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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41 暧昧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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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第4卷]

    第143节141暧昧姐弟

    深冬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夕阳还未落下很久天色就全暗下来;月鹿从马车的侧窗向外望去:只见官道两边的树林已变成黑幽幽c怪模怪样的一片,东方的天际渐渐亮起一弯明月,只有些许的光辉透过树稍淡淡地照在前方崎岖的古道上。

    坐在马驾上的风吟偶尔空甩两下马鞭,还不时地低声哼着小曲儿——这和半月前赶来楚国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他虽然从风族长那里得知霖公子尚在人世,但是未经亲眼确认,心中总是惶惶不安;他与风霖公子同在风寨中长大,虽名为公子的属下c但实际情同兄弟,最初得知风霖在出使楚国的路上坠落悬崖,他内心的悲痛震惊不在风族长之下!

    如今已然得见霖公子平安无恙,还有身手不凡的云夕姑娘伴在公子身边,风吟总算安稳了一颗心;此时想到他的马车中坐着一位国色天香c气质脱俗的美人儿,将与他相依相伴上千里风吟的身子顿时轻快得要飘起来一般。

    “呱——”不远处的老树上一只寒鸦受惊飞远,一下子把风吟从暇想中拉回现实。

    他心虚地向身后的小车窗瞄了瞄,再眯起眼仔细打量四周的景观:看路况,应该还有数里路就能到齐国边城的大门了;风吟有父亲给他的c在齐国境内通行无阻的金质令牌,所以不用担心入夜进不了城门。

    风吟连连挥鞭催促着骏马奔跑,这时,晃动的车厢门被缓缓推开,月鹿从里面探出头来,“吟儿,你劳累了一天了,换我驾马好不好?我少年时驾过”

    “吁——”风吟被她的举动唬得立时停住马车,一纵身从车驾上跳下来,“你一个娇怯怯的女儿家,能驾什么车啊?快关上门,暖和气儿都跑光了!”他一边替月鹿关上门一边大声地责备她,“怎地这么不爱惜身子再有半个时辰就能住到城中的驿馆了,不想睡就揉动一下手脚,省得下车的时候脚麻手冷。”

    他絮絮地交待好月鹿,重新坐上车驾扬起马鞭来。

    月鹿不敢再做声,她发现同行的这位风姓少年特别爱装大人气势,时不时地就唠叨她一阵;好在她多年无人贴心管护,还挺受用这种饱含关心的唠叨。

    于是月鹿老实地坐正身子,仔细揉捏起自己的手脚来;风吟略一回头,从小窗瞥见月鹿正按他说的活动着手脚,心中顿感快慰;暗想着总会有那么一天:他能亲手帮她暖一暖小手,甚至把她娇美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c好好疼惜一番

    守城的官兵验过风吟的令牌,知道面前这位少年的身份是齐王宫的金牌暗卫,立刻大开城门,恭敬地请马车驶入。

    直到子夜时分,风吟才找到风氏在这小城中的驿馆;眼看着月鹿进了客房c关好房门,他才放心地走进自己的房间,连外衣都未脱便疲惫地倒头大睡。

    第二天风吟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慌忙叫来仆从为他准备热汤洗沐更衣——自小未注重过仪容的他,也破天荒地修完面在铜镜前照了一刻钟;最后还梳了个干净利索的发式c更上一件浅蓝的夹袍,心情忐忑地去敲月鹿女的房门。

    月鹿特有的温柔语声隔门传来,“来了,是吟儿吗?”

    “嗯,月姑娘,是我!”

    月鹿打开门,风吟瞬间白了脸,一边飞快地把门关上,一边低声埋怨她,“怎么没系面巾?被外人看见你的真容”

    “问过是你才放心开门的,仆人来送热汤的时候,我都是系着帕子的。”月鹿娇嗔地瞪他一眼,风吟立时噤了声,呆呆地望着她的面容。

    今天的月鹿已脱去那身老妇人的装扮,换上云夕为她准备的一套淡黄色衣裙,刚刚洗过的长发还未全部擦干,从头顶中分下来,滑滑地披在两肩上。

    笼在茶褐色长发之间的嫩白小脸儿,有远山一样弯的细眉c秋水一样湄的眸子,她的眼波清澈恬淡,有着极自然的纯真和安宁;穿上合身衣裙,更显得身姿曼妙而轻盈,月鹿所具有那份灵动脱俗气质c更使得她体态风神秀骨c举止婀娜多姿这副静花照水的样貌又比在马车上初现真容时,不知清丽了多少倍!

    她说自己已有三十岁的年华,可这副姿容最多也不过是十八c九岁的样子啊!风吟初时惊艳,转眼间却是一脸黯然。

    月鹿却没留意到风吟神情的变化,坐到对面为他倒了一碗滚热的米浆,“兴许是昨天白日里睡得太多,我昨晚上居然就没能深睡,就一直在想啊,与哥哥重逢之后会是怎样一种情境?”

    “月姑娘貌若天仙,又是齐国权臣义诚君的妹子,等您到了临缁城安顿下来,定会有无数王族公子上门求亲的”风吟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

    “你这孩子当真有趣,我这个年岁了,还能嫁什么人?嗯,嫁个失妻的老头儿做人家儿女的后母?”月鹿笑得花枝乱颤,“我呀,可没那心思!就盼着认了哥哥,劝着他辞了官一起去他的封地即墨城过一份平静的日子!”

    “我自小长在南疆内陆,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大海是什么样子的,下半辈子若能生活在海边的渔村打渔拾贝,做个自由自在的渔家女也就不枉此生了;以后再帮着哥哥娶房如花似玉的媳妇儿,看着他们的孩儿一个个长大成人!哎,若是天上的父亲c母亲得知我与哥哥过得如此平安得意,定会心怀宽慰了”

    月鹿畅想着美妙的前景,笑得如孩童一般天真无邪;风吟心头一紧:‘月姑娘难道不知义诚君是竖人出身,而且还是深受齐王宠爱的佞臣?齐王怎么可能会放他回封地过清静自在的日子?’

    他不敢说出心里的话打破月鹿的美好憧憬,昨天发现月鹿脸上起了几粒红疹c他都恨不得自己全身起遍疹子以代替月鹿受苦一想到月姑娘面见貂竖之后c得知其兄已自宫为竖人的实情风吟的心里一阵紧缩!

    风吟咬了咬下唇,“月姑娘若是c若是义诚君不肯如姑娘所愿c还是想留在齐王宫为臣的话,风吟愿陪姑娘一道去即墨城的海疆一起打渔晒网呃”

    月鹿惊愕地睁大眼,看着面前这位五官深邃c面色怪异的俊朗少年,似乎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风吟脸红了又红c最后成功地变成了一只紫茄子,“风吟自知配不上月姑娘的仙人之姿,风吟只想让姑娘知道只要姑娘过得开心顺意,风吟愿为姑娘做任何事情;如果,如果姑娘哪天想成家了,我风吟”

    风吟将心一横,“风吟的意思是:若是能得姑娘为妻,定会细心呵护,生死相守!别说是纳妾选侍那些勾当,风吟此生再也不会正看别的女人一眼!”

    两人之间的气氛立时变得尴尬起来,月鹿讪讪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绞在一处的手指:她长到三十岁,还是第一次有男子在她面前表露爱意这种感触多么怪异啊,可又是如此地美好。

    只可惜,她最美好的年华已经过去,而且身上还传有张月鹿族的奇异血脉,若是嫁做人妻的话,巩怕生育的儿子又会如哥哥那般雌雄莫辨她一直打算找到哥哥之后就将苦修二十多年的内力传于他,好让哥哥能如常人一般娶妻生子。

    在她内力耗尽之时,便是她的容颜衰败的开始,哪还有资格如平常女人那般欣然接受男子的一片深情?更何况面前这位少年如此之优秀良善?

    风吟紧张地凝视着月鹿,他发现月鹿的反应既不是生气也不是羞涩,而是深深地悲哀起来,眼中似乎还凝有泪意;似乎自己的话触及到她的某处伤痕

    “月姑娘,风吟太鲁莽了,你不要伤感,我c我”风吟嗑嗑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他摸了一下袖袋没找到帕子,便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抹她的眼泪。

    月鹿避开他的手指,自己拭去泪滴,同时对风吟嫣然一笑,“不是我很高兴以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遇到云夕之后才知道我哥哥还在人世!原来这世上还有我的血脉至亲现在又碰到你这么一个心善的少年如此关护我,我们c我们结为异姓姐弟可好?这样,我便又多了个弟弟。”

    风吟悲喜参半地望着她:喜的是有了姐弟之名,他之后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接近她;悲的是月鹿姑娘已很明确地拒绝了他,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姐姐,月姐姐。”风吟轻声唤着月鹿,目光中的深情令月鹿不敢正视,她微笑着低下视线,注视着风吟系得端端正正的领口,“吟弟弟。”

    一个时辰之后,月鹿坐到马车里,手里捧着风吟为她找来的铜手炉;风吟交待她略等一刻,他见过此地的风氏当家人就过来。

    没用多久风吟就走近马车,他一手拉开车门坐到月鹿身边,“月姐姐,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你把这件裘袍穿上。”

    “这个是——白狐皮?”

    月鹿久居楚王宫c见惯了奢华之物,也未见过哪位夫人穿过如此干净无暇的一件纯白狐裘!

    “这件袍子很贵重吧,怎么可以给我用这么上好衣物?会很惹眼的!”

    “边城的店铺里没什么好东西,我还嫌掌柜拿的这件袍儿配不上姐姐呢!快些穿上。”

    月鹿听话地认上衣袖c系上了丝带,风吟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衣袋里拿出一件面纱来,“换上这个面巾,那个帕子不够透气,颜色也俗气得很。”

    他不等月鹿回应就把她面上的帕子解下,仔细地为她系上一条浅蓝的丝巾。

    从未有男子如今接近过自己,月鹿闻到风吟身上特别的男子气息,脸上极快地红透了,胸口也怦怦地跳个不停。

    风吟贪婪地再深望她一眼,毅然转身下车,“月姐姐坐好了,我们即刻出发!快些赶路,应该能来得及到临缁城过彩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