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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7 意外落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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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云峰看了一样惊慌失措的斐烟,眼底闪烁着好奇。突然,他的眸子笑得灿若星辰,嘲讽道:“原来,这世上也有我们傅三少做不到的事情啊!”

    听到段云峰的声音,门口的几个保镖连忙很有眼色的让出一条道给傅亦辰。

    “斐烟,烟土只能一时缓解你母亲的痛苦,却不能医治根本,甚至让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我已经把你母亲送到了上海滩最好的医院,医生说只要有盘尼西林,就可以医治好你母亲的病了!”傅亦辰冲进了,来不及看一眼段云峰,就一把扣住斐烟的肩膀,强势地将她拉入怀里。

    他似乎也淋了雨,头发和衣服湿了一片。看到一向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傅亦辰为了他的母亲也如此的狼狈,她心中感动而又歉疚。原来他真的不是办不到,而是不能那么办!

    “带我去看看!”斐烟说着,眼神中闪烁着惊喜。

    段云峰这时才了解到事情的起因,他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甚至有些愤怒的看着傅亦辰和斐烟,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斐烟和傅亦辰一起来到上海滩最好的医院,瑞德医院。这是洋人开的西医院。典雅豪华的中西合璧式小洋楼,有白色衣服的护士进进出出。傅亦辰带着斐烟走到二楼最里面的病房,就看见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挂着点滴的母亲。

    “母亲”斐烟几乎是扑到病床旁边的,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内心的激动和感激,让她站起身后不知道该如何跟傅亦辰说。

    “你若是真的感谢我,就做我的女人吧!”傅亦辰看出斐烟的心思,突然苦笑着说道。

    斐烟早就猜到傅亦辰很有可能会说这句话,所以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来表示她的感谢。如今听到傅亦辰略带调侃的话语,她反而轻松了不少:“你想得倒美,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斐烟再说了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傅亦辰原本如星辰般闪烁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尴尬,良久,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谢谢你之前我还跟你发脾气。”

    “行了,你若是想谢我就直接嫁给我。若是不愿意,干脆谢也不要了。”傅亦辰斜靠在一旁的红漆木桌上,笑得云淡风轻。

    他早就猜到了这答案,却还是选择孤注一掷。他想不明白,上海滩如此之大,为何偏偏碰上了她?这个叫他欲罢不能,却又无可奈何的女子

    斐烟不愿意离开医院,她告诉傅亦辰,一定要等到母亲醒来了才会离开。结果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黎玉茹还在昏迷状态。

    “斐烟,该去上班了,我帮你看着吧!”陈甜甜不知怎么得知了消息,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自从许长宁与别的女人订婚以后,陈甜甜和许长宁黏在一起的日子也少了不少,空闲的日子也就多了。

    “你今天”斐烟抬起头,浓重的黑眼圈隐匿着她的疲劳,她抬起眸子,睫毛的阴影垂落在脸颊上,落下一抹低沉。

    “我明天晚上有两场,今天没有。我帮你看着,你去吧!”陈甜甜微启朱唇,逸出一声清浅的叹息,眼眸中映着裴烟的身影。看到斐烟如此狼狈,她也不禁心疼起来。她知道斐烟虽然工薪高,但她也很缺钱。若是今儿个旷工,扣了工钱,对目前的她来说是致命的。

    斐烟扶着木桌,摇晃的站起身子,头上的发簪晃动在空气中,打散了空气的韵律。她一个转身,头部传来一阵疼痛,倒退两步,被一股力道牵扯到了怀中。她微微的蹙起眉角,抬起眸眼,看到段云峰唇角玩味的笑容。

    “云少”她面子还真是大,母亲病了,老板都来探望。

    “你今天不用去了。”段云峰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他看着面色稍显憔悴的斐烟,有些心疼。

    “哦”斐烟答应着,却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天旋地转。紧接着,头脑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母亲的旁边的病床上。睁开眼睛,她竟然撞上了段云峰焦急而又心疼的眸子。这眼神炙热的触及了她的神经,她的脸上染上一层酡红。

    “谢谢你。”时间似乎停驻了,她呆愣了很久,目光由浑浊转向清晰,清澄得仿若可以闪烁出流光一般。

    “行了,你好好休息,给你放五天假。”段云峰说完,转身走上楼去,脚步声有几分慌乱。

    斐烟看着段云峰的身影,向来沉稳的背影,竟然有几分慌张,他的步子迈得极大,仿若在躲避什么一般。

    段云峰穿过医院的小路,方才停下脚步。他的心跳得不受抑制一般,搅乱了他的情绪,他闭上眼眸,斐烟的面容绽放在他的脑海中,娇艳欲滴。

    “云少!”身后的保镖将车开到段云峰的旁边,恭敬的拉开车门,眼眸中掠过一抹惊色,瞬间隐于无形。

    段云峰目不斜视的走来,他本以为少爷生气了。低声唤了几声,方才发现少爷竟置若罔闻,目光投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云峰转头望见眉宇间惊色未来及消散的保镖,目光仅是淡淡的一瞥,便坐上了汽车。他心中的悸动仿若是被唤醒了一般,无法沉寂。

    陈甜甜的眉宇间染上些许疲倦,原本她是要照顾斐烟的母亲的,如此这般,她不仅要照顾斐烟的母亲,还要照顾斐烟。不过,忙着忙着反倒是喜欢上了忙碌,许长宁的身影充斥在她的脑海中,这般忙碌倒是连回忆都无暇顾及。

    她突然很羡慕斐烟,那个男人愿意为了她,在订婚宴上宣布她才是一心想娶的人。只是她也很看不透斐烟,许长宁若是这样为了她,她就算是豁出命都会选择跟许长宁在一起。她亦是不了解,为何斐烟会这般坚决的拒绝,在欢场中,她看过太多的虚情假意,现在想来竟然许长宁或许怎的会又想起他?

    陈甜甜敛眸沉思,耳畔突然传来傅亦辰冷若冰霜的声音:“怎么回事?”

    这声音冰冷的惊扰了陈甜甜的沉思,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傅亦辰,慌乱不已。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高跟鞋的带子磨得脚生疼,她想说些什么,唇微启,话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这个男人气场太过骇人,即便是见怪了上流人士的陈甜甜,也有些畏惧,在他幽深冷酷的目光下,语无伦次起来。

    “这,这”

    看陈甜甜惊慌失措的模样,斐烟的眼眸中淌出笑意。她突然对着傅亦辰粲然一笑:“你不要吓她了,我有点发烧,刚才不小心昏过去了而已。”

    听到斐烟的话,又看看斐烟云淡风轻的神情,傅亦辰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愠意,他将手覆在斐烟的额头,言语中有几分怒意:“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再这样,我就不帮你找盘尼西林了!”

    一提到盘尼西林,斐烟倒是来了兴致,煞白的脸上荡出红晕。她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找到了么?”

    “现在国内形势这么乱,盘尼西林被列为禁药。有些不太好弄,不过,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上海滩,还没有一盒盘尼西林!”傅亦辰说得信誓旦旦,心中却也着急。

    看才第一天,斐烟就把自己累病了。长此以往下去,斐烟肯定是支持不住的。更重要的,她母亲的病等不得。

    “谢谢你。”斐烟心中承载着感激,最终却仅仅化作一声谢谢。

    “你好好休息。”傅亦辰说完,突然对着外面一摆手。随后,就看见周纪阑带着几个身着藏蓝色军装的侍卫近戎端着清淡可口的饭菜走了进来。

    斐烟确实也饿了,闻到饭菜的香味,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当真是饿极了。

    “我不知道你发烧了,是我的疏忽,你现在可能吃不下,但是多少吃点。”傅亦辰说着,站起身走到一旁,让侍卫近戎将饭菜摆在周纪阑搬来的圆木桌上。

    陈甜甜的眼眸荡出诧异,她从不曾想一向高高在上,传说叱咤上海滩的傅亦辰,一个铁血的军人,竟然有这么柔情体贴的一面。竟然对一个女人这般体贴入微,她心中想,若是真的动了情便是这般吧。

    斐烟望着陈甜甜略带几分惆怅的面容,手指轻轻一招,仿若是蝴蝶穿过指尖一般轻盈,她轻声道:“甜甜,你也过来吃些吧!”

    陈甜甜触及许长宁的记忆,心没来由的开始疼痛,他对她就从未这样体贴过,或许他舍得为她花钱,但那从来不是爱。

    “谢谢你照顾斐烟。”傅亦辰坐在斐烟的床边,将斐烟小心翼翼的扶起来,突然转头对陈甜甜说道。

    陈甜甜拿到半空中的筷子瞬时不动了,她顿了片刻,笑道:“您可真是客气了,裴烟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我倒是还有一份,照顾裴烟不是应该的么?怎能招架住傅三少的一句谢?

    傅亦辰唇角的笑容牵扯到眼眸之中,他转过头温柔的对斐烟问道:”我让周纪阑留下照顾你吧,看你这笨拙的样子。“

    听到这话,陈甜甜倒是真心为裴烟开心。能把三少和云少这样精明的男人攥在手心里,不知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不过是发烧,明儿就好了,也值得你兴师动众?“斐烟的唇角勾起笑意,眼波中充盈了丝丝缕缕的甜蜜。

    她心中涨出了温暖,只是她不想从此便依赖上了他。爱情当真是磨人的东西,她不敢中了爱情的毒,倘若是吸食了大烟,不过坠入云里雾里的梦境。可倘若是坠入了爱情,她只能沉沦于一个男人的温情。

    ”就这么定了。“傅亦辰拿起筷子,筷子的投映落于裴烟的指尖,筷子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若溶成了一只。

    斐烟未再拒绝,他强硬的温柔,一点点的侵蚀她的头脑,她竟不愿意打破这一瞬间的美好。

    陈甜甜在一旁对着斐烟,笑容在眼眸中盈满,目光都变得十分柔软。

    晚上陈甜甜回去了,傅亦辰便一直照顾着斐烟。他躺在斐烟的身边,斐烟不让,他弯起唇,语气清浅道:”你不让我睡在这里,难道去睡地上?“

    说罢,他抱住斐烟腰肢的臂膊更紧了几分,唇畔贴着上她的脸颊,一阵柔软。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息间,他的身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作出反应。为了避免对生病的斐烟造成伤害,他闭上眼睛,努力的压抑住心中的躁动。

    这个小妖精,果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上海滩的霓虹再次熄灭的时候,东方一轮火红的太阳伴着朝霞升了起来。医院的小洋楼沉寂在朝阳的绚丽中,散发着和煦的光,一切祥和而又太平。

    傅亦辰是被侍卫周纪阑小声的喊醒的,他小心翼翼的松开怀抱里睡得安静恬美的斐烟,朝外走去。

    斐烟睁开惺忪的睡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不曾想,在他怀里竟睡得这般沉,她已经好久没有睡的这样好了。

    白色的病床上,母亲依然昏睡着,没有醒的迹象。她心中莫名焦虑,却也无计可施。

    伸手摸着昨晚傅亦辰睡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一丝温度,莫名的孤寂感霎时涌上了她的心头。楼道里时不时传来几个洋护士的声音,却也是匆匆而过。

    ”小姐!“一声清脆而又欣喜的叫喊声划破病房里沉静,丫鬟柳儿斜跨着一个大红色的丝绸包裹走了进来。

    斐烟抬头凝眸,看到柳儿后欣喜一笑:”不是叫你在家呆着,不必来了么?“

    这些日子以来,柳儿废寝忘食的照顾着母亲,清瘦了不少。斐家落难,家道中落,不少大户人家都避之不及,柳儿却还能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夫人,倒真是难为她了。

    ”小姐,我收拾了房里的东西,值钱的也就这些了。“柳儿说着,将红色的绸布打开,铺展在白色的病床上。苍白的床单与大红色的绸布对比鲜明,透着一股别有韵味的沧桑。

    斐烟低头看了看,发现都是些母亲喜欢的首饰,不少还是父亲年轻时候送的。她凝视着红绸里的珠玉翠环,飞凤头钗,思索再三,终究还是决定留下它们:”柳儿,这些都是母亲喜欢的,你先帮忙收着。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是,小姐。“柳儿说着,又将这些东西用丝绸重新包好,先放在了病床上。

    斐烟的烧已经退了,昨晚睡在傅亦辰的怀里,她感觉有说不出的温暖和别样的安全。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最近与傅亦辰走在一起,总觉得心里不再似曾经那般空荡荡的。

    看小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柳儿也不再言语,她坐在夫人的床沿,有些拘谨。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突然,傅亦辰欣喜的声音响彻长廊。他一身庄重的军装,高大的身姿屹立于病房门口。

    此刻,他笑得像个孩子,额前的碎发稍有些凌乱,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年过半百的洋先生。

    洋先生手拄着拐杖,微胖发福的身上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眼睛的镜片圆滚滚的。见到斐烟他和善友好的笑着,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我是这间医院的医生,我叫斯密斯。

    他的语调不太标准,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诚恳。说完,他朝着斐烟伸出手来。

    斐烟淡淡一笑,正欲伸出手去,就看见傅亦辰转身对着身后的斯密斯邪肆一笑。嘴巴里更是学着洋医生的语调,不正经地说道:“斯密斯先生,你看我家夫人,漂亮吧?”

    斐烟瞪他一眼,暗骂,谁是你夫人!?

    傅亦辰听到笑声,再次转过身来,递给斐烟一个印满英文的药盒。

    斐烟接过来,仔细的看着,却什么也看不懂。不过,她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傅亦辰轻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已经跟这位洋医生确认过了,它是盘尼西林没错。”

    斐烟听后,脸上满是欣喜。她不自觉的拉住丫鬟柳儿的手,兴奋的欲言又止。

    傅亦辰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就再次学着外国人的语调,眨着眼对斯密斯说道:“她母亲的病就交给你了,还望你多多费心。”

    洋先生也客气得不行,傅三少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是个名震上海滩的男人:“三少客气了,我一定尽力。”

    听着他们怪里怪气的语调,看着他们缓缓离去的背影。斐烟忍不住笑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搞怪的傅亦辰。

    “小姐,这下夫人有救了!”柳儿的脸上是难掩的欣喜,她干瘦的手紧紧抓住斐烟的臂膊,傻傻的笑着。

    斐烟不住的点头,眼底有晶莹的泪水欲夺眶而出。

    “你想好怎么谢我了么?”傅亦辰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他斜倚在门边,脸上洋溢着和煦迷人的笑容,漆黑的眸子如一汪深潭,看不到底。

    听到问话,斐烟抬起头,她的笑靥妖娆多姿却不曾言语。良久,她忽而凝滞笑靥低下头来。傅亦辰以为斐烟生气了,走近才看到她的脸颊绯红,一脸羞赧之色。

    看出了斐烟的羞涩和为难,傅亦辰宠溺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的耳畔呢喃:“好了,我就先不为难你,一切都等你母亲醒来在说吧!”

    他帮她是心甘情愿,也从来没想过要她如何感激,他想要的,无非是她的一颗心。

    十二点不到,周纪阑就已经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傅亦辰在斐烟身旁坐下,轻声细语:“我知道,你病刚刚好,肯定不想出去吃。”

    “小姐你病了?”原本伺立一旁的柳儿听到傅亦辰的话,心下一惊,惊慌失措的问道。记得老爷曾不止一遍的对她说,照顾好小姐和夫人就是她的本分和职责。她的命是老爷救的,所以即使斐家家破人亡,家道中落,她也不曾离开夫人小姐,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不严重,这不都已经好了?”看柳儿着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斐烟慌忙解释。她含笑的眼睛斜睨着傅亦辰,眼底有些许责备。

    “好,我的错,我不该多嘴。”傅亦辰笑了笑,眼神宠溺,狭长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幸福。他关怀备至的给斐烟夹菜,动作小心翼翼,好似在呵护一个比生命还重要的宝贝。

    洋医院里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食欲。斐烟一边吃着傅亦辰夹过来的菜,一边抬头对站在一旁的柳儿喊道:“你应该也还没吃饭吧?过来吃一点吧?”

    斐烟心下寻思着,柳儿一向忠心而又老实,又一心只想着夫人。想必这会儿早就身无分文,饥肠辘辘了。

    听到斐烟的话,柳儿竟惊惶失措的朝后退去。这个男人,是威名远扬的霖军统帅,是上海滩的名流,是即使之前因与傅家的婚事而名噪一时的上海滩财政部部长都要让三分的人物,她柳儿算是什么东西?怎敢与这样的大人物同桌而席?就算是小姐让,她也不敢

    “小姐,我我不饿。”柳儿惊慌的摆着手,支支吾吾道。

    话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这两日,夫人住进了洋医院,她独自一个人连个馒头都舍不得买,饿了就烧点野菜汤喝,怎能不饿?

    斐烟听到声音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傅亦辰看到如此开心的斐烟,心下一喜命令道:“过来。”

    他的话语威严而又霸道,没有多余的废话。柳儿听到声音,虽然极不情愿,惧怕不已,却也不得不迅速冲到斐烟的身旁,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

    “来,多吃点。”斐烟眉目流光,声音轻柔,她端起精致的瓷盘往柳儿的碗里拨菜。

    “小姐,我来。”柳儿慌忙站起身子,佝偻着腰想要端过斐烟手中的盘子。

    “还是我来吧。”斐烟腾出一只手,将柳儿按回去,继续忙活着。

    “小姐,哪有主子给下人拨菜的?”柳儿的话语中透着委屈,她干瘦的小脸皱巴成一团。

    斐烟忽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的端详着瘦了几大圈的柳儿。自他们斐家落难至今日,柳儿不离不弃,患难与共,她早已不把柳儿当作是丫鬟了,而是同甘共苦的亲人。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柳儿,听话吃饭。”傅亦辰如若不是最懂斐烟的人,必然就是最爱斐烟的男人。他看着斐烟眼底复杂的神色,霎时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主仆二人经历如此之多的变故,想必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已经不是语言能够表述的了。

    柳儿不再说话,看小姐对自己这么好,她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细想这些日子受的苦,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饭后,斐烟与傅亦辰坐在一旁的病床上。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静逸起来,空气中有温馨的气息在流动,叫柳儿有一种当了电灯泡的感觉。

    斐烟本以为傅亦辰吃完饭会去霖军处理军务,霓虹初上的时候才会回来,没想到他竟这般悠然,陪了自己一整天。

    见斐烟看着自己,他弯唇笑了笑,附在斐烟的耳畔低语道:“看你也闲着,不如出去走走吧?老闷在这样的环境里,对身体也不好。”

    说完,傅亦辰深吸一口气,消毒水的气味让他浓浓的剑眉不禁拧在一起。他神色鄙夷的环顾一下四周,再回过头来竟用乞求而又无辜的眼神看着斐烟。

    斐烟浅笑,媚眼如丝。她点点头,对站在一旁的柳儿吩咐道:“你照顾好夫人。”

    “是,小姐。”柳儿战战兢兢的恪守着自己的本分,目送着斐烟和傅亦辰走出病房,不禁松了一口气。

    午后的阳光从医院的窗外照进来,透过高大茂密的梧桐树,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影。阳光碎了一地,温暖而又美好。

    傅亦辰带着斐烟刚走出瑞德医院的黑色铁门,就看到周纪阑神色慌张的迎面而来。他一身军装与周围郁郁葱葱的枝叶几近融为一体,只见他步伐矫健,神色恭谨的说道:“少爷,日本淞沪警备署的藤井先生刚刚到访锦云官邸。”

    傅亦辰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满是冷沉与不屑。

    “我早就说过,我傅亦辰与日本人没有任何交情,没什么好说的!”

    他冲周纪阑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尔后转头,再度恢复温柔的笑脸:“斐烟,我想到去哪里了。”

    “嗯?”斐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今日本人势力强大,其他支系军阀都不敢明着与其对抗,毕竟要稳固自己的势力范围,能否得到日本人的支持至关重要。她倒是没想到,傅亦辰竟如此血性,对日本人不假辞色,心下不由生出几分佩服。

    “走,我们去游湖!”傅亦辰说着,迅速而又利索的给斐烟打开车门,继而也钻进车里,闭目养神。

    听到是去游湖,斐烟明显露出几分欣喜。她的脸上挂着羞赧,低头细语道:“我换身衣裳再去吧。”

    这几日闷在医院这座小洋楼里,浑身除了消毒水的气味,别无其他。毕竟是三少,是走到哪里都可能遇到记者的人,她虽只是一介歌女,却也不能太过寒碜不是?

    傅亦辰浅浅一笑,看向斐烟的眼神深邃而又暧昧。她现在虽然狼狈,却也风姿绰约,浑然天成,可既然是她的意思,他便不想拒绝:“既然你想,不妨就换了吧!”

    听到傅亦辰应允,斐烟笑意盈盈的对周纪阑说道:“胭脂胡同。”

    “哦。”周纪阑有些心不在焉,想起刚才傅亦辰对藤井到访的事情置之不理。他突然烦忧起来,生怕少爷沉醉女人香,不念国家事。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胭脂胡同,斐烟小跑上楼去换衣服。

    傅亦辰闲来无事,便漫不经心的环顾胭脂胡同四围的风景。这里虽不是富人区,却也洋楼耸立,车水马龙。不远处有个拉黄包车的小伙子,肩头搭着一条已经湿透了的毛巾,对着傅亦辰的福特汽车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忽而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斜倚在车里闭目养神。

    “三少,走吧。”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斐烟就再次出现在傅亦辰的眼前。周纪阑早已打开黑色福特汽车的车门,斐烟浅笑着坐到傅亦辰的身边。

    她化了淡淡的妆,原本精致的五官因为浅淡的妆容显得更加别致妖娆。长长的黑发如墨染一般随意的在肩头晕染开来,一身玫瑰色的旗袍将她纤细而又性感的身材显示的淋漓精致,粉色的高跟鞋将她的腿修饰得更加完美。

    傅亦辰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赞许的微笑,这样的斐烟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车子已经缓缓发动,周纪阑毕竟跟随傅亦辰多年,总是能够很精准的猜到傅亦辰心中所想。此刻,他丝毫不用询问傅亦辰的意思,就知道傅亦辰所游之湖位于何处。

    一池碧绿的湖水,被风揭起了翻腾的波浪,风拂过过她的长发,发丝顺着风的方向,肆意舞动。湖水旁的泥土,被浸湿了,绿色的草铺成一片,当真是绿意恒生。

    斐烟从石板路上踏过,踏碎了一片绿意,孰料高跟鞋的根部陷入了湿润的泥土之中,身子一个不稳,贤后倾斜,长发如同瀑布水流一般倾泻而下,“啊”

    “小心着些,多大的人了,怎的还如此莽撞?你若是真的摔倒了,身后是石板路,怕是得疼死。”傅亦辰稳住斐烟的身子,胳膊托着她的腰肢,斐烟的仰着头,眼眸中的差异和恐惧还未散却,粉红的唇瓣微微张开,这动作,透着无声的诱惑

    傅亦辰看着她这个模样,眼眸迷离,唇角微启,脸上的脂粉散去几分,可是脸颊却闪着一份酡红,当真是没到了极致。

    斐烟稳了稳身子,从草坪中退到石板路上,不敢再贸然,“多少日子未来着湖畔了,日子过得当真是过得浑浑噩噩,没了白日黑夜,连外边的景儿都忘了。”

    在夜上海的这些日子,无论四季是怎的变换,夜上海当真是夜景如旧。把白日活成了黑夜,把黑夜活成了白天。她竟然忘却了这湖水畔,竟是这般

    傅亦辰看斐烟的眸子黯淡了几分,这些年混在夜上海当真是委屈她了。他愈是了解斐烟,便就越爱得更深,深到了沉沦,“我们顺着这石板路走走,也省的你踩入了泥土中。”

    傅亦辰不忍心斐烟陷入伤感之中,转了话题,傅亦辰低下眸子,望见斐烟粉色的高跟鞋上斑斑点点的尽是褐色的泥土,待斐烟站稳了方才蹲下身子,从口袋中取出白色的手帕,为斐烟拭去高跟鞋上的泥土。

    “三少,别,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斐烟看到那个高傲的傅三少竟然弯下身体,细碎的发丝间飘散在额前,她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看不穿他眸子的神色,心中涨出一种慌张。

    她的眼眸微微的湿润,她怕会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可是傅亦辰的柔情却像是丝线一般,柔软而又绵长,使得她防不胜防。

    傅亦辰认真的擦去她高跟鞋上的每一粒污迹,为了她即便是俯下身子,他亦是甘心,遇到斐烟,他折损了全部骄傲,却那般心甘情愿。素色的手帕上沾满了泥土,他折起手帕放到口袋中,“裴烟,我愿意你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肯,斐烟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江畔上的风,静止了。湖面上泛着波光,静的仿若是一池镜面一般,斐烟望着湖面觉得眼睛被刺的有些疼,泪水沾湿了妆容,她小心的抹去,未让傅亦辰瞧去。斐烟为遮掩自己的心思,话锋一转,“哟,三少这是学起了戏子了?这戏唱的当真是一折子一折子的,怕是说过不少次了吧?”

    傅亦辰站起身子,低眸望着斐烟的面容,看到她眼眸中隐隐闪烁的波光,斐烟明明懂得他的心思,却这般躲躲藏藏,傅亦辰冷嘲地笑道:“斐烟,你一定要这样吗?莫非你当真是不明白我的心思?我傅亦辰对你的真心实意,你看不出来吗?”

    被傅亦辰逼得有几分无措,斐烟眼眸中的情绪一时间难以遮掩,她转过身子,低叹道:“三少,我们真的不合适,这个世道上容不得我和你在一起,你当真是不明白?何况,我的心已经死了,再激荡不出半分波澜,你当真是爱我话,何必再这般执着?”

    她不敢松口,一旦松口,她即便这个时刻答应了傅亦辰,日后也必会后悔。现在的日子虽然低贱,却也过得自在。倘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嫁入了傅家,不过是在水深火热中打滚。

    欢场中的情情爱爱,又何必当怎,谁又敢当真?

    这世界上,爱情养不了人,也死不了人。

    “斐烟当真是狠心,好,我不强求你,斐烟告诉我,你对我是否有片份的真心?”傅亦辰冷声逼问着,冷酷的气场逐渐攀升,斐烟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一不留神脚下不稳,身子侧倾而倒!

    “啊!”~

    随着一声惊叫,斐烟只感觉一阵疼痛从身体上传来,傅亦辰虽下意识去抓她的手腕,却终究晚了一步!

    斐烟摔倒在湿润的草坪上,草坪上闪着露水,自然是十分滑。她的身子碾过草坪的绿意,身子上的疼痛被水的冰凉麻木。

    顺着倾斜的草坪,斐烟接连滚落下去,最终竟掉入草坪下的湖水里,她不会游泳,身子在湖水中浮浮沉沉,手不停的激打,激出数层浪花。湖水从鼻子和口中侵入,身子仿若是窒息一般的疼痛。

    傅亦辰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来,他迅速追上来,来到湖边,身子一纵,冰凉的湖水侵袭着他的皮肤,顿时浑身刺痛,可这犹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若不是他逼她太急,她就不会摔倒,更不会落水!

    很快,他揽起斐烟的身子,将斐烟抱出水面。

    斐烟的呼吸刚刚被水夺取,脸颊一片素白,睫毛上沾着些许水雾,身子变得绵软。她依偎在傅亦辰的怀中,刚想开口,嗓子中的水却泛出喉咙,她咳嗽出声。

    “斐烟,你觉得身子可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亦辰紧张的问着,眼眸一片漆黑,漆黑的可以看到沉重的疼惜和悔恨,他头发被水凝成了一束束,水滴从发梢中滚落,滴落到了她的脸颊上,“周纪阑,开车,马上去医院!”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傅亦辰的声音仿若可以把空气刺穿一般,他高声叫道。

    斐烟望着傅亦辰周身冰冷的模样,张开被水冻成绛紫色的唇,低声道:“不要去医院,送我回家,我并无大碍。”

    斐烟的声音绵软中,带着一种轻微的喘息。

    傅亦辰望着斐烟的模样,心中传来一阵疼痛,傅亦辰知晓斐烟是怕她母亲担心,亦是从了裴烟的心意,说道:“好,好,我们回家。斐烟,别说话,到了车中就暖和了。”

    周纪阑已经启动了车,裴烟觉得全身冰冷,她的鞋子中注入了水,脚下一阵亦是一阵冰凉。

    “斐烟,你觉得好些了没有,车里边暖和了些没有?”傅亦辰当真是疼惜她,将斐烟紧紧的拥入怀中,脸颊贴上斐烟的脸颊,他们的脸颊都是十分冰凉,脸颊上的水混合在一起,他低声道:“斐烟,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斐烟。”

    斐烟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面容依旧惨白,看着他着急自责的样子,心想,如果她的家庭尚未败落,倘若她没有看破欢场中的情爱纠纷,她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生生世世做他的妻子。

    只是现实脆弱的,将一切如果都打破,她心中缠绵起疼痛,她低声道:“三少,我没事,现在也暖和些了。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傅亦辰的心中千百种疼痛,他将手指放在斐烟的柔软的唇上,“先别说话了,斐烟,今日这类事情断然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你落入湖中的那一刻,我真是快要吓死了。斐烟,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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