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记忆的交织

    晨光透过轩窗映入屋内，一切都显得清新脱俗，特别是床上的娇艳女子。

    寒凌拿起胸前的灵玉，这块玉哪里来的？是刚才陵中的么想到这里，寒凌慢慢开始回忆起在陵中所发生过的事情，但正当寒凌想到什么时，脑海中突然莫名的闪现出一幅幅未曾见过的画面，与自己之前的记忆相互交错。顿时，寒凌觉得头疼得非常厉害，双手死死地按住头部，想阻止脑海中记忆的扰乱。

    寒凌慢慢将身子蜷缩起来，这种感觉很辛苦很难受此时，手中的双蝶清灵玉泛起阵阵浅色微光，微光不断扩大，逐渐将寒凌包围。

    只觉得一股清凉的寒意在脑海中飘起，头疼的感觉逐渐散缓，蜷缩的身躯也跟着开始放松，随后，寒凌步入了梦乡之中。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为老爷生下了名千金，祥光兆吉，有旺宅之象，定会为老爷带来好运。”产婆抱着一名女婴跑到一名中年男子面前贺喜道，这名男子便是寒凌的父亲，寒牧雷，而产婆所抱女婴，则是寒凌。

    “是女儿，太好了，”牧雷朝屋内望了下，“不知燕儿可好？”

    “这”产婆犹豫了下，语气顿时低沉了不少，“夫人生令千金是并未出流过多的血，但不知为何脸色却极为苍白”

    未等产娘把话说完，牧雷已一个箭步朝屋中迈去。

    冬日，鹅毛细雪漫天飞舞，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为寒府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裹衣。

    “凌儿，下这么大的雪，还在胡闹，快来娘这里。”长廊上一名披着凤纹红裘的女子叫着寒凌，她便是南宫燕，寒凌的母亲。

    “娘~”寒凌开心地笑着，朝燕怀中跑去，嗔妮地撒娇道：“娘，凌儿要和娘一起玩。”

    燕拂了下寒凌身上的雪花，拿起她的小手，红通通的，“你看你，手都冻成这样了，还贪玩。”燕抱起寒凌，转身对后面的下仆道：“你们都去忙吧。”

    “是，夫人。”

    “凌儿，女孩子家别那么贪玩，小心长大了要嫁不出去。”

    “凌儿不嫁人，凌儿要和爹爹和娘还有哥哥在一起。”寒凌拽了拽燕胸前的领子继续撒娇道。

    “哎~你呀你，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总之以后每天这个时候，娘都会来找你，教你一些女孩子家的仪态。”燕看着寒凌无奈地叹道。

    “娘每天都来找凌儿玩，好耶！”寒凌揣在燕的胸前，乐呵呵地叫道。

    “嗯，只要你听话，娘天天都来找你玩。”

    。

    “凌儿，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寒凌：“”

    “你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你么，你如果有什么不测，你知道你娘多伤心么？”从牧雷严厉的呵责声中可以看出，寒凌似乎犯了大错。

    “凌儿，凌儿因为”寒凌一时答不上来，似乎是有所顾忌，而此时，一名男子从厅外走了进来，单膝而跪：“爹，此事与六妹无关，全是因为少秋今日带六妹外出游玩时和六妹走散了，原以为六妹已经回来了，所以才”

    这名男子便是寒凌的大哥，寒少秋。

    牧雷望了少秋一眼，“秋儿，别为你六妹背黑锅，从小到大，你背的还不够多么？”

    少秋：“”牧雷看着眼前二人，一番思忖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快去看看你们的娘亲，别让她担心。”

    。

    金碧流辉的大厅，流光溢彩的华丽厅饰，明艳的的烛火照亮了四周。

    厅前的牧雷身披金甲，双鬓微斑，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应是刚刚从战场赶回来，而其身旁的南宫燕则不知为何一直在掩面暗泣。

    夜沉的很深，很静，厅中三人一言不发，沉寂的令人生畏。

    “凌儿，”沉稳而沧桑的声音从寒牧雷口中传出，打破了四周的寂静，“为父此次从战场中赶回，乃是宁王下令，要你与室韦和亲为父念你年纪尚幼，曾请宁王收回诚命，可惜唉”寒牧雷一阵长叹，“宁王已答应室韦和亲之事，君无戏言，但宁王对凌儿你也是喜爱有佳，与室韦王子相谈，才得以将亲事推迟两年。”

    “厄”寒凌似乎是在抽泣着，并没有说什么，或许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宁国虽说国强民富，收服远疆部落绝非难事，可最近几年来远疆的室韦日益壮大，如今也已独霸一方，倘若开战，必将劳民伤财，为父多年征战沙场，看着多少人民流离失所，骨肉分离。战征给人们带来的痛苦，为父最了解不过了”寒牧雷抬头望向房梁，双眼已蒙上了一层水雾，但他并不是为百姓战苦而落泪，而仰头望向房梁，则是他害怕在自己女儿面前落泪，他不想让寒凌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只见他闭上了双眼，阻止了泪珠的涌出，一声略带啜泣的长叹后，牧雷继续道：“为了宁国今后可于乱世中得以存留，凌儿，只好委屈你了”

    牧雷站了起来，背向寒凌，不争气的泪水早已划湿了他的老脸。

    此时，一直在旁边暗自哭泣的南宫燕走了上来，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后抚摸着寒凌的脑袋，道：“凌儿，别怪你爹，你爹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他怎么会让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只是”燕将寒凌涌入怀中，“孩子要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啊~”

    “爹，娘”豆大的泪珠不断从寒凌脸颊滑落，但她紧咬着牙关，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她舍不得这个家，即使还有两年的离别时间。

    寒凌，西宁将军府六小姐，在府中最为年幼，从小深得长兄父母等人的喜爱，一种与生俱来的灵气使她更容易与人相处，亲近别人。因此，自幼便被家人视若掌上明珠，到哪都犹如众星捧月般被府中人宠着，但她也有着自己的个性和执着，并非人们口中的千金大小姐，或许她还涉世未深，因此她一直都保留着一颗少女的懵懂之心。

    在和亲之事过去后的某深夜，寒凌房中的灯还亮着，三千青丝散落于风中，寒凌独自一人伏在窗轩上仰望星空，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道室韦的星空是否和这里的一样到了那里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爹娘和五位哥哥了，少秋哥哥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感到过珍惜，反倒是到了现在要离开，真想把屋外的老树带过去。

    正在寒凌沉思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位身披白银青龙铠的男子冲了进来，叫道：“凌儿！”

    是少秋。

    看到寒凌倚在窗轩上，少秋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大哥！”突然出现的少秋吓了寒凌一跳，“你不是在月关打仗的么，怎么会跑了回来？”

    少秋脱下头上的银盔，将佩剑放到桌上，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大口大口的灌饮。窗外的清风袭来，拂起了少秋散落在空中的长发，俊俏的面庞倒有几分傲逊不羁的浪子风范。

    壶中茶水一饮而尽后，少秋擦了下嘴角处的水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大哥只想知道一件事，”少秋停顿了下，表情变得严肃了不少，“凌儿，你是否要到室韦和亲？”

    咦？这件事大哥怎么可能知道！寒凌不禁一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件事算是相当机密的一件事，家里出了爹娘和自己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

    “回答我。”少秋严肃的语气中尽是无奈，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面对往日对自己偏爱有佳的少秋，寒凌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一片沉寂后，寒凌默默地点了头。

    看到寒凌点头，少秋立即拿起佩剑站起来，“走吧，凌儿，无论你是否愿意和亲，大哥我都不会让你去的，室韦是个很远的地方”话到这里，少秋的双眸变得阴霾迷惘了不少。的确，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兄妹再见已成难事。

    看着少秋的双眸，寒凌心中的坚定有所动摇。

    “起火啦！起火啦！快来救火啊！”一阵救火声突然响起，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凌儿，答应我好么？大哥真的不想让你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少秋温和的望着寒凌，透过寒凌的双眸直射入她的心底。从小到大，无论何事，他都纵着寒凌，但惟独这次不行。

    室韦，那个遥远的地方没有爹爹c娘和哥哥，自己会感到孤独，会害怕凌儿不要离开大家想到这，寒凌终于放弃了心中的坚定，轻轻地哼了一声，“嗯”。听到寒凌的回答，少秋的脸上立刻绽出了迷人的笑容，“走！凌儿。”

    “哥！你的银盔。”

    “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哥我不想连累其他人，凌儿走吧。”话音刚落，香房中灯火全熄，两道黑影闪过带上了房门，朝失火的反方向离去，消失在静谧的夜中。

    西宁国外，密林处，寒凌和少秋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安全了，出了这片密林会到庆家村。在那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以让你暂时先躲避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会来接你。”少秋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他没有看寒凌，只是凝望着密林深处，他不敢看，那双可能挽留下他的双眸。

    寒凌知道少秋会回去负荆请罪，因为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子，虽然如此，但她还是不舍地问道：“大哥，那你怎么办。”

    担忧恻隐的语气，牵动着少秋的丝丝心弦，但他却不能跟着寒凌离去，因为他尚未有能保全寒凌的能力，如今出逃亦是无奈之举，虽仅是缓兵之计，但他会竭尽所能，拖延过婚期，阻止这次的连亲。

    少秋转身望向来时的林道，幽邃深远，一条不归之路，四处的古树如魔爪般牵引着自己，少秋顿时感到之后要走的路相当漫长，他微微地向后转了转头，但又竭力不让自己去看那张依人的面孔，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寒凌的身影。今此一别，少秋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出来，想到这里，一滴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而少秋的语气却依旧平静：“这件事，需要有人负责，我不想让无关之人卷入其中替我受罚，况且来时我也已留下银盔，无论”

    一阵啜泣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少秋，是寒凌在哭泣！

    少秋的心弦不由地绷紧了，很紧很紧，紧得让他几乎难以透气，这是寒凌第一次因为因自己而哭泣，无论以前自己替她背黑锅，还是第一次出征生死未卜时，寒凌都没有落过一滴泪，而今天寒凌却为自己而落泪了，每一滴泪水都深深地敲进了少秋的心中，伴随透彻的击水声响起，少秋内心湖面的平静被打破了。

    少秋迟疑了很久，手中拳头越握越紧，他的心极为难受，锥心般的痛，但他却极力的遏制自己回头的冲动，不让自己去安慰正在哭泣的寒凌，因为这一回头便将无法回头。少秋心弦缠在了一起，阵阵的绞痛让他痛苦万分，他放不下，但他却不得不放下，撕心的无奈。

    “前线战事告急，不容延误，只要到时我立功而归，便可功过相抵。”一番剧烈的情感颤动后，少秋才强压住了内心的不舍，异常平静的语气显得相当不自在。隐随着抽泣的一声长叹后，少秋继续道：“放心吧，大哥不会有事的。”

    语气虽没有任何波澜，但却让寒凌更为心疼，她深知少秋回去后将面对何等沉重的处罚，怎么可能会没事？功过相抵，若少秋可以奔赴战场，寒凌或许还会安心点，但现在的问题是，少秋根本没有回战场的可能，她知道少秋是在安慰她，她很开心，但也很伤心，因为少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大话。

    少秋迈开步子朝来时的路走回去，他不想留太久，也不想说太多。

    啪的一声，寒凌跪倒在了地上，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她紧紧咬着牙关抽泣道：“哥对不起保，重！”

    离去的少秋心中猛地一震，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微微的张开了口，想些说些什么，但双唇已在不停的颤动，他再也无法用先前那种平静的语气去回答了，眼眶处的泪水已经泛滥成灾。

    凌儿，只要你安然无恙，不与室韦和亲，那大哥便已无所谓了少秋将想说的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随后迈出了沉重的步伐，他不敢立刻在寒凌的视线内消失，他想在寒凌面前展示自己身为兄长坚强的一面，好让寒凌减少几分对自己的担忧，不带着对自己过多的思念而离开。

    少秋的身影消失在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密林处只留下了独自一人哭泣的寒凌。

    寥寥几句告别的话语，尽情的诠释了兄妹间深厚的情谊。

    风，在寒凌的头顶长啸着，伴随着几片飘舞的落叶泪水已沾湿了寒凌在风中散落的长发。

    只觉的少秋离开的地方泛出一丝丝耀眼的白光，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正朝自己冲过来，寒凌来不及反应，没入了白光之中。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