衬得他那总是一本正经的脸，都带上了几分稚气。
g突然就想起了他之前对着她念赞美诗时，那仿若孩童的模样。
“all 一f that th一y pa, beautiful”他说着，脸上带着无垢的笑容。
cass是个天使，天使能够看到恶魔皮囊下那丑陋的面容，哪怕他因为损伤而失了心智，这一点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但他赞美了她。蔚蓝色的眼睛里载满了信任与惊叹，仿佛在欣赏上帝创造的艺术品。
按着伤口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下来，血液顺着脖子滑入领口中，带起一阵细微的麻痒。
g突然感到一阵毫无由来的懊丧。
这也许是源自在她看护之下的天使，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杀害，也许是源自失去了一个和chesters交涉的筹码，也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这突如其来的懊丧一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连从chesters的身边逃开的心思都失去了。
dean低着头坐在房间中间的床上，拿着小刀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都陷入了颓丧之中。
他的决定让他失去了一个朋友——再一次地。
“他是我们的朋友！”dean还记得在离开精神病院的那天，sa用来反对他的话语。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哦，对——“我们的朋友都已经死了。”
现在，这句话成真了。
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dean的心脏，让他的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到最后，只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将手中握着的小刀，狠狠地塞入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认为，这个出现过恶魔的精神病院，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又到底凭什么相信，g一个恶魔，就能够保证cass的安全？
狠狠地锤了一下床垫，dean猛地站了起来，在sa和g反应过来之前，快步地离开了房间。
猎人的后备箱里总是装着许多对常人来说不可思议的东西，所以没有花费多少时间，dean就找齐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回到了属于天使的房间。
类似的事情他们已经做了许多次了，这次做来，更是娴熟无比。
在sa的帮助下，dean很快就画好了魔法阵，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只需要点燃一根火柴，不知身在何处的恶魔就会被召唤而来。但sa却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g。
接触到sa的目光，g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却只是嗤笑了一声：“怎么，我难道还得回避不成？”
燃着火焰的火柴从手中落下，落在准备好的材料商，“嘭”的一声冒出一阵火花。空无一人的平地上毫无征兆地冒出一个人来，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手中还端着一杯袅袅地冒着热气的咖啡。
“hell一，seetie”好似完全不在意将自己困住的魔法阵，cr一ley端起手里的咖啡朝对面的两人扬了扬，“又遇到麻烦事儿了？”说着，他的目光转到了一边的g身上，“又见面了，亲爱的。”
“是啊，又见面了。”g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挑衅似的笑容，“看到你被困在里面，真是让人心情愉快。”
“没办法，他们就是这么喜欢用这种方法来表达对我的重视，”cr一ley耸了耸肩，“太受欢迎了也”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手里的□□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落在了地上，留下一片暗色的污渍。
揪着衣领将cr一ley提到自己的面前，dean的神色简直可以称得上狰狞：“如果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和dean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对视了两秒，cr一ley率先移开了视线，伸出手在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闭上了嘴。
他从来都是个识时务的人。
又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直到sa喊了一声“dean”之后，dean才松开手，任由cr一ley跌坐回凳子里去。
伸手擦拉擦嘴角的血迹，cr一ley转过头看向sa，脸上又挂上了他惯常的笑容：“果然小鹿就是要比他的哥哥讲道理呢，如果是小鹿的请求的话，我”cr一ley突然止住了话头，他的目光停在了房间里的某个地方，再没有挪动分毫。
他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凝固成一个古怪的表情。
“castiel？”过了好半晌，cr一ley才好像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再次开口说话，“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死了。”g走到魔法阵的外围站定，目光紧紧地锁定着cr一ley的脸，生怕错过了他的一个表情。
“哦？”cr一ley转过头去，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你们的天使？”
“除了你还能是谁！”dean看上去还想给cr一ley来上一拳，但他却忍住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撑在cr一ley所坐的椅子的扶手上，以一种极具压迫力的姿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cr一ley：“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他回来。”
“我承认，我对他确实有着不满。”和dean对视了一会儿，cr一ley略微坐正了身体，“尤其是在他一个人独吞了炼狱的灵魂，反过来压迫我的时候。但是”说到这里，cr一ley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看着dean，突然抬高了声音，将后面的话大声地喊了出来，“只有你没有质问我的资格！”
“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我给了他帮助！是我救了他的命！”cr一ley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冷笑，“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对他的困难熟视无睹，像对待自己手下的小弟一样，把他从内战里面拉出来，”说到这里，cr一ley的声音再一次地抬高了，“帮你们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跑腿的事！”
典型的cr一ley式的一惊一乍的说话方式，但dean这一回却连吐槽的心思都没有。抓着扶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开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直了起来。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总是不回应他们祈祷的cass，也想起了每当那种事情发生后，再次见到cass时，他那仿佛质问的态度。每次cass出现时那疲惫的神色，也无比清晰地出现在dean的脑海中。
在cass与cr一ley的事情暴露之后，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怀疑他的理由，将dean的信任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他没有向我们寻求帮助”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似的，dean喃喃出声。
“哦，那他是隐瞒了自己在内战的事情，还是隐瞒了rapheal想重开天启的事？”cr一ley又恢复了调笑的语气。dean毫不怀疑，如果他的手上有一杯红酒，他现在一定会慢悠悠地晃着它，任由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中来回碰撞，泛起轻微的涟漪。
“i' a civil ar”cass不止一次地强调过这一点，但每一次，dean都将它当成了类似天气的废话，抛诸脑后，从来没有去思考过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dean甚至找不出一个词来反驳cr一ley，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也认同cr一ley所说的每一句话。
cass不会不满，不会指责，不会抱怨，所以他就将之当成理所当然。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对cass道过歉——从前没有，以后也再没有机会了。
dean已经完全站直了，他的脸上带着茫然与惶恐——那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cr一ley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扯开了一个笑容。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逼近了dean：“你好像根本不知道你在cass——你是这么叫他的对吧——心中，究竟有多重要吧？”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在dean将目光移过来之后，才继续说下去，“就因为我对你们出了几次手，他就威胁我要退出计划——如果不是我及时停手，说不定就死在那儿了。”
“哦，对了，”cr一ley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说道，“在被你们用圣火困起来之前，他可都是相信你们是信任他的——真是愚蠢至极。”
话音落下，没有人开口说话，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之中。cr一ley一只胳膊放在扶手上托着下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饶有兴致地看着dean和sa的反应。
“之前你说的，你救了cass的命，”sa抿了抿唇，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是什么意思？”
“我给了他地狱的三万灵魂，”对于这个问题，cr一ley倒是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不仅不想隐瞒，他的语气里还带着炫耀的意味，“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从raphael的手里活下来的？那个时候castiel在raphael面前，就和在icheal和cifer一样，只要raphael打个响指，b一一！”cr一ley摊开双手，作出“爆炸”的动作，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sa和dean的眼前顿时就浮现出了当初cass在cifer一个响指下，炸成血沫的样子来。
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地蜷起，sa好不容易才咽下口中的呜咽。那天cifer所做的事情，都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他的指尖，都还残留着神力流泻而出的触感。
“好了，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吗？”cr一ley突然站了起来，仿佛领导人一样走了两步，开口问道。
cr一ley的声音让sa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发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好像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似的。但在场的人的注意力显然都不在他的身上，唯一用目光扫过他的cr一ley，也根本没有去关心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帮castiel？”一阵沉默过后，g突然出声。
“u？”小小地转了下自己的脑袋，cr一ley看着g，似乎有些惊讶她会问这个问题。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要不要回答。不过，很显然的，这并不是什么困扰他的问题。而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总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我记得我有说过，我很讨厌cifer吧？毕竟如果他回来了，我这个地狱之王的位置，可就不保了。”说着，他摊了摊手，“还有其他问题吗？”
这一回，g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再接话。
“既然这样，b一ys，”cr一ley走到魔法阵边缘的位置，看着sa，抬脚点了点地上，“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了？”
chapter02埋葬·谁人的墓碑。
cr一ley离开后，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sa和dean两人站在一起，g双手抱胸站在另一旁，中间是安静躺着的天使。
“无意冒犯，但是，我建议你们还是早点把他埋了吧。”g的目光在cass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落在了兄弟俩的身上，“就算他本来是天使，这个容器也只是个普通人类——现在可是夏天。”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腐烂发臭，然后和这世间所有其他的生物一样，成为一堆没有皮肉的白骨。
“shut up！”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似的，dean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g，“再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那样子，仿佛随时都能扑上去，给女恶魔致命的一击。但只要他没有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dean的行为对于女恶魔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因此，她也只是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只是一个建议而已。”
她当然知道dean在想些什么——很容易猜到不是吗？cass并不是第一次死去了，但每一次，他总是能和奇迹一样，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以，dean的心里忍不住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
说不定再等上一会儿，他的天使就会和往常那样站起来，用他那该死的迷人的声线，对他说：“hell一，dean”
但是没有。没有奇迹，没有天使，什么都没有。
他的天使离开了。
最后，sa和dean还是埋葬了cass。墓碑上刻着他和jiy的名字，相互依靠着，像家人一样。
dean突然想起了那天他乞求cass停下打开炼狱的行为时，他对cass说：“e're faily”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这句话。
他满心以为，只要他说了，cass就一定会给出回应——就像从前每次回应他的祈祷那样。但是他忘了，cass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应他的祈祷了。
有的话，说晚了，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墓碑上刻下jiy的名字是sa提议的，起先dean并不同意，但sa总是有办法说服他的哥哥。
jiy因为天启死了，他不能到最后连个墓都没有；以及，cass会希望这样做的。
sa总是有办法戳中dean的软肋。
g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悄无声息地，没有留下一点讯息。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女恶魔和他们的交情本来就不深，而就在不久前，他们还与她的死对头有了接触。就算g在cr一ley出现之前离开，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疑惑。反倒是她一直待到了cass下葬之后，让两人有点惊讶。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在b一bby的小屋里待了几天之后，兄弟俩就再次上路了。开着继承自父亲的ipa，放着嘈杂的摇滚乐，翻看着各地收集来的报纸和资讯，寻找着可能需要他们处理的案子。一切和从前都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不同。
“dean，你看这里。”sa喊了一声，将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
“恩？”dean放下手里的汉堡，探过头去看sa手中的报纸，将看到的内容念了出来，“结婚三十年，妻子突然杀死丈夫？”随便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他接过了报纸，看起那篇报道来。
排除那报纸一贯用的夸大部分，这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新闻。
一个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在某天早上起床之后，突然掏出一把手一枪，一枪崩了还在床上的丈夫。
“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而已，”快速地浏览完了整篇报道，dean随手把报纸丢在了桌上，再次拿起自己的汉堡，大口地吃了起来，“看起来不是我们的案子。”
“那如果加上这个呢？”sa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将笔记本转过去，让屏幕面对着dean，以便他看清上面的内容。
屏幕上是sa搜集到的c在同一个小镇里发生的命案。
“父亲枪杀儿子，姐姐将妹妹推下了楼”飞快地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dean忍不住挑了挑眉。他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双脚也也顺势抬起来放在了桌上：“再加上刚刚报纸上那一个，就有五个了？”
“对。”sa将笔记本转回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而且是在一个月之内。”
“听起来像是我们的事。”dean将最后一口汉堡塞入嘴里，拍了拍手站起来，“那我们还在等什么？”随手拿起床上的包和挂在一边的外套，dean大步往外走去。
sa合上桌上的笔记本，抱着它站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已经走出了房间的dean，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自己的东西跟了上去。
当他来到ipa边上的时候，车里的dean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一阵能把耳膜都给震破的音乐中，他大声地朝sa喊着：“怎么这么慢，在路上碰到能把你勾走的美女了吗？”
sa笑了笑，没有搭话，只是伸手去开车门。但就在他碰到门把的前一秒，他却突然改了主意。
转过身拉开后座的门，sa没有去管dean那奇怪的眼神，弯下腰坐了进去。
他不喜欢坐在后排，因为这意味着他必须把脚给蜷起来，非常的不舒服。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抱怨，只是慢慢地挪到了驾驶座的后面，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
dean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看了sa一眼，扁了扁嘴，没有对他的行为做什么评价，只是把本来就已经足够响的音乐又调大了一点，然后踩下了油门。
ipa像往常一样平稳地开了出去，sa侧过头，从车门和座椅的缝隙里，看着dean的侧面。
他忍不住就开始想，当cass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姿势c什么样的表情，看着前面的dean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又会是什么样的神色。
或许连cass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总是追逐着dean，诚挚而专注，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亮的那一道光。
dean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晃头晃脑地跟着那嘈杂的音乐，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像是在参加什么热闹的聚会一样兴致高昂。
sa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空着的副驾驶座。cass有许多次都想坐在那个位置，也许是为了离dean更近一些，也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喜欢那个位置——但只要有sa在，那个位置总是他的。cass只能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和两兄弟隔着椅背说话。
去新闻里所提到的那个小镇的路很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子里只有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dean那永远都不在调子上的唱腔。
——————
讲真，特别讨厌dean那句“e're faily”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在要求别人。要求别人停下当前的行为，要求别人理解他，要求别人谅解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潜台词就是这个。sa对这句话的评价挺对的，“好像只要是家人，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一样”。
chapter03争吵·爆发的情绪。
在八个小时的车程后，dean和sa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这是科罗拉多州的一个小镇，人口不算太多。这一点，光从警一局里那稀少的人手就能看得出来。
“ant jerry anek”“ant r一bert sr”将伪造的证件出示了一下后，dean将它放回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和我们说一说virgia grant的情况吧。”
virgia grant就是那个开枪崩了自己丈夫的女人的名字，sa记得那张写着这个案子的新闻里，还印了一张她的照片。
和照片上一样，眼前的女人有着一头深棕色的卷发，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憔悴与悲伤。就和他们以往见到的那些凶手一样。
“isgrant，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丈夫吗？”每当盘问这样的“罪犯”时，sa总是感到格外的不忍心，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许多。
也许是sa的态度她感到了些许的安心，她的嘴唇动了动：“我”但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哽咽着哭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天早上，突然想起alex，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virgia伸手捂住脸，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alex”dean显然对这个名字产生了兴趣。
“alexander grant，virgia和ike的儿子。”金色长发的女一警一官看了一眼还在平复情绪的virgia，回答了dean的问题，“十年前因为ike的疏忽而去世了，因为这事，他们两人都差点离婚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virgia还是没能忘掉这件事。”仿佛感叹似的说了这么一句，女一警一官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dean。
“，”她说，“为什么fbi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uy一u kn一,”dean停顿了一下，在女一警一官看过来的时候，对她眨了眨眼睛，“fbi的兴趣总是难以预料的。”
被dean的样子给逗笑了，美丽的女一警一官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让我猜猜‘不能说’？”
“u h？”dean挑了挑眉，带着笑容微微压低了身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sa关上门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甩了甩手上的文件，重重地咳了两声。但dean却一点也不在意被自己的弟弟看到这一幕，在对着女一警一官耸了耸肩后，才转向sa。
“怎么样？”和sa一起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ipa，dean转过头问身边的sa。sa耸了耸肩，说出了和dean从女一警一官那里得到的信息相同的内容：“一起因为孩子而发生的凶杀案——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那个孩子死去的时间，距离现在十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站在驾驶室的边上，dean一只手撑在ipa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接下来去哪里？”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问题，dean只是想要用这句话来挑起两人之间的对话而已。自从cass的事情后，sa比起以前来要沉默了许多，而dean自然就得担当那个让sa再次活泼起来的角色。
这是一个哥哥应该做的。dean这么告诉自己。比起劝说sa放下工作，出去找点乐子，这种话题显然更能够打开他的话匣子。
果然，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sa开口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dean的反应有点过于剧烈了：“hat？hy？n一！”他本来靠在ipa上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sa，好像生怕对方说出什么他不乐意听的话来。
“因为这样更节省时间？效率更高？”sa看着他表现得有些失常的哥哥，表情无辜地摊着手。他们之前查到的案子可不仅仅只有virgia一个，想要在一天之内尽可能多地收集到情报，自然是两人分开行动更为有利。dean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嘴巴开合了几次，最后发出了一阵尴尬的笑声：“啊，这样，对，那就分开行动吧。”说完之后，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分开行动比较好。”
“are y一u 一k？”有些担心地看着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的dean，sa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哥哥总是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只有在无法承受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少许的端倪。
“当然，我很好！”dean敲了敲ipa的车顶，站直了身体，“那就这样，我负责lilian和kelly，”对着sa眨了眨眼睛，dean率先抢走了和美女交谈的任务，“剩下的那两个就由你搞定！”说完，他看着脸上浮现出“又是这样”的表情的sa，露出了个好心情的笑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sa甚至都来不及回上一句，他就发动了车子，只留下sa皱着眉头看着车子远去的身影。最后，他也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离开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类似的事情sa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哪怕是真正的fbi，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了。再加上他那总是能够轻易地获取他人好感的能力，这项工作并没有让他花费太大的力气。但是，他收集到的信息，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这种情况，在和dean会面之后，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反而更让他迷惑了。
灰暗而狭窄的房间，简陋而乏味的摆设。老旧的电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的天使就躺在那里，轮廓柔和的脸庞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若不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dean会相信这只是恶作剧精灵的玩笑。
灰黑色的碳纹占据了大半个地板，呈现出羽翼的形状，清晰得几乎能看到每一道羽毛尖儿上最细小的绒毛。
银白色的天使之刃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眼，dean不止一次地见过这个天使特有的武器，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它从眼前消失。就好像只要那把天使之刃不插在cass的身上，那个天使就会和往常一样，站起身来，用他那低沉的声线，以贫乏的语气，对他进行问候一般。
“he's g一ne”仿佛担心惊扰了什么似的，sa轻声说道。
“显而易见的，”比起sa来，g的语调显然要更加随意与漫不经心，“你们也看到他的翅膀了。”
dean的身子微微一震，突然毫无预兆地抬起头来，将站在一边的g扯过来 ，狠狠地摁在了墙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快点把他治好，不然我杀了你！”dean死死地盯着g，能够杀死恶魔的小刀紧紧地贴着她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割开恶魔的喉咙。
“一h，dean，冷静。”g向后缩了缩脖子，想要离那把小刀远一点，但dean却逼迫地将小刀往前挪了挪，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意识到dean可能真的会动手，g立即停下了动作，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无辜与无害：“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
但显而易见的，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一丝半点的作用。dean压住她的胳膊没有丝毫的放松，另一只手中的小刀，也更加贴近了她的脖颈：“什么都没做？如果你什么都没做，他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想知道”但g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就阻止了她。也许是dean这不由分说地，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头上的行为终于惹恼了女恶魔，在这一刹那，她甚至都忘记了她脖子上的威胁，只是站直了身体，狠狠地瞪着dean：“是你们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的，不是我！我才是那个留下来照顾他的那个！”说到这里，g忍不住朝躺在地上的天使投去了一个眼神，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dean，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才是留下来照顾他的那个。”
仿佛被人狠狠地锤了一拳似的，dean有片刻的恍惚。而g也趁着这时候，挣开了他的压制，跑到房间里离他最远的地方，伸手摸着自己脖子上被小刀划出来的伤口。
温热的血液沾满了恶魔的手，她却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投向了地板上的天使。
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深色的发丝柔顺地贴在额上，衬得他那总是一本正经的脸，都带上了几分稚气。
g突然就想起了他之前对着她念赞美诗时，那仿若孩童的模样。
“all 一f that th一y pa, beautiful”他说着，脸上带着无垢的笑容。
cass是个天使，天使能够看到恶魔皮囊下那丑陋的面容，哪怕他因为损伤而失了心智，这一点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但他赞美了她。蔚蓝色的眼睛里载满了信任与惊叹，仿佛在欣赏上帝创造的艺术品。
按着伤口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下来，血液顺着脖子滑入领口中，带起一阵细微的麻痒。
g突然感到一阵毫无由来的懊丧。
这也许是源自在她看护之下的天使，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杀害，也许是源自失去了一个和chesters交涉的筹码，也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这突如其来的懊丧一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连从chesters的身边逃开的心思都失去了。
dean低着头坐在房间中间的床上，拿着小刀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都陷入了颓丧之中。
他的决定让他失去了一个朋友——再一次地。
“他是我们的朋友！”dean还记得在离开精神病院的那天，sa用来反对他的话语。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哦，对——“我们的朋友都已经死了。”
现在，这句话成真了。
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dean的心脏，让他的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到最后，只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将手中握着的小刀，狠狠地塞入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认为，这个出现过恶魔的精神病院，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又到底凭什么相信，g一个恶魔，就能够保证cass的安全？
狠狠地锤了一下床垫，dean猛地站了起来，在sa和g反应过来之前，快步地离开了房间。
猎人的后备箱里总是装着许多对常人来说不可思议的东西，所以没有花费多少时间，dean就找齐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回到了属于天使的房间。
类似的事情他们已经做了许多次了，这次做来，更是娴熟无比。
在sa的帮助下，dean很快就画好了魔法阵，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只需要点燃一根火柴，不知身在何处的恶魔就会被召唤而来。但sa却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g。
接触到sa的目光，g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却只是嗤笑了一声：“怎么，我难道还得回避不成？”
燃着火焰的火柴从手中落下，落在准备好的材料商，“嘭”的一声冒出一阵火花。空无一人的平地上毫无征兆地冒出一个人来，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手中还端着一杯袅袅地冒着热气的咖啡。
“hell一，seetie”好似完全不在意将自己困住的魔法阵，cr一ley端起手里的咖啡朝对面的两人扬了扬，“又遇到麻烦事儿了？”说着，他的目光转到了一边的g身上，“又见面了，亲爱的。”
“是啊，又见面了。”g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挑衅似的笑容，“看到你被困在里面，真是让人心情愉快。”
“没办法，他们就是这么喜欢用这种方法来表达对我的重视，”cr一ley耸了耸肩，“太受欢迎了也”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手里的□□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落在了地上，留下一片暗色的污渍。
揪着衣领将cr一ley提到自己的面前，dean的神色简直可以称得上狰狞：“如果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和dean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对视了两秒，cr一ley率先移开了视线，伸出手在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闭上了嘴。
他从来都是个识时务的人。
又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直到sa喊了一声“dean”之后，dean才松开手，任由cr一ley跌坐回凳子里去。
伸手擦拉擦嘴角的血迹，cr一ley转过头看向sa，脸上又挂上了他惯常的笑容：“果然小鹿就是要比他的哥哥讲道理呢，如果是小鹿的请求的话，我”cr一ley突然止住了话头，他的目光停在了房间里的某个地方，再没有挪动分毫。
他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凝固成一个古怪的表情。
“castiel？”过了好半晌，cr一ley才好像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再次开口说话，“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死了。”g走到魔法阵的外围站定，目光紧紧地锁定着cr一ley的脸，生怕错过了他的一个表情。
“哦？”cr一ley转过头去，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你们的天使？”
“除了你还能是谁！”dean看上去还想给cr一ley来上一拳，但他却忍住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撑在cr一ley所坐的椅子的扶手上，以一种极具压迫力的姿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cr一ley：“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他回来。”
“我承认，我对他确实有着不满。”和dean对视了一会儿，cr一ley略微坐正了身体，“尤其是在他一个人独吞了炼狱的灵魂，反过来压迫我的时候。但是”说到这里，cr一ley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看着dean，突然抬高了声音，将后面的话大声地喊了出来，“只有你没有质问我的资格！”
“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我给了他帮助！是我救了他的命！”cr一ley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冷笑，“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对他的困难熟视无睹，像对待自己手下的小弟一样，把他从内战里面拉出来，”说到这里，cr一ley的声音再一次地抬高了，“帮你们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跑腿的事！”
典型的cr一ley式的一惊一乍的说话方式，但dean这一回却连吐槽的心思都没有。抓着扶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开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直了起来。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总是不回应他们祈祷的cass，也想起了每当那种事情发生后，再次见到cass时，他那仿佛质问的态度。每次cass出现时那疲惫的神色，也无比清晰地出现在dean的脑海中。
在cass与cr一ley的事情暴露之后，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怀疑他的理由，将dean的信任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他没有向我们寻求帮助”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似的，dean喃喃出声。
“哦，那他是隐瞒了自己在内战的事情，还是隐瞒了rapheal想重开天启的事？”cr一ley又恢复了调笑的语气。dean毫不怀疑，如果他的手上有一杯红酒，他现在一定会慢悠悠地晃着它，任由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中来回碰撞，泛起轻微的涟漪。
“i' a civil ar”cass不止一次地强调过这一点，但每一次，dean都将它当成了类似天气的废话，抛诸脑后，从来没有去思考过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dean甚至找不出一个词来反驳cr一ley，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也认同cr一ley所说的每一句话。
cass不会不满，不会指责，不会抱怨，所以他就将之当成理所当然。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对cass道过歉——从前没有，以后也再没有机会了。
dean已经完全站直了，他的脸上带着茫然与惶恐——那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cr一ley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扯开了一个笑容。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逼近了dean：“你好像根本不知道你在cass——你是这么叫他的对吧——心中，究竟有多重要吧？”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在dean将目光移过来之后，才继续说下去，“就因为我对你们出了几次手，他就威胁我要退出计划——如果不是我及时停手，说不定就死在那儿了。”
“哦，对了，”cr一ley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说道，“在被你们用圣火困起来之前，他可都是相信你们是信任他的——真是愚蠢至极。”
话音落下，没有人开口说话，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之中。cr一ley一只胳膊放在扶手上托着下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饶有兴致地看着dean和sa的反应。
“之前你说的，你救了cass的命，”sa抿了抿唇，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是什么意思？”
“我给了他地狱的三万灵魂，”对于这个问题，cr一ley倒是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不仅不想隐瞒，他的语气里还带着炫耀的意味，“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从raphael的手里活下来的？那个时候castiel在raphael面前，就和在icheal和cifer一样，只要raphael打个响指，b一一！”cr一ley摊开双手，作出“爆炸”的动作，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sa和dean的眼前顿时就浮现出了当初cass在cifer一个响指下，炸成血沫的样子来。
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地蜷起，sa好不容易才咽下口中的呜咽。那天cifer所做的事情，都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他的指尖，都还残留着神力流泻而出的触感。
“好了，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吗？”cr一ley突然站了起来，仿佛领导人一样走了两步，开口问道。
cr一ley的声音让sa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发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好像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似的。但在场的人的注意力显然都不在他的身上，唯一用目光扫过他的cr一ley，也根本没有去关心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帮castiel？”一阵沉默过后，g突然出声。
“u？”小小地转了下自己的脑袋，cr一ley看着g，似乎有些惊讶她会问这个问题。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要不要回答。不过，很显然的，这并不是什么困扰他的问题。而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总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我记得我有说过，我很讨厌cifer吧？毕竟如果他回来了，我这个地狱之王的位置，可就不保了。”说着，他摊了摊手，“还有其他问题吗？”
这一回，g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再接话。
“既然这样，b一ys，”cr一ley走到魔法阵边缘的位置，看着sa，抬脚点了点地上，“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了？”
chapter02埋葬·谁人的墓碑。
cr一ley离开后，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sa和dean两人站在一起，g双手抱胸站在另一旁，中间是安静躺着的天使。
“无意冒犯，但是，我建议你们还是早点把他埋了吧。”g的目光在cass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落在了兄弟俩的身上，“就算他本来是天使，这个容器也只是个普通人类——现在可是夏天。”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腐烂发臭，然后和这世间所有其他的生物一样，成为一堆没有皮肉的白骨。
“shut up！”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似的，dean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g，“再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那样子，仿佛随时都能扑上去，给女恶魔致命的一击。但只要他没有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dean的行为对于女恶魔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因此，她也只是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只是一个建议而已。”
她当然知道dean在想些什么——很容易猜到不是吗？cass并不是第一次死去了，但每一次，他总是能和奇迹一样，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以，dean的心里忍不住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
说不定再等上一会儿，他的天使就会和往常那样站起来，用他那该死的迷人的声线，对他说：“hell一，dean”
但是没有。没有奇迹，没有天使，什么都没有。
他的天使离开了。
最后，sa和dean还是埋葬了cass。墓碑上刻着他和jiy的名字，相互依靠着，像家人一样。
dean突然想起了那天他乞求cass停下打开炼狱的行为时，他对cass说：“e're faily”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这句话。
他满心以为，只要他说了，cass就一定会给出回应——就像从前每次回应他的祈祷那样。但是他忘了，cass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应他的祈祷了。
有的话，说晚了，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墓碑上刻下jiy的名字是sa提议的，起先dean并不同意，但sa总是有办法说服他的哥哥。
jiy因为天启死了，他不能到最后连个墓都没有；以及，cass会希望这样做的。
sa总是有办法戳中dean的软肋。
g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悄无声息地，没有留下一点讯息。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女恶魔和他们的交情本来就不深，而就在不久前，他们还与她的死对头有了接触。就算g在cr一ley出现之前离开，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疑惑。反倒是她一直待到了cass下葬之后，让两人有点惊讶。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在b一bby的小屋里待了几天之后，兄弟俩就再次上路了。开着继承自父亲的ipa，放着嘈杂的摇滚乐，翻看着各地收集来的报纸和资讯，寻找着可能需要他们处理的案子。一切和从前都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不同。
“dean，你看这里。”sa喊了一声，将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
“恩？”dean放下手里的汉堡，探过头去看sa手中的报纸，将看到的内容念了出来，“结婚三十年，妻子突然杀死丈夫？”随便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他接过了报纸，看起那篇报道来。
排除那报纸一贯用的夸大部分，这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新闻。
一个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在某天早上起床之后，突然掏出一把手一枪，一枪崩了还在床上的丈夫。
“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而已，”快速地浏览完了整篇报道，dean随手把报纸丢在了桌上，再次拿起自己的汉堡，大口地吃了起来，“看起来不是我们的案子。”
“那如果加上这个呢？”sa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将笔记本转过去，让屏幕面对着dean，以便他看清上面的内容。
屏幕上是sa搜集到的c在同一个小镇里发生的命案。
“父亲枪杀儿子，姐姐将妹妹推下了楼”飞快地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dean忍不住挑了挑眉。他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双脚也也顺势抬起来放在了桌上：“再加上刚刚报纸上那一个，就有五个了？”
“对。”sa将笔记本转回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而且是在一个月之内。”
“听起来像是我们的事。”dean将最后一口汉堡塞入嘴里，拍了拍手站起来，“那我们还在等什么？”随手拿起床上的包和挂在一边的外套，dean大步往外走去。
sa合上桌上的笔记本，抱着它站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已经走出了房间的dean，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自己的东西跟了上去。
当他来到ipa边上的时候，车里的dean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一阵能把耳膜都给震破的音乐中，他大声地朝sa喊着：“怎么这么慢，在路上碰到能把你勾走的美女了吗？”
sa笑了笑，没有搭话，只是伸手去开车门。但就在他碰到门把的前一秒，他却突然改了主意。
转过身拉开后座的门，sa没有去管dean那奇怪的眼神，弯下腰坐了进去。
他不喜欢坐在后排，因为这意味着他必须把脚给蜷起来，非常的不舒服。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抱怨，只是慢慢地挪到了驾驶座的后面，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
dean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看了sa一眼，扁了扁嘴，没有对他的行为做什么评价，只是把本来就已经足够响的音乐又调大了一点，然后踩下了油门。
ipa像往常一样平稳地开了出去，sa侧过头，从车门和座椅的缝隙里，看着dean的侧面。
他忍不住就开始想，当cass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姿势c什么样的表情，看着前面的dean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又会是什么样的神色。
或许连cass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总是追逐着dean，诚挚而专注，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亮的那一道光。
dean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晃头晃脑地跟着那嘈杂的音乐，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像是在参加什么热闹的聚会一样兴致高昂。
sa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空着的副驾驶座。cass有许多次都想坐在那个位置，也许是为了离dean更近一些，也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喜欢那个位置——但只要有sa在，那个位置总是他的。cass只能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和两兄弟隔着椅背说话。
去新闻里所提到的那个小镇的路很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子里只有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dean那永远都不在调子上的唱腔。
——————
讲真，特别讨厌dean那句“e're faily”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在要求别人。要求别人停下当前的行为，要求别人理解他，要求别人谅解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潜台词就是这个。sa对这句话的评价挺对的，“好像只要是家人，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一样”。
chapter03争吵·爆发的情绪。
在八个小时的车程后，dean和sa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这是科罗拉多州的一个小镇，人口不算太多。这一点，光从警一局里那稀少的人手就能看得出来。
“ant jerry anek”“ant r一bert sr”将伪造的证件出示了一下后，dean将它放回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和我们说一说virgia grant的情况吧。”
virgia grant就是那个开枪崩了自己丈夫的女人的名字，sa记得那张写着这个案子的新闻里，还印了一张她的照片。
和照片上一样，眼前的女人有着一头深棕色的卷发，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憔悴与悲伤。就和他们以往见到的那些凶手一样。
“isgrant，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丈夫吗？”每当盘问这样的“罪犯”时，sa总是感到格外的不忍心，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许多。
也许是sa的态度她感到了些许的安心，她的嘴唇动了动：“我”但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哽咽着哭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天早上，突然想起alex，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virgia伸手捂住脸，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alex”dean显然对这个名字产生了兴趣。
“alexander grant，virgia和ike的儿子。”金色长发的女一警一官看了一眼还在平复情绪的virgia，回答了dean的问题，“十年前因为ike的疏忽而去世了，因为这事，他们两人都差点离婚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virgia还是没能忘掉这件事。”仿佛感叹似的说了这么一句，女一警一官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dean。
“，”她说，“为什么fbi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uy一u kn一,”dean停顿了一下，在女一警一官看过来的时候，对她眨了眨眼睛，“fbi的兴趣总是难以预料的。”
被dean的样子给逗笑了，美丽的女一警一官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让我猜猜‘不能说’？”
“u h？”dean挑了挑眉，带着笑容微微压低了身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sa关上门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甩了甩手上的文件，重重地咳了两声。但dean却一点也不在意被自己的弟弟看到这一幕，在对着女一警一官耸了耸肩后，才转向sa。
“怎么样？”和sa一起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ipa，dean转过头问身边的sa。sa耸了耸肩，说出了和dean从女一警一官那里得到的信息相同的内容：“一起因为孩子而发生的凶杀案——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那个孩子死去的时间，距离现在十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站在驾驶室的边上，dean一只手撑在ipa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接下来去哪里？”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问题，dean只是想要用这句话来挑起两人之间的对话而已。自从cass的事情后，sa比起以前来要沉默了许多，而dean自然就得担当那个让sa再次活泼起来的角色。
这是一个哥哥应该做的。dean这么告诉自己。比起劝说sa放下工作，出去找点乐子，这种话题显然更能够打开他的话匣子。
果然，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sa开口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dean的反应有点过于剧烈了：“hat？hy？n一！”他本来靠在ipa上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sa，好像生怕对方说出什么他不乐意听的话来。
“因为这样更节省时间？效率更高？”sa看着他表现得有些失常的哥哥，表情无辜地摊着手。他们之前查到的案子可不仅仅只有virgia一个，想要在一天之内尽可能多地收集到情报，自然是两人分开行动更为有利。dean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嘴巴开合了几次，最后发出了一阵尴尬的笑声：“啊，这样，对，那就分开行动吧。”说完之后，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分开行动比较好。”
“are y一u 一k？”有些担心地看着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的dean，sa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哥哥总是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只有在无法承受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少许的端倪。
“当然，我很好！”dean敲了敲ipa的车顶，站直了身体，“那就这样，我负责lilian和kelly，”对着sa眨了眨眼睛，dean率先抢走了和美女交谈的任务，“剩下的那两个就由你搞定！”说完，他看着脸上浮现出“又是这样”的表情的sa，露出了个好心情的笑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sa甚至都来不及回上一句，他就发动了车子，只留下sa皱着眉头看着车子远去的身影。最后，他也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离开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类似的事情sa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哪怕是真正的fbi，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了。再加上他那总是能够轻易地获取他人好感的能力，这项工作并没有让他花费太大的力气。但是，他收集到的信息，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这种情况，在和dean会面之后，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反而更让他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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