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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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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姝摇头,笑了笑道:“没事,可能是花粉飞进来,鼻子有些痒。”

    孙怀芩和蔡姨娘住的院子种了很多花花草草,这时节,虽春花已过,却有开得迟的春花和开得早的夏花点缀。总之,这院子收拾的有些梦幻。

    孙怀芩仍旧一脸关切:“薛太医就在府里,表妹若不好还是请薛太医看看吧。现如今府里这么多人生病。”

    连二太太也病倒了,孙怀芩第一次全权料理后院琐事,虽然都有例子可循,但孙家的下人又岂是好应付的?

    花了一上午才把平常二太太只用半个时辰就能解决的事解决了,回过头来翻看昨儿的帐,今天的花费竟然一下子多了三成。

    孙怀芩想去找三太太,却被蔡姨娘阻止了。三房的人从王妃生日后,就再没出来过,连老夫人哪儿也没人去请安。

    “太太生病的消息传出去,少不得有人上门探望。三太太若这个时候出来,岂不是特意叫人回想起那日在王府发生的事?虽然出事的人是四姑娘,可外人说起却会刻意加上永昌侯府孙家四姑娘,把咱们府里的姑娘都拖累进去了。”

    蔡姨娘这话说了没多久,三太太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拒绝她进屋,还叫她回去闭门思过,不许随便出屋子的消息就传到孙怀芩耳朵里。

    蔡姨娘虽是二太太的陪房,却不识字。从前在二太太身边服侍,二太太对她看起来很好,却从不让她沾染太多,她素来安分守己,也没想过要争,除了会做些针线,就只会服侍人,眼下几乎不能帮孙怀芩。

    云姝点头笑道:“谢谢三姐关心。”

    心里却琢磨着,即便答应帮孙怀芩,孙怀芩能染指的账本也是有限的。二太太现在病着,邱嬷嬷却清醒着。而邱嬷嬷这个人,其实比二太太心思更周密,只是缺乏几分果断和魄力。

    最后她还是婉拒了孙怀芩的请求:“我从来没管过这些,只怕不能帮三姐,还会给三姐添乱。三姐不如去求老夫人?”

    孙怀芩很失望:“老夫人已经很多年不管事了,平常时候也只有大事太太c父亲才会找老夫人商议。”

    云姝暗暗冷笑,不语。

    孙老夫人怎么可能真的把后院全权交给二太太?就好比对袁氏的不喜,面上看起来如此,从侧面观,她实则对袁氏十分宽容。袁氏寡居,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想什么时候回府就什么时候回府。因此二太太甚至王妃,才会不懈余力地在老夫人跟前踩袁氏。

    云姝能看出来,并不愚蠢的孙怀芩心里自然有本帐。她舍弃老夫人转而找到自己,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云姝已决定,不管孙怀芩说什么,她都不会轻易答应。孙怀芩说了半天,见云姝态度坚决,改了口语重心长道:“我原本也一点儿不知,后来跟着太太才学到了一些,可惜学得不好。表妹年纪也不小了,将来嫁人少不得要管这些,太太忙一直不得闲,我自是没什么能教表妹的,表妹不妨在旁边看看?”

    云姝垂下头,心里嘀咕,孙怀芩为什么非要拉着她?

    孙怀芩却以为说到嫁人她害羞了,才意识到自己口误,反倒红了脸,咳嗽一声解释道:“私底下咱们姊妹说说体己话。”

    孙怀芩料理庶务的地方安排在荣合院左侧的小跨院里,她话说到这份上,云姝抬头笑道:“谢谢三姐。”

    答应了孙怀芩,明天早上会过来。反正女先生已经暂时停课了,云姝也没什么事。

    隔天早上,云姝应约去了。小跨院小,感觉人更多,大家窃窃私语又互相听不见,说话声就慢慢的越来越大,哪里还有往常在二太太正院时那股肃静和有条不絮?

    云姝就真的像说得那样,只坐在旁边看。孙怀芩偶尔询问她,她只笑着说:“三姐拿主意吧,我不懂。”

    几次下来,孙怀芩也不问了。云姝就乖乖地坐在一旁,看孙怀芩与孙家这些不简单的管事周旋,倒也觉得有趣。等孙怀芩送走最后一个管事,已是一个多快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孙怀芩忙叫身边懂得打算盘的秀芝把今儿支出的帐算了算,结果比昨天还厉害,竟然比前天多出四成!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多出来的!她明明已经很谨慎又很仔细地询问了,那些领对牌的也说得无懈可击。

    秀荷见她满脸惊恐,宽慰道:“府里太太c六爷病着,另外还有其他人,每日汤药支出就不少。”

    但,汤药支出并不在其中,孙怀芩算是做得很好了,她让秀芝记账的时候,把汤药与日常开支分开计算。

    云姝冷眼旁观,早就看出问题出在哪里。这些孙家的管事,料定孙怀芩一位养在深闺的姑娘必定对外头市面不了解,昨天多出三成是试探,今儿能多出四成,明天就能多出五成来。

    到底要不要提醒孙怀芩一句?云姝正想着,忽然发觉孙怀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一个激灵醒悟!

    孙怀芩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不愿得罪孙家这些管事,才把自己叫来等着自己发现。

    不,她根本不是等着自己发现,而是要利用她!云姝暗暗苦笑,没想到自己竟然着了孙怀芩的道,上了她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