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大唐好丫环

    饮酒，有醉后之说。初饮之时，清香难止，千杯无事，自我感觉良好。豪饮之后，欲起身离开，酒精上头，如同棒喝，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特别是上坡之时，头重脚轻，稍有不慎，便一头裁倒，随遇而安。幸运之者，躺在草丛昏睡一宿；不幸之者，裁到水沟一命呜呼。

    马大云驰聘职场多年，如此经历屡见不鲜，以防万一，时刻小心谨慎，若是与客户有约，必定携上一人，美其名曰“代驾之人”，实则唐太宗跟魏征一般，以人为镜，可以明醉醒。

    饮酒能醉后，无可厚非。殊不知久站还能累后，马大云百思不得其解。

    从浴堂殿回来，双腿顿感麻木，如何敲打，也无知觉。刚进店中，便瘫倒在地，幸得小蝶跑来搀扶，方能安然走回房间。

    “公子，你这是何苦呢？”

    小蝶心有万分不忍，凤眼迷糊，声音微微发颤，怜意油然而生。

    “嘿嘿，不碍事，哥的体力了得。”

    马大云倒是满不在乎，轻轻推开小蝶手臂，试走几步，瞬间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倒。

    “还逞强咧。”

    小蝶见状，哭笑不得，艰难将马大云扶至榻边，褪了鞋袜，摆好枕头，伺候躺下。

    “公子暂且歇着，小蝶为公子打来温水，侵泡一阵，便能缓解疲劳。”

    小蝶轻拭额前的汗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马大云心生宽慰，功夫不负有心人，唐高祖言出必行，心生仁厚，当即释放胡志朋，赦免其罪，其他受伤工人，皆已安排大夫医治，此事算是完美结局，不再赘述。

    须臾，听得楼梯咚咚碰响，小蝶艰难提来一大盘温水，跌跌撞撞走了进来，面色绯红，香汗淋漓，顾不得擦拭，便将马大云扶起。

    “公子，泡一下脚，知道公子疲倦，路过长安药店之时，购得些许药材，侵入水中，替公子解解乏，嘻嘻。”

    小蝶年纪不大，手法却是娴熟，每个穴道皆能按得恰到好处，让人喜不自胜。比起一千年以后所谓足疗，不知强出几百倍。

    “小蝶，天色已晚，先回柴府，泡好之后，哥命来福收拾便是。”马大云顿时想起，府中丫头，撤离职守，可是大逆不道，柴良若是追究下来，少不了一顿打骂，良心如何能忍？急忙催促道。

    “公子放心，老爷专门交待，让小蝶伺候公子，今晚不必返回。”小蝶脸上泛起红晕，羞得不敢抬头。

    听罢，马大云又喜又惊，柴绍这老头倒也良心未眠，居然考虑如此周全，大大出乎马大云意料之外。

    看到小蝶专注的神情，马大云春心禁不住泛起涟漪，如此体贴入微，岂是二十一世纪女子所能比拟？

    此刻，张婕妤的身影不知不觉映入眼帘。曾经为了讨好，在她生日之时别出心裁，破天荒为她洗了一次脚，原以为对方感激涕零，却也抵不住豪宅宝马之诱惑，马大云最需要她之时，狠心离开。若不是马大云内心足够强大，恐怕当晚便从十楼跳了下来，了却残生。

    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居然让马大云穿越到了唐朝，还别有用心冒出个张婕妤，虽非同人，却也刻骨铭心，今日之辱必当偿还。如今得势，自己耐她不何，等秦王登基，唐高祖大势已去，这小娘们岂不是如同秋后蚂蚱，到时看哥如何折腾。

    想到这些，马大云忍不住一阵窃喜，咯咯笑出声来。

    “公子为何发笑？”

    小蝶听闻，顿觉难以为情，打量全身，生怕出了丑。

    “嘿嘿，哥哥为小蝶的体贴感到高兴，情难自禁，忍不住发笑，纯粹是打心底开心。”马大云伸手捏了捏小蝶红得发烫的脸蛋，打趣着说道。

    “对了，哥送你一样好东西。”

    马大云取出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材质上乘，足可以跟太子玉佩相媲美，这可是辅公祏皇宫暗藏之物，价值不菲，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弄到。

    “公子，这小蝶不能收。”

    小蝶见状，虽不能辨别，却也知贵重，小蝶急忙退回，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有何不能收？哥送给你的，一非偷，二非抢，何错之有？”

    马大云顿感纳闷，疑惑的望着小蝶。

    “小蝶身份卑微，岂能受此重物？若是被人发现，非得冤枉偷窃不可。”小蝶含泪而泣，哽咽着说道。

    如此担心，合情合理。之前取了平阳昭公主金绫羽衣，险些被柴良打死，若是带有这等贵重之玉镯，定会惹来非议。马大云原本为她着想，却忽略后果，内心甚是懊悔。

    “对不起，是哥疏忽。哈哈，差些忘了。”

    马大云接着取出两把桃木梳子，在小蝶面前显摆着。

    “转过头来，哥帮你梳理头发。若是不好用，明日非找程府算帐不可。”

    小蝶虽然不好意思，却也乖乖照做，转过身来，背对马大云，如同食了蜜饯一般，掩嘴而笑。

    这个时代女子，没有洗发水，没有护发素，有的只是纯天然皂夹，拌着淘米水，稍微高档一些，猪胰腺加香料，却是富家小姐所属。像小蝶这等丫环，只能望而远之，加之终日劳苦，沾染锅灰，头发干枯而暗黄。

    马大云一边搯顺，一边梳理，尽管小心翼翼，却也多了许多断发。

    “小蝶，疼吗？”

    唐朝木匠的智慧倒是不低，做工略显粗糙，许是工具原因，也无可厚非。原本头发干燥，梳齿粗糙，梳起来甚是吃力，见到小蝶面容微妙变化，马大云心有不忍，轻声询问。

    “不疼。公子为小蝶梳头，如何会疼？嘻嘻。”

    梳理完毕，洗脚水也渐凉。

    小蝶收拾完毕，返了回来，掩上房门，侧身向榻边走来。

    “夜色已深，哥不用照顾，你寻间房间歇息便是。”马大云不明所以，以为小蝶落了何事，回来收拾，便微笑吩咐道。

    小蝶却是未曾听见一般，径直坐于榻边，踢了鞋子，缓缓向里侧靠近，娇羞不语。

    “小蝶，那个”马大云甚是惊讶，名不正，言不顺的，却心甘情愿共居一室，这唐朝姑娘倒是不拘一格嘛。

    “公子，既已赠梳，留了情思，替小蝶梳了头，小蝶今生跟随公子，至死不渝。”

    说完，便轻轻靠于马大云怀中，不愿离去。

    坏了，马大云方才想起。古时男子赠送女子梳子，多有爱慕之意，青丝，意指女子头发，与情思同音，梳子自然成了定情之物。刚才又是一阵梳理，唯有女子出嫁之时，家人才为女子梳头。便有了不成文的愿景：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如此阴错阳差，难怪小蝶会误解深意。

    “小蝶，你忘啦？哥说过风风光光娶你入门，岂能言而无信？如此无名无份，岂不是辜负一番真心？”马大云急忙将小蝶扶起来，耐心讲解道。

    “公子有意，便足矣，小蝶才不在乎名与份。”

    如此恨嫁，难怪古代女子身份卑微。古代女子少有第二春，一嫁便是一辈子，等她番然悔悟之时，早已无路可退。潘金莲被冠上千世骂名，只因门不当户不对，移情别恋，却遇上风流公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若是西门庆用情专一，指不定还能开拓一番千古奇缘。

    “小蝶，哥也是有身份之人，若是这般苟且，难免遭来漫骂，以后咱们如何做人？”

    马大云好言相劝不成，只能厉言阻止。

    过了许久，小蝶方才依依不舍离开，掩泪而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