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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你不是早便知道了的么?又何必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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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是顺从心底隐约的渴望,想在她身边再多待一些时间,方才寻了这么一个不成体统的借口。没成想却还是麻烦到了她。

    俊眸一瞬懊恼,抬目看她,试探道:“要不我进城一趟?”

    没把握胧月不会语出拒绝,心里头一时浮沉不定。

    胧月默不作声地看了他好一会,想从他淡定如斯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却是一无所获。

    推了面前盛了稀饭的小碗过去,在他诧异的眸光里重新取了只空碗回来盛满,动了筷子,“日落之前没回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想想直觉这话有甚地方不对劲,皱了皱眉,夹了酱菜细细咀嚼,倒也没去计较盥。

    元墨寒搁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亦动了碗筷,唇角一丝浅笑,“我会早去早回的。”

    夹菜的手一顿,胧月狐疑地看着他优雅地喝着碗里的稀饭,月眉蹙起。

    这话细听来,怎么那么像将出远门的丈夫,临行前对家里妻子说的温言软语泷?

    呸!打住!

    她便是瞎了眼珠c脑壳被门夹,也决计不会有同他结成夫妻的一天!

    闷闷的扒着碗里的稀饭,一顿饭下来,原本便不怎么可口的饭菜,愈加的味同嚼蜡。

    饭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先前会‘洗手作羹汤’所言不虚,元墨寒在胧月之前主动捡拾了桌上碗筷,到后边水池清洗干净方才离开。

    背靠着木门,看着元墨寒阔步离开的背影,胧月低垂的眼睑,掩去了眼底的那一抹疑思深沉。

    她倒要瞧瞧,这元混蛋究竟打的甚鬼主意!

    进了蛮癸王城,元墨寒径直回了元宅。交待了流霜一番正经事情后,方才吩咐他下去准备时令的新鲜食材。

    屋里静了下来,靠在躺椅上小憩了会,听得外边隐约传来说话声,元墨寒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到内室换了件袍子,缓步走了出去。

    “主子,您要的东西属下已经备妥,属下已经照主子的意思雇了马车,赶车的车夫也是靠得住的人。只是如今北麟太子的眼线对主子盯梢正紧,不知主子这是要”暗处,流霜迟疑的声音传音入密而来。

    元墨寒俊眸微动,看着大门外停下的马车,足下未停,“萧御天若是这般得闲,流霜你不妨带个话给逍遥,就说惜花楼后街惨死在杀手浴血手上的那位大人,近日有‘借尸还魂’的迹象。”

    借尸还魂?

    流霜一时不解,思索片刻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子这是要开始动手了么?

    想起还有一事未明,又道:

    “主子,五王爷的侍卫长雷霆,估计这两三日便会抵达蛮癸,这会约莫已经到半路上了。关于尚在西川军营充任军医的吹沙,不知主子有甚打算?”

    同为主子麾下四大暗影之一的吹沙,前些日子便来信说了自己想要回来的意愿。可惜主子心思难测,搁置了好些时候,却是迟迟不见答复。

    “萧御锦西川军队里的蛀虫听说已经找着了。”元墨寒并未直接回答他,反而低低叹了声。

    “一月余便能找出混迹在军营里的细作,吹沙功不可没。”流霜附和。

    “雷霆侍卫长既然已经回来,吹沙留在西川军营也没甚意思了。”顿了一顿,“也罢,你便回书过去,让吹沙带着他在西川万仞雪原寻到的知荩草,尽早赶回来。”话落,已经坐上了马车。

    晓得主子行/事自有主张,流霜便也不再细问,道了句:“主子一切小心!”便彻底遁去了气息。

    黄昏前,元墨寒便入了桃花林。

    轻车熟路寻到那间落在林子深处的小茅屋,元墨寒到旁边灶屋搁了手里提着的东西,这才推门进屋。

    屋子里此时过分安静,不见人影。心头一梗,又推了内屋的门,依旧不见那一抹清绝素雅。

    大手撑着门框,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说不出的失望涌上墨眸。

    她,还是走了么?

    她,真就这般不待见他?

    自嘲一笑,关了内屋的房门,刚想离去,余光不意扫到角落放着的蓝布包袱,稍稍一愣,再次勾唇笑了开来。只是这次,心头隐约的苦涩已经消散了去,雨后天晴。

    沿着昨日走过的路线,终于还是在那棵苍天大树下,寻到了正正坐在棋盘前,容颜清绝淡漠,指间白棋久未能落下的胧月。

    她没走真好。

    “饭菜烧好了?”胧月头也未抬,清眸专注地落在已经摆满了大半黑白棋石的棋盘之上。

    “刚回来。”在她对面盘膝坐下,看了她蹙起的月眉一眼,“没见到你在屋子,便出来寻你了。”

    胧月这才抬眸瞧了他一眼,“现在寻到了,你是不是该回去准备晚饭了?”

    “我以为胧月你会让我先陪你下完这一盘棋。”话落,自旁边棋笥取了一白子,利落地落在了棋盘西隅不起眼位置。

    “置之死地而后生,折扣君阁下果然好气魄。”手里白棋扔回棋笥,胧月拢袖,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元墨寒一愣,恍然想起那日丽陌湖,她也是这般几许嘲讽,漫不经心地说‘公子,好气魄!’。

    俊眉微挑,“胧月似乎很不以为然。”

    “伤敌七千却是自伤六千,这样两败俱伤的胜利,要来何用?”战场之上,敌我形势,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置之死地而后生,若非已经行到了绝地,穷途末路,之于她,能不使用便尽所有不去使用。

    素指拈起他先前落下的白子,再不犹豫地落在了正中天元位置。

    若不能自迷雾九重的困境走出,那便快刀斩乱麻,诱敌深入,擒贼先擒王,直取中原!

    听着棋子落在棋盘的清脆声响,元墨寒凝眸久久看着她走的这一着,心里头风起云涌。

    他元墨寒自打出生的二十二年来,身处皇廷,见多了尔虞我诈c阴谋算计。为了生存,旁的龙子皇孙还赖在自家母妃怀里撒娇斗气的时候,他却已经经历了残酷的血腥洗礼,已经懂得皇宫/内里腌臜的处世法则!

    为了生存,避开周身的步步杀机,他处处谨小慎微,言行之中避免落人诟病。即便是行军打仗,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以最终的胜利来作为自己的行动司南!

    然而此时此刻,若说到气魄,平生小心谨慎的他,又怎能及得上眼前女子的万一?

    他元墨寒行将处事要的不过是最后的胜利,而她胧月要的,却是绝对的胜利!

    心的某一隅,因她此时毫不掩饰的睿智并霸气,终于是激起了万丈狂澜。

    原先待她的另眼相看,到了今时今刻,不得不暗自竖起了警戒的高墙!

    若是尽了心力,仍旧不能让她为己所用,毁了她可好?

    将他面上不动声色的杀意尽收眼底。

    胧月暗自一声冷笑,不紧不慢地收了棋子。

    这男人,当机立断,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只是,想毁掉她,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顿晚饭元墨寒心事重重,吃的浑不知味。

    胧月心想这也许会是这位怀晋质子,此生唯一一次的为她下厨,虽然几道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倒也吃的用心,给足了他面子。

    搁下碗筷,见他仍旧沉浸在自己思绪,默不作声地扒着碗里的白饭。胧月摇了摇头,起身过去取走他手里的碗筷搁在了桌上,“不想吃就别勉强了。”看着他这机械的动作,实在闹心的很。

    手里忽然空了下来,元墨寒回神,愣了片刻,抬眼看她,原本便深不见底的墨眸,此时愈加晦暗深沉。

    见她毫不躲避自己目光,唇畔的笑依旧清浅,漫不经心,忽然就想明白了什么。心底一恼,皱眉道:“你故意的?”

    没等她回答,又道:“为什么?”却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是怕自己稍一犹豫,他的自尊便不允他将这三字问出口,还是迫不及待的想从她那里,听到自己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此时心绪紊乱的他,自个也说不清楚。

    唇角的笑渐渐隐了去,胧月居高临下的看他,眼神清冷如冰:“你不是早便知道了的么?又何必问我?”

    ps:本文里头出现的药草名,皆属虚构,孩纸们表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