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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第二百五十五章 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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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锦绣篇]

    第258节 第二百五十五章  震惊

    齐方穿的虽然是黑衣,却并不是夜行服,似乎是随便找了身黑色的短衣穿上,以方便纵跃往来。头上包着的黑巾下,也依稀看见不规则的乱发。显然他是匆忙赶来,甚至顾不上内宅与外院之防,也顾不上自己的外表容仪。

    他看见董真的两道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忙解释道:

    “阿若离开洛阳时,曾把一对信鸽放在属下之处,说是若主君有什么麻烦事,让我以信鸽马上传递消息,不得有片刻延误。只是主君这边尚算平安,他却放了信鸽过来,送的又是羽书,属下也不该有片刻延误,这才急急赶来。”

    崔妙慧卧床未动,面朝床内,眼睛却亮了亮。

    杨阿若竟是这样心细的一个人?

    从前她不知道,近些时自从她投靠董真之后,董真有很多事情并不瞒她,她才慢慢看得更清。杨阿若在洛阳之时,董真与他心照不宣,走动稀少,在外人看来很是生份。然而不要说他的几次当众力撑,便是私下里,他也帮过董真几次忙,特别是讯息的传递方面,这位“黑暗皇帝”麾下的游侠儿们遍布各地街巷乡野,最是方便不过。

    董真也呆了呆。信鸽?

    虽说前朝也经常用到信鸽,但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信鸽相当珍贵,一向只用于军情传递。杨阿若现在是都尉,又要带兵与黄昂一战,所以也蓄养了信鸽。只是没想到,他会专门留一对,放在齐方这里。

    若说是为了杨娥,他做得也已经很多。即使是他这次离开洛阳,将杨娥及那位阿娘一起托付给董真,董真还是觉得还不了自己欠他的人情。

    何况杨娥执意要住在云落坊,死活不肯跟随董真过濯龙园这处原本属于杨阿若的宅子。董真看着杨娥那微红的眼圈,憔悴的面容,与当初那个清秀倔强的女郎相比,简直就象变了个人,知道这是因了崔妙慧之故,心中很是愧疚。

    然而,她又如何能向杨娥说明这一切的真相呢?杨娥被杨阿若保护得太好,故此还保留了原来的本真,心中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董真不敢冒这个险。

    杨阿若用心良苦,究竟所为之何?

    董真点了点头,从齐方手中拿过竹管,一种不好的预感,忽地从心底升起来。

    她并不了解汉朝的传信方式,但是这种粘有白色鸟羽的竹管,让她想起了后世的鸡毛信。那迎风飘动的小小白羽,是否也寄托了写信人那急切的期盼,希望这个紧要的消息,能够如鸟儿一般,横越千山万水,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收信人的手中。

    杨阿若正在攻打酒泉叛军的途中,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个还要紧急,令得他星夜放了信鸽回来,又让齐方不惜施展轻功,也要掠入内院,向她送上这小小一根竹管?

    她尽力控制自己情绪,向齐方温言道:“夜深霜冷,你快些回去歇一歇罢,有事我再找你来商量。”

    齐方一拱手,身影退入窗下的阴影之中,在草木间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

    崔妙慧在枕上转过头来,于黑暗中看了看董真,却十分知趣地没有说话。

    身为清河崔氏的女郎,她自然知道什么时候置身事外。

    但听嚓的一声,眼前光亮乍现,却是董真点着了烛灯。她拔开竹管,小心地从管中抽出一根小小帛卷来。帛纸极为轻薄,董真细长的手指轻轻捻开摊平,动作居然还是有条不紊,崔妙慧觑在眼里,忖道:“这女人倒确有过人之处,每逢大事,皆有静气”

    尚未想完,却听啪的一声轻响,董真失手将那竹管掉落在地,帛纸倒犹自紧紧捏在手中,然而在烛灯照映下,崔妙慧发现董真的脸色却变了!惊骇c担忧c不安c焦急唯有“静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觉得这种情况下最好是识趣地不要多问,但看到董真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崔妙慧忍不住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董真转头看她,远山眉不觉已拧在了一起,但她并没有瞒崔妙慧的意思,沉声道:“益州出事了!”

    “益州?”崔妙慧蓦地坐了起来。益州之地,能让董真如此挂心的没有第二个人:

    “陆焉如何了?”

    董真缓缓道:

    “益州牧刘璋以别部司马张修为先锋,派军攻打阳平!陆焉被围,已有三日!”

    崔妙慧眉头蹙起来:“张修在汉中经营日久,又是刘璋的人,陆焉进入巴蜀,他一定会在路上层层设障,不会让其顺利成为天师道的师君陆焉既在阳平被围,那么他一定是另辟蹊径,才一举占据了阳平”

    她眼睛一亮:“阳平关!陆焉是否已占据了阳平关?”她从床上跳了下来,顾不得自己赤脚,在地上急促地踱起步来,口中念念有辞:

    “蜀地本来就极险,其中阳平关西控川蜀,北通秦陇,为蜀之咽喉c汉中门户,地理位置十分险要。进利于攻,退可以守。如果我是陆焉,与其一路前往,与张修余孽纠缠不休,还不如趁张修不备,直奔其老巢,抢先攻下阳平关,让师君的名义坐得更实。到时挟天师之威,又占心脏之地,便是整个阳平治,都会成为囊中之物矣!”

    董真不得不再次对崔妙慧另眼相看。这位世族女郎说起军事时,眼睛闪闪发光,而且反应如此迅捷,只是从自己的几句话中便料到了陆焉的所作所为。

    而这一切,正是杨阿若在帛纸上所密密麻麻书写的内容。杨阿若说,陆焉到达巴蜀后,并没有首先去联络天师道的教众,反而率领那些跟随他的部曲宾附一起,自成都北上,沿剑阁栈道出百牢关,到达了沔阳,攻打阳平关。他的部曲都是其父陆或经营多年的精英,当地守军哪里是他的敌手?只半日就让他攻下了阳平关,长驱直入汉中,径直到达阳平。

    天师道有二十四治,阳平治为治中之首,如同是天师道的“首府”。而天师道的“政治中心”——历代天师所居的阳平观就在阳平山上,松柏如盖,景色清幽,下临着碧水滔滔的湔江,灵秀宜人,的确是一个修炼隐居的好去处。

    昔日张修在此独揽大权,但上次在邺城张修败走,回来就直接去了刘璋麾下,只留下亲信在此看守。这些亲信原也在沿途设了暗哨埋伏,且私下叫嚣说“便知有大祭酒,不知有小师君”,妄想将陆焉暗中除掉。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陆焉如神兵般从天而降,挟阳平关之威,将整个阳平治收入囊中,并入住阳平观,成为了天师道名符其实的师君。陆焉占据阳平,马上令人加固修建阳平四周的寨堡,整编道众,操练军伍,做出一副长久踞峙的姿态。

    事实上,即使他不这样做,他离朝返蜀,本身也是一件不得不让人瞩目之事。只是素来陆焉以温雅多才著称,没有人想过他在军事上如此快速狠辣。汉中太守苏固十分惊惶,加派援军攻打,却被陆焉击败,就连苏固本人,也死于乱军之中。

    如此一来,不仅是张修,便是刘璋也顿时坐如针毡。

    前任汉中太守苏固虽然与刘璋并不对付,但苏固本身势力较弱,又胆小怯懦,不足为患,且在汉中的心脏部位还有张修控制的天师道,苏固就更不值得刘璋在意了,刘璋留着他也有牵制其他势力的意思。但现在苏固死了,汉中的主人换成了陆焉,一切局势就又大大不同了。

    刘璋二话不说,派遣五万精兵,前往攻打阳平。张修因为涉及到自己的贴身利益,当仁不让,就成了先锋。

    崔妙慧双掌轻轻一拊,笑道:“妙啊!陆焉这一手玩得漂亮!阳平之地易守难攻,刘璋短时间内绝难攻克!何况刘璋要应付的势力多着呢,岂能在区区一个汉中之地多耗精力?只要陆焉拖长些时间,再趁机安抚教众,收拢了人心,天师道众在巴蜀之地数以万计,何况又是在二十四治之首的阳平治?只要他们认可了陆焉,有他们的拥护,陆焉之安危,你大可不用担心了。”

    又笑道:“陆焉既然敢称自己是张衡之子,天师道又最重嫡支血脉,除了张修的死党,其他人若要抚慰收服,倒也不难。何况当日铜雀之乱,我可是听说天师道中,有两个元老祭酒,对陆焉也是公开支持的呢。”

    她说的正是陈玄之和吴可贞,然而董真依旧不语,心中却越来越是沉重。

    崔妙慧瞧了出来,奇道:“我都这样说了,怎么你还是郁郁不言?难道陆焉还有什么难处,是我所不知道,而你颇为忌讳的?”

    董真摇了摇头,心中却想:“此事又怎能向你告知呢?普天下人,除了我与陆焉,没人知道内情。他虽占了阳平,又贵为师君,可是那枚可以号令天下道众,且传说能驱使鬼神的阳平治都功印,却是在我的手中啊!就是那一日铜雀台前,张修就指明了陆焉无印不能为师君,若不是我凑巧激发了戒指中的法印之象,恐怕连陈玄之二人都心存疑虑。更何况陆焉虽称要回归天师道,却心念其义父,摆明了不肯改回张姓,手中再无法印,就算入了阳平观,时间一长,又该如何弹压那些作乱的道众?”

    那一日方士们受张修所蛊,在铜雀台配合严才作乱,却被当时的织成与陆焉联手压下,因情势紧急,织成甚至逼出了阳平治都功印的现身。后来众人只道事后她将此印交还到了陆焉手中,却不知她简直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将此印从红宝石戒指中取出,更无法交还。

    脑中灵光一闪,蓦地想道:“不对啊,正如崔妙慧所言,陆焉要有足够的把握能收服阳平治的那些教众,靠着他们支持,才能与刘璋打一场持久仗。可是如今他连印都没有,连天师例行的向天庭上奏表章都做不到,又如何让那些道众信服?陆焉此举,终究还是冒险了一些。难道他还有别的后着,来作为援手和依恃?”

    她神情凝重,脑子里翻起无数重惊涛骇浪,面上却只有一双远山眉拧得越来越紧。

    一个念头忽然跳入脑海,如浪涛中一叶小舟,纵然抛上跌下,却始终醒目而清晰:

    “不管怎样,看来我当真要去一趟益州了!”

    她转向崔妙慧,露出一缕含义莫名的笑容。崔妙慧不禁后退了一步,瞪着她道:“你你别这样对我笑,怪糁人的,一看便知你又在打我什么主意啊!”

    她忽然失声叫出来,双眸圆睁,显然猜到了董真部分心意:

    “你莫不是要去益州?先前你跟我故意说给外面那人听的一番话,如今竟要变成真的?”

    “是,我要去益州。若是方便,便杀了刘璋!”

    董真的话语十分平淡,仿佛她说的不是杀了一方诸侯,而是“若是方便,便摘朵花来戴戴”一般简单。

    “杀了刘璋?益州牧府第甲士如云,你就算武功再好,也没法子直冲进去!你连部曲私兵都没有,你”

    崔妙慧的话语忽然停下来,因为董真向她微微一笑,笑容诡秘而又得意:

    “谁说我要蛮干胡来,直冲入益州牧的府第?好阿慧,”

    她柔声道:“你倒忘了,先前你没做我妻子时,我打算如何待你?”

    “将我卖给那个杀千刀的人贩子!”崔妙慧被她勾起伤心旧事,不由得恨恨道:“那又如何”

    她蓦地明白了什么,原本就宝光璀璨的一双眸子睁得更如同猫咪般,警觉而又恍然:

    “如今我已是你的‘妻子’,料想你会另寻美人送往益州罢?何晏府中美人极多呢。”

    她的话语中总是有些揶揄:“难道你去扮做那人贩子的护卫,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护送众美人,前往益州牧的府第?然,就算何晏送了美人给你作进身之阶,可是史万石既然要借献美在刘璋面前露脸,又怎会容你见到刘璋?”

    “你错啦,阿慧。”董真抬眼看向窗外,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边已露出曙色,照入室中,显得那烛灯更是黯淡无光:

    “我才不要做什么护卫,一路喊打喊杀不说,还要骑马枕鞍,忒也辛苦了些。”

    她掠了掠墨裁般的鬓发,嫣然一笑:“你快穿衣起来吧,服侍为夫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我还要前往史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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