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节

    见纪月红不出声，柳招弟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理发师一个人又说了两句奉承话。

    也不知道纪月红是不是真地听进去了，理发师又一次问她时，终于决定：“那你给我把红色洗掉吧。就做直板烫。”

    理发师笑道：“洗不掉的。只能再染一遍黑色。”

    纪月红有点儿意外：“洗不掉了？”

    理发师：“是呀，这个颜色太艳了，染上了就洗不掉了。”又开玩笑地说，“要不然就剃个光头，等头发重新长出来。”

    纪月红笑着：“你这是让我去做尼姑啊！”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我告诉你，过两年我也是要嫁人的。”

    柳招弟吃了一惊。纪月红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开玩笑。但是从来不拿嫁人这种话开玩笑。所以听到这里，柳招弟也不自觉地留心起来。

    理发师笑问：“哎哟，有男朋友了啊？”

    纪月红一撇嘴：“没有也可以找嘛。两年还搞不定。”

    理发师笑嘻嘻地一指鼻子：“你看我行不行？”

    纪月红嗤地一笑，一巴掌就把他的脸盖过去：“你不是正经人。来你这儿做头发的，稍微漂亮点儿的就要受你勾引。”挑起眼角，“上回还想动人家大学生的心思呢。”

    理发师哈哈直笑，先带她过去洗头了。柳招弟便也一道。洗头的时候，理发师又问纪月红，要找什么样儿的。

    纪月红想了一会儿，淡淡地笑着：“找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呗。”

    理发师：“哎呦起码找个帅哥啊！”

    纪月红笑笑，没搭这个腔。却去问柳招弟：“你呢？”

    柳招弟正留神听她说话，冷不丁被问到自己身上，登时愣了一下：“我？”有点儿慌地支吾着，“我我也找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吧？”想想又加一句，“脾气好一点儿的。”

    纪月红忽然笑起来：“像昨天面店里的那个打杂的？”

    “啊？”柳招弟不知道她怎么会提起那个人，又紧张又不好意思，飞快地否决，“他年纪也太大了！”

    纪月红：“年纪大怎么了。谁都会年纪大的。过个二三十年，差个十岁八岁的，又算什么。”

    柳招弟别扭起来：“他看起来不止三十了吧？”

    纪月红静了一下：“也是。”

    两个人便又一起安静了。还是理发师会盘活气氛，又主动接起来。

    “像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也跟大婶大妈一样？”帮柳招弟洗头的理发师笑着说她，“年轻人，当然要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喽！”

    说着还唱了两句，就是这两年很火的《还珠格格》的歌儿：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啊

    后面好几个啊，唱得头动身子摇，调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大家都笑了。

    汗。。。终于从小屋里粗来了。。。。手上还有稿要写，不过已经好几天没更新了，不能再让亲们等着，所以今天必须要更！接着写，满一千再来！今天争取更完三次！

    唱完又说：“就该挑个好的。就算挑不着阿哥公子，也该挑个自己喜欢的嘛。”

    柳招弟浅浅地笑着，没说话。

    纪月红有点儿讽刺加不屑地笑一声：“这么容易让你挑到呢！再说，你喜欢的，人家一定喜欢你吗？就算人家也喜欢你，两个人光靠喜欢可过不到一块儿去。”定了一定，又补上一句，“安稳才能。”

    “那之后，理发师给她上好药水就去忙别的客人了。”柳招弟努力回忆着，“小红姐跟我一人拿了一本杂志看起来，也没说什么了。头发做完以后，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在路边摊随便吃了点儿，直接去上班了。”

    雷诺一直做着笔录，见她说完了，便又问一句：“头发做得怎么样？纪月红满意吗？”

    柳招弟：“挺满意的，照了好几遍镜子。”虽然回答了，但还是不明白意图何在，怔怔地看了一眼雷诺。

    雷诺已然又低下头去记录，毫无所觉。

    林建军问：“那当晚工作的时候，怎么样了？”

    柳莹轻轻地扬了一下指头：“这个问我了。我跟她在一个包厢陪客人。”

    “那晚来的都是熟客，”柳莹说得很敞快，但也叫人抓不着痕迹，“点名要的我们俩。那晚小红心情真是不错。有个客人趁着酒劲儿就要按着她——哼，你们别看小红这样，可就有客人喜欢她这样的，说她带劲儿——要搁平时她就一个巴掌抽上去了。我当时还冒了一身的冷汗，心想，不得了了，小姑奶奶要发飙了。连忙就去拉她。”

    “谁知道她一点儿也不着急，”即使现在说起来，柳莹还残余着一丝惊诧，“笑着就把那人的手一掐。说了几句话，不太好听，可也没出什么大纰漏。总之，跟她平时比起来，那可真是温顺得小猫儿似的。客人都觉得有点儿稀奇呢。”

    林建军带着一点儿老道的怀疑：“客人也就这样算了？”

    柳莹呵呵一笑：“那哪儿能啊！”声音尖锐着，但还是微妙地低下去一些，“人家来就是寻开心的嘛！”忽然朝只顾着低头记笔录的雷诺眼角一挑，“哎，小警官，你说是不是？”

    雷诺无措地一怔，匆匆看了柳莹一眼，便又连忙低下头。脸上有些潮红。

    柳莹笑得有些放肆，愈发风骚：“小警官，你多大了？”

    雷诺的脸涨得更红了，抿着嘴，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望一眼林建军，还是轻声回答了：“二十三。”

    柳莹微微一惊：“比我还小一岁呢。”笑着转头，对柳招弟道，“警察也有出来得早的。”

    柳招弟可笑不出来，也通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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