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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苦行血泪之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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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华诚的女儿就是那个土包子?”罗云萱诧异不已,“这天城还真是小,随便碰上的都是同一圈子的人。”

    “华诚要是这圈子里的人,就不会成为被除之而后快的对象。”华诚太正直,为官却不圆滑,得罪的人十根手指也数不过来,“他这样的下场,是迟早的事。”

    “那个土包子,你觉得真的可用?她有那个本事吗?”

    “要为家人而战,她的心智和行为都会很坚定且有毅力的。”

    他难得说出称赞的话却是给别人,罗云萱不甚痛快地瞪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一个土包子能做什么!我身边缺个婢女,你让她来伺候我。”

    “三个婢女绕着你转还不够?那即使再给你三十个你也不满足。”尚且不算计那些被她换走的,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还被她视为眼中钉。

    “你竟不答应!”

    “要是别人我会满足你,但这个华凡璎是棵好苗子,我当然要物尽其用。”

    “你偏心!”气打一处来,罗云萱气得将手边盛开的海棠花一朵朵扯下来。

    小姐脾气又犯了,殷传封不以为意,哄道:“我是偏心你。你想想啊,那华凡璎歹说在华家也是个小姐,哪会伺候人?先让孙大娘调教调教,懂了些规矩,我再让她跟你一些日子,你想做什么都行。”

    “真的可以?不怕我太过分?”小小的虚荣浮上心头。

    “只要不断手断脚,容貌依旧;要她受多少皮肉之痛,你自己拿捏。”

    “一言为定!”

    孙大娘从前是宫里的人,伺候出身于武将世家的皇后身边,自小在深宫心机下耳濡目染,知之甚多,是为皇后出谋划策的军师;但两年前因为犯错而被皇后遣逐出宫,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根本不晓得该何去何从,而这时,殷传封相准了时机,将她纳入旗下。

    六个女孩,轻衣布衫,最寻常的打扮便能看出她们容貌与气质的优缺点。

    孙大娘年近四十,管的是她们的礼仪,要她们既有大家闺秀的贵气,又有花楼名魁的妖娆,还能兼顾热情豪迈的风情;貌美但不俗气不盛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得信手拈来。

    年十八岁的萧途武艺精湛,平凡的五官也难掩一身罡正之气,双手使刀剑如蛟如蛇,因无人能及的出神入化而闻名江湖,本是殷传封身边的护卫,但因为得罪了罗云萱,殷传封不得不暂且将他调到别苑这里来,正好可以让他负责武艺方面的教导。

    书c画c琴c棋c诗等一轮考验下来,六个女孩修养的程度,孙大娘已心里有底。

    “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气度就是不一般。”孙大娘端详着一副书写得风流劲逑的字,反复地看了又看,很是赞赏。

    “是华凡璎?”毕竟六个女孩里,就只有她出身不凡。萧途出身贫寒识字不多,不懂欣赏风雅,但也觉得这字是好看的,“人是不错,但似乎没什么生气,没主见。”

    “她要是有主见,我早就要她好看了!”孙大娘横道。

    听她这么一说,萧途倒替华凡璎的没主见感到庆幸:“你有何打算?”

    “她的才情很高,气质不俗,难怪大人特别嘱咐。”孙大娘向来严肃,紧蹙了一个早上的眉头,这时才放松些,“看在她是可造之长的份上,我们就多花点心思吧。”

    “她不懂武,而且年纪这么大了,要学,也不会有太大长进。”

    “萧途,这六个女孩,要因材施教而华凡璎记性好又有耐心,只适合轻功和练毒。你好好计划一下吧,明日开始。”

    新的一天。

    开始了华凡璎晦暗沉重的人生。

    封闭式的密集训练。

    女孩之间不可亲近。

    既要相互合作,又要相互防范。

    人情冷暖,在这方寸空间里演绎得淋漓尽致!

    头顶装满了沉重沙砾的木盒子,每个女孩都得走过只有一掌之宽,一丈有余的长木条,高架起来离地竟有六七尺高,地上还撒满了尖锐的小铁刺;一旦摔下,那样的皮肉之痛才会被谨记在心,才会告诫自己一定要达到孙大娘的要求——从容顺利地走过长木条。

    “小琴,别像只煮熟的虾子弓着身子走,给我挺直了!”孙大娘厉声喝道,就算她们做得再差,也从来动手打骂。她只稍冷冷一瞪,端着严肃的表情,无需恶毒伤人的字语,就能叫你自惭形愧,羞耻不已。

    “乔棋,身子别左右晃,木盒子要掉下来了。”

    “平安,少露出那种害怕的表情给我看!”

    华凡璎嘲讽着:物似主人形,这话果然没错。不仅语言和行为,就连那种轻蔑的气势,她都像足了殷传封的神韵。

    “凡璎,别发呆,该你了!”孙大娘的眼神严厉的瞪过来。

    半个时辰下来,谁都无一幸免的受了皮肉之苦,打翻木盒子所洒出的沙砾沾在伤口上,真是痛不欲生。看着双手斑斑血迹,华凡璎没有了痛觉,只是想起了冤死于邢台上的父亲,想起了自己肩负的使命——挺直腰身,目视前方,她告诉自己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失败三次;为了华家和父亲的清誉,自己必须做到出类拔萃!于是,她从容的,聆听自己的心跳,一步一步,安然有序的走过了长木条。

    顿时,全场霎时鸦雀无声,女孩们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佩服的眼神,萧途也不禁刮目相看,就连最严苛的孙大娘都满意的微微颔首。

    “看到了吧,走过去并不困难。除了凡璎,你们给我继续!”

    煎熬的训练日以继夜,小丫头们都开始吃不消了。

    萧途面无表情地观察着,监督她们的训练,木剑c木戟c长鞭一轮轮对比下来,她们的脸蛋和手脚都被彼此的武器所伤。

    “她们都是姑娘,脸要是坏了——”萧途终究是不忍,故意说出孙大娘和大人最在乎的东西。

    孙大娘在亭中纳凉,惬意的饮着茶冷声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们不这样刻苦训练,怎会进步?”似乎看懂了萧途真的不认同,才又凉凉说道,“不过你放心,为了她们的小脸蛋,我早就准备了大量的凝玉露,保证她们的样貌完好如初。大人是做大事的人,向来阔绰待人,定然不会吝惜这方面的银子。”

    萧途不再多言,抱拳立正在旁,看着这些女孩,心里多有不忍。

    “啊!”蓦地,一颗尖锐的石子从亭中射出,打中其中一个女孩的脚踝,令她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手软脚软的,你是在划腕花还是在跳舞啊?”孙大娘显然是很留心她们的一举一动。

    女孩们面面相觑,害怕祸及自己,都急忙打醒十二分精神,比划间多了几分较劲的火药味;兵戎相接的响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紊乱。

    “杀鸡儆猴,大娘果然有办法。”女孩们明明都已经很疲惫了,两个时辰下来不曾歇息半刻,萧途有些担心了。

    “别心软,萧途你要记住,越是漂亮的女孩越会懂得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孙大娘自问见过大风大浪,尤其在宫中多年,她太清楚女子心机阴险的一面。

    “总有例外的。”

    孙大娘不屑一笑,嘲弄他的天真。两人不再交谈,倒是尖锐的小石子以密集的频率从亭中射出,而女孩的痛呼声也随之此起彼伏。

    “全给我打起精神来,再练不好,就追加两个时辰,你们就别想吃晚饭了!”

    指尖的石子蠢蠢欲动,但是半晌后,孙大娘打消了念头,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故意在这些女孩中设下一个地雷。

    月上柳梢头,孙大娘总算绕过她们了。女孩们酸软的身子无不就地倒下,哀嚎都气若游丝,空乏的躯体连饥饿都感觉不到了。看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尤其被孙大娘用劲力十足的石子射过的地方,甚至还流出血丝来,不少女孩都委屈的哭出泪来。

    华凡璎揉着胳膊,缓和那几近折骨的痛楚,六人中她的拳脚功夫最不伶俐,受的伤便也是最多的;咬紧牙关,命令自己绝不可以被这样的小痛小苦击败。

    “都起来,到膳堂用膳去。”夜露深浓,萧途担心这些女孩受寒,递给她们每人一瓶凝玉露,不带情绪的话语再次叮咛道,“沐浴后把药涂抹在伤处,不出两天即可痊愈,要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苦的只有你们自己。”

    女孩们闷声接受,很是不驯不甘的低着头,没有回应他;只是当要给到华凡璎时,萧途听见她声音微弱的道了声谢谢,两人目光相对,她虽无笑意,但萧途缓和了严谨的表情,朝她微微颔首。只是短短几秒的一幕,却被有心人捕捉到,一股气愤和嫉妒的情绪蔓延上心头

    “你们难道没察觉么,今日就只有凡璎没让孙大娘的石子打过!”

    “难怪之前孙大娘就一直夸奖她,说她有天赋。”

    “听说她还是殷大人指明要特意栽培的,要不然,为什么不见萧护卫教我们药理和练毒,只闭门授予她一人?”

    “我们怎么能与她相比,她的出身比我们都好听孙大娘说,她是因为家道中落,才被家人卖给大人的”

    “会如此自命不凡,难怪了”

    女孩子们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说到最后,还是埋怨命运不公;华凡璎不是对她们投来的目光没知觉,只是不想理会。

    翌日,风雨大作,六人竟没在艰苦的情况下练功,反而在温暖的绣房里练刺绣。

    在其余的人都心存侥幸时,华凡璎却很是警惕,因为她不止一次留意到孙大娘嘴角的笑意——那是不怀好意的笑。

    “啊!”小兰不小心刺破了指尖,一点血腥迅速染在雪白的绣布上,正懊恼着要想朵花样把血迹遮住,但孙大娘已迎面走了过来。

    盯着只有两粒米大小的血迹,孙大娘冷冷一笑:“到外面去,用雨水给我洗干净。”

    “什么?”小兰瞪着外面那滂沱的雨势,狂风呼啸而过,只需往门边一站,这样的暴雨就会浇灌全身。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站半个时辰,若不愿意就再半个时辰。”

    原来孙大娘计算着的是这点,小错大惩,这样瘦小的女孩受风雨洗礼,凭这样恶劣难测的天气定要生病了。小兰不敢反驳,慢吞吞的走到外面去,把手中的绣布举到雨幕中。

    “整个人站出去,不然那血迹怎么能被冲洗得干净?”其实谁都知道,孙大娘是在强词夺理——这样狂肆的风雨早已把腰杆般粗壮的大树都连根拔起了,偶尔还有坠地碎瓦的声音;雷神闪动,银光戾行,轰轰然的鸣声伴着风雨,显得格外吓人!别说那小小的血迹,就是一块布摊出去,不出半盏茶时布都支离破碎了。

    “不妥,风势很大,要是刮落的瓦片砸到她怎么办!”萧途不赞成她这样的方式,“要罚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孙大娘还是一副冷凛的摸样,丝毫不觉得这是会害死人的举动:“我就是要她铭记,小错大惩的苦处,那么以后,她就会更小心行事。”

    “要是人出了人命,你担当不起的!”

    “还死不了人。”

    “孙大娘——”萧途想力挽狂澜。

    “站出去!”孙大娘决议坚定。

    这里做主的不是萧途,小兰不得不屈服,哭哭啼啼的站出屋檐,心里害怕极了,越哭越大声,但暴肆的风雨掩盖了她的声音;密急的雨幕中只看到哆嗦的人影,好不可怜c狼狈的模样。

    其他女孩还来不及给小兰多点同情,在低压气氛中而越来越压抑的情绪不安地浮动着,孙大娘故意在紧张失措的女孩旁边走动,或伫立少会儿,于此,女孩们因提心吊胆而陆续犯错误。

    每个接着到外面的女孩都如丧考妣,这样的冷天,这样的风雨,不足一个时辰,女孩们的脸色都灰白了,垂下脑袋,双手抱臂,身子无一不缩得像只虾子。环视四周,华凡璎惊诧的发现,六人中就只剩自己而已;猛地对上孙大娘的眼睛,她的身子不寒而栗,意识到自己被拽进一个是非漩涡;此刻,终于明白了她可怕的心思。

    假装不小心,华凡璎将自己的指头刺破,血珠明显的抹在空白的白布上:“孙大娘,一视同仁,我也该受罚。”

    孙大娘岂会没看出她的心思,但就是故意要对她不一般:“罚是要罚的,不过你这么一副娇滴滴的身子,我可不觉得你受得了这场雨。这样吧,你就在这里扎马步,半个时辰。”

    外面的五个女孩无不对她投去愤恨c不可置信的眼光!这样挑拨离间的小把戏其实不算什么,但对这些半大不小的丫头而言,已是晴天霹雳;萧途同情无辜被孙大娘利用的华凡璎,但自己无能为力,只能选择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