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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途中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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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未能成眠,温情看着温月那张原本就削瘦的小脸,愈加地小了一圈,脸色青白,眼眸之下一片青黑的眼圈,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再转头,看看睡在另一侧的温翔,小小少年还略显稚气的脸上,犹挂着泪痕,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依旧皱着眉头。

    温情悄悄地叹了一声,拉过被子,往床头移了一点,头靠在床栏上,思绪万千。

    时间过得很快,天际微微泛出鱼肚白来,温情翻身起床,动作放得轻柔,不欲吵醒弟弟妹妹。

    拿起收拾好的行装,此去都城,多则数十日,少则六七天,她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并这两年存下的大部分家当,孤注一掷要为温月求得灵药。

    已是初冬时节,推开门的时候,一股凛冽的寒风袭来,激得她往后退了一步,不由打了个寒颤,鼻子一痒,一个喷嚏就出来了。

    听到声音,温翔翻了个身,被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眼就看到温情正要离开的身影,忙用一只胳膊支起身子来,弱弱的问道:“姐姐,你要走了吗?”

    温情点点头,回以一笑,柔声抚慰:“嗯,姐姐这就走了,你要好好地看住家里照顾妹妹,等姐姐回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说罢,温情毅然决然地关上门,踏进了晨风中。

    沿着天际那一颗孤零零的启明星,温情坐在牛车的后面,风吹起衣角,翻飞如一只蝴蝶。

    “温情啊,今儿个怎么这般早就要去镇上了?”赶牛车的大叔,也是修远村的,天天都要来回跑一趟镇上送货,温情经常给点小钱搭他的便车,渐渐地,关系便熟稔起来。

    温情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月生病了,我去镇上给她拿点药。”

    只是应付性的答话,温月整日闷在家里,生病一事定然是瞒不住的,但作为姐姐,温情不欲将她患了时症的消息传出去,也算是对妹妹的一种保护。

    赶车的大叔“哦哦”了两声,以为不用去医馆拿点药便能治好的,一般不会是什么大病,多半只是染上了风寒之类的,便叮嘱了温情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不再多提。

    到了镇上,辞别大叔,温情行色匆匆地往回春医馆赶去,天边已经出现一丝晨光,火红的太阳还未挂出来,金色的阳光却已先行一步。

    走到回春医馆的时候,温情正赶上许大夫背着行囊准备出门,正在关上医馆的大门,门口一辆马车已经蓄势待发了。

    “许大夫。”温情站在两三步之外招呼他。

    许大夫锁好门,转过身来看见温情,吃了一惊:“温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昨日已经说过,今天一早便会赶往都城求药,怎么,你是担心我说话不算话吗?”

    听出许大夫话里不高兴的意味,温情连连摆手,诚心诚意地解释道:“许大夫,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你呢我是想同你一块儿去都城。”

    瞅了瞅温情背着的行囊,有感于她为自己妹妹如此费心,许大夫也不好说什么了,询问了一番,得知家里留了温翔照顾,药材也早已备齐了,便招呼温情坐上马车,马蹄“哒哒”,一路前行。

    小镇到都城这条路,温情从来不曾走过,但许大夫每年却是要跑上好几趟的,因此熟门熟路,每天晚上行到何处可以落脚,在哪里补充水源和吃食,都赖许大夫提点。

    虽然行路辛苦,经常只能以大饼充饥,但心头挂念着温月的病情,温情不敢耽搁一丝,很快他们就接近都城的区域了。

    “穿过这片树林,明日我们就能到都城了,树林里有一户小酒家,咱们可以在那里落脚。”夕阳西沉,许大夫估摸着行程,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对温情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温情并不熟悉这条路,便由着许大夫做主,一连三日紧凑的行路,让她坐在马车里整个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

    “对了,温姑娘,你把这个拿上。”许大夫递给温情的是一把匕首,“密林里夜晚偶有猛兽出没,你放在手边防身。”

    温情接了,是一把常见的匕首,从简单的刀鞘里抽出匕首来,刀锋森冷,泛着点点寒光,虽说不得材质上好,但总归还算锋利。

    “谢谢你,许大夫。”道了谢,温情也没那些个讲究,推来推去,如果一旦遇到危险,能够自保不给别人添麻烦,温情想,就算是好的了。

    入夜时分,两人终于赶到了许大夫所说的那户小酒家,开在树林深处的中央。

    由于这条道路是从小镇通往都城最近的路,周遭又是密林,晚上很有可能遇到熊c狼c老虎之类的凶猛动物,因而行人都会选择在这个小酒家住一晚,再行上路。

    酒家确实挺小,看上去就跟平常的人家没什么区别,房子里黑乎乎的,看不见一点光亮,只有房子前头,一面酒旗斜插于房梁处,迎风招展。

    将车马拴在酒家旁边的一棵树桩上,温情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初冬的深夜,寒意渐起,同许大夫互看了一眼,两人缓步往酒家走去。

    “说不定今日没甚客人,所以掌柜的就关门睡觉了。”许大夫自言自语道,似乎这样说便能够给自己壮胆,侧耳倾听,屋子里一片死寂。

    风过,吹动树林里万千树叶,发出一片零零碎碎的“沙沙”声,温情感觉背后都出了几滴冷汗,衣裳蹭着后背,十分不舒服,此刻只想寻个住处,喝点清粥吃碟小菜,再痛痛快快地泡个热水澡。

    “咚咚咚”,许大夫先去敲门,敲了好一阵却没有人来开,使劲推了推,却是上了锁的,无法打开。

    “看来,屋子里真的没人了,这会儿可怎么办?”温情搓着手,这时节露宿树林里,危险不说,也颇为寒冷,说不定还没等她把温月的药带回去,自己就先感染风寒病倒了。

    眼见一路不通,许大夫转道沿着屋子的墙根,又转向别的地方看看:“晚上在外头过夜太危险了,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去哈,找到了,温姑娘快来,这扇窗户坏了,关不上,咱们可以从这里进啊!”

    温情站在门口,听得许大夫惊喜地发现了一扇坏掉的窗户,说是他们可以由此进屋过一夜,忽而他话还没说完,又听得他一惊一乍地呼叫起来。

    “出什么事了?”温情急忙拔腿就往发生声音的地方跑去。

    刚转过墙角,温情就目睹了让她心脏加速跳动的一幕,许大夫仰面躺在地上,头微微抬起,表情惊恐地望向窗户。

    凝神细看,温情也大吃一惊,窗棂之上赫然趴着一头狼,绿幽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许大夫,似乎下一刻就会将拆吃入腹。

    待那头狼跃出窗户,温情才看清它的模样。

    一只眼睛似乎早已瞎掉了,只剩左眼还完好,在黑黝黝的夜里,散发着森冷的光,令人不寒而栗。独狼忽然引颈而嚎,其声洪亮,响彻了整个密林,前爪不断地抓地,却让温情看出它的前腿有伤。

    独眼狼是“嗷嗷”地叫唤着,伤腿处一片血肉模糊,似乎是新伤,它不时地弯下头去舔舐伤处。

    “许大夫,保持这个姿势,慢慢地往后退。”温情在一旁悄声提醒道,一时之间她也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想到若是许大夫两人站在一块儿,应当会更有勇气面对。

    许大夫也被吓傻了,听了温情的提醒,以手肘为支点,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已经被吓软了的身子往后挪,努力不要发出动静。

    两方对峙了片刻,那头独眼狼似乎饥肠辘辘,急需食物来果腹,断然向许大夫发起了攻击,迅疾地扑了上去。

    许大夫年岁已大,整个人都被吓得呆住了,哪里还顾得上逃跑呢,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头狼,迎着自己面目而来。

    温情一瞧形势不对,左右一张望,瞧见了路边有半截树枝,也顾不得其它,赶忙捡起来,向前跑了两步,狠命地就朝半空中跃起的独狼挥了出去。

    “啪”,响亮的一声,是树枝抽在独眼狼身上的发出的声音,借着树林间透下来的几点星月之光,赫然看见独眼狼的右背上多了几道小小的血痕,是树枝上的枝桠划伤的。

    因了温情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独眼狼一下子就扑偏了,许大夫也得以脱身而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往温情身后躲。

    独眼狼这下子总算是瞧见了温情,也将她牢牢地记在了心上,改变了攻击的对象,转而拨动爪子,瞄准了温情。

    握紧了手里的半截树枝,手掌心里不由沁出几颗汗珠来,温情分开两腿成马步的姿势站立,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目不转睛地盯着独眼狼,生怕自己一个不察就被它攻上来了。

    独眼狼似乎等不及了,压低声音怒吼着,朝着温情冲来。

    避无可避,温情索性背水一战,握紧了树枝看准时机,在独眼狼跃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再度狠狠挥出树枝。

    可这一次,独眼狼学聪明了,它一个灵巧的挪腾,就从树枝的枝桠缝隙处钻了过去,直朝温情的面门扑去,一下子就把温情扑倒在地。