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不受控制

    果然小东北嘴里骂骂咧咧地就开始往旁边摸家伙，东子和阿力相互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同时站起身来将小东北的胳膊架了起来。两个人嘴里异口同声地劝道：“哎呀！强哥，都是兄弟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

    小东北的胳膊受制没有了还手的机会，下面的裤裆被刚才的开水一烫再加上烈酒一浇那滋味肯定是不好受。只见他的脸憋得铁青只是不知是疼得还是气得。我一看闹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收场了，毕竟东子和阿力还天天和这个人共事如果真弄得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过一条毛巾我就开始往他的裤裆里呼啦起来。

    一边胡乱擦着，嘴里一边赔着不是：“对不起强哥，实在是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烫着你了。”

    我手中的毛巾刚在小东北的裤裆里呼啦了两下，这家伙就怒冲冲的起脚开始踹人了。妈的你当老子是吃素的，就他妈你这两下子还敢在大爷面前献呀，本来想给你台阶下没想到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横瞅准小东北脚，在他快踢到我的时候一把抱住。然后接着后退的的劲头猛地往后一拉。

    因为他的两只胳膊被东子和阿力架着上半生不受控制，我再这么一拉他整个人就腾了起来。东子和阿力两个人往前跟了两步还是没拖住，只见小东北一百四五十斤的身板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我在他下落的同时也顺势躺在了地上。不明就里的两个小四川一看两个人真动了手，连忙扑上来劝架。

    “强哥，你没事吧！强哥，你没摔着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去扶小东北的胳膊。可他们没有注意到此时小东北脸上的表情，此时的小东北脸上阴晴不定显然这是恼羞成怒的架势。他们的手刚搭上小东北的胳膊就被他连蹬带踹地踢了个趔趄。小东北跟随这家老板干了差不多六七年了，可以说是元老了，老板也是看准了小东北这股子横劲平时大事小情地都交个他来处理。连手底下这些船员也都交个他直接管理。

    因为平时海上经验丰富，再加上老板赏识，这家伙平常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今天可倒好，被几个毛头小子给修理了一顿。他心里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呢。起初的时候是东子和阿力拉偏架让他没有还手的机会，现在可倒好另两个不明是非的傻小子也上来束缚他的手脚。一怒之下他把心里的火一下子撒到了四川的两个小伙子身上。

    两个不明就里的小伙子被小东北莫名其妙地踹了个趔趄心里肯定觉得不服气。但碍于平时都把小东北当大哥的情面，也不好翻脸。踹了四川的两个小伙子以后，小东北心里的火算是撒了不少。我倒在地上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在那里抱着肚子直喊疼。东子和阿力忙凑到我身边询问：“延辉，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用眼角一边打量着小东北的反应，一边抱着肚子呻吟道：“哎呀！疼死我了，疼呀！”

    其实刚才摔倒的时候只有我和小东北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他的脚当时在挨到我的肚子的时候力气已经完全被泻光了。见我在这里没病瞎哼哼，小东北扬起拳头又想朝我动手，嘴里骂道：“我擦，麻痹的，你特么在跟我装一个试试！”

    东子和阿力一见小东北不依不饶又想动手，两个人忙上前拦住了他。小东北不是傻子，一看眼前的三个小子配合的这么默契，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一个人身单力薄肯定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借此给自己找个台阶，冷哼一声径直向不远处另一个茅屋走去。小东北走后东子埋怨道：“延辉，你不该这么冲动，小东北脾气是古怪了一些，但是平常的时候大家都在一块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犯不着这样。他和其他几艘船上的兄弟也都很熟，如果真动起手来我们三个恐怕都得跟着吃亏！”

    东子的这一席话让我心里不由得一愣，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以前那个和我同患难共富贵的东子么？在我印象当中他应该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不应该是这种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样子。听到东子这些埋怨的话我觉得心情很复杂，人不就是应该活得有气节么？难道生活真的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各种问题一下子涌上我的心头，没有什么比被自己的兄弟误解更让人觉得寒心的了。

    我没有说话，一个人径直向茅屋走去。东子和阿力在后面叫我，我只当没有听到。回到茅屋，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仰望着黑漆漆的房顶我思绪万千。在这个远离故土的异乡，除了东子和阿力我一无所有，现在被他们误解了，我觉得世界一下子陷入了孤寂。

    不大会儿功夫阿力端着一只烤鱼和两瓶啤酒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凑近我说道：“辉哥，你也别怪东哥。谁都知道那个小东北不是个东西，可是老人们说的好出门在外能不惹事的就不要惹事。我们不是怕那个小东北，可是出门在外的得罪人没好处。”

    我没有啃声眼睛盯着房顶发呆。说这里阿力突然压低声音指了指挂在墙角的一把马刀说道：“辉哥，你看到墙上的那把刀了么？每次出海船长都会把那把砍刀带在身上。如果有谁在出海期间不听招呼，他就会拿那把刀把谁给劈了。他经常跟我们讲在一个船上的人都应该团结起来一起面对风浪。不要太去计较那些琐碎的个人得失，当面对无情的大海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阿力接个跟我讲了一个从那些老水手那里听来的故事，他们说有一次出海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因为对一个老水手不满，心生报复差点没让一船的人丧命。船长一气之下剁下了那个年轻人的两根手指。听到这里我觉得后背森森地直冒凉气，没想到一个跑船的小头头下手竟然这么狠。除了从心里对那个船长多了几分忌惮，我觉得还多了一层担忧。这几个人整天生活在一个，晚上睡觉大家还都挤在这么一张床上。如果有人趁大家睡着了，用刀把其他人的脑袋砍下来，那岂不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腥涩的海风鱼贯而入，扑在脸上凉飕飕的，渐渐适应了这种味道，闻起来不再感觉那么恶心了。环境造就人，东子和阿力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了不仅要时刻面对风浪的考验，还要忍气吞声接受别人的谩骂和呵斥。在这里呆了一天我就有种想要离开的想法，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一直坚持这么长时间。我一个激灵从床板上坐了起来说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咱们回家吧！在我们县城即使不用面对这么多的苦难，你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的！”

    听完我的话阿力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大会儿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晶莹的泪。他叹了口气说道：“辉哥，你们不懂，我们刚开始来这里的是试过很多不同的工作，也没少碰壁。我们既没有文凭又没有技术到哪都没人愿意用我们。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们才来到了船上，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很不适应但是慢慢地也就这么过来了。最重要的这里给的工资高，等以后我们有了钱就可以买一艘大船然后赚好多好多的钱。”

    这是我第二次听阿力说到攒钱买船的事，我觉得自己的兄弟现在已经长大了，他们不再是那种有一毛就花一毛的小混混了。他们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虽然他们担着风险赚钱的方式我不赞同，但是我应该站在他们的角度支持他们，鼓励他们去实现梦想。我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酒瓶跟阿力碰了一下然后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总是害怕小东北会拿着马刀把我的头砍下来。看来阿力说得没错，在这种群居的环境当中不去得罪人才是最明智的。一旦身边的人起了矛盾，你是真心觉得谁不踏实。

    不是过了多久小东北才跌跌撞撞的从外面回来。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随着他的身子挨上床板我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只听咣当一声他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床板上，没多大会儿功夫鼾声四起。此时我才觉得心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只中的时候，突然被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给吵醒。睁开眼睛一看床板上只剩下了我自己，东子和阿力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东北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不知道在找什么。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打破僵局说点什么，因为在这个地方得罪一个需要承受的心里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谁知我刚打算张口那个小东北就气呼呼的对我来了句：“臭小子，看到我钱包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