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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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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泽洗完了碗,又去玄关换下运动鞋,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初初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靠垫,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她头发半扎着,有一小半散落在肩头,而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毛衣,她的肩膀看起来仍旧单薄得过分,整个人比他上次见到的时候瘦了不少reads;。

    顾泽从房间了拿了毯子出来,走到沙发边要帮初初裹上。

    她原本注意力就不在电视节目上,感觉顾泽靠近,下意识便偏过身子躲了一下。

    顾泽的手僵在原处,抓着薄毯的手指攥了攥,复又松开:“你可以跟我生气,但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初初抿抿唇,将垫子扔到一边,伸手接过毛毯,轻声说:“谢谢。”

    说完便将自己裹得严实,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电视节目中主持人夸张的笑声。

    顾泽愣了片刻。

    他从未见过这样客气的初初,哪怕是在她刚“出现”的时候。

    当初她一点没有以女朋友自居,但总是很大方地直视他,目光灼灼,眼有笑意。那时候他想着,这个姑娘真像一颗星,明亮又美好。

    但这样的明亮却在今夜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心中酸涩,又怕初初再躲着他,于是挑了个同她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刚要开口,却发现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沙发另一端的地面上还有着什么东西,只不过有大半藏在了沙发后面,且背着光,他方才竟没有发现。

    而那东西的形状有些眼熟。

    顾泽霍然起身,绕过了沙发,才发现正如他所想,巨大的行李箱躺在地上,此时正打开着,箱内放了衣服,数量不多,叠得也并不整齐。可以想见,收拾这些的人大约有些急迫,还没来得及将这些都整理好。

    因顾泽的动作,初初终于将视线放到了他身上,而后转至箱子,漠然开口道:“我听j一hn说我在沉云区还有栋房子,那里空气好,适合养身体,所以打算搬去住一阵子。”

    一时间,顾泽只觉得自己像被搁在冷水里,心一阵阵得凉,又隐隐透着疼痛。他想过初初会生气,甚至会同他吵架,却从未想过她其实已经打算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他三两步走到初初身边,紧挨着她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她说:“初初,嫌疑犯尚有权利抗辩,我们谈谈。”

    女生并未如他想象中一样避他而不及地挪开,反而转过头,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问道:“谈什么?”

    顾泽见初初肩头的毯子有些滑落,下意识先帮她裹紧,才叹了口气,道:“我并不知道你生了病,我以为你拍戏还没有结束,后来林姐又说——”

    “顾泽,”初初打断他,说:“他们都不是机器。无论是林姐,还是j一hn,他们都不是我说了一句话,就会无条件遵从的机器。如果你肯花时间多问几句,多关心一下我,哪怕只是问问我身体如何,他们都不会再瞒着你。可是,你有吗?”

    顾泽锁着眉头,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初初又道:“我嘴上说着为了不耽误你工作才不告诉你,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高尚。实际上,我心里还是希望你能知道的,我住院的时候,也曾期望你像当初一样,招呼都不打就出现在我面前,呵斥我:沈初初,你怎么又生病了?!顾泽,我确实这样盼望过,可那时候你又在哪?”

    顾泽握住初初的手:“初初,对不起。”

    他的力道有些大,初初被抓得生疼,却没把手抽回来,只说:“这句话最没意思。”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顾泽却似乎难以承受,低下了头,苦涩地说:“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法解释,因为我确实做错了,初初——”

    初初再次打断他:“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顾泽一愣reads;。

    初初咬着牙别过头,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周梓夜?”

    顾泽猛然抬头。

    初初继续道:“我在爱丁堡的时候想,如果当初不是她借着我的名头跟你相识,是不是我们就能早早遇到?那时候你会不会喜欢我?后来我知道了沈青其实是我母亲,找了我很多年,最后却只找到了我车祸去世的消息,偏偏我什么都不能说。那时候我又想,如果当初不是她母亲要报复沈青,是不是沈初初的父亲也没那么容易把我送去孤儿院?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跟亲人分离?——我知道这些想法很荒唐,但我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我想不出什么结果,只是觉得我特别讨厌周梓夜。但她好歹算是你的朋友,我也不好在你面前说什么。所以,你又知不知道,我在医院里看着你陪她散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顾泽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声音沙哑:“初初,你别说了”

    她抽出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泽:“我寻思着,我怎么就只是肺出了毛病?要是眼睛出了毛病多好,什么也看不见,就什么也不用想,不去想,大概就不会那么难过。”

    “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自从知道她让你不开心,我再也没有把她当作朋友,”顾泽解释着,却觉得自己的言语从没有这样苍白过:“但我真的不知道你母亲跟她母亲的事,我去看她,是因为她父母和喻子城的恳求,她活不久了。”

    初初怔了一秒,摇头好笑:“我听琳琳说她是感冒,原来是得绝症了。顾先生,你确实高尚得很,我跟你计较这个,倒是我狭隘了。是啊,跟一个快去世的人计较什么呢?她都快不在了,我不过是得了小小一个肺炎,有什么可矫情的。”

    顾泽慌乱地帮她擦眼泪:“我不是这个意思。”

    初初推开顾泽的手,淡淡道:“顾泽,我没你想的那么懂事,也没你想的那么大度——虽然我也很想成为这样的女朋友,但我做不到。你有你的事情,忙起来,我联系你都是困难,你朋友有了事情,你也从没打算告诉我,我像个局外人,你需要谈恋爱了,我才能出现,你不需要我了,我就最好只存在于十分钟内的电话中。你在今晚见到我之前,是不是还想着,只要你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我就不会怪你?因为你跟周梓夜也没什么,没来看望我也只是因为不知道,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对不对?”

    顾泽摇头,他像是绝望了,却又仍抱着一丝希望地解释着:“没有,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我从没想过周梓夜会横在我们中间。对我来说,去看望她就跟工作没有区别,我不需要关心她,也不需要怜悯她,我只是她的一个愿望,隔几天出现就可以。不告诉你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她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需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我没想到你这么在意她。”

    初初默了默,有些恍惚地问:“9号那天晚上,你说你在家看剧本,但我回了家,你不在。”

    顾泽痛苦地扶着额头,紧紧按住自己的眉心:“那晚我原本在家,后来接到子城的电话,说周梓夜突然发病,进了急诊室,希望我能过去一趟。”

    初初呼出一口气,像是释然,又仿佛轻松,她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顾泽下意识站起身,又立刻坐下,说:“我知道你生气,初初,你现在身体不好,说了这么多只会越说越生气。你现在需要休息,也需要有人照顾你,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好,你让我弥补一下,好么?”

    他从未想过,除了当年父亲出事,他还会有如此词不达意c慌乱无措的时候。

    初初闭了闭眼:“顾泽,你不用这样reads;。我一个人也挺好的,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一个人,没有人真正照顾过我,也从没人能伤我。我喜欢你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拥有了一个新的世界,但这个世界有时候让我太疼了,我也会想出来。”

    顾泽只觉喉咙酸涩:“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再让我照顾你?你不愿意再依赖我了?”

    他问完,却没等初初回话,几乎是急不可待地站起,径自起身走向玄关。

    少顷,又转身去了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到初初面前,才又往出走:“如果有个人需要离开,那这个人不应该是你。初初,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站在门口等了等,初初没有说话。

    顾泽拿起钥匙,推开门,离开了。

    *

    第二天,初初醒得很早。

    她晚上自然没有睡好,只因在医院里形成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钟,到了时间便自然醒了过来。

    因心里装着事情,初初没有立刻起床,即便醒了,仍抱着被子发呆。

    昨晚她图一时快意,把自己想说的话全说了,如今想起来倒有几分后悔。

    脑袋里总是顾泽离开时候萧瑟的背影。

    初初心里有点感慨:明明自己坦诚了,应该舒服才是,结果看着顾泽痛苦,自己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这到底是个什么节奏?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自己还是太喜欢他。

    但这样的喜欢让她现在只想静静。

    至于静静是谁,她也不晓得。

    躺了一会儿,接到了j一hn的电话:“林姐说想跟你商量一下工作的事,考虑到你不能太累,她给你找了个轻松的活,具体得你去趟晨光,她说想当面跟你谈。”

    初初叹气:“我早上有事,下午吧,你跟林姐说一声,明天也可以。”

    j一hn好不奇怪:“你俩明明都有电话,为什么要我做传话筒?”

    初初:“因为你好欺负。”

    j一hn:“”

    其实初初明白,林姐不直接找她,大概是觉得自己把她生病的消息告诉了顾泽,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电话那端的j一hn缓过神,又问:“话说你早上有什么事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这全然是闺蜜的节奏了,初初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得去医院一趟。”

    j一hn立刻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没有完全恢复?”

    初初觉得心里有点暖,没有再逗他:“不是,去看个人。”

    “真的假的?”j一hn一时不信:“你的朋友圈就这么几个人,我怎么没听说谁生病了?”

    初初:“谁告诉你去医院看望的必须是朋友了?”

    j一hn:“不是朋友你打算去看仇人?”

    初初:“就是打算去看仇人来着。”

    j一hn静默了许久,最后沉重地道:“初初,冲动是魔鬼,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带凶器reads;。”

    初初:“”

    这货不去当编剧真是太屈才了。

    *

    虽然这一阵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但是凭借《夜色》的先行预告片,初初如今的人气依旧居高不下。

    不少人对她路人转粉,直称自己终于等到了一个颜值与演技并存的青年女演员,影片评论家和各路圈内人士也对新电影都很是期待,而无处不在的记者仍更关注她的情感生活:这姑娘已经很久没跟影帝同框了,感觉有新闻,但她就是不出来,真是好捉急。

    想到微博上关于自己的各种消息,初初在出门前,还是觉得一切打扮须以低调为目的,必须全副武装c慎重行事,力求没人能认出她来,而如果不幸被认出,还得保证自己的上镜形象不能太丑,这样才能逃过“沈初初一人出行,容颜憔悴”的新闻标题。

    基于此,她挑了件休闲的印花宽松套头衫,下面搭贴身的荷叶边的蕾丝半身裙,最外面则套了颜色低调的廓形呢子大衣,戴上帽子和口罩,乍一看并不突兀,但去见情敌或者上镜,也不掉范儿。

    这样的打扮很是有效,她等电梯的时候,打扫电梯间的阿姨只当她是普通的时尚女郎,并未多看一眼。

    初初所在的小区楼层不高,且住户少,一般楼道和电梯间都很干净,但物业管理严格,打扫卫生的阿姨每天一早就来打扫。

    电梯刚到,初初正要进去,却见打扫的阿姨似乎不小心碰了什么,原本靠着清洁车的垃圾袋被撞倒,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颇有几分狼藉。她叹了口气,转身压低帽檐,帮着将袋子扶起来。

    阿姨连声道谢:“谢谢您,我今天有些发烧,刚才没有站稳,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过举手之劳,初初没想到对方这样客气,摇了摇头,压着声音道:“没事。”

    她视线随意一扫,发现方才垃圾袋里落出来的东西有些奇怪,像是普通纸片,却又不太一样。

    初初的心猛然一跳,蹲下身来将那些碎纸聚起来。

    打扫阿姨讶然:“你,你这是”

    初初冲她摆摆手:“这是这层楼的垃圾吗?”

    阿姨虽然奇怪她的举动,想到她方才帮了自己,便据实以告:“最上面的应该是,而且是今早的,昨晚的我都倒过了。这楼里垃圾不多,扫了好几层,也只装了小半袋。”

    初初颤着声音问:“昨晚你倒的时候,几点?”

    阿姨回忆了一会儿,道:“我们这里规定一天必须打扫两次,我下午有事,所以才晚上过来。当时这边还坐了个人,我因为奇怪,还专门看了一眼表,是接近十二点——姑娘,你是找什么东西吗?”

    初初没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小纸片拼凑起来——东西撕得并不算碎,上面的字也不多,没多久,她就看出了这张纸的原型。

    她的感觉没错,确切的说,这并不是一张纸,而是打印出来的电子客票行程单。

    上面的信息虽不完全,但也能分辨出,乘机人是顾泽,而地点则是青台。

    行程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半。

    初初蹲在原地,抱着膝盖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