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肮脏

    我急道对女孩说道：“小心后面！”

    我的这句话刚出口唐明已经到了女孩的身后，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唐明一脚踹在了地上，唐明怒目圆睁嘴角抽搐地吼道：“臭婊子，你他妈把我兄弟打成这样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倒在地上的女孩直起身子发疯了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嘴里哭喊着：“畜生，我杀了你们！”

    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我勉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但头还是晕乎乎的。女孩手中的木棍抡了一会儿就抡不动了，唐明欺身而上一脚将女孩踹在了地上，接着一脚一脚地朝女孩的身上揣着嘴里骂骂咧咧道：“臭婊子，我踹死你！我踹死你！”

    我抡起拳头朝唐明的面门砸去，但当我移动步子向他靠近的时候走出来的却是一条斜线。唐明只顾着泄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但我的拳头打出去对方明明就没躲但我却一拳打了。这让我不由得心头一惊，正准备再次出拳却被唐明一脚踹在了地上。就在我倒地的一瞬我觉得身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圪了一下，扭头一看竟然是那根木棍。惊喜之余我暗暗握紧了木棍，就在唐明踹我第二脚的时候我双手发力使劲将木棍抡了出去。

    虚空之中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唐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眉头拧做一团疼得再也站不起来了再看他的膝盖下边的迎面骨已经夸张的凸起来一大块。唐明的腿骨折了，后来我每次掰大葱的时候总会想起当时的那一声脆响，简直太像了。那种一个完整的东西被硬生生掰断的感觉让人看了心里很复杂。

    在等待警车和救护车的时间里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面容清秀身材饱满与同龄的女孩相比她的某些部位发育的要大一些，她的身材跟她那张娃娃脸显得有些不协调。但她手腕上的那个蝴蝶状的刺青可以判断出来，这丫头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女孩坐在厕所门口的石头上抽抽哒哒的抹着眼泪，我们都没有说话，刚才对付那两个淫贼的场面可谓触目惊心，对她的心灵触动肯定很大。挥完那一棍子以后好大一会儿我觉得自己的手掌都是在不由自主的打哆嗦。从小到大多多少少的架没少打过，但从来没把人的腿整断过，这样的现实让我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接受。

    由于庙会期间车辆在人群当中穿行的速度慢，等了好大会儿公安和医护人员才赶到厕所。两个人由几个公安陪同着被送往了医院，我和那个女孩被带到派出所录口供。那个女孩叫王彤，父母离异了她跟着妈妈过，也是我们县一中的学生。当派出所的公安听说那两个被我打伤住进医院的淫贼就是几个月前县公安局要通缉的人的时候不禁喜出望外。县公安局长李建国的女儿被几个毛头小子骚扰的消息早就在公安系统内部传开了。下面的人都把这当作自己立功行赏好机会呢。

    录完口供以后那个派出所所长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他先是对我的义举进行了一番褒奖，然后低声说道：“小兄弟，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张扬，你也知道在我们的辖区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对我们单位的影响不好！”

    我一头雾水地问道：“那他们强奸了那个女孩总得有个说法吧！”

    所长走到我身边道：“这个你放心，我们肯定会严惩那两个不法分子，只不过不希望这件事情声张而已。更何况强奸未遂和强奸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那两个人属于强奸未遂，我们会酌情处理的。”

    我一听既然能将不法分子绳之以法走什么样的法律途径都无所谓，然后满口答应着就走出了派出所。走出大门以后我从心里咂摸着刚才所长给我说的那句话“强奸未遂”c“酌情处理”我不太明白公安说的一些专业术语，但我隐隐约约听出来的其中的一些含义。好像就是这事并不是那么严重，我们会给他们应有的处罚的。

    刚出大门王彤也恰好从审讯室出来，我走上前问道：“怎么样了？他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两个畜生？”

    王彤摇了摇头失落地说道：“他们想让我和解，赔偿我一部分损失。”

    我气愤道：“就他妈赔几个臭钱就完了！？”

    王彤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情很正常，这年头能有几个真正给百姓办实事的人呀！”

    看到王彤这样的反应我不忿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彤摇了摇头道：“还能怎么办，按他们说的办呗！”

    后来我才得知那个派出所的所长一边吓唬唐明那边交钱一边安抚王彤这边和解，然后从中渔利中饱私囊。象征性的给了王彤一点精神抚慰金，然后将在唐明他们身上敲诈来的巨额现金据为己有。为了能给唐明减轻罪名他的家人不惜花重金收买所长，所长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就这样这起案件在商业街派出所所长张峰的暗箱操作下宣布了告竭。然后写了一份移交申请送到了县公安局，听李敏说那份移交申请的内容是：商业街派出所经多方排查实地走访终于将几个月前意欲对两个女孩图谋不轨的犯罪嫌疑人抓获。自始至终就没有提及那两人在庙会公厕王彤的事情。

    两天以后李敏找到我让我一同去医院辨认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你个堂堂派出所所长所长竟然利用职权为两个淫贼开脱罪责从中渔利，如此一来不仅两桩强奸案变成一桩，而且是强奸未遂所以那两个家伙一下子的罪行一下子减轻了不少。让我不理解的两桩事都是我出手三个女孩才幸免于难，现在可好由于我的出现让犯罪分子没有得逞反倒成了为他们减刑的理由了。

    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唐明和张衡所长张峰的脸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他没想到李敏的案子跟我也有关系。一番例行公事之后张峰把我叫出病房在梯口旁边一个无人的角落对我质问道：“上次的案子已经结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冷冷的回道：“能干什么当然是辨认犯罪嫌疑人呀！谁让这俩孙子两次犯事都被我撞上了呢！”

    我这句话一出口张峰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大会儿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百元的大钞递到我手里说道：“小兄弟，上次的事情你帮了我大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一点小意思你先拿去。”

    张峰的举止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到他会拿钱来收买我。看着手中那一把花花绿绿的钞票我的确有些心动，但一想到那两个畜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干的那些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如果不能借这个机会将他们绳之以法恐怕以后他们还会出去犯事。更何况在我的思想当中根本就接受不了金钱蹂躏道德的事。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一横将手中的钱还给了张峰冷冷的说道：“张所长，我想李局长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这件事情轻易的就放下的。”

    我的这句话一出口张峰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我问道：“怎么你还认识李局长？”

    此时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所长的架子，抓着我手央求道：“小兄弟，你听我说只要你能为我保守这么个秘密你开个价吧，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我的主意以定如果不能将两个不法分子绳之以法我觉得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一想到这里我将目光转向了一边，张峰一看我丝毫不为所动脸往下一拉眉宇之间划过一丝狠厉，低声威胁道：“小兄弟我奉劝你一句跟我作对你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我希望你还是放聪明点。”

    让唐明和张衡没想到的是家里人忙活了一顿子，到头来才明白自己是才出狼窝又如虎穴，王彤这边的事情刚刚结束又被拖进了李敏的案子，而办案机关一下子从派出所提到了县公安局。他们虽然对张峰这种敲诈以后再转手的做法恨的压根痒痒但却没办法公开，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事情败露只会加重他们的罪行。

    年少的人总喜欢意气用事，对于自己看到的不公总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出一些改变，但现实却如可能如此。下午的时候我按照王彤上次在派出所登记的地址找到她们家。在县城北边那片破旧低矮近似贫民窟的大院里王彤正在生炉子。炉膛的中央插着几根柴火，柴火上盖着一层蜂窝煤，滚滚的浓烟从炉筒里冒出来然后肆虐的在大院里扩散着。王彤捂着鼻子蹲在炉子的旁边扇着扇子。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咳嗽着向我走来过来，脸上挂着一抹笑对我说道：“刘延辉你怎么来了？”

    我仔细端详着她，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什么痕迹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过来看看你过得还好么。”

    王彤用手揉了揉被烟熏得流泪的眼睛，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我过得挺好的。”

    王彤的这句话让我肚子里的那些话一下子哽在了嗓子眼，沉默了一会儿我才试探性的低声问道：“那你还打不打算让公安局再判他们几年？”

    听到我的这句话王彤放下手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我，我将李敏的事情跟她叙述了一遍。说完以后我注意到她并没有如我预想的那样义愤填膺，而是扭头痴痴的盯着那台炉灶。我急道：“王彤那两个孙子就该严惩，你也站出来一块儿指证他们吧这样的话公安局就可以严判了！”

    王彤没有接我的话沉默着拿起扇子走向那台炉灶，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禽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竟然还不能站出来反抗。我大步上前气愤道：“王彤你怎么就不能站出来给自己讨个公道呢！”

    王彤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她四周看了看然后低声喝道：“你小点声这可是在我们家属院！”

    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是这样没有安全感，总是生活的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来闲话让别人说三道四的。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刘延辉你走吧，这件事情我想再纠缠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