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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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二,周家显白天不吃不喝蒙头大睡,傍晚外出后彻夜不归。春节是他醉生梦死的狂欢天堂。

    晚饭后卫生收拾停妥,思竹拎起随身包下楼。

    她把识路的几个牌室挨个找,一直摸到最僻角处一间半地下室,里面男声女声融成了一锅粥。周家显背对大门一脚踩在条凳上,站起来抻长脖子吆喝,双手神乎其神合着几张纸牌来回搓动。露一点,再露一点,开!

    一圈人纷纷把牌“啪啪”甩开在桌上。有人长吁短叹撒手,有人眉飞色舞抓钱。周家显这把牌显然没捞着,横着一脸肉叼起一支烟。杨思竹走上前去附他耳边,不动声色地说:“我要回家去。”

    周家显直眉睖眼冷硬地连说三声“好”。

    思竹极快地退了出来,在前面楼道口推出自行车便要骑上。一辆摩托轰轰地直杀在眼跟前,周家显瓮声瓮气:“我送你。”

    她便坐上了摩托后座。两人近段时间很怪,外人看来没甚变化,私底下却难得家长里短地说句话。都似心中堵着气,都不主动下脸沟通,都等着对方服软认错。

    新年最不缺的就是有人家的地方就有鞭炮声,还有摩托行驶所发出的的突突声。有这些震耳欲聋的声音一路相随,一路无语,也不觉怪异。出城后有一段路四周人家稀少,摩托像醉了酒般摇来晃去颠不动。

    “没油了吗?”思竹心道,但不想问,由他折腾。

    一会儿摩托车几乎横着从左到右在路面扭麻花,周家显像老牛一般“呼呼”喘粗气。

    “怎么了?”思竹终于忍不住问。

    “你不知道我喝酒了吗?”他痞塌塌地哼哼。

    思竹一瞬火大,想骂人,想质问我叫你送了吗?饭都没在一起吃,鬼才知道你喝了酒!她从来没奢望过以正常人逻辑与他就某事理智沟通,以前是因为自己没感悟啊,后来是因为知道他没有一般人常态的思维。

    就这样老牛拉车还打摆子,不出几分钟,也到了清塘村的上路口。杨思竹告诉自己忍耐加忍耐。

    周家显现在是琢磨不透他女朋友的心思了。她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话,他能感觉都是因为他,更能感觉她宁愿自己憋死,也不会抖露给他。

    初相识的十九岁的思竹多明媚多爽朗的女孩子啊!到哪笑到哪,只要他爱好的,啥事都感兴趣。对她夸奖两句,恨不得心肝肺都掏给你。

    但现在却处处流露怨气,还不屑说,动不动摆在脸上。不就是不喜欢他流连牌场吗?她从来就知道他所有熟悉的朋友些都是牌友啊!她不是一向表现得理解支持从来没像别的媳妇般吵闹撒泼吗?如今吃了哪门子的错药!

    清塘村醒目的路标刺激了他。她是真没把自己当周家人,想回娘家就回。他心里恨恨地想,并有了种不可把控的愤怒和悲伤。

    他当然巴不得她天天在自家守着,当他的定神针,让他可以心中有底徜徉在外。

    黑夜助长了邪恶。他扳死了车把手,想着我反正是喝了酒的人,想着给谁点好看,他身子顺着车就往地上倒。他到底脑袋不清醒,低估了摩托的笨重和棱角,摩托砸地轰隆隆,自身哪儿都感觉疼。

    思竹摔了个猝不及防,屁股磕地上裂成了几瓣儿,手掌心手肘拐蹭擦得火烧火辣的。她眼泪哗哗地无声流。愤怒——远多过疼痛!

    摩托熄火了,近处黑影幢幢,只有坡脚下清塘村那一片山洼散发出温暖的光晕。那是家的召唤啊!她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我要回家”这个念头,挣扎着站起,木然地迎着家的灯光跌跌撞撞走去。

    自从摩托倒地人摔倒后,思竹咬牙一声未吭。周家显却没断过“哎哟c哎呦”的呻唤声,并随着她的离去越唤越大声。

    他的呼唤是挽留c是失望大于疼痛。思竹弃他不顾的冷漠让他大受打击。她为什么这般心狠?她几时变得近乎于不顾他的死活?她变成了钢铁嘴,现在一句软话都没有的,卖萌撒娇是多久前的事了?

    如果她今晚语气温和些,或者撒点娇说想回家去看爸妈了,我岂会这样?而她只是平静地通知“我要回家”。不要求送不考虑年节后面他一个人怎么过,她表现出完全无须征求他的意见。

    逼得他既然不愿口头相求,凭他简单粗暴的世界观就只能使出这些莽撞的手段让她因善良而服软原陪他回到周家。

    他喝醉了酒啊,他摔倒了不停地在呼痛啊!她为什么能无事人一样不关心他不留下来?春节期间,他还需要她陪同走访几家亲友,他在牌桌上可以向别人炫耀有个她。他不能让家人更或旁人察觉他和她之间已生间隙!

    够优秀的她的存在才能向周围人证明他不是一无是处!但她怎么一点也不心疼他了?他只是想让她明白自己因她而伤心难过了,才以至于有了这次事故。他掌握了尺度让摩托在蜗行中倒地,她最多跟平地磕一下般无关紧要。她连哼都没哼一声,能轻轻松松爬起来就走。

    但她冷酷地置他不顾了。不过问他有无受伤,不把细审视他一番,不搀扶他起身,片语不交待,就那样弃下黑暗中悲催呻吟的他,绝情而去

    四月春光烂漫时,蒋小芸各种凑把宿舍买了下来。她心情敞亮,每天把小居室收拾得纤尘不染。这日周末,她在隔间洗衣服,感觉有来人,便加快手下动作,还朝外喊着话儿:“范老师啊?等我一等,马上好。”

    整条楼道的房间没必要都不会关门闭户,要好的同事些可以随时串门。她以为是约好一同出去逛街的范老师来催她。未听见回话便探出头,却见玉树临风的孟东植手搭在床沿对她绽开温润的笑容。

    水哗哗响,从台盆往下淌,小芸下意识失去所有感知,无措呆立。

    孟东植快步冲上来,伸长胳膊把水龙头关上了。空间狭小,两人难免耳鬓相擦,她心跳加速,双耳发烫,身子也开始抖。东植叹了口气,揽住她肩头,感觉她一缩,便侧身把她让了出来:“你歇一会,我来。”

    他便把水池里小芸的衣服看一看,仔仔细细揉搓着。还把地面积水扫尽,端着衣盆出来。

    小芸接过衣盆去走道东头晾好,特意走进范老师的寝室抱歉到:“范老师,要不我们下午再一道出去?”

    “没事。”范老师急忙扬手回答,笑眯眯地:“陪男朋友要紧。”小芸笑笑也不分辨,回自己家了。

    东植坐在室内书桌旁的椅上,从她一回来,眼神温温就罩着她。平时小芸把床沿当座,现在坐在了条凳上,这种条凳是教室的标配。东植把椅挪近了,手一抬便握住了她的手。两只手透了水都有些凉,握了片刻已蓄暖,小芸挣挣,把手收了回来。

    “这间屋子很温馨,”他四处打量:“你欠了些钱吧,我给你带了五千来。”

    小芸不置可否,只问:“你到这来干嘛?不挺忙的吗?现在咱什么关系也没有,没必要彼此花费时间的。”

    “我很想你,”他激动地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倾吐相思:“我上班,睡觉,有时在最人多热闹时,没有征兆的突然就会想同时的你在干什么。想我们以前在一起多纯洁c多开心”

    小芸一直强绷的坚强瞬间瓦解,晶亮着眸眼无限希冀地问:“那你是不是后悔了,还想和我在一起?”

    他怔怔,嗫嚅道:“好久没看见你了,我就想看看你。”

    “呵——”她一声自嘲,像学生一般规矩坐:“那你看见了,可以回了。”

    “我——”他有些慌乱:“我很多胡思乱想,我在想以后你会结识别的男人,被人家抱在怀里,我受不了”

    小芸霍地站起身,小脸气白了,压低声音:“你请回吧,别再来了,我没义务活成你的记忆石。”

    他还在诉说:“小芸,你暂时别再开始另一段感情好吗?张局明年就退休了,我拖着和他闺女只订婚不结婚,好歹评个正处。到后面我要和你结婚!小芸,我是爱你的,我现在只想娶你!”

    小芸和他校园恋爱时,就暗暗羞涩地幻想过自己成为他新娘的样子,他终于向自己求婚了,没想到却是这般利弊权衡的不堪。

    两人当下僵在那里。他在忐忑地等回答,她在做脆弱的挣扎。

    书桌上立有一个小相框,小芸和张嘉嘉并肩在一棵粉色樱花树下站立。张嘉嘉是个美丽的侧影,小芸露出半张光洁的脸,稚嫩而柔和。看过这张照片的人无数,但只有他俩知道,照片显现不出来的是谁在为青春的她们定格留照。

    两人都痴痴看着,东植右手仔细在相框上描摹,低声细语:“从那一刻起,你就像搬了一张床,在我心里搭了房。现在拆拆卸卸,割骨拉肠。”

    “不如说是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吧。”

    “你嘲笑我?是的,我活该。”

    “不是的,毕竟一起走过一段美好年华,我嘲笑你,就是嘲笑同路的自己。你——保重吧。”小芸把门挡得开开:“你该走了。”

    孟东植深呼口气,挺挺胸,最后再眷念地望小芸一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一步一步踏出门去。

    小芸背靠在门扉上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她静静捕捉着“哒哒”的脚步声远去c消失,飞速地跑向自家后窗户,把窗帘撩起一角。

    楼下林荫道中还是那俊逸的熟悉的身影,大步流星一晃而过。人生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离别源源不断。

    小芸任教鸣涧县西街子小学六c三班语文。周三下午放学后,她留下了三位拖沓作文的男学生。作文内容是描写一位家庭成员,标题自拟。三个十二岁的男孩子在教室里挤成一堆,咬着笔杆磨磨蹭蹭。

    她在讲台批改作文,一低头就感觉得到男娃娃们像蚯蚓般缠在一起蠢蠢蠕动。一旦她抬头看下去时,男娃娃们立马泾渭分明,规规矩矩,做冥思苦想状。

    她用笔朝下点:“贺品鸣——坐左边一排去,曾同——右排挨窗,韩旭升——到前面来。”她把最近一张课桌敲响了。

    贺品鸣和曾同拾起书本搬得飞快,韩旭升霜打的茄子般走来坐在了小芸眼皮底下。一个小胖墩,圆嘟嘟的包子脸,被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不安分地滴溜溜地转。

    小芸心下暗笑,严肃地盯住他:“抓紧时间把作文赶紧完成了。”再从左到右把另两位学生训着:“听见没?别的同学课堂上就完成了,你们干什么去了?真不想早点回家?”

    形成三角形座次的三位男孩子互相挤眉弄眼一通,都苦大仇深地摇起了笔杆子。

    约莫半小时后,贺品鸣和曾同畏畏缩缩把作文本递了上来。小芸一扫,字迹是惨不忍睹的,涂涂擦擦,好歹爬满了大半页,便恩赐地挥手:“回去吧。”这俩货欢天喜地背好书包蹦出了教室。

    剩下韩旭升愁眉苦脸,眼巴巴地望着她,明显求宽恕。

    小芸伸出手,韩旭升胆怯地双手把作文本奉上。只见标题大大的“我的爸爸”,开了个头——“我的爸爸叫韩修照,今年三十四岁,是个警察”后面再没有了。

    小芸恨铁不成钢:“你可以写他长什么样啊,警察是不是都魁梧而身手敏捷的?还可以着重记一件小事表现他平时怎么关心教育你的。”

    韩旭升鸡啄米地点着小胖头。

    “答应得倒挺顺,这些我课上都讲了,你看你半天吭了这几字。对爸爸不熟悉,可以写妈妈吧?一般在家你们都应该和妈妈接触得多。”

    “写妈妈什么?去唱歌,去跳舞?况且我都几年没见过她了。”小家伙无辜地瞪圆小眼睛。

    小芸相当无语:“爷爷奶奶也可以,只要是家人。”

    “我家里多数时间就我一个人。”小家伙可怜兮兮:“爸爸经常不在家,蒋老师,你不是说过不能捏造事实吗?”

    小芸干瞪着这个说话远比写作文顺溜的学生:“把你爸爸电话告诉我让他来接你。”——她拨过去无法接通。

    韩旭升撇着嘴:“我爸才不会来接我哩,他巴不得我不回家,还不用管我的饭。”

    小芸想想便发了个信息——家长你好,请即时前往学校教师宿舍接学生韩旭升,六三班语文老师蒋小芸。再吩咐韩旭升:“把作文本全抱上,跟我走。”

    暂时脱离了作文,韩旭升把时间怎么花他才无所谓。他非常兴奋,往天这时要不一个人孤单单呆家里要不就是独自瞎逛。今天居然可以和温柔漂亮的蒋老师单独呆在一起,让他受苦受难的作文早抛九霄云外去了。

    学校有个师生共知不成文的规矩,放学后,留校尽责的老师有时会把成绩好或不爱学习的两端学生带回宿舍开小灶。这对好学生是荣誉,对调皮捣蛋的就是臊皮了。

    出现在教师宿舍的乖乖生和调皮生一眼就能让人分辨出来,但不认识韩旭升的师生把他的归类还真不容易看出来。因为他兴高采烈c神气活现抱着一摞作业本,抬头挺胸,把书包有节奏地甩得啪啪响,嘴里甚至还轻松地哼着小曲儿。

    韩旭升活泼泼地把作文本摆蒋老师室内书桌上,殷勤地把零乱的几本书码整齐,把唯一的椅子摆放得远近合适端端正正。

    小芸屋内走动收捡了些零碎,看小家伙只管盯住樱花相框看,没好气地敲打:“继续写你的作文。”

    韩旭升便苦瓜了脸,坐在侧面与教室一样的条凳上。师生俩一个改作文,一个写作文,暂时互不相干。

    不一会儿,韩旭升频频把头抬。

    “有什么话?与作文有关的就说。”小芸警示他。

    他赶紧说开了:“蒋老师,我还是写爸爸吧。去年有天深夜,我肠炎发作。爸爸三天没回来好好休息了,都立马送我去看急诊,拖鞋都忘了换呢。”

    小芸赞许到:“不错,真情实感,是个好素材。”

    他做出不屑状:“但谁知道他不换拖鞋是不是因为懒?”

    “嘴可真多,”小芸点点他书本:“抓紧。”

    楼道里传来锅瓢的响动和饭菜的香气,小芸看桌上挂钟,指针指向六点半。她从壁柜里取出一小型电饭锅,再撮上几把米,去里间淘好米把锅放在了床边插头处,摁亮灯。再从壁橱上格端出一大钵沉甸甸的砂罐,出了室门,“啪”地传来燃气灶点火的响动。小芸做这一切动作时,韩旭升都目不转睛好奇地关注,直到老师再次坐下。

    不多时韩旭升主动递上了作文本,小芸审阅着——

    “我的爸爸是个大高个胖子,比我还胖,我想是因为我俩都喜欢吃肉的原因吧。一起吃饭时,爸爸都会把味道最好的部位留给我吃,但是最后该收拾的碗筷他也留给我。所以我对我的爸爸是又爱又恨”

    她不禁莞尔。

    韩旭升察言观色,见老师神情不错,开心地问:“老师,我作文完成了吧?”

    “算是及格了,记住,要改掉拖沓的毛病,必须在规定时间完成作业,考试时谁给你这么长时间?”

    韩旭升眉开眼笑,收好自己书本便行礼告退。

    “和老师一起吃晚饭吧,等你爸来。”小芸去看外面灶上加热的砂罐。

    韩旭升喜得欢呼起来,把书包搁在地上一角,把桌上作文本端上壁橱顶。瞧见了门背后有小抹布,灵敏地去里间搓润把桌面擦干净了。再眼观六路,放好了碗垫,摆好了两副碗筷。眉开眼笑地坐着。

    小芸端进来砂罐,韩旭升还把碗垫重挪了个合适的位。她看着桌面,笑着问:“没看出来你一个男孩子,把家里的活干得比学习在行多了。”

    韩旭升得意不已:“没办法啊,我爸甩手不管,我给逼出来了。这算啥呢老师,我衣服都是自己洗,还自己下面来吃。我爸做的饭简直惨不忍睹,他只会打包外卖。”说着他抓住抹布去揭砂罐盖,小芸忙呼:“小心,烫!”

    “小意思啦。”盖子一揭,浓香扑鼻:“哇!排骨藕汤!我最爱吃了,上次还是过年回爷爷家吃的呢。”

    小芸把一袋油辣调料扣入一只小碗,她先挑了块肉厚连筋的排骨放韩旭升碗里,温言道:“吃吧,多吃点。”

    小家伙腼腆一笑:“谢谢老师。”把排骨转一圈淋上了佐料,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嘴还不忘忙里偷闲:“蒋老师,这排骨蘸调料太香了。没想到老师人好,课上得好,饭菜还做得这么。难怪班上所有同学都喜欢你呢。我要说出去我和老师一起吃饭还不得被同学们眼馋死!”

    小芸才不会跟小屁孩说藕汤不是自己做的。她还从未单独和一个小男孩一起吃过饭,比自己一个人吃是要有滋有味得多。

    以往这一罐汤小芸至少要连吃两天,今天在韩旭升的主攻下已所剩无几,他还意犹未尽,品咂着最后半碗汤。

    身穿警服的韩修照出现在了房门口,高壮身影长长地遮暗了大半个桌面。他抱歉连连:“蒋老师,真是对不起,看见您发的信息,我紧赶慢赶还是这时候了。我家小子今儿犯了什么案?”就势拍一下儿子脑后勺:“你咋不懂事,还在老师家吃饭?”

    “你给我都弄得啥吃的?”韩旭升把汤碗递给他父亲:“你尝尝这香味。”

    韩修照还真不客气,一仰脖就喝了,放下碗:“还真不错,地道,和外面吃的就是不一样。” 再对小芸堆了一脸笑:“我家小子经常在家夸他们蒋老师多漂亮c多温柔,字写得像画儿一样,真没瞎说。”

    小芸对这对不着调的父子感觉有心无处使,还是勉力尽责说到:“我今天叫家长来是想当面给你们一个提点。韩旭升学习不用功,又马虎,马上面临小升初,基础知识再不加强,上初中会很吃力的。他课堂作业经常拖沓,希望家长在家要勤督促c引导。工作再忙,也不能在小孩关键时期撒手不管啊。”

    “那是,老师说的很对。”韩修照屏声敛息做诚恳受教状:“已经进步很大了。男孩子嘛,本来就头疼作文,以前你不是他语文老师时他是什么作业都不好好做的,这不落你手上才这一次。会改c会改”

    这家长怎么这么没追求啊!小芸无奈道:“好吧,你们可以走了。”

    “我帮老师洗碗。”韩旭升一脱离学习话题,立马生龙活虎。

    “不用,你们回。”小芸连忙制止。

    “别捣蛋了,你洗的碗底都够老鼠添个饱。”韩修照拉出儿子,父子两人向老师点头致谢,推推搡搡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