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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章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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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锦绣篇]

    第43节第四十章献图

    她之所以敢大放厥词,除了她的来历使得她的内心强大,并没有所谓对贵人的敬畏外,还因为有他。

    她是借他的势。

    虽然从头到尾,他甚至没说过几个字。

    但她就是知道,只要他在,哪怕她捅破了天,他也会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帮她把天顶住。哪怕曹丕真的捣乱,她也是不惧的。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小到大,为了生存,她习惯借势。

    小时打架就借那些混混的势,大了在公司学会拿老板虎皮当大旗。这是一种生存的本能,她不愧疚,也不觉得丢人。

    可是对于她来说,那些人就是被借用一下罢了,她并不信任他们,她只是借他们来平衡。

    唯有陆焉,让她有了那么一丁点信任,难道是因为她自信对他也是有用处的?比如阳平印?

    她还在不合适宜地神游,高喜却心下一松,笑容满面,向陆焉道:“如此,下官便去处理善后之事了。”

    陆焉一直留意着织成,刚才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怔忡,很明显地在想别的事情。此时却被高喜的话惊醒了过来,按说知道此事了结,应该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但她并没有,却不易察觉地碰了碰素月。

    而素月仿佛是跪久了脱力般,身子忽的一歪,几乎要跪坐在地,手上捧着的那只长盘也随之微倾,上面的葛布原是四角都扎在盘沿中的,险些飘了下来。

    织成不觉伸出手去,把那方葛布往内按了按。

    且颤声道:“辛室中尚有事务,不敢久留,若再无事,奴等就退下了。”居然脸上浮起了些许惊慌之色,似乎在害怕什么。

    她这是在做什么?

    陆焉暗忖道:动作和表情都如此明显,可不象她真正的风格,难道难道这狡狯的女郎,又是要设下一个局了?

    这么说来,她让槿妍叫了自己来,所图的居然不仅是为了要杀死院丞和那个辛元娘?她到底在图谋什么?

    “慢着!”

    一声尖叫,出自被按倒在阶下的乙大娘。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织成,自然看到了这些小动作。

    曹丕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啪!”却是按住乙大娘的护卫,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

    “大胆贱奴,敢在贵人面前喧哗!”

    乙大娘的目中射出恨意,但随即掩住了,她甚至都没有顾及脸上那道赤红的指印,昂然抬起头来:

    “是奴失礼了!但是奴还有隐情要禀告!”

    高喜只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闹事的织奴。但他却不知乙大娘此时心中妒恨交加,怒火熊熊,除了想将织成活活烧死之外,已经没有了别的理智念头。

    凭什么这个死丫头就能全身而退,甚至得到了贵人们的赞赏?

    凭什么自己就如此狼狈地被按在阶下,甚至明明准备好的白绢也摇身一变,由赃物证据变成了教化人心之物?

    这辛室的贱婢如此狡言擅辨,谁知她会不会在“敬神衣”上一鸣惊人?何况她分明是已经在几位贵人面前露了脸,留下了印象!

    若不能将她扳倒,难道还要重演当初陈顺容之事?难道自己还要在乙室耗下去?

    她顾不得了!

    得罪高喜又怎样?院中已死了一个院丞,一个织奴,高喜再怎样黑心,也不敢在“敬神衣”之前再让自己出事吧?

    凭着手中辛元娘暗中送来的那张通幅五色锦,和自己精心准备的纹绣锦,只要除去了辛室的贱婢这个最狡诈的对手,想必其他织室根本没有与自己对抗的资本!

    等一跃龙门成了贵人,高喜又算得了什么!

    “你还有什么隐情?”曹丕只向护卫看了一眼,那护卫便识机地开了口。

    区区一个织奴,还不值得五官中郎将亲自询问。

    乙大娘却如溺水者抓住稻草般,扑通一声,挣扎着跪向曹丕,一边磕首,一边叫道:“这辛室的贱婢不仅是私藏白绢,她她还藏起了两匹织锦,想要拿来贿赂院丞大人!谁知院丞清正,不肯接收,她便下了毒手!”

    她的目光,锥子般地扎在了素月手中所捧的长盘之上:

    “就是那只盘子!盘中之物,就是那两匹织锦!”

    丰仪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嘛。

    织成在心里淡淡地想:明河的话被她偷听到了,她立即就赶到了院丞这边来,居然还有空去将此事告知乙大娘,难道她是孙悟空,瞬间能有分身出去办事?

    不,一定是辛室中还有忠于丰仪的人。

    在明河素月这样严密的监视下,丰仪与那人还能这样自如地互通消息,倒也是个人才。

    如果不是自己当机立断设下这样的局,诱使丰仪上了钩,又先下手为强地灭了个干净;否则以丰仪的能耐,加上在辛室经营了这么久的人脉,什么时候让自己跌个跟头,简直是防不胜防。

    说起来,这种宅斗琐事,当真不是自己所擅长的。

    一个生长于现代社会的女子,真要论起勾心斗角,哪里又比得上那些从小生长于深宅的女子?

    不擅阴谋,那也无妨。

    那些女子,再擅长阴谋内斗,不是也被迫屈服于男权之下么?千古以来,也只有武则天一个女皇帝。

    因为阴谋从来就上不了大台面,只要有绝对的实力,又怕什么阴谋?

    若对方擅长的是细密罗织,她董织成擅长的便是大开大阖!

    便如再细腻的织锦,一刀下去,可不也要裂成两半?

    “你说素辛十一娘手捧盘中之物,是前来贿赂院丞的两匹织锦?”

    织成盯着她,脸上神情晦暗莫名,慢慢道:“你确定没说错吧?”

    她们自被带到这里来,事起仓猝,众人的注意力全在院丞和辛元娘之死上,又因几位贵人在场,所以绫锦院中的人并没有对她们进行搜身和拘押。

    素月所捧的那只盘子外表又颇为朴素,织室中的织奴们行走之时,经常便见有人捧着类似的一只,根本难以引起注意。

    仿佛是为了印证乙大娘的话,素月的手一抖,本能地将盘子抱得更紧了些,连扣住盘沿的手指,都在隐隐泛白。

    而那葛布所覆之物,方方正正,越看越是有些象叠好的织锦。

    “不错!”乙大娘见素月那副情态,想起丰仪的密报,心下更是笃定,狞笑道:“你这样巧言擅辨,说是院丞传唤你,可既是传唤,为何却捧了这样一只盘子过来?况且你新入织室不久,便是当了辛室的织头,也没有几天,院丞大人平时也不曾对你青眼有加,为何在此时不传唤其他织头,却偏偏叫了你来?分明就是你主动想要讨好院丞,所以千方百计,寻了这个机会,私拿了织锦前来!”

    她转身向高喜顿首道:

    “大人若是不信,只需叫人拿下这贱奴,夺过盘子一看究竟便是了!按织室之律,织锦只能在作坊和库房之中,若是织奴携锦潜行,就已是死罪了!”

    她说得不错,织锦是珍物,织造司自然要严加防备,除了织作的地方和藏锦的库房,运往别处都需上方御府的敕令,并有军士护送。如果织成的身边真有锦,那么即使她并没有将此锦带离绫锦院的范围,也一样当作是偷盗的死罪论处。

    “不必了。”

    织成先前露出的惊谎之色,象风过云散般,在这一瞬间竟然没有了,倒是多了些羞赧之色,说道:“奴此来见院丞大人,的确是带着这物事的。原是不敢有污各位贵人法眼,但事已至此,奴也不得不献丑于各位贵人之前了。”

    曹丕眼中,终于浮起一丝狐疑。

    看她这笃定的神情,他完全可以肯定,那什么乙大娘又被她耍了,自动掉入她挖好的坑中。

    可是令她如此依恃的盘中物,又会是什么呢?

    盘上的葛布,被织成一扯而下。

    盘中竟然是一只扁平的木箱!木质粗糙,边缘还有些毛剌,更谈不上什么漆色,完全是淡白色的木茬,十分简陋,一看便是织室里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高喜不禁皱起眉头,问道。

    要知道织锦亦分厚薄大小,若是一些轻薄质地的锦物叠迭起来,这只盒子当然也能放下。这就是乙大娘方才为何咬定盘中之物就是那两匹织锦,实在是大小相似。

    但织锦同时又是娇贵之物,岂会轻易放在这样粗糙的盒子中?但只看那盒上支楞的许多排小毛木剌,便会轻易地在锦面上勾出几十道丝痕来,还怎么可能当作珍物敬献?

    那这盒中之物,必定就不会是织锦了。

    乙大娘也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木盒,心道自己派去的人,是眼看着辛室中的那个二娘亲手将两匹华艳耀目的隐花波纹孔雀纹锦放入这只盘中,又蒙上葛巾,塞得严严实实,才叫那素月捧了去的。

    何时却被换成了这样粗陋的一只木盒?

    “大人,这便是院丞大人为何在今天唤奴前来的原因。”

    织成恭敬地答道:“说起来,辛元娘之死,的确与奴大有干系。”

    “唔?”

    所有人都是一怔。

    “奴是初来辛室的,恰逢上次辛室闹出奸细一事,原来的辛大娘便是因此身死。”织成含糊地将原来的辛大娘正是死在院丞夷则手中之事,轻轻带过:

    “当时情况复杂,院丞大人临时指定了由奴接任辛室织头,然而奴初入织室,于其他方面或许略有些心得,但就织锦而言,辛室中资历最深c亦最擅织出多色锦的人,却是辛元娘。”

    “你是说辛元娘没当上织头,对院丞怀恨在心?所以与你大有干系?”

    高喜沉沉地盯着她,问道。

    “元娘心事,外人哪里得知。奴来织室时日不长,也知元娘她容色出众,举止不凡,哪怕奴是个女子,也常常艳羡不已呢。”织成从容答道,但她对辛元娘的赞赏之词,听在众人的耳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一个织奴,谈什么“容色出众,举止不凡”?

    “而院丞对元娘的心事”她故意顿了顿,众人顿时明白了她方才的赞赏之词,其实另有他音。

    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阉人虽然被去了势,但心理上的需求仍在,看到美貌的女子依然会有想法。便是皇宫之中,这样的肮臜事也绝不在少数,有权势的内侍往往会凌迫宫女。更何况是在内官们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绫锦院?

    “容色出众,举止不凡”的织奴,既然被院丞看上,岂有逃脱之理?

    “然而‘敬神衣’在即,元娘是辛室的骨干,而我辛室的多色锦也离不开她。且我辛室还有大批织锦没有完成,院丞大人又岂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误了军资大事?所以近期倒也相安无事。”

    “你所说的与你有干系,究指何事?”若不是陆曹等人在侧,高喜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强忍住浮躁心性,抢问道。

    “奴昨日却禀报了院丞大人一事,正因此事,院丞大人或许觉得,不必再对元娘有丝毫容忍了。这才”

    她说到此处,众人不禁恍然大悟,却又生出无限好奇来,高喜也来了兴趣,目光落在那只木盒之上,问道:“你所说的事情,可是与你盘中木盒有关么?”

    “司官大人英明!”

    织成嘴角噙笑,将木盒高高举起:

    “盒中之物,是奴殚思竭虑,绘制的提花机改良之图。若依此图改制,则我各织室出锦的数量,要比如今多上足足一倍!即使锦库被烧,将功抵罪,亦可满上那些烧毁之数!”

    “什么!”

    几乎是在场所有织造司的人,都失声叫道:“此话当真?”

    织成恭敬道:“各位大人都是行家里手,只需一览此图,便知真伪。”

    高喜将信将疑,伸手从盒中,将那绘有线条的破旧帛片拿了起来。只看了几眼,忽然全身微颤,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叫道:“快!请马师过来!让他瞧瞧这张图纸,可真如这织奴所言!”

    有小内侍答应一声,一溜烟地去了。

    高喜能做到织造司的最高官职,也算是织锦的行家,一看他这急切的神态,便知织成所言不是虚妄。

    连曹丕等人,也不由得怔在了那里。看向织成的目光中,第一次有了惊讶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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