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8.1841、代价

    方圆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丁春晓的家，羞愧之心一直伴随着方圆，还有些浑浑噩噩。连丁春晓都能看出来，跟别人提这件事，别人更能看得清楚。恐怕自己又会多一个让别人嚼舌头c让有心人攻击的话题了。还好，在丁春晓的面前，方圆迅地转换了话题：大成公司的事情只字不提，而是诚心诚意地向丁春晓请教她如何管理员工，如何管理好租用的每一个门店，如何把细节管理好。

    讲到这些内容，虽然丁春晓明知这可能是与大成公司有关，但还是直言不讳c不保留半分地讲给方圆听。食品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在食品管理要比其他行业的管理更精细，也更关注细节。方圆很认真地听，遇到不懂的问题，就会向丁春晓进一步询问，方圆听得津津有味，丁春晓讲得头头是道。丁春晓讲到最后，直截了当地讲：“方圆，我怀孕生产期间，如果不能在一线来管理春晓公司，你就要多费费心。我给你讲这些，可不是要帮大成公司，而是帮咱自己的企业。我到香港生产孩子，肯定会有至少一个月不能回来，这就需要你来把公司管起来。公司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交给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放心的。”

    想到丁春晓可能在12月要生产，方圆头就有些大：怪不得丁春晓这些认真地给自己讲春晓公司管理的每一个流程，每一个细节，原来埋了这么一步远棋啊！丁春晓一直把方圆送下楼，送方圆上了车。方圆驱车离开，到了丁春晓看不见的地方，把车停在路边。把头脑里的想法进行了梳理之后，方圆还是给苗东顺打去电话：“哥，我是方圆。”苗东顺说：“兄弟，有什么事？”方圆说：“我在上看到有讨债公司，哥你熟悉这方面的情况吗？”苗东顺说：“哦，哥我自己是不干的，但有一些道上的兄弟干这一行。怎么，需要哥来联系讨债吗？”方圆说：“像讨债一次，一般需要多少费用呢？”苗东顺说：“现在的讨债公司，都是正规化管理，也不能叫讨债公司，一般都叫什么商贸服务公司。一般来说，讨回的钱，对半分或四六开，讨债公司至少也要拿到四成。”方圆惊叹：“怎么会这么多！”苗东顺说：“在东州本地的讨债还简单些，如果是到其他城市去，非常不容易呢！派一个人去肯定不顶事，至少也得派四个人，派一辆车，还有餐饮c住宿，也是非常辛苦的。在别的城市，如果对方还有什么来头，再来个什么地方保护主义，就会冒很大的风险。老弟啊，你真是需要讨债吗？如果是你的事，哥就算是头拱地，也要把事情给办了，不要你一分钱。”方圆说：“不是我。是一位对我有恩的人，他的企业目前应收款有点多。不过，如果是四六开，即便是能收回一些货款，恐怕也是个亏损。”苗东顺说：“那总也比收不回来要好吧！要是那应收货款拖到猴年马月，你说是收回来6成好呢，还是一分钱拿不回来好？”方圆说：“哥说得也对。”苗东顺说：“这样吧，既然是自家兄弟开了口，我就替道上的兄弟应下，二八开，讨债公司拿二。再不能少了。按照惯例，还要先预付工作经费，这一块也先免了。”方圆的心里对苗东顺充满了感激：“哥，谢谢你了。如果需要，我一定会找你。”苗东顺说：“这才是自家兄弟呢！兄弟，你就努力地去当官，官越大越好！遇到摆不平的事情，觉得有些事情不好做的，就来找哥哥！谁要是挡了我兄弟的路，我就废了谁！兄弟，你教育局那个姓罗的不是想陷害你吗？怎么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嫂子一商量，你嫂子给整出这么一个计策，让那小子彻底身败名裂！谁如果还想害你，嘿嘿，我保准让他生不如死！”

    啊？这件事还真是苗东顺给做的呀！方圆的心里生出许多的惭愧，罗达甘固然有错误，但罪不至此啊！对于苗东顺，方圆的心里是既感激又害怕：是不是如果自己得罪了苗东顺，那么苗东顺也能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自己呢？方圆说：“哥，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一定会想办法来关照哥。”苗东顺说：“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见外呢？你是我的亲兄弟，你人品好，能力强，有情有义，哥是非常了解的。我把你介绍给我的那些兄弟，让他们认你这个二哥，也是对你百分之百的信任。哥以前一直在道上混，现在呢，做正规的买卖，算是走上了白道。但那些兄弟总是还要照顾的吧。再说，哥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万一哥有什么事，你的两个嫂子，还有我的四个孩子，哪个不需要你来关照？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的，就是希望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兄弟也能像我对你一样，关照好我的家里人！”方圆眼泪都流下来了，声音有些哽咽：“哥，放心吧。每一个对我有恩的人，我都不会忘记，更何况哥嫂对我有大恩的人。”苗东顺听到了方圆的哽咽，知道自己的话达到了效果，见好就收：“我绝对相信兄弟。对了，关于学校食堂对外承包的事情，这确实是一个新的市场。我在68c3都搞得不错，比较受好评。5的食堂可是很大规模呀，不知道是继续由学校自己打理，还是交给哥来做？还有，全市那么多的学校，你能不能打个招呼，让他们跟金谷来合作，好不好？”

    呵，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方圆感叹：即便是亲如兄弟，也不行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官商勾结？唉，人在染缸，即便是想洁身自爱，恐怕也难免会湿鞋的。方圆说：“哥，在什么时候，都要把食品卫生放在首位，把老师和学生爱吃放在重要位置。学校的食堂承包看起来是个小事情，但是事关每一个老师c学生的生命安全，要是吃饭来个食物毒，恐怕即便是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那个时候，你的金谷名声倒了，我恐怕也做不成教育局副局长了。哥，你能理解吗？”苗东顺说：“理解，我一万个理解。什么时候，我也不能砸了自己的牌子，对不对？什么时候我也不能害了兄弟，对不对？这件事啊，就让你小嫂子亲自负责，她有化，又是学管理的，比我懂。我就是跟你说这个事儿。这一块市场，兄弟你有话语权，凭什么把钱让别人挣了，不让咱自家人挣？”

    方圆的心还真是被说动了，脑子里甚至立刻想到了丁春晓其实也可以搞食堂承包这一块，因为她也有这个基础，甚至早餐的时候，还可以加大面包c糕点的销量。方圆说：“既然是让嫂子具体负责，那我跟嫂子再商量商量。有一点，春季这个学期先这样，要搞，也是在暑假期间在订立承包合同。现在要是传出一点风声，让这些现在干食堂的人听到后，心生怨恨，故意在食堂下毒，没有人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哥，你只知会嫂子一声，不要再提了。”

    苗东顺心花怒放：“明白。哥向来守口如瓶。哥是道上过来的人，什么时候都知道，打死也不能说。有弟这句话，哥就放心了。”方圆说：“好。关于讨债的事情，如果需要，我会找哥的。”苗东顺说：“知道。需要的话，尽管说。我给开出二八开的口子，这其实已经坏了道上的规矩！但是我兄弟的事情，那我是两肋插刀，再困难，再坏规矩，该上还是要上！”

    苗东顺信誓旦旦，让方圆从丁春晓这里产生的郁闷解脱出来。唉，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想简简单单地要真心实意帮宋思思和她一家度过这个难关，结果连舒韦蓉c丁春晓，都看出一些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那层意思：觊觎宋思思的美色。自己真地有这样一层意思吗？如果真是有这样的意思，在两年前，就已经会把宋思思放倒拿下，又何必等到现在？可是，既然自己不是这个意思，那为什么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c付出这么多的努力c碰了这么多的墙壁，来帮助风雨飘摇的大成公司呢？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必要这样做啊！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真地还对宋思思有那么一点点想法？亦或是想到了池丽萍是安东升穿过的鞋子，自己心里有些不甘心，想穿穿一只别人从来没有穿过的新鞋子？

    方圆的脑袋有些乱。手机铃声响起来，方圆看了一眼，竟然是苏睿涵打来的电话。真是好久好久没有与苏睿涵联系过了，上一次曹本松曾经找过方圆，那一次与苏睿涵联系之后，就音讯全无。方圆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去苏睿涵接触，苏睿涵背后的那个严松，让方圆心里有些抵触：自己只接触苗东顺一个人就可以了，以后与道上的人接触越少越好！与苏睿涵的接触，意味着危险。自己不是怕危险，而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自己现在也是担子越来越重的人了，自己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孔双华和儿子，汪泉和两个儿子，丁春晓和肚子里的孩子，哪一个自己不都得承担起责任？

    但方圆不能不接这个电话：“小苏，找我有什么事？”苏睿涵的声音有些憔悴：“方圆，我生了。生了一个儿子，是严松的。”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苏睿涵的话引起了方圆强烈的震撼，这一次的震撼，同样不亚于汶川地震！虽然事先已经知道苏睿涵要生下这么一个违背伦理道德的孩子，但是当这个孩子真地诞生了，方圆的心里真是接受不了。唉，一棵好白菜，让猪给拱了不说，还拱出一个带把的小猪！

    方圆愣在车里，脑袋反映不过来，耳畔又传来了苏睿涵的叹息：“方圆，我爸妈已经与我断绝关系！我知道，我生出这个孩子，不会被社会所接受，但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会好好地教育他，培养他，让他成长为一个像你一样的好男人，一个值得女孩子去爱的好男人！”

    方圆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来回答。把严松的孽子培养成像我方圆一样的人，怎么听起来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