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华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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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是天下之险,不是说上就能上的。但见山势险峻,峭壁横陈,陆无双轻功不行,几乎全靠杨过带着她走。
待爬到半山时,天候骤寒,铅云低压,北风渐紧,接着天空竟飘下一片片的雪花来。小龙女还是第一次见到下雪,惊奇的问道,“过儿,天上怎么掉冰渣子了?”
杨过见她如此可爱,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帮她拂去头上的雪花,“傻龙儿,这是下雪,可不是什么冰渣子。”
小龙女脸色微红,她知道自己又大惊小怪了。一旁陆无双忍着笑意道,“师父,待会可要小心了,山上积雪很容易滑倒的。”
“这里离山顶已经不远了,山顶有个洞穴可以避雪,咱们要快点上去,不然雪一大就不好走了。”
杨过说了一声,几人不敢停留,当下由杨过牵着陆无双,小龙女牵着程英,展开轻功迅速朝着山顶奔去。古墓派轻功乃天下之最,陆无双被他牵着只感到足不着地,大风刮面,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过了片刻风雪为止一停,陆无双睁开眼便看到自己已在一处洞穴当中。
杨过伸手按在她肩头,一股九阳真气输过去,陆无双顿时感到身体暖和,连衣服上的雪水也蒸发开去,不由赞道,“杨大哥你功力真厉害!”
她本来以为小龙女武功高些,才坚持要拜小龙女为师,后来才知道杨过的武功更高的多。
一旁的小龙女和程英也各自运起内力,将寒气逼出体外。小龙女向外眺望,但见外边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目不能视丈许之外,心中赞叹天下竟有如此奇景,这是她在古墓中无法想象的。
杨过高声吟道,“高山固无限,如此方为岳,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
这是唐代大家刘禹锡的诗。他看到大雪从天而降,气魄之大遮天掩地,华山却孤高傲直不为所动。如此高洁,不禁让他想起郭靖当年教他的大侠之道。心中有感,忍不住吟了出来。
小龙女和陆无双都不懂这诗是何意,程英自幼随黄药师学习诗词歌赋,倒是能理解字面的意思,但是杨过心中所感她就不能领会了。
“好一个‘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说的好,说得好!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声大笑响起,一名老丐破开风雪进了洞来,扫了几人一眼,“小子,你因何而感?可是想起岳王爷了?”
时岳飞冤案天下皆知,无数文人才子吟诗祭奠,故而老丐有此一问。
杨过摇头道,“岳王爷一生忠而见疑,直而被谤,固然令人感叹,但是他明知宋室腐朽扶植不起,却愚忠不改以致冤死。固然忠名流芳,但却没能为天下百姓做到更好,算是浪费了半身韬略,当不得我赞叹。”
老丐瞪目而视,“小子好大胆,岳王爷也敢诋毁!那你说,郭靖镇守襄阳,不为名利,只为一城百姓安危,可当得起你赞叹?”
杨过淡然道,“郭大侠为国为民,晚辈素来敬仰。但是他毕竟无法守城一世,终是要被元人夺去的。还不如偏居一域,磨兵砺马发展势力,待元人灭宋后揭竿而起,带领天下群雄讨之伐之,自己来做皇帝!前辈想想,若是由郭大侠这般仁厚之人来做皇帝,可还会民生聊困?”
杨过侃侃而谈,程英一双美目异彩连连,杨大哥年纪虽轻,但是武功又高还具如此才识,真令人好生佩服。小龙女却是半点听不懂,只觉得过儿说话的时候气势十足,心里愈加钦慕。
老丐正是洪七公,他呆呆瞪着杨过,过得半响才道,“小子,你想揭竿起事做皇帝么?”
杨过哈哈大笑,“晚辈一介江湖人士,此生只想带着妻子厮守,平日里行些侠义之事罢了,当皇帝什么的就太无趣了!”
洪七公啧啧赞道,“似你这般才智之士,沦为江湖草莽太可惜了,不如我荐你去郭靖帐下,辅佐他为国为民做一番大事!”
杨过笑道,“不劳前辈相荐,晚辈父亲与郭大侠正是八拜之交!”
“你是杨康的儿子!”洪七公低呼一声,忽然伸出手中竹棒,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挑。杨过感到一股暗劲逼来,当即运起神功与之相抗。
洪七公本以为他铁定会摔一跤,再不济至少也会立足不稳,却没想到杨过双脚死死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哈哈,杨康的儿子功夫倒是好得紧啊,你师父是谁?”
杨过手指小龙女,洪七公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又指着程英和陆无双问道,“这两位谁是你妻子?”
二女顿时满脸绯红,正要出声辩解,杨过已摇头道,“她们一个是我师妹,一个是我朋友,龙儿才是我妻子。”
听他这么说,二女莫名的有些失落。小龙女见他说自己是他妻子,心中甜蜜,柔柔的唤了一声“过儿”。
洪七公盯着他们瞧了半响,惊愕道,“这可是有悖伦常啊,若给你郭伯伯知道了,他定然会反对你们的事。”
杨过笑道,“情之为物,最是无法说清。洪前辈若是愿意,且让我慢慢讲给你听。”
当下,杨过便将他被郭靖带上桃花岛,然后与柯镇恶闹翻,到重阳宫,再被赵志敬冤枉入了古墓,跟小龙女相依相恋的事情一一诉说了出来。
程英和陆无双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知道了他这般曲折的经历,心里为他感伤不已。
小龙女也心疼他坎坷遭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见他二人如此情意,洪七公动容道,“似你这般重情的男子,天下难寻,不如你改拜老叫化为师,靖儿当不会再为难你们。”
杨过笑道,“前辈好意杨过心领了,我与龙儿又没有至亲血缘,师徒不许结合这种规矩没有道理之极,我偏要她既做我师父,又做我妻子!”
洪七公叹了口气,“你这小子不但重情,而且邪气十足,黄老邪若见了你定要引为知己!罢了,靖儿要开什么英雄大会,老叫花正要过去助他声势,到时候帮你说说,总得让他和蓉儿同意了你们的事!”
杨过大喜,感激道,“洪前辈如此看得起我杨过,请受杨过一拜!”
洪七公受了他一拜,笑道,“也是老乞丐十足被你们这份情谊感动了,说不得也要帮你一帮。”
程英和陆无双见他愿意帮忙,也为杨过感到高兴,只是两个少女心中免不了有些黯然。
就在几人各怀心事的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有几人朝这边走来。洪七公笑道,“杨小子,外头是五个凶恶之辈,你现在去帮我杀了他们,算是报答我!”
杨过欣然领命,小龙女几人也跟着出去。
藏边五丑本是为躲洪七公而跑到华山来的,这会儿突然看到几个人走出来,顿时吃了一惊。待看清三女的姿色,又是大喜,“哈哈,想不到这荒冷之地居然能遇上如此美人,正好给我们兄弟暖暖被窝!”
杨过一言不发,一掌就朝他们拍了过去。他这一掌威力十足,蕴含着至阳至刚的九阳真气,周围飞雪都被逼的左右分开。
见他这掌威势,五丑大惊,急忙手背相连,五人功力连贯在一块,共同对抗杨过。
杨过此刻九阳神功虽未大成,但内功已极为深厚,那五人加在一起也对抗不住。内力到处,五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渐渐的退到了山崖边上。五丑大惊,尤其是站在最后的,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勉强开口道,“少侠饶命!”
比拼内力之时岂能开口说话,他一开口,真气一泄,那几人更撑不住,连连向后退去。眼看便要跌下山崖,就在这时,边上忽然走来一人,见了杨过大笑道,“好儿子,原来你在这!亏得爹爹一番好找!”
杨过一看,却是欧阳锋。他此刻跟人比拼内力,不便开口说话,于是加紧功力,想尽快把那五人逼下去。
欧阳锋一看,“儿子,原来你在跟人比内力,让爹试试你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他说着,竟然一手按在五丑背后,又让五丑站了回来。
杨过感到压力突增,不禁又气又急,这个义父真是乱来!他只想开口呼住他,但是又怕一开口就重伤。
看到杨过吃亏,小龙女心中着急,立即双手抵他背后,运起内力助他。欧阳锋原本就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高手,又练了十几年逆九阴真经,虽然头脑不清楚,但是一身功力实在非同小可。杨过此时九阳未大成,即便有小龙女帮忙也只能勉强抵御。
杨过暗暗叫苦,随着真气消耗,精力一点一滴被榨干,冰天雪地里竟是汗如雨下。九阳神功固然威力无穷,但因其太过阳刚猛烈,未大成之前耗劲过度极易对身体造成巨大损伤,前世觉远大师就是因此油尽灯枯而死。
陆无双在一旁干着急,程英十分聪慧,见他脸色不对立即喊了洪七公出来。
洪七公原想杨过对付五丑是绰绰有余,然而等了半天都没见他回来,这时候听程英一叫,立即赶了出来,一见到欧阳锋顿时大惊,“老毒物!”
此时欧阳锋跟两人拼到关键时刻,也是收不了手,洪七公走到他身后,想一掌击其后心将他打死。本来这么做不太光明,但是杨过危急,一个不好就会受重伤,也不能留情了。
见他要打欧阳锋,杨过大急,他口不能言只能对洪七公连使眼色。洪七公正琢磨,程英忙道,“洪前辈,刚才这位老人喊杨大哥‘儿子’!”
洪七公顿时恍然,他犹豫一下,一掌亢龙有悔击在五丑中间一个的身上。洪七公掌力何等雄浑,那人登时被打得飞入悬崖。击其中流,两股对抗的内力从中截断,杨过压力一松,吐了口血,挣扎着坐在地上运功。
欧阳锋也是瘫倒在地,盘膝打坐。而剩余四丑,被两股庞大内力压榨,已是经脉寸断而亡。
“过儿!”
小龙女见他吐血,惊呼一声。一旁的陆无双拔出剑来,瞪着欧阳锋恨道,“你竟敢打伤我师兄,去死吧!”
“不不要伤我义父”杨过脸色惨白,挣扎着说道,洪七公立即伸掌按住他背后至阳穴助他运功。
“他是你义父?”
陆无双愕然,杨过得洪七公相助脸色好了一些,点了点头,又对小龙女道,“龙儿,九阴真经疗伤篇!”
小龙女会意,立即盘腿坐倒,伸掌与他同时运功。
“你会九阴真经?是靖儿教你的么?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功力。”
洪七公见小龙女助他疗伤,就收了手。他也知道这疗伤篇,当即对程英二女道,“他们要在这里运功七天七夜,你们去找点吃的来,好让他们有精力运功!”
程英点点头,便带着陆无双找吃的去了。
欧阳锋功力虽深厚,但是年事已高,跟两人拼了这么久也有些挨不住,也坐在一旁运功疗伤。
洪七公不满道,“老毒物,你怎么做了杨小子的义父?又为何出手伤他?”
“老毒物是谁?我是谁?”
欧阳锋愕然反问。杨过知他头脑不清,一边运功,一边跟洪七公解释。洪七公暗想,当年杨康杀了老毒物侄子,后来死在他蛇毒之下,现在老毒物又收了杨小子做义子,真是够复杂的
“老毒物,你这么喜欢跟人比试,不如我们来过几招!”
洪七公多年没见到他,便想看看他九阴真经练得如何了。欧阳锋自认天下第一,当下就要跟他动手,杨过知他内力消耗严重,怕他跟前世一样下场,便开口道,“不如两位来比拼招式,洪前辈比划一招让义父来破,反之亦然。”
洪七公知他担心欧阳锋身体,他也不想占便宜,便点头同意。
当下两人相隔丈许,一人比划一招,拳来脚往斗得极是紧凑。虽未真的动手,一切全是虚打,但是他二人俱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哪一招失利c哪一招占先,各自心知。两人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怠忽,便和贴身肉搏无异。
杨过则是一边和小龙女运功,一边看他们比斗。杨过此时武功虽未大成,但有前世经验,武学上的见识丝毫不输他们,忍不住也参与了进去。他双手要与小龙女相抵,只得口上说招,让程英比划给他们看。
洪七公两人见杨过剑招精妙,往往出其不意,便将他也拉进了战团。
杨过枯坐疗伤本来颇觉无趣,这会儿跟他们交上了手倒也兴致大发。三大高手从白天斗到夜里,又斗到早上。于是觅食的活儿便交到了陆无双手上,程英则是帮着杨过递招,几人所说的尽是些攻守兼备c威力凌厉的佳作,程英受益匪浅,几天之内不觉武功大进。
斗到了第七日,洪七公已经比划到“天下无狗”的最后一种变化了,这一招使出来,四面八方皆是棒影,堪称精妙绝伦;而欧阳锋也不输他,苦思半日,也创出了一招威力奇大的杖法来,其中夹着毒蛇的攻击,端是别出心裁。
杨过见到这两招,却是谓然叹服,无力以对。他前世武功大成,均是靠着深厚功力一剑砸下去将敌人制服。虽然说一力降十慧,但真要论招数的精妙,他到底还是比这两大高手差了一筹。要破这招,只有使出黯然掌那门损伤心脉的功夫拼命了。
想到这里,杨过不禁有些失落。洪七公安慰道,“杨小子,你年纪轻轻武学就有如此见识,他日我跟老毒物定不是你的对手!”
程英也安慰道,“是啊杨大哥,等你年纪长大了肯定能破解这两招的。”
杨过摇摇头,“输了便是输了,两位前辈果然厉害,不愧为当世五绝。”
他长叹一声,拍掉身上积雪就站了起来,此时已是第七日,他跟小龙女功行圆满,伤势尽复。此刻阳光笼罩在山顶,四下里白雪亮堂一片,杨过极目远眺,心里却颇有不甘,等将来想出破招定要让他们见识。
经过这一番疗伤,小龙女内力大有进境,而杨过破而后立,也感到几个关键穴道隐有通畅之感,看来不用多久就能冲破玄关,九阳大成了。
“义父,洪前辈,既然晚辈伤势已复,不如我们结伴一起去看看英雄大会。”
这几日洪七公跟欧阳锋也算是惺惺相惜,洪七公知他头脑不清,也不怕他作恶,几人便一齐下了山去。杨过买了几匹好马,他跟小龙女共乘一匹,程英和陆无双共乘一匹,而洪七公两人却不肯骑马,而是要比拼脚力。
他二人轻功绝顶,杨过几人骑着马反而还赶他们不上,要喊他们时不时停下来等一下。
小龙女第一次骑马,但觉无比新鲜,软软的靠在杨过怀中,眼底嘴角俱是笑意。杨过一路上跟她有说有笑,时不时和洪七公等人聊上几句,倒也悠哉惬意。
几人一路向南迤逦而行,不数日便已到了大胜关附近。
这一日行至傍晚,天色将暮,几人来到一座破旧的大庙前,只见两头白雕栖息在庙前一株松树上。看见双雕,杨过知道郭芙等人就在附近。而洪七公看了也是暗想,莫非靖儿的后人就在此地?
果然,过的片刻就见郭芙跟大小武从庙中走出来,郭芙一看到杨过便笑道,“杨大哥,怎么你在这里!”
大小武见了杨过则是脸色不豫,尤其是小武,上回被杨过害的脸面尽失,自然对他极为愤恨。只是他经过那次也对杨过生了畏惧,不敢跟他作对。
看到他们,小龙女心中不喜,想起上回杨过被他们谩骂,便道,“过儿,我们继续走吧。”
杨过点点头正要走,郭芙已经拦到了他前面,“你怎么这么快就走啊!咱们几年不见了,进来跟我说说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嘛!”
她说着,就拉着杨过往庙里走。杨过无奈,只得道,“洪前辈你们也进来吧,天色不早,咱们吃点干粮再接着走。”
几人也无所谓,便跟着进去。而郭芙见到洪七公和欧阳锋两人,衣服破旧邋遢,身上脏兮兮的,嫌恶道,“你们两个叫花子跟来干嘛?那边是丐帮的地方,乞丐就应该去那边!”
洪七公一愣,本来他见郭芙跟黄蓉有几分相似,猜到她是黄蓉女儿,便生出几分好感来,这会儿却见她一副嫌恶的样子,顿时脸色不豫,“丫头,你怎么跟长辈说话!”
郭芙从小骄纵惯了,突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乞丐教训,不由生气道,“本小姐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告诉你,我爹是大侠郭靖,我娘是你们丐帮帮主黄蓉,你敢得罪我,小心我告诉爹娘不准你当乞丐啦!”
边上的武氏兄弟也帮腔道,“是啊,乞丐就走远点吧,去丐帮那边呆着,没看到我们要吃饭么。”
这一下,只把洪七公气的须发倒竖,指着郭芙怒道,“你爹一代大侠,怎么把你教成这幅德行!”
杨过见洪七公发火,忙道,“郭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前辈不要动怒。”
然而他话还没说玩,郭芙又开口了,“哼!我爹娘怎么教我的轮不到你管,你是什么东西!不要以为年纪老了点本小姐就会怕你!”
陆无双见她如此蛮横骄纵,简直不可理喻,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郭芙还要说话,杨过忙对程英使了个眼色,程英会意,赶紧上去劝住她。
“嘿嘿!我老乞丐一个,不敢跟大小姐待在一起!杨小子我先回帮里了!”
洪七公是真的怒了,说了一句转身就走。杨过淡淡道,“郭大小姐,你这下可闯祸了。”
郭芙尚不自知,“我闯什么祸了!一个老乞丐而已,我爹爹妈妈难道还不帮着我!”
杨过摇摇头,也不再说话,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拉着小龙女几人上了路。郭芙本来不想他这么快走,杨过实在不愿再跟她待在一起,免得她又惹出什么篓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郭小姐杯具了~~以前看电视,一直觉得她蛮有趣的,就是脾气大了点不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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