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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八章 铜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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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锦绣篇]

    第51节第四十八章铜雀

    铜雀台!

    真的是铜雀台啊!

    那一瞬间,内心世界简直是地动山摇,表现在外,便是身躯都在微微摇晃。

    关键时刻,还是槿妍之前的突击式培训体现了良好的效果。

    槿妍是怎么说来着?

    “女郎出身中山甄氏,那也是天下知名的大族,即使是旁支,其言谈举止,亦应有世家的风范。依我所见过的世家女郎行事,其中最重要的,唯在不动声色这四字上。”

    “不动声色?是不是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又犯了穿越的毛病。这可是北宋苏洵的话啊,汉朝人槿妍哪里会听过。

    “女郎这两句话,用得颇为精当,”槿妍却听懂了,赞叹说:“少君曾说过,五情六欲,并不是人的本心。有如狂风过湖,风浪再大,湖水依然。无论在怎样的情形下,一个人都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有在小事上懂得克制,不被情绪所左右,涵养意志,陶冶性灵,遇大事之时,才能明辨事理,处宜得当。”

    想必陆焉就是这样做的吧,织成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个淡紫的身影,永远是这样冷静c优雅c柔和。

    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或许正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可是在他这样一帆风顺的人生中,又会遇上多少卷过湖面的狂风呢?

    然而这番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的。

    世家子受到良好的教养,耳濡目染中,那份淡定已经融入血脉。自己这样一个半途跑来的所谓甄氏旁支女,凭着一个侍婢几天的强化训练,能学到个浮皮潦草的功夫,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唯一可算优点的,大概是自己来自现代,见多识广,有着多上千年文明的底气作为沉淀罢。

    所以,此时的董织成除了眼神略显呆滞,唇瓣微微开合之外,并没有做出任何失态的举措!

    槿妍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院丞大人虽然出身并不高贵,但在这样豪华的楼台宫阙前,倒也没有什么穷酸畏缩之气嘛。

    事实上,织成并不是真的被铜雀台的气势所震慑。

    铜雀台的确很美c很豪华c很壮观,可是难道还比得过迪拜的帆船酒店不成?好歹自己也去过几趟外国,看过海洋与冰山,坐过飞机和千万游艇!

    只不过,因为眼前这座建筑,它是铜雀台!它的主人是曹操!

    她就要见到这后世名声如雷贯耳的千古奸雄了!

    从建安十五年始建,建安十七年刚刚完工的铜雀c金虎c冰井三座楼台,无疑是代表着当时最高水平c也是最奢华程度的建筑群。

    曹操的后半生,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而他迎接蔡昭姬归来的“敬神衣”大典也选在此处,足见其对铜雀台的喜欢。

    听说他在这里蓄养了不少的美人,但凡上过学的人,谁没读过那两句诗?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虽说后人考证出来,说曹操根本没有起过要纳这两位江东美人大乔和小乔的意思,这两句诗不过是后人的穿凿附会。

    然而,这样宽阔的宫室,总不会只住曹操一个人吧?当然要用美人来填满它。

    那些美人,她们住的地方这样华丽,难道日常的用度就会寒酸么?

    比如,“流风回雪锦”

    等她们走近时,又有几支队伍加入,楼台之下,已经人头攒动。织造司这支队伍人数最多,其主要骨干当然是绫锦院众人了,约有二百余人之数。加上其他队伍,也有四五百人,男女皆有,美丑齐全。

    有的象绫锦院的人一样,捧着木匣盒盘之类,看不清里面的物件;还有些捧着大大小小的乐器,不过从服色来看,这些队伍中人多着石青c绀蓝,想必在内府中地位不高,应该是杂役之流。

    还有一些内侍在阶前调度,他们的服饰气度,明显要胜过绫锦院的那些内官们了,指挥喝斥之间,不见粗鲁,唯有威严,应该是在内府甚至宫中担任职司的宦者了。

    人员虽多,但在这些内侍的调度之下,忙而不乱,连丝毫的喧哗之声也没有听闻。仿佛无数条以颜色分类的河流,不紧不慢地流入自己的河道。

    而织造司这条“河流”,被指挥着走入了冰井台旁边的侧道。

    行走之时,离那三座楼台越发近了。

    正如织成多次在关于汉朝的历史剧中所见的那样,三座楼台之间,都架有如彩虹凌波一样的廊道,贯穿连通。这在汉朝宫殿建筑中,往往被称为“飞阁荤道”。

    正所谓“跨城池为飞阁,构荤道以上下”,这种形似“虹桥”的荤道,连通了三台之间,使得在那些楼室之中居住的人们,可以自由地互相通行。

    只是这真正的飞阁荤道,整体为朱漆之色,并饰以雕花曲阑,上有廊盖遮覆。比之影视城那些徒有虚名的建筑,自然是要华美得多,也宽阔得多。

    自从入北城以来,就一直垂首而行,显得晕晕忽忽的明河,忽然轻轻“呀”了一声,满是艳羡,低低向织成道:

    “姐姐,你看!”

    织成抬起头来,只见连通铜雀台与冰井台之间的荤道上,有一群女子身影,宛若惊鸿,翩然而过。

    为首的女子梳反绾髻,正中插一枝步摇,饰以金珠镶花,两边垂有五色珠玉,远望只觉金翠盈目,宝气氤氲。她身着一件长可曳地的绛红深衣,外笼同色纱罗,薄如蝉翼,且那纱地上以朱红c粉白c银灰c金棕诸色,描绘出云水纹与藤萝纹,花地分明,华丽多姿,正是用了时下最流行c亦是最豪奢的印花敷彩工艺。

    翩然行走时,那纱罗迎风飞舞,轻若烟雾,恍若神妃仙子,降落人间。

    她身后随侍有十余名侍女,都着黄衣绿裳,衣襟裾带绣有精美花纹,显得端庄秀雅。发束中分,垂脑后作髻,并缀有珠玉为饰,随着步伐前移摇动不已,却没发出丝毫声响。

    这是织成来到这个时空后,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初时固然是华采无双,眩目夺魂;仔细看时,愈觉其步态仪容c发饰衣妆,无一不美到了极处,且行走之间,那美千变万化,流离不定,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了。

    忽觉臂肘处被人轻轻一碰,是槿妍低声道:“快不要看了,这是宫中贵人,当心失仪,惹来杀身之祸!”

    她这几句话一出,正悄悄抬头张望,且露出痴迷之色的明河等人,便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来。

    织成只是瞬间的神弛心摇,但一听槿妍提醒,心中也是一凛,知道在这个时代,自己等人与这些贵人相比,无异于云泥之别。如这般肆意张望,的确会犯下讳忌,连忙低下头去。

    但不知是否错觉,在低下头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那飞阁荤道中恍若神仙的绛衣女子,略微转过头来,向她投来了冷冷的一瞥。

    一路无话,很快她们被引到了冰井台中,一处偏僻的宫室的外室之中。

    与在外面所见到的那些华丽宫室相比,这间宫室虽然颇大,但也十分简陋。墙壁地面都没有经过任何装饰,露出夯得紧实无比的黄土,湿润的空气中还带有淡淡的土腥味,以及一些别的味道?

    织成看了看通向内室的通道,但除了紧闭的两扇门外,什么也瞧不见。

    槿妍又在她耳边低声道:“上次我随少君来的时候,听人提起这铜雀c冰井c金虎三台,各有不同的用途。其中铜雀台最大,是用来宴饮歌舞的,听说还蓄养了不少美人伎乐在那里。这冰井台上的殿室是用作临时招待来宾所用,颇为华丽。台下殿室却是用来储存冰块c煤炭c粮食c菜蔬等物,咱们所处的这间的内室想必也是库房之一了。所以味道未免怪了些。”

    织成暗忖:“铜雀台那许多人都要吃喝用度,的确需要这样大的库藏才能供应。”又问道:“那金虎台呢?又有什么用途?”

    槿妍犹豫了一下,答道:“虎者,猛也,金者,兵也,象征军阵之威。所以金虎台是屯兵所用,那里的殿室中多藏弓箭刀矢之类的兵器,台下还暗藏有转兵洞,也就是运送兵士的通道。”

    槿妍果然知之颇多,难得她只随陆焉来过一次,便能记得清清楚楚。其见识心性,的确不是织室中人所能比拟的。

    织成看向她的目光中,不禁又多了一分钦佩。

    “谁是织造司的司官?”

    一个阴柔的公鸭嗓响了起来,织成望过去,只见正是带他们前来的内侍。

    高喜连忙站出队伍,行礼道:“下官便是。”

    “尔等织造司人,便在此等候,这里是冰井台的库房,不可随意走动。”内侍冷冰冰道:“今日朝中贵人,云集于此,尔等需谨言慎行,稍后自有你们的司官来带领你们前往铜雀台。其间若有肆意喧哗者,斩!随意走动者,斩!犯上作乱者,斩!”

    连着三个斩字,寒冷如刃,令得众人都是一噤。

    高喜也是身上微颤,恭敬地答道:“喏。”

    室内一片死寂,内侍也不理他,转身便走出去了。

    织成无意间瞥了槿妍一眼,只见她眸中浮起一抹担忧之色,但随即垂下头去。

    身为绫锦院的院丞,织成要做的事情很多。

    她再一次检查了所有织室准备的物事,包括要展示的“神衣”c织奴们献衣时所着的服饰c诸般道具甚至是乐器等物,又小声地交待了槿妍提前就在织室中给她们培训过的礼仪要点。

    而那些织奴们本着爱美之心,也彼此间互相来检查对方的妆容c发髻是否仍然整洁。库房旁居然也有一排厕房,更令人惊奇的厕房外设有长形水槽,槽里还有流动的活水源源不绝,水质颇净,可以取来饮用,对于整理面容也多了许多方便,倒有些象现代的盥洗室了。

    一番忙碌下来,也不知在室中待了多久,但由那内侍带来的森寒杀气,终究在慢慢散去了。

    忽听一织奴道:“咦,外面好象有声音了?”

    众人都停了下来,侧耳聆听,果然听见一阵鼓乐之声,从外面隐约传来,更有无数人齐声吟唱道:

    “大孝备矣,休德昭清。

    高张四悬,乐充宫庭。

    芬树羽林,云景杳冥。

    金支秀华,庶旄翠旌”

    乐音厚重宽和,庄严高妙,颇有黄钟大吕之律。中间还夹杂着整齐的脚步声,并轰然的应喏,震得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动,也不知来了多少人。

    想必是大典正式开始,朝中官员正在依次进入铜雀台。

    鼓乐之声持续了很久,然后渐渐平息下来。

    但过不多时,又有悠扬的丝竹之乐响起,有清亮的女声合唱道:

    “芝为车,龙为马。览遨游,四海外。

    甘露落碧水,芝生铜池中,仙人来下饮,延寿千万岁”

    都是些颂祝的句子,倒也悦耳动听。

    接下来又唱了许多曲子,伴随着各式各样的乐音。

    大约铙鼓磬钟都上了场,热闹得很,不过织成也分不清都有什么意义,估计就相当于后世的“开幕式”吧。

    闹了很久后,在安静了片刻后,换作了风格清婉的乐曲,一听就比较轻松。估计是“开幕式”完成,进入了娱乐环节吧?

    织成精神一振,赶紧又去交待了一下绫锦院的内官和织奴们,让他们抓紧时间吃些东西。

    他们是卯时就起身了,此时估计已是已时过了,将近午时。但显然这里没有人会管他们的饮食,连高喜也无人搭理。

    不过幸好织造司的人都颇有经验,都自己带了干粮。

    不过其他三院的院丞,可就没有织成这样低调又关心下属了。包括高喜在内,早就在较干净之处铺好了自带的锦褥,踞坐其上,由他们的属官侍候着,慢吞吞地咬着面饼,并铺以食盒装好的各色菜肴。餐后还有专门准备的蜜浆饮用,十分惬意。

    绫锦院众人看在眼里,不免有些觉得自己对院丞关心不够,生出几分歉疚来。

    其实槿妍有想过为织成准备饭食,绫锦院方面的内官也有提醒过,甚至明河都劝了几次,但织成觉得完全没必要在这种昏暗的库房里,还要摆出与众不出的款儿。

    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那可不是靠摆款就能赢的!

    所以她不但什么都没准备,甚至索性就与众织奴一起坐在草垫上,匆匆地喝完了豆粥。

    吃完豆粥后,她交待众织奴不要多饮水,怕引起内急,在正式场合失了仪。

    其实这些织奴们在织室中时,已被有经验的织头反复告诫了许多次,但看到院丞能够如此周到细致地交待自己这些,再瞧瞧其他三院那一脸漠然的院丞们,心中还是颇为温暖。

    就连绫锦院的内官们,受到这种温暖的感染,也分外地比平时对织奴们耐心了许多。甚至还有人自告奋勇地帮着打水,给补妆的织奴们净面。

    这亲热和谐而又井然有序的场面,被高喜瞧在眼里,只是暗暗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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