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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接手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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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家这数日里来接连不断地死人,原本便人丁不丰,此一来更是显得凋敝。那些庄户人家也知晓那裘姨娘死的蹊跷,安若香突然暴亡也不寻常,但他们却不会同别人说嘴——这种事儿,有什么好说的?亲戚之间讲讲,当做乐子也便罢了,要往官府捅,他们是既没那个心,更没那个胆。

    宗族决定弄死个谁,那是官府都不怎么管得到的。此事民不举官不究,就算有闲极无聊的人去“举”了,官府实际究不究还要另说。安家这一支在这里落地生根也有三四代人了,佃户与村邻们又有哪个会不开眼,非得去讨厌的?便是再奇怪,多半也装作不知了。连路过安家大院问一句的都没有。

    但安家大院里头,却远远不是如它外头看着那般平和。

    那几个族老,自然不会千里迢迢跑过来做了死刑判决并眼看着人死了就走。他们还要处理一下后事——譬如,安家这样的情形,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安家的事儿,外头是安胜居说了算的,里头是周老太太说了算的。如今安胜居病倒了,能治好不能,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更是鬼都不知道。而从来没管过事儿的安家老爷子,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能勇挑重担?没有彻底撂挑子不干就已然是给足了族老们面子了。

    族老们深深体会着自己的重要性,于是将一家老小都聚集到了一起,连中风的安胜居也没有放过,就那么抬进了房中也得叫他旁听着。按理说,这样重要的时刻,女人不能参与,但眼看着这一家人也就剩下女人小孩儿了,族老们也只好破例,允许杜氏陈氏共安若墨出现在了房中。

    但这次会议之中,安若墨却半点儿也感觉不到被人尊重的愉快那些族老们口口声声,竟是要将安家的铺子处置掉,然后一家人接着蹲在乡下从土里扒食。

    这主意不能说是错的,其实,从这个时代的人的理解来看,这法子甚至是最好的。商人原本便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倘若能弃商从农,全家的身份都会拔高一截儿。

    于是那族老说话也说得格外有底气:“如今你家老二的病一时未必能好,县城里的铺子放着也不是事儿。不若索性转了出去,一家子在此处静养着左右你们有地,亦不致贫苦。二姐儿也尚未许人家,耕读人家的女儿,名声总比商贾之女好,今后寻个好人家,也要方便些。”

    他这话自然是应承了陈氏的心思,她面上立刻便显出了感激的神色来。而安老爷子没主意,什么都不说,周老太太一颗心全放在儿子身上,竟将素来爱财的心思都淡了,道:“这也好,这般居儿也能安心养病”

    独安若墨一个心道万万不能——她在安家的地位,就是靠她会做买卖得来的。安家若是不再经商转而做个土财主,她还哪儿有价值?要凭借什么理由才能赖在娘家不走?真要是回到乡下种田了,她的优点也就泯然众人了。

    至于什么农民的闺女好嫁人,这优点她不稀罕啊!

    但眼看着一家人都要同意了,她便不能不站出来了。虽然这场合原本轮不上她说话——安若墨起身,规规矩矩站到堂中央,跪下磕了头,道:“太叔祖父,奴有话想说不知可以不可以?”

    那安家的族老们对陈氏还是很有好感的,连带着对陈氏生出的姐儿也没什么恶意。倘若现下跪着的是安若香,只怕便要被“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支走了。而面对着安若墨,那被称为太叔祖父的,却是先蹙蹙眉,仍有些耐心,道:“你讲便是。”

    “奴以为,县城里的铺子,留着为好。”安若墨道:“奴爹爹经营半生,只有这点心血。旁人虽然不知,奴当初在县城中日日见得爹爹为了生意呕心沥血如今他人虽是病了,可说不定有一天便能好起来。若是到得那时,铺子没了,想来爹爹会难过得很的”

    她说着,便垂下了头去。仿佛自己也知晓这样的请求十分不经,可她的声音哽咽了,又实在是为父亲的毕生努力着想的孝敬女儿模样。

    这一番话说得是没什么道理,但女孩子说话要什么道理?真情感人就够了!安家这位族老,多半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否则不会在宣判安若香的死时特意提到安若香对裘姨娘的不闻不问。

    安若墨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身为一个晚辈,又是个女的,她的话其实一点儿分量都没有。唯一能有点儿杀伤力的武器,也就是人情了。若是安家的族老们能被她这一片孝心打动,容她留下铺子呢,那就好说。若是说不动,那没有办法,也只好另想出路——总之,铺子是不能丢的。这铺子在不在,直接关系到她的下半辈子是做一个女老板还是做一个老女人

    “这”那族老果然有些犹豫,却又道:“留着铺子,谁去经营?你们老的老,少的少,又是女子,总不能抛头露面。”

    “爹爹还在,铺子自然还是爹爹的。”安若墨道:“那铺子里的掌柜也是个实诚的人,想来交由他掌管,也是没有问题的。”

    安家几位族老对了对眼色,最年长的方开口:“二姐儿仿佛十分了解这铺子的事情?”

    “爹爹同奴说过一些”安若墨道:“奴若是全然不知,也不会觉得将铺子卖给旁人有什么不妥。但正是因了知晓爹爹付出的一片心血,才觉得,不能就这般拱手让了人。家里头有了这样的变故,不知多少绿着眼睛的等着占便宜,此刻要卖铺子,会叫那些个坏人狠咬一口。今后爹爹便是好了起来想再把铺子买回来,也一定会被人敲一笔”

    “你爹爹便是好了,也未必要再去经商的”

    “可爹爹他”安若墨说了一半,将话吞了回去,苦笑道:“奴年幼,又是个女娃儿,见识短也是有的只是想保留着爹爹心血,今后爹好了,有个交代。太叔祖父和诸位尊长们是悉皆见过世面的,看奴怕是觉得十分幼稚”

    “虽然幼稚,女娃儿一片孝心纯良,倒也难得。”那族老道:“她说的也没错,如今急着出手那铺子,真要叫人狠狠骗诈了。这般吧,咱们先不急,先叫那掌柜的经营一阵子,且看后效。若是经营得好呢,便留下,若是经营不好,再卖了也是一般的。”

    安家这一回来了四五个老头子,可每次说话都只有他一个人,可见身份地位自是最贵重的。他这么说了,旁人也不再提出异议,暂时保留铺面的事儿也便这么定了下来。

    安若墨自然是高兴的,高兴得连听到那些老头子们私下议论“这姐儿还当做买卖是轻易事情呢,待赔个精光了,哭都来不及”时都没有动气。

    何必在乎旁人怎么看呢,她知道自己能经营好这铺子,也知道自己必须经营好铺子,这就够了。

    管理一家铺面自然不是从前出出主意那么轻易——她给安胜居出主意,只要提出想法就够了,如何落实,怎么找人,谁去监督,种种处处的操作全是安胜居一个人的事儿。如今安胜居是指望不上了,她自然也得亲力亲为去监督铺子的日常运作。

    想想容易,做起来却是不易的。姑娘家连抛头露面都不能,她若是天天在那铺子里头,和一众男性伙计掌柜为伍,不说别的,陈氏就能哭天喊地上吊去了。既要保证名节,还要监管铺面,哪儿有那么容易的!

    过了几天,安若墨便和周老太太一起回到了县城里。她心底下已然有了些主意,却没想到,在她实施自己的打算之前,铺子里就先出了问题。

    那掌柜的听闻姐儿回来了,老爷病倒了,来报的一份帐便格外奇怪些。安家绸缎铺的生意原本就不算很好,可这个月的生意分外萧条,也是怪少见的。

    难不成,是家主一回去,连旧客户也不上门了吗?安若墨翻了翻账本,什么也没说,温言安慰了掌柜的一番,再三表示了自己家里头没有出售铺子的打算,将他送走了。

    她心下起疑,但目前还没有办法验证。她总不能亲自跑去仓库里盘点本月出了多少货吧——这事儿,非但不该老板家的小姐去干,连会计都不会去干好吗?这仓管员的活计,安若墨是真不会啊!

    她只能换个法子去查实这本月的账簿有没有作假,而上天垂怜,不及她安排人手去布局,安若砚的婆家便遣了人来,送了周七姐一封书信。

    这书信措辞很客气,对安家的一系列遭遇致以了诚挚的慰问,但安若墨还是看出了有些蹊跷——这周七姐,是来告状的吧?

    信中提到了她家不曾通报安家便来买绸缎的事儿,据说这次的缎子没有人情折扣,便卖得格外贵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