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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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芸和一对情侣置身于人潮中,女伴是她的闺蜜杨思竹。杨思竹比蒋小芸略高,一米六五样,身形挺拔,肤棕眉柳,满月脸,一大把蓬松马尾,身穿大红敞衫呢上衣,衬得神气颇佳。小芸本要年长一岁的,因体瘦,脸圆且小,气娴性温,倒像是妹妹。一路上都是思竹手攀小芸肩头,指东说西。
引前两位姑娘几步的是一位逛街热情更足的大小伙,杨思竹的男友周家显。此人人高马大,走路摆手抖脚,寸发贴头皮朝后抹得又平又亮,凸显得额宽眼鼓。小芸是不爱与他直接照面的,有话说时粗略瞟一眼都感觉被那大脑门金鱼眼晃得心塞。面相特征过于扎眼,说话处事又急又咋,小芸早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论——莽汉一个。
在大众的眼中,周家显是属于帅小伙一类的。他有事无事不浪费资本,三天两头必去理发店塑新发型,所以头脸光加眼大身壮,人群中够扎眼的了。他跨进了一家男装店,回头一昂下巴,两位姑娘心照不宣地跟进。
一进去,周家显兴致勃勃地叫老板娘取下正墙中展挂的一件深黄色夹克,卸衣试穿,抖擞在穿衣镜前。
“田胡勇不是有件差不多的?”杨思竹疑疑惑惑。
“今年流行这样的,拉链带小立领。”他转身面相两位姑娘:“不错吧,”再特意对思竹蜜笑挤眼:“你男朋友骨架好,比他穿着提神多了。”
“凑合吧”思竹做出一副可有可无的淡漠表情,看向店家:“那,老板”
周家显丝毫不磨叽:“男人的衣服你们不懂,田胡勇买成五六百样。”这话说得毫不避讳,小芸心道真个愣神,思竹苦笑得莫可奈何。他咋咋呼呼问:“老板娘,你这多少钱?”
女店主赔笑得苦哈哈:“我平时要卖八九百的,你都知道底价,算你便宜了,给你成本价五百六。”
他毫不含糊的语气:“五百卖不卖?”
小芸感觉到了紧靠她的思竹手臂的僵直,不免又心疼又担忧地看她。思竹睫毛抖一抖,抿嘴儿压抑着。
店家最会察言观色,瞅一眼两位姑娘,做忍痛出血状:“大过年的,给你吧,算白帮你们带一件了。”
“思思,乖!”周家显对思竹一挑眼,非常满意自己谈好的交易,对店家大笔一挥:“就这件了!”
思竹木然地掏出了钱夹。
又走在了大街上,周家显当然明白思竹有些不乐意,暖声暖气的:“咱这不是比田胡勇的还便宜几十吗?再说这春节里,后面我还接着上班去,没件新外套不给人看笑话?我这本还想买双皮鞋的”
思竹气笑了:“颜色c款式仿眼一看差不多就该价钱也差不多?你摸一下面料手感c厚薄是不是好货色,不是自己挣钱到底花得不心疼。”
周家显赶紧在衣袋里窸窸窣窣摩挲,脸色有了拿不定的懊恼。
“而且就算要买,”小芸忍不住开口了:“女孩子还价好些吧?你急不耐的,巴不得把底兜给人家。这都该换季了,你倒像个生怕妈妈不买糖果的小孩。”
他就真像个大小孩晃着思竹身子:“不就是钱嘛,咱永远别为钱不高兴。以后我挣了钱,全给你,给你买专卖店的品牌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思竹嗔怪地捶他几拳头,周家显拍着胸脯直嚷嚷:“随打,随骂,只要你乐意!”
三人逛进了一家女装店,小芸只是看一排黑色长裤。思竹说教开了:“不要老是清一色黑管裤啊,”把她拽向一排彩色裤,抖开,比量着:“年轻家家的就成了老古板,穿花俏些,脸上提些神,嘴唇别垂着,来,上翘——不就是失恋了吗?那是他没福,咱这年一过铁定春来朵朵桃花开——”
小芸瞬间红了眼眶,鼓圆了眼只手机械地在群裤中簌簌扫过。
周家显信誓旦旦:“我找对象就是要谈终身的,我在哪对谁都敢这么说,小白脸些才又奸滑又薄情。”
“没羞没躁。”思竹笑骂道,不得不承认他对思竹相当上心众所周知,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爱情宣言。
思竹看中了一条墨绿色半身毛绒裙,腰身服帖,折叠裙摆及踝。几次磨价,店家报底三百五,她心里价位是要低于三百的,只得放弃了。
两位姑娘都出店门口了,周家显还一味劝导:“喜欢就买嘛,不就三两百吗?有钱难买开心。”
杨思竹没劲和他辩:“我一个月工资就七百,合着就你一件c我一件,不吃不喝?”
周家显烦躁开了:“你怎么和我妈老太婆般一样,整天就钱c钱c钱?我挣钱了一个月包给你千八百零花,别再勒个计较了,累不累?”他接了个电话,避一边去说过几句,回来风风火火的:“你们玩去,田胡勇那等着我的。”大手一招,拦上一辆三轮便去了。
县政府广场边有一棵还残存有金黄小骨朵花儿的腊梅树,离树几米远是一特色露天小吃店,店家的糯米糕c绿豆糕还有南瓜饼些小吃形巧味妙。每次路过,俩闺密都要尝上一尝,今天自不例外,叫上了奶茶和一碟点心,坐在靠腊梅树最近处。腊梅树老桩颇高,枝丫和点点花在桌面和地上铺满了剪影,阳光透下来撒下丝丝网网的光斑。
摆过些闲话,小芸忍不住关心地问:“他要去上什么班?”
思竹兴味阑珊:“就广场东头,德云酒楼,厨房学徒工,工资每月一百二。”
小芸唱赞歌:“不错哦,带薪学艺,现在餐饮大厨出师后有拿三两千的,哪像我们才千八百。”
思竹喜忧参半:“谁知道他能不能熬出师?不过他还就这一点强,擅做菜,我爸妈都夸好吃。”就有些小甜蜜了:“他说了等他当上大厨,就不让我上班,养我呢。”
“想得倒挺美,”小芸敲下她头:“看来这周家显对你是此生不渝呀。”
“那是,”思竹“嗤”地乐了:“真有时候挺烦他,去哪都非得拉我一道。又爱串门,四牵八扯能拉上的关系,但凡人家有请人待客的,必去不可,能耗上几天最好。还亏得我打的自家老舅的工,不然早被炒掉了。”
但她话语一转,轻叹了声:“这一两年来我不爱跟着跑了,去哪都是打牌吃酒。别人都是工作劳动之余一年偶尔为之,他那一伙就是成天牌桌饭桌。”她自嘲地笑:“他还曾有一次满怀憧憬,他说他理想中最满意的生活状态就是他能豪爽大气地打麻将,我在一旁悠哉悠哉地观看。”
思竹迷茫了:“小芸啊,我只跟你说,自从听了他这么不着调的话,我这心里一直是虚的。我十九岁就和他稀里糊涂谈恋爱了,谁知道真正的爱情该是什么模样啊?他可以花所有的时间只给我,他只做这一件事,闹得他喜欢我人尽皆知。我就想我该知足,在哪去找这么在意你的人?但是到了现在,我越来越不爱和他在一起了,宁愿一个人,宁愿就这样和你一起待着。小芸,我比你少上了几年大学,像我们这样谈了几年恋爱要不散了要不早该结了婚,但我们还耗着。前不久他爸轻描淡写不当回正事地说,——你们两个自己去把证扯了。他儿子又兴奋又激动,合着结婚他们家就出一个人?我当然置之不理。为此,他跟我生了好一阵的闷气。这幸好临近过年分了心,他赶热闹场子多忙,不亚于正儿八经做年关生意的人。”
小芸也觉不可思议:“他爸就叫你们自个儿把结婚证扯了?没说什么仪式c礼节安排?”
“用他老人家的话说,不就是盖几个章嘛。想是看我和他儿子在一起几年了,非他家不可了似的。用不着跟我父母通气,本来一向是我贴他们家东西的,更没必要给我有所置备了。房子不刷新不添件,一直在嚷要给两个儿子购新房,到现在一块砖的味都没嗅到过。自己儿子再不务正业,在父母心目中永远是个宝,前途无限好。我现在看见做清洁的c挑担的c砌砖的所有下苦力的都禁不住会想,周家显是其中的一个也行,不光鲜我都认。这有四五年了吧,我一份小工固定打着,他的状态好听点都只能说是正在找工作。”
思竹把奶茶喝得咕咚作响:“我心里最难受的是遇到爸妈问我周家显这一阵找着活没?你知道我爸妈本分的性子不是实在憋不住了是不会过问的。我以前还编谎话,哦不, 是我信以为真的他给的谎话。他们家过上三两月会有一种新的说法,舅舅给找了个跟大老板跟班的工作;表叔在打听一个商场保安经理的职位学厨师之前长达半年的预期工作是工商局的在编人员,有鼻子有眼,说托了哪位领导。现在不用在父母面前编谎话了,半年没工作眉目的一个大伙子成天无所事事三天两头跟到我家招摇,三天两天我进城上班他都在我家安安心心呆得住,我爸妈想是对他根本不寄期望了。”
两个女孩子起身离开,穿过广场,不多时经过德云酒楼。大门处人进人出,春节期间是不凡包席的。思竹定定地看了会,说:“这儿再干不长,我们间也别长了。”
小芸嘀笑皆非地看向她:“看来你们这一对要出现陈世美的话,绝对是女版。”
思竹今天大抒郁结,好不畅快,哈哈笑起来:“他要是有勒个本事,我上赶着麻溜地挪地,你以为陈世美是什么男人都能当上的啊?”
小芸气哼哼地瞪她。
思竹醒悟过来,讨好地把她又拥又抱:“我该死,这张臭嘴口无遮拦,别往心里去。但今儿已经说到这了,我就再多句嘴,小芸,你要相信,你和那真人版陈世美,真不见得是谁更该后悔。”
小芸幽幽的:“谁更受伤却是清楚明了。”
思竹爱怜地拍她脸蛋,声软软的:“坚强点,这世上没有谁非谁不可。那么,为了开解你,我索性把自己一筐烂芝麻再抖一撮给你看看,让你为目前的情感空窗聊以自幸,哈哈!”
思竹自个笑起来,一笑,语便活泼,像说别人的故事:“夏天时周家显和田胡勇一行五个人结伴闯了趟黑龙江,去的理由是有个熟人在那混得很不错。他是踌躇满志的,发出了很多这次不成事便枉为人的壮语,自然是由我提供的起步资金。相处的这几年,他动身几次出远门号称挣钱,我都无一例外地是他雷打不动的活动资金库。东北这是最近的一次,我刚发了工资,他来找我了,想想每次他来找我要路费,我给钱是很痛快的,原因我自己琢磨出来了,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但很遗憾,从来没有连续超过一百天的,短的只有一个礼拜。这次我只给自己留了一百元,给了他六百,办公室吴姐是亲眼目睹了的。我压根儿就没料到,三千公里的单边,不到一个月他们就打了退堂鼓。那天他和田胡勇邋里邋遢,头型居然都忘了塑,带着对这番经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姿态就出现在办公室了。他俩大刺刺地在客户接待区坐下,吴姐热情地给他俩泡了茶,还陪坐着。我知道,她哪是热心,她是闲心,我也顾不了猜她的心思,做我该做的事,表面平静,心里郁堵。吴姐及时地附和呀c啊的,那两人当然多数是田胡勇炫耀得是更带劲。”
“这一趟闯东北的大概经历是——熟人一直没见上,不是说忙就是在外地。后来在一个歌厅五人一团加是外地人便被一位老板看中了,帮着打了一场架,五人是拼了命的,都挂彩了。周家显展示了他手臂一条鲜红的结痂,得意地瞟向了我,我根本就没正眼瞧。田胡勇站了起来撅着屁股拍臀部受伤的地方,吴姐笑得前仰后合,直赞有脾气。架打赢了,老板带他们泡了温泉,睡了一天五星级,吃了山珍野味五人顿觉自己是个人物了,去赌场潇洒,没摸着深浅,欠了最后一把,随身包裹被扣下,还一人遭挨了几巴掌啪啪响的耳光,就被吆出场去。两人说到这,同时手托腮,骂骂咧咧——奶奶个熊。有位难兄献出了鞋底仅存的五十元,五人便啃馒头c喝生水c睡桥洞,反正不干活,倒能撑几天。有一天临桥洞路边停了两辆满载西瓜的大卡,四位东北大汉车主瞅上了这五位流浪汉,说帮他们卸下西瓜给三轮拉走,请他们吃顿饱饭。五人提要求吃饭带工钱。山东大汉死不松口,作势另叫一位三轮车主找附近人卸瓜了。——‘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饿着肚子整整卸了一下午的西瓜!’到晚上五人已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还可以想象——不人不鬼。山东大汉把五人带去了最近的面铺给叫了五碗清汤刀削面了事,而他们去了隔壁的炒菜馆。五人当时不敢怒现在才敢言——‘谁他妈说的东北耿直男儿?坏得流油水。我们以后蹲茅坑屁股都不朝勒个方向!’这次回来是千难万险的,蹭客车火车,反正有命一条,有钱没有,好歹昨晚漆黑时回到家了。”
“我一边听着一边在思索,为什么如今心肠硬得对他经历这些感觉不到一丝心痛只觉得难堪还不能让吴姐察觉,要不她那过后的话中话会气得你呕血。吴姐回她座位去了,带着满脸抑制不住的窃笑。这么离奇的经历,他两人对我不惊不乍的表现有些惊诧但哪会猜度深究,只逞他们的倾诉欲,在乎来的目的。周家显做结语——‘思思,那你现在给我点钱,我们坐来的三轮还在外面等着的呢。’我速度极快的丢了几十过去。——‘思思,’现在我一听他甜蜜蜜叫‘思思’我就要发抖。——‘思思,你晚上回来再给我带点钱嘛,工资没发,给你舅舅先支着,你别面腆,要不我上楼要去?’我只差没把头啄桌上了,立马离开什么都行。”
小芸眼神复杂地看着思竹,犹犹豫豫说:“你这有男朋友的还真不见得比我没有的好。这些男人也二十大几了,没踏实挣过一分钱,饼画得够大,论吃论穿倒是不落人后的。鸣涧能有多大,能走便走,远一些就骑自行车或者公交,他俩倒派头足,三轮车还包车。”
思竹见惯不惊:“去别的乡镇屁正事没有还包过出租的。”
小芸抱着万事往好里想的心态开解思竹:“兴许经过这一次会醒神了呢,普遍来说,男性是比女孩子心智成熟得晚一些。他还有些厨艺天赋,只要真做事了,稍用点心,出师是水到渠成的事。你的好日子就会来了。”
“托你吉言,心想事成!”思竹斩钉截铁仰天吼出腔。
阳光缓缓地不动声色往城外西山坡移去,街上人倒更多了一些。人行道边一个挨一个都是各种卖喜庆玩意的流动小摊。有动物形的氢气球齐聚成蓬勃的一棵七彩树;鞭炮和烟花红艳艳地一堆又一堆;还有一位卖风筝的小贩举着一只彩斑蝴蝶扇扇摇摇一个个灵动的小孩子满街穿梭追嬉,大人无不喜笑颜开,新年的气氛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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