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眷恋

    李雪根本不听她妈妈的话放下竹篮就上前来推搡我，嘴里一个劲的说道：“你走！走呀！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一把抓住李雪的手说道：“小雪，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李雪气恼着一把推开我：“你就是个流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被李雪这么一推我倒退了一步差点被绊倒，早上吃早点的人慢慢的向这边走来了，我不愿意因为自己影响到李雪的妈妈做生意。定定的看了李雪一眼然后对她的妈妈说道：“婶子你先忙吧，我到明天再来给你帮忙。”

    起身离开的时候李雪的妈妈频频给我使眼色她是让我先回去，怕在她的摊位上闹别扭别人看到了笑话。天还蒙蒙亮自己一个人骑着车子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冷飕飕的。快到校园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几个人在小卖部的门口窃窃私语，看样子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平常的放学的时候这样场景很多见，但是上学的时候摆这样的阵势我还真不多见。就在我觉得纳闷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他们中间有三个熟悉的身影，他们三个不是别人正是我昨天刚交的几个朋友常峰c王猛和王彬。

    我经过他们的时候常峰一眼就认出了我，他满脸堆笑的冲我伸手示意了一下。我一直在思考他的手上的那个动作代表了什么，跟我们平时打招呼不同的是他用的是右手的食指，就像是平时在电视上足球比赛当中一组队员中间的暗号一样。正想着常峰引领着我走到了几个人中间，朗声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老大辉哥。”

    我对这种充满了江湖习气的介绍有点不太适应，点头笑笑朝周围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王猛和王彬也恭敬的朝我点了点头喊了声：“辉哥！”

    常峰扶了扶眼镜跟我介绍道：“辉哥这是咱三中的几个哥们，今天过来有点事。”

    那几个面生的家伙都笑着跟我握了握手。我打量了一下他们的着装，与我们不同的是这几个哥们穿的更单薄一些，都快到了穿棉袄的季节了这几个家伙还都是只穿件单薄的小外套，他们的发型也有别于我们普通的学生倒是跟接近于娱乐一条街上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总的来说用当时比较时髦的一个词就是酷。

    一一介绍完以后几个人在一块就开始胡诌八侃，那个时候的的话题除了围绕学校里一些打架斗殴的光辉业绩就是江湖上的一些传闻。每个人都是以结交敢于打架斗狠的人为荣耀。一个敞着怀茬着腿歪着头叼着烟的家伙发着牢骚道：“妈的老张那孙子又在搞什么校风校纪整顿，我这头发的他妈修了两回了还说我不合格，我看他就是在故意找我茬，把老子逼急了我就弄他狗日的。”

    老张是他们的班主任，以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老师让我觉得很不屑。我常以为一中的学生就比较松散了，现在跟三中的学生比起来我们可都能算得上好孩子了。那个时候学校里要求一律都留小平头，我的发型每次都是白玲给我剪的小毛寸看起来清爽利落。而眼前的这位哥们虽然号称已经修了两次了但跟小平头的标准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的。他们仿佛把从这些小事上特立独行以此来彰显自己在学生中的地位。且不说别的就那两撮长长的鬓角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很另类。

    旁边的一个家伙随声附和道：“就是我们班主任也特么是个不开化的死脑筋，非得逼着我们穿校服，光穿上身还不行裤子也得换，就因为我的这条喇叭裤那孙子也跟我杠上了。”

    那段时间流行穿喇叭裤，喇叭裤是时代赋予个性青年的标志性产物。从膝盖往上都是紧紧包裹着的，裤腿成一个喇叭状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很拉风。这些家伙仿佛都把跟班主任作斗争当成是学校生活的乐趣，自始至终没听他们谈论一句关于学习的话题。又有人说道：“操别提了，前两天班里一个不开眼的孙子用脏水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我一气之下把那家伙打得住进了医院，这几天学校正他妈找我谈话呢。”

    常峰和王猛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发笑，我站在他们中间觉得没什么话可说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不一会儿两个女孩从西边有说有笑地向这边走来，常峰还有三中的那帮人都认识走在右手边的那位正是我们学校的霸王花刘芳，旁边的那位就是她的随从刘燕。刘芳算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女痞子，听说她打架的时候比一些男孩子都狠。跟我们班的孙娟比起来刘芳这个人要开朗很多。

    刘芳跟常峰他们打过招呼以后径直走到我的面前说道：“哥们你就是刘延辉吧？我叫刘芳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认识认识。”

    对于一个女孩子开口就称呼我哥们心里多少有点不适应，刘芳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冲我伸出了手。我不明白难道女痞子就不是女人么，女人的手能随便握么？事实证明刘芳的手跟普通女孩的手没什么区别温热而柔软，握在手里有一种麻酥酥的异样。旁边一个家伙嘻皮笑脸的凑上来说道：“嘿嘿芳姐你也跟我握个手呗！”

    刘芳蹙道：“滚，赵山你小子再犯贱小心我做了你！”

    刘芳用手为刀做了个喀嚓的姿势吓得赵山连忙退到一边。我对刘芳的一些事迹早有耳闻，但眼前这个留着短发面容清秀说话办事大大咧咧的女汉子我还是无法将她与女痞子头头联系到一起。让我觉得惊讶的是她竟然随手接过常峰递上去的烟有模有样的抽了起来。在我的印象当中女人抽烟的很少，看到刘芳纤细的手指夹着烟嘴，缭绕的烟雾从嘴里涌入她的鼻腔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刘芳凑到我面前调侃道：“刘延辉我听说你还是个情种呢？怎么样你的那位女朋友跟你怎么样了？”

    她脸上的表情告诉我男女之情在她的眼里看起来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随口敷衍道：“没怎么样，还是那个样。”

    她吐了口烟接着说道：“那个女孩可是个好孩子你可别把人家教坏了。”

    一边说着旁边的几个家伙都纷纷凑上来七嘴八舌地跟刘芳套近乎，那个叫赵山的更是腆着脸说道：“芳姐啥时候给我介绍两个妹子认识认识？”

    在那个氛围当中我理解了一句话妹子都是用来泡的。在他们的眼里我看到了雄性荷尔蒙勃发产生的火苗，与正常追女孩子所不同的是他们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兽性。置身于这些人中间我觉得人类文明的足迹正在慢慢隐退，那些原始的思维和诉求开始发挥作用。刘芳娇笑着斥责道：“你们这群流氓整天就知道想着泡妹子！”

    常峰上前一把揽住了刘芳的肩膀说道：“芳姐你也得给我介绍几个认识认识。”

    刘芳在他们中间坦然地周旋着，那场景好像是一群饿狼面对着吃不到嘴里的母象都在记得嗷嗷直叫。路上的学生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聚拢在我们周围的小混混越来越多，一帮人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跟赶集似的。这样的圈子仿佛从来就不怕人多，人越多仿佛就越能证明我们这个圈子的凝聚力强。慢慢的几十号人堵满了小卖部门口那条宽阔的马路，呜呜呀呀的人群就好像是在开一场声势浩大露天聚会一样。处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好像都有一种自豪感，除了感受被包围的气氛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参加一次大型的见面会。

    常峰不断的给我一一介绍着，他们当中有些人我听过名字但从来没有见过面，还有一些常峰刚给我介绍完我就忘了他是谁。有一词叫做从众效应，许多从人群中经过的学生发现其中有自己认识的人就会驻足说几句话就跟久别重逢一样亲。呜呜呀呀的嘈杂声中突然听到外围有个小女孩大声呵斥道：“滚开你们这些流氓！”

    那个声音很熟悉借着这个这一声人群慢慢的静了下来，我转身透过人群的缝隙一看赵山那几人正张着手挡住了两个小姑娘的去路。我跟常峰几个人拨开人群走来过去，赵山一脸淫笑地说道：“别急嘛小妹妹，哥哥就是想跟你聊聊天交个朋友。”

    女孩继续骂道：“我跟你们这些流氓没什么好聊的，你闪不闪开？再不滚开我就要报警了！”

    我挤开人群走近一看，那两个被围在中间的人正是李敏和赵丽娜。一听说要报警赵山几个人呼啦一下把她们俩围在了中间。赵山双臂环在胸前凑到李敏面前冷笑着威胁道：“小妹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赵山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你守着我的这么多兄弟驳我的面子就是让跟我过不去。别以为报警我就怕你了，我会在在警察还没到之前就先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赵山那小子长得膀大腰圆好像天生就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大一号一样，他往娇小李敏的面前一站就好像是一堵墙一样。李敏倒退了两步站定怒道：“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跟你拼了！”

    赵山冷笑着根本不拿李敏的话当回事继续逼近李敏，只见李敏眉头一皱猛的一脚就赵山的裆部踢去，因为是经常打架再加上早有防备，李敏的这一脚踢出去以后轻易的就被赵山躲了过去，赵山冷笑道：“嘿嘿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厉害，那就让哥哥好好调教调教你！”

    赵山一边说着一边朝李敏扑去，李敏慌忙往后退了两步却被后面的人挡在了中间，李敏叫嚣着拼命的踢打着拦在她面前的人，后面的赵山一脸淫笑的扑了上来。就在此时我拨开人群冲了上去呵斥道：“住手！”

    常峰和王彬他们也跟着冲了上来挡在了赵山那几个人中间。赵山一看到手羔羊就这么被我给挡在了嘴边上，双手环抱不悦道：“怎么着辉哥？你不会是要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出头吧，刚才你可都看到了，不是我赵山仗势欺人，实在是这丫头太没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