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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第一百五十五章 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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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锦绣篇]

    第158节第一百五十五章锋芒

    郑长使原是仗着在伏后身边时间长,资历老,本来就不忿被一个织奴出身的少府压在头上。且那被罢免的原少府c被尊称为“大长秋”也就是在流光殿前帮了故城乡主一把的那位宦官——正是她在宫中的对食相好,现在无端获罪被免,更是心中藏有一把邪火,迫不及待地喷了出来,想着定要压压这新任少府的锋芒!

    没想到这位织奴出身的少府,胆子居然极大。非但没有初入中宫的胆怯之意,且开口便问到了关键之处,还将皇后牵扯其中,十分咄咄逼人!

    不禁又气又怒,喝道:“你身为少府,却对皇后不敬在先”

    “我有何不敬?难道是因为行礼?”织成打断她话头,转向伏后,恳切道:“臣虽出身不高,但在甄氏族中时,常听前辈讲起皇后娘娘当初闺中贤德之事。窃心之中,敬仰已久。今日初见皇后,先行揖礼,便是因娘娘乃是臣敬仰之人的缘故。此礼发自于心,是甄氏礼行于伏氏。”

    她说到此处,慨然一理袍服,双膝着地,缓缓下拜,以手掌地,将额头贴于手掌上,然后直起上身,将手掌缓缓放下。肃然道:“这第二礼,方是少府参拜皇后。”

    郑长使气怒交加,呆在当场。一张敷了粉的脸又是青,又是红,却说不出话来。

    当年伏后与皇帝被曹操迎到许都时,曾经历了一段狼狈不堪的岁月。身边的亲信侍从或被杀戳c或已逃散,几乎消失殆尽。郑长使等人便是那时来到她的身边的,至今算来,已是这内宫中当之无愧的元老。

    伏后虽然不能真正做到母仪天下,但在这小小的后宫中,她却是真正的主人。郑长使这些年来坐井观天,已自认为是这后宫中一人之下c万人之上的重要人物,连以前的大长秋亦要敬她三分。哪晓得今天却被这个新来的少府碰了一鼻子灰!

    谁会想到织成会这样一番说法!有谁行礼还要先代表家族再代表自身?可是偏偏就挑不出剌来!自己倒还沾了个真正的不敬之罪!

    织成长身而立,态度恭谨,姿态轻松。然而那单薄的身躯,却微微挺直,散发出有着如利刃般的森然之意。

    有对她事迹早有所听闻的宫人,便不禁都在心中缩了一缩,忖道:“听闻她出身甄氏旁支,看这狠辣模样,果真不是名门淑女,倒象是厮杀汉子”

    伏后叹了口气,温温柔柔道:“本宫也当不起少府如此推崇。郑长使有时犯糊涂,还望少府见谅。”

    她这样说话,自然是为郑长使开脱的意思,偏偏郑长使此时惊叫一声,往后疾退几步,已挡在了伏后身前。眼睛死死盯住阿苑,面露惊惧之色,戟指喝道:“你你分明就是”

    “长使年纪大了,不但有时犯糊涂,且眼神不好使。奴婢分明就是少府的侍婢阿苑,还能是谁?”阿苑蓦地打断了她的话头。

    她这时已经完全抬起头来,颈子端着,纹风不动,连脸都不曾侧上半分,淡淡道:“不过皇后娘娘凤眼如炬,定然是不会认错的。”

    这一下,连织成都大出意外,不禁看了她一眼。

    她如何就敢这样对伏后说话?

    伏后果然也怔了一下,目光如触电般蓦地垂下去,喃喃道:“原来是少府的侍婢。”

    她也认出来了!

    怎么会认不出?即使别人没有印象,但当时向着她与皇帝而去的杀气腾腾的一剑,经历生死关头的她或许会永生难忘!

    可是她却这样温温柔柔地说:“原来是少府的侍婢。”

    果然是颇能忍人之不忍,否则也难以活了这么久。

    织成却不想再由郑长使胡闹下去,皱眉道:“皇后娘娘,臣这少府之职,乃是朝廷所赐;臣这位侍婢,亦是丞相所赠。朝廷是汉家之器,丞相是天子重臣,不知郑长使是糊涂到了怎样的田地,先以下犯上,辱骂于臣,复又泄愤于臣的侍婢?还请皇后做主!否则上下不明,臣又如何效力于娘娘?”

    这话软硬兼施,暗藏威胁。

    伏后及在场众人,又怎会听不出来?且瞧她长身玉立,隐现威势,竟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对郑长使哪有半分相让?

    便是郑长使也心中一惊。

    她再骄狂自大,也知道其实这朝廷是曹操的私器,曹操是天子的主人。眼前这人是曹操亲自所派,若当真闹了开来,不要说伏后不敢庇护,便是曹操一怒,自己这个小小的长使恐怕也活不成。

    而织成说到最后,身上森然之意,越来越重,眉梢上扬,竟有杀气隐现。郑长使不禁一凛:那杀人放火的事迹,难道居然是真的?

    忽听伏后轻咳一声,柔声道:“郑长使这直率冲动的性子,总也改不了。你冲撞了少府,还不快快上前道歉?”

    语气温柔,似乎根本没听懂织成暗藏的杀机,宛若春风过稀泥,仍是一副息事宁人之态。

    郑长使咬了咬牙,终究不也再与织成顶下去。犹豫片刻,便走上前来,又惊又怒,又怕又气,想要道歉,哪里开得了口?只勉强拜下身去,还未开口,却见织成拧眉瞧着她,忽然一笑。

    众人忽然想起那狼狈不堪奔回来的临汾公主宫中的何少使,不禁心中忐忑,唯恐这位擅长杀人放火的少府拧了性子,竟然也在这中宫闹出事来。

    阿苑一直在偷瞧伏后,只见她那细长的蛾眉也微微一动。

    “长使不了解织成,有些误会也就难免。”织成那一抹杀意,竟转为满面春风,扶了郑长使起身,笑道:“织成却并非那样不知轻重之人,皇后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郑长使满身不自在,想要挣脱手来,却觉对方指如铁钳般,紧紧夹住,竟然拔不出来,不禁心中又惊慌起来。

    耳边却听织成道:“我虽是中宫少府,但丞相有令,让我仍兼织造司中绫锦院之职。有时难免分身乏术,这中宫事务,还要请郑长使多多协办。”

    她状若无事,松开被钳得几乎痛叫出声的郑长使,向伏后再行一礼,恭声道:“若有不周,亦望皇后大度,能如对郑长使一般,宽宥于臣。”

    伏后微笑道:“织造司之事,于朝廷自然重要,素闻少府之能,只怕要多担待些。本宫身边倒尽是些琐事,少府不必系挂。”

    又招手唤过一名宫人,道:“少府初至,也乏得很了。不如先去给少府安排的住处歇息,明日再来本宫身边罢。本宫也要回寝殿歇息,就不留少府赐饭了。”

    一边含笑向织成点点头,郑长使偷偷看自己手腕,但见上面乌青了一圈。吓了一跳,却不敢多言,连忙上前虚扶,陪侍她起身而去。众侍女跟随其后,鱼贯而出,很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织成犹保持着先前恭谨之态,脸上笑容尚在,眼底却毫无笑意。

    织成的住处是紧挨着椒房殿的一处侧殿,不大不小一处宫院,共五间屋子,距离椒房殿最多一枝香的路程。院上匾额写着“落云”二字,不知是否巧合。不过瞧那院中花木颇为茂盛,远望如绿云堆积般,这倒与铜雀园中的落云馆的景致很是相似。更巧的是也只有外院两个粗使宫婢上来迎接,此外并无旁人。

    这位引她们前往住处的宫人十分规矩,与清霜般寡言少语,送到住处之后,便行礼拜别。且软声向织成道:“皇后吩咐,少府若需要什么人手,但使中宫所有人等,悉听调配。”

    言下之意,这宫院中所有人手,都在等织成自己调配。这算是一种诚心合作的态度?

    伏后那温柔的笑容,仿佛又在眼前浮现。

    织成不动声色,应道:“谢皇后恩典。臣出身寒苦,也不习惯太多人服侍,有阿苑跟着也就是了。”

    室中陈设不多,然一几一案都颇为精致,榻上被衾也都是上好的丝绸,触手温软。窗下种有几株花木,织成也认不出品种,但枝叶青绿,毫无凋落之态。秋风吹过,簌簌作响,疏影摇动,倒别有一番情趣。

    阿苑当初原是作为剌客潜伏,织成是不在乎钱财,所以二人都没什么行李,不过几件随身之物罢了,很快就安顿下来。

    掌灯时分,便有宫婢送来饭菜。比起在织室的晚餐,要显得早了些。因为按汉朝规矩,只有贵族才能进食三餐,天子进食四餐,在织室之中的织奴们当然只能食两餐。

    至于菜的烹调方式,已经有了煮c煎c脍等,织成二人的晚餐便有羊肉脯c薄鱼脍两道荤菜,并煮秋葵c烤芋头等菜蔬,以酱料相佐。冀州风俗不同于南方,干饭是黄米饭,上面放有两只晶莹通红的大枣,喷香扑鼻。

    织成虽然也参加过宴会,但当时哪有心思进食?甚至根本没注意有些什么吃的。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家常亲切而又美味可口的饭菜,比起当初在织室更是有天壤之别。

    织成与阿苑也有些饿了,当下毫不客气,各自吃了两大碗。

    宫婢撤下饭菜,阿苑关上门,点起了一旁的烛台,柔和的光亮顿时盈满室中。

    看样子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对于汉帝及六宫的日常用度并没有克扣。至少伏后对于宫中的物资调度和人员安排,并没有失去什么权力。而织成这个中宫少府,竟然也能点上在当时来说尚算珍贵的蜡烛。

    烛光盈盈,照得织成的双眸灿然生辉。

    阿苑迟疑了一下,忽然扑通一声,拜倒在织成裙边。

    织成俯身去扶她,她却执意不肯起来,低声道:“少府难道就没有什么是要问奴婢的么?”

    “不是不问,”织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是要问你的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

    “啊?”阿苑不料竟听到这样的回答,愕然抬起头来。烛光之下,正对上织成含笑的双眸。

    “奴婢从狱中出来,可算是两世为人,当初原就是被当作死士弃子,不是少府无法活下来。这一次的性命,是少府赐予奴婢的,奴婢对从前再也没有忌惮。”

    阿苑终于在织成的搀扶下缓缓立直上身,却依旧是跪在地上,执意要保持着恭谨的姿势:

    “那么,就从奴婢的来历说起罢。”

    织成也不再勉强她,索性端坐榻上,应道:“请。”

    “奴婢本名辛苑,出身陇西辛氏,籍在天水郡,亦是名门世家。然天下大乱,辛氏也不能幸免,被卷入战火之中,举族几乎全部覆灭,我为人所救,幸免遇难。”

    织成来这个时空已久,平时多向槿妍问及一些当世的大事,槿妍跟随陆焉身边,向来广闻博识,所以织成也不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

    听到陇西辛氏四个字,不由得问道:“天水郡?难道你是马超的老乡?”

    一边随手拎起几上一只耳杯,便欲喝上两口水。

    马超,这个三国史中不可忽视的明星人物,东汉末年的群雄之一,曾横扫陇西的名将,据说是西汉伏波将军马援后人,祖籍扶风茂陵。但到了其祖父马子硕时,出任郡中兰干县县尉,失官后便娶当地羌族女子为妻,从此落籍于此。

    马超的父亲,大名鼎鼎的槐里侯马腾,曾官至卫尉,便是由陇西发迹,后来于初平三年,被汉献帝封为征西将军,常年屯兵驻守汉c陇之间。他忠于汉室,为人宽厚,又擅用兵法,势力雄横,很得到陇西一带各族百姓的爱戴。

    后来他迫于压力,不得不入朝为官,卫尉这个官职列入九卿之一,只低于三公,还是非常显赫的地位。并迁家属到邺城,受到曹操的辖制。只留下儿子马超在陇西,统率他留下来的部曲军队。

    但是不幸的是,就在织成刚来这个时空的一年之前,也就是建安十六年,马腾被曹操诛杀,同时夷灭了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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